我的眼里住只鬼

夜深人静，房间突然闯入一个人，从窗户进来的。尤若气得头皮都疼，不踹门就开始爬窗户，素问这个蛇精病到底什么时候能正常点？
    “你又有什么事？”尤若也没压制自己的声音，她知道素问这个疯子肯定会封锁房间里所有声音的。
    “要你帮一个忙。”素问很自得地自己找个位置坐下，还真当是自己地盘了一样。
    尤若揉了揉额角，问道，“什么忙？”
    “你们还去无望深渊吗？”素问话锋一转，问了个看起来不相关的问题。
    尤若点头，等这边没什么事了，她还是要去无望深渊一次的，上次说好的训练，什么都没练上。
    “帮我找一株生死结。”
    “那是什么东西？”怎么无望深渊竟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一株草，你找来就是。”
    尤若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素问无缘无故要一株草干嘛？“你先告诉我，你找它做什么？”
    素问定定地看着尤若一会，一张脸像是躲在黑暗中一样晦暗难懂。半响，素问才阴测测地讥笑一声，“你知道当年为什么我会住手吗？因为我和老头子谈了一个条件。”素问也不用尤若询问，就自顾地回答，“他告诉我，建立同生共死契约的方法。现在想想，我好像被摆了一道，我明明把雅雅换成了正常体质，怎么又会变成偏阴体质？老头子，他早就看出我很自负，竟然敢这样设计我？”
    尤若没想到，当年的事情还有这一道，尤雅是她的亲姐姐，素问也算是她半个熟人，所以能帮的她也尽量相帮，“只要一株草吗？”
    “其他的，我都收集好了，就差一株草和一块石头。”这么多年，他也没有一直颓废着。
    “石头？要我帮你找吗？”
    “不用，我去素玄他们那里抢过来就好。”说到这，素问又嗤笑一声，“老头子不仅设计我，还把他那几个宝贝徒弟都设计了。一块石头而已，竟哄得素玄他们把它当做镇门之宝，天天法力浇灌。浇灌了这么久，不还是要给我做嫁衣。”
    “……”尤若这次是真的无言以为，素问竟然还嘲笑素玄他们，他不是一样被摆了一道吗？
    “你准备……什么时候建立契约？”尤若觉得自己应该提前做好心理准备才行。
    “放心，会等你们杀了素玄他们，我才能放心。”到时候建立契约他会法力大减，如果素玄他们还在的话，必定对他除之后快，尤若木瑄能力尚弱，他怎么可能做“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蠢事。
    “好吧，我知道了，我们会尽快努力杀了素玄他们的。”怎么会有种自己是绊脚石的感觉。
    “你……”木瑄突然出来，听着尤若素问两人就这样轻易决定了一件攸关未来的大事，有些反对，“你们难道不征求一下当事人的同意吗？”素问要和尤雅建立契约，还是割舍不掉的同生共死契约，他难道不需要问问尤雅同不同意吗？而且这种别人安排的命运，相信尤雅那种性格并不会喜欢。
    素问看向镇定自若的尤若，相信她会给木瑄一个合理的答案。从昨天他就发现，尤若才是他的同类人，一样的疯狂一样的执念，只不过是尤若平时掩饰得太好了。
    果然，尤若勾了勾发丝，凭着感觉拉到木瑄的胳膊，她的声音很温柔，却有一股说不出来的诡异，“阿瑄，姐姐就算现在不同意，以后也会同意的。素问拿他自己所有的一切来换，就算再无情的人也会有情的。而且如此，我们也不用太担心素问会伤害到姐姐，是吧，素问？”
    木瑄没有发现尤若的异样，和尤若同类的素问却早就发现。
    素问勾了勾唇角，笑得如若嫡仙，“这是自然，我不会告诉雅雅，也不会以同生共死契约相要挟。只要陪在她身边的人一直是我，我相信雅雅总有一天会爱上我的。”他是不会告诉雅雅，但在此之前，他要保证雅雅永远都属于他，隔绝其他所有易变的因素。相信尤若也会有这样的占有欲，爱情里，有谁不自私？特别是他们这种为了爱人都已经疯狂的人，势必解决所有不定因素。
    “所以，阿瑄，你应该要放下心。”尤若笑得依旧端庄，谁也看不见她面具下病态的另一面，“还有，阿瑄，你太关心姐姐，我真的会吃醋的。”尤若不是说笑，她真的会吃醋。
    木瑄听到这句看似玩笑的话，却突然想到什么，动作一僵，把尤若揽在怀里，“不会的，若若，我只关心若若。”
    场面扎眼，话也谈完，素问起身又从窗户离开，回去睡觉。
    第二天，尤若想要出门转一转，山里呆久了，好久没在城市呆过了。刚一出门，就遇到对门走出来的素问，素问奇怪地盯了她半天。
    “怎么了？”尤若维持着脸上得体的微笑。
    “你出门注意点。”尤若这个面相，是福也是祸，素问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是告诉她多注意一下。
    尤若按了按嘴角，没把素问的话放在心上，转身离开。话也不说清楚，感觉像是半吊子的算命先生，让她怎么去相信？可是，不出一会，尤若就相信了。
    随便出个门都能遇到方想宁，还真是被素问刚刚那句话说中了，她真要注意点。
    “尤若，你？”方想宁看着尤若，眼神微闪一下，很快恢复一如既往的冰冷，“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身体不大舒服，休学一段时间。”尤若淡淡地解释，语气中波澜不惊。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还不清楚呢。”不解决了所有麻烦，她怎么能回来。
    两个人又随意闲扯了几句，才“依依不舍”地分开。方想宁一转身，尤若也转身离开，脸上的笑瞬间冷了几分。
    “若若，怎么了？”一看尤若这样，木瑄就知道，肯定是出事了。
    “方想宁知道我们的身份了。”如果这句话还不足以让木瑄震惊，尤若的下一句话就彻底让木瑄乱了分寸，“她好像在我身上下了什么东西。”拜她无缘无故被素问下了一次寻踪香所故，她特别关心别人对她的举动，特别是一个需要她注意的人。刚刚方想宁的动作虽然很小，但足以被她发现。也怪，方想宁是不是太小看她了？
    “若若，你有没有什么反应？会不会……”木瑄急得方寸全无。
    尤若闻了闻身上，也没有什么味道，身体也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没事，我们现在就去找素问，他应该知道。”
    一回到公寓，素问就冲了过来，奇怪地打量着尤若，“你这身上……”
    “快给若若看看！她有没有什么事！她……”木瑄急得已经直接现身。
    “阿瑄，不要急，没事。”尤若拍了拍木瑄的手臂，安抚他的情绪。
    “没什么事，只不过是被下了一种寻踪香而已。”素问勾着嘴角邪笑，“刚刚遇到素玄他们的人了？”走之前他说的话，尤若竟然还不相信，扭头就走，现在知道有多重要了吧。
    听到只是寻踪香，木瑄才渐渐放下心。
    “遇到了一个同学，她是素玄他们门下的，看她的修为，是个天才。”尤若捏着自己的手腕，脸上的笑越来越灿烂，像是要追到猎物的猎人一般，“倒没想到，追捕我们两个，竟然已经成了他们整个门派的要事。”
    素问一见她这个微笑，就有种不好的感觉，“你要利用一下吗？”不然，尤若怎能会无缘无故和他解释那个人的身份。
    “不，你想多了。最有用的棋子当然要放在最关键的时候才能用。”小打小闹的，哪里需要这么多筹划，不能白白浪费一颗好棋子。
    “那你，就准备这么算了？”说尤若不会报复，就这样算了，素问还真不相信，这风格根本就不是最爱记仇的尤若。
    “怎么可能就算了。既然他们要找我，那就玩个小游戏好了。”尤若笑得愈发温柔，让旁观的一人一鬼都感受到了阴森森的气氛。
    “你要做什么？”素问抽了抽嘴角，他就知道，这么记仇的女人，怎么会轻易算了。
    “我身上的这种寻踪香，你会做吗？”
    “你在瞧不起我吗？这种低级的寻踪香我当然会做，几千年了，素玄他们竟然连改进都不改进一下，这么老土的寻踪香，也就他们能用的出手。”素问把这种寻踪香和制香的人从头到尾鄙视了一遍。
    “那好吧，先把我身上的香气消掉。”尤若摸了摸嘴角，掩住那抹恶劣的微笑，“找一只什么好呢？鱼？不行，这里离海太远了，游不出去。那就鸟吧，鸟很好。”
    素问已经知道尤若要做什么了，果然是个小游戏，果然尤若也是个恶劣记仇的女人。
    和尤雅再三解释了原因，尤若才离开这个熟悉的城市。一出市区，尤若就放飞了身染寻踪香的小鸟，自己转身走向另一个方向。
    无望深渊，她又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