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里住只鬼

重新回到久违的学校，尤若竟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路上还有几个隐约有点印象的同学跟她打招呼，关心她怎么了，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尤若随意扯了一个借口，就照着他们的提示，在一个偏僻的教室找到了方想宁。
    方想宁看过来的视线，依旧冷漠疏远。
    但有一些东西，早就改变了。尤若勾了勾散在脸上的发丝，依旧端庄高雅地走到方想宁面前，镇定地坐在她的对方，眼中没有一丝情绪的流动，仿佛一如以前。
    她们两人对面而坐，表情眼神什么都没有改变，但对对方的秘密早已心知肚明。
    “阿若，我没想到，你的眼里竟然住只鬼，而你，竟然会爱上那只鬼。”方想宁冷漠的开口，她也是前几天回到老祖宗那里，才被告知一切。她没想到，自己宿舍里最正常不过的尤若，竟然有那么一个大秘密，瞒得她好苦，怪不得尤若总爱照镜子，谁劝也不听。
    “嗯。”尤若点头，方想宁会知道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既然方想宁想在她们真正撕破脸之前坦白，那她也就说说吧，“我很早就怀疑你是素玄他们门下的，就在我寒假回学校，你问我生辰八字的那次。”
    “所以，你当时骗了我！”方想宁自认为她平日对尤若还是很不错的，她怎么也没想到尤若竟然会骗她。
    “不，我没骗你，我当时确实不知道我的生辰八字。”看到方想宁眼中的怒气，尤若已经猜出她在想什么，勾着嘴角尤若笑得很讽刺，“阿宁，你是不是觉得你平时对我不错，我还这么没良心地骗你？”
    “难道不是吗？”方想宁眼神冷了几分，手也控制不住地收紧。
    尤若突然笑了，她都不知道要怎么说，指甲“咔嚓咔嚓”地敲了敲桌子，尤若问道，“阿宁，你可能是从出生就是天之骄子，被素玄那些人捧在手心里的吧？”
    “那又如何？”她的天赋，她被娇宠都是她的事，与尤若，与其他人有什么关系。
    “没有如何，就是，请你不要把施舍当做对别人的好。你高高在上，天资绝顶，你是不是觉得放下身段和我们说话，都是我们的荣幸？”以前她可以一直装傻，就当她是在关心自己，可是，现在都要撕破脸了，谁来再装傻。
    “你！”方想宁脸色一紧，手中酝酿的灵气微闪，“你今天找我，到底有什么目的！你就不怕我……”方想宁的话突然噎住。
    借着木瑄的力量，尤若抬手捏碎了方想宁手中氤氲的灵力，“阿宁，这么危险的事，以后还是少做为好。”
    “你的力量？”方想宁怎么也没想到，只是几个月不见，尤若竟然变化这么大，尤若的力量竟然能轻易压制住她的所有灵力。
    “嗯，这几个月的成果。”尤若点头，转而有些遗憾地说，“不过，离亲手毁了素玄素心还有些远。”
    “我三师祖！”方想宁猛然想到被废的三师祖，顿时啪一声站起来，眼冒怒火。
    “三师祖？”尤若揉了揉太阳穴，仔细想了想三师祖是哪个人物，想了半天，才恍然大悟，“哦，你说素天啊？没错，他是被我们废的。”以尤若的智商，她怎么会还需要想才知道“三师祖”是谁，无非就爱气人而已。
    方想宁果然身上怒火冲天，手上的力量已经凝聚，结果再一次破碎，现实瞬间如同一盆凉水浇在方想宁的头上，方想宁有些歇斯底里，“尤若，你到底要做什么！”
    “要做什么？”尤若微微侧头，笑得像个孩子，“难道不是素玄他们逼得我们这样做的吗？”如果不是素玄他们步步相逼，她和阿瑄何至于如此，一切都是因果循环罢了。
    “我……他们……”方想宁突然哑言，老祖宗做的事她也隐约知道一些，她不赞同但也不会反对，老祖宗他们灵力强大，那些平凡的人能为了老祖宗的力量献祭，也是他们的荣幸。
    “阿宁，你也别怪我心狠，该报的仇我必须要报。你若阻拦，那就走着看吧。”
    “就，不能停手吗？尤若。”毕竟是住过半年的室友，方想宁真的不想看着尤若消失。
    “停不了了，阿宁。”就算素玄他们停手，她也不会停手，“从知道你身份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们注定为敌。”
    “尤若！”方想宁叱道。
    从方想宁的眼神里，尤若就看出来，方想宁也是一个虚伪的人啊。天之骄子天赋异禀的她怎么会因为一条人命而伤心，只不过是世间的准则让她以为自己很伤心罢了，真正动起手来，方想宁会比自己更下得了手。
    尤若不想再说这些无聊的话，拿出一封信拍在桌子上，“方想宁，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一个条件吗？”
    “尤若，你想要我做什么？”方想宁警惕地盯着桌子上的那封信，丝毫不怀疑，尤若会逼着她做什么。
    尤若推了推桌子上的那封信，笑得愈发端庄得体，“把这封信交给素天，亲手交到他的手里！”
    “尤若，我不会做有害师门的事，特别是对老祖宗他们！”方想宁气得紧咬着嘴唇，看向尤若的眼神微微淬恨。
    “你答应过我不是吗？”方想宁怪得了谁，怪只怪她当时太自傲，太目中无人。这些，尤若早就算计过。
    “换其他的！”方想宁看着尤若的眼神竟然微微带着祈求，“尤若，我真的不能对不起师门！”
    “以你的本事，你从这封信上看出了什么？”尤若有些无奈地摸了摸额角。
    听到尤若的话，方想宁才小心翼翼地把信摊开，检查一遍确实没有发现奇怪的东西。但方想宁一点都不相信，“你到底想要干嘛？”
    “就是送给素天的一封信而已，想当初他那么对付我们，我总要‘感谢’他一番才行。反正他现在也是一个废人，就气气他好了。”至于其他的，就等着看好了，总不能一下子说完，这样也太没惊喜了。
    “尤若！”方想宁攥着信的手微微收紧。
    看出方想宁的挣扎，尤若还难得好心地劝解她一下，“阿宁，修行者最怕因果，你不答应我的条件，真的没事吗？”
    果然，方想宁的脸色瞬间白了一层。
    “再说，以你受宠的程度，你事后和素天解释过原因，想来他也不会怪你的。”尤若知道这句话肯定是说到了方想宁心上，所以，说完，尤若就转身离开。
    回到公寓，尤若踹开素问的门，呃，和素问学会了，到了她的地盘，她也很喜欢踹门。
    “你要干嘛？”素问阴测测地瞥了尤若一眼，打扰他沉思想雅雅的人，都很烦。
    尤若好心情的没生气，“你有那种能跟踪人，不被发现的什么符吗？”
    “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符，他怎么会有！
    “我刚刚让方想宁做了一件事。”
    方想宁？素问突然想起来她是谁了，不就是那个素玄门下，尤若说的重要棋子吗？顿时，素问来了精神，“你动手了？”
    “那你现在有跟踪人、不被发现还能看到那边场景的符了吗？”尤若捏着自己的手腕，笑得恰到好处。
    “没有。”这么强大的符，他怎么不知道它的存在。
    “那你能做吗？”
    “不能。”这种符他听都没听过，怎么会做！
    “你做出来后，就知道我做了什么事。”尤若笑了笑，捏出一根头发丝，“方想宁的头发丝，好好珍惜，仅此一根。”说完，尤若拍拍手，走人，回房间睡觉吧。至于素问能不能研究出来那种符，尤若相信，素问的好奇心已经充分说明了答案。
    尤若睡醒，去询问尤雅想要吃什么，然后去打电话叫外卖，家里没有能做饭的人，这种只能吃外卖的日子。
    大门“笃笃”地被敲了几声，不用想，尤若都知道是素问，在尤雅面前，他总能装得这么清冷俊逸。尤若开门，素问对她勾勾手指，叫她过去。尤若按了按嘴角，不让自己露出讽刺的笑容，只是发明了那种符，素问至于装得这么神秘吗？
    “尤若，我符做好了！”素问想要兴奋地大叫。
    “我知道。”尤若淡定地找个地方坐下，捏着那张奇形怪状的符纸反复看来看去，也没什么奇怪的。
    “那你总该告诉我，你让方想宁做了什么事了吧？”他都糟心糟了半天了。
    “有符，你不会看吗？”尤若鄙视。
    呃，刚制出符太兴奋，素问竟然忘记了。素问抢过符，撕开，就看到一层随着方想宁移动的幻境出现在半空中。
    尤若看了一下，都是方想宁在赶路的画面，没什么意思，就对素问说，“你先看着，看到重要的事情告诉我一声就行。”
    结果半夜，尤若的窗户又被爬了。
    “什么事？”尤若有些头疼，素问总是这样疯，真的可以吗？
    “我看到方想宁递给素天一封信，素天看后，气吐血了，一张信纸都被染红了。”素问的声音平静诡异，特别是在这种夜半的时候，很诡异。
    “嗯。”尤若点头，表示知道了。素天的性格，气得吐血很正常，不吐血才不正常呢。
    “你做了什么？”素问不相信，尤若做的事仅仅只是让素天气得吐血而已。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当然不仅仅是吐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