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旧人模样

提起笔来，有好多话想和你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这样复杂的心情，全都是因为你——白明。
    已经整整四年了，每每想到你，都令我一度泪出，不知你的模样是否发生了改变，我依然清楚的记得你的笑容，冬雪都被能融化。你知道吗？我开了一家当初跟你描述过的一模一样的咖啡店，而且我现在每年都会报名去仁爱之家做一到两周的义工，当初还想着以后要和你一起去，现在却始终不见你的身影，我有好多的话想亲口对你说，可是一直都遇不到你，然而我已在心中与和你说了千万遍，你会感应到吗？好想见到你，可是你从来都不给我们再次重逢的机会。只是，在那些深深浅浅的回忆里，我依然找到了许多还爱着你的证据。
    我以为，当我在某个晴朗的早晨醒来，那个曾经说过会让我把余生靠一靠的你会出现在我的面前，会趴在我的床头，温柔地望着我，向我诉说着你离开我之后有多么的后悔，说你只是暂时的离开，可是很快我就醒了，我陷入到悲伤之中，因为这一切是我想象出来的画面，更令我悲伤的是自己仍恋恋不舍，不愿醒来。当我想要好好去爱的时候，你却早已写好离开，我想我只是你流浪过得某个地方，你是短暂的出现在我生命中的匆匆过客，你是让我穷极一生也无法忘记的人。为什么我们总是喜欢在得到与失去之间徘徊不定，忘记失去一个人很简单，得到一个人却相对困难，也忘了在恋爱过程中最重要的珍惜二字。
    没有你存在的城市，这里的一切都变得黯然失色，没有你陪伴的日子，每天都是度日如年的感觉。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我们曾说过的动人情话和许下的与子偕老的诺言，如果说真正放弃一个人是悄无声息的，那我为何还会在朋友面前经常提起？对不起，我想我是真的忘不了你了，也许只有到真正忘记你的时候，我才会醒来，可那预示着我不再喜欢你，所以我还是不要醒来。有时候我也会恨你，更恨时光为什么不把我在乎的人留下来。
    当我写下这段文字的时候，我的内心是开心的，因为我还没有放弃你。时光匆匆却不见旧人模样，如果我们可以再见面，我一定笑着问候，等到你回来的那一天，还要与你细诉从前，你要认真听……
    诗韵缓缓地放下手中的笔，仿佛电影中的慢镜头一样……
    在一家幽静，浪漫，温馨，布满玫瑰的咖啡屋内，一位着装优雅的女生正坐在橱窗内的桌旁，她双手托腮，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满含自信的脸上不时地掠过一抹快乐与忧伤，不了解她的人不会知道她也会感伤，不知道她的爱情故事也是凄凉，不知道她在咖啡屋倾注多少心血与爱。
    “诗韵！”连漪推开咖啡屋的门，满面春风的朝她走过去，俨然一副时尚女性的模样，因为她的工作就是自由、轻松、愉快的时尚设计师。
    这四年来，多少人都变了模样，可两个人的初心与友谊依旧不改。
    “又一个人发呆！”她将深蓝色的手包放在桌上，与诗韵面对面坐下来。
    “在这样一个安静的午后，坐在这里发发呆，不好嘛？”
    “好是好，就是缺少一位美丽大方的我来作伴，哈哈……”
    诗韵扑哧一笑，静默片刻，说：“一路走来，唯一不变的是你，连漪。”
    “人最重要的就是开心！”
    见她抿嘴一笑，连漪歪着脑袋，不禁趴在桌上说道：“其实单身也挺好的，至少可以一个人潇潇洒洒地飞去伦敦玩……”
    “你知道我的真正目的！”
    “我知道，你是想在伦敦遇到白明，可是他走了，什么线索都没给我们留下。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你还是无法忘记他。”
    “爱是无休止的，我觉得值得，我就等。”
    连漪的嘴巴抿成一条缝，迟疑地说：“与其让曾经的回忆妨碍到我们现在的幸福，不如利利索索的忘掉。”
    她微笑着摇摇头，说：“这就像我们俩以前都喜欢听五月天的歌，虽然现在没有以前那样热烈，但还是会偶尔听一听，矫情的怀念怀念我们过去的时光，不是不喜欢，而是放不下，也舍不得放下。已经出现在我们生命中的人，怎么可能利索的忘掉呢？除非，是不重要的人。”
    “有些故事才刚开始，你就猜到了结局，却猜不出属于自己的故事结局……”
    “我知道你想我幸福，不过我现在也挺好的，身边也一直有你陪伴，可能你觉得我的等待是在浪费时间，”诗韵垂下双眸，转过脸去望着窗外，继续道：“可是我觉得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了。”
    连漪长舒口气，说：“希望你的等待是对的！”
    “感觉挺奇怪的，每次到伦敦的时候，我都觉得自己离他很近，”她的内心已波澜不惊，望着橱窗外掉落的树叶，说：“你看，只要秋天一到，咖啡屋前的梧桐树叶便纷纷开始落下。”
    “是啊。”
    “我喜欢秋天所呈现出来的模样！”她的眼睛仍望向橱窗外。
    连漪嘟起嘴，眉毛紧紧皱起，“你喜欢的是那些旧时光吧。”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忙问：“哎，对了，还记得咱们的许愿瓶吗？
    “许愿瓶？”诗韵重复一遍，记忆被带回到美好的高中时代，那是他们三个人曾在大柳树下一起许过愿望的许愿瓶。
    她连连点头，忽地站起来，提议说：“我们现在就去学校把它们找出来吧！”
    见诗韵始终犹豫，“走吧，不要犹豫！”连漪忽然走过去拉起她。
    “哎……”其实她的心底是想去的，所以被拉起的时候她才没有反抗。
    坐在驾驶座上开车的连漪转过脸来看她一眼，问道：“开心吗？”
    “嗯，还好。”诗韵低头浅笑。
    她也情不自禁地笑了，像一朵绽放的花儿。
    开车近一个小时，两个人终于到达让他们拥有许多美好回忆的高中学校，连漪将汽车掉头，然后停在空的停车位上。
    诗韵不紧不慢地解开身上的安全带，当她准备推开车门时，看着仍然纹丝不动的连漪，诧异地问：“你不过去吗？”
    她思忖片刻，“我就不和你一起过去了，至于我的许愿瓶就放在原处吧。”这个决定并非突然，而是再三考虑之后才决定不一起过去的。
    “来都来了，真的不想过去看一眼吗？”
    “算了！”连漪摇摇头。
    “好吧，”诗韵抿起双唇，推开车门，说：“我一会就回来。”
    “嗯！”她点点头，用带着祝愿的目光看着她走向学校门口。
    门卫大叔们通情达理，知道诗韵曾经是这里的学生后，便允许她进入学校。
    看到她走进去后，坐在车里等待的连漪也放心地呼出一口气。
    来到小池塘的附近，诗韵扫视着四周，记忆中的一切都没有改变，周围的一切也都与从前一样，只不过最靠近许愿瓶的柳树看上去粗壮不少，柳树叶都已经变黄，大多也已掉落，难免让人觉得有些凄凉。
    她的心里开始迟疑起来，因为想到三人曾约定将来一起来取许愿瓶的承诺，现在却只有她一人站在这里。
    良久之后，诗韵向前面走几步，站在那棵埋藏着许愿瓶的柳树下，喃喃自语：“我紧紧地抓住每一刻时光，轻易不让自己失去属于我的幸福，但还是在小心翼翼中失去了你，而你却是我全部幸福的所在……白明，你都没跟我说再见，这是不是代表着我们还有再见的可能？”
    她的双眼瞬间泛红，缓缓地蹲下身子，怀中惴惴不安的心捡起脚边的一条枯树枝，坐在铺满落叶的地面上，她沿着记忆中的位置开始用枯树枝将表面混有树叶的泥土慢慢拨开。泥土并没有很潮湿，她将双手和枯树枝两者并用，不一会儿，装有许愿瓶的塑料袋就从泥土里显露出来，经过岁月与泥土的打磨，塑料袋已经老化，她小心地取出许愿瓶，三只许愿瓶除表面不小心沾点泥土之外，里面的纸条还与以前放进去的时候一模一样。
    诗韵深深地吸一口气，然后将纸条背部写有连漪名字的许愿瓶用塑料袋重新包好，放回到泥坑中。“看一下我的。”她搓掉手上的泥灰，然后稍稍用点力就拔掉许愿瓶口的木塞，上面写着：与连漪上同一所大学，希望我喜欢的人永远幸福。
    她的双眸湿润，两行泪水流过微笑的嘴角，她愣了一会儿，抹掉嘴角的泪水，将纸条折叠放回许愿瓶中，她拿起纸条背部写有白明名字的许愿瓶，没有犹豫就将它打开，上面写着：希望诗韵的愿望全部实现！
    “我的愿望里都没有你……”诗韵紧紧地抿住双唇，然后悲痛地捂住嘴巴，眼泪漱漱而下……
    “是预约好的，但乔生突然有事没法陪我，你先陪我过去看一看，好不好啦？嗯？我的伴娘？”
    连漪在电话里头对诗韵撒娇。
    “好，我现在就过去！”她挂断电话，起身走到柜台前，一边拿包，一边向女收银员交代一些事，“我出去一会儿，如果你们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就给我打电话。”
    “好！”女收银员笑着答应。
    诗韵不紧不慢地走出咖啡屋，半个小时后就到达连漪在电话中提到的婚纱店，她走到婚纱店门前，一眼就看到她正在挑选婚纱。
    一位女店员恰巧在这个时候看到站在门外观望的诗韵，她连忙走过来帮她推开店门，满脸堆笑，礼貌地说：“您好，请进来看看吧。”
    她微笑着点点头，抬脚走进婚纱店，此时的连漪只顾着看婚纱都没有察觉到她已经站在婚纱店里。
    “你什么时候到的？”
    连漪迅速转过身来，甜甜一笑，说：“你来啦，我刚到。”
    她点点头，左右环视一周后，忍不住赞叹道：“每一件婚纱都很美啊！”
    “是啊，还真想多穿几次呢！”
    “一次就够了！”她轻轻一笑。
    “哈，我也就是开个玩笑。”
    诗韵忍不住笑着低下头，一个眼神无意间看到一款古典优雅复古系列婚纱，她走到那套婚纱的跟前，喃喃道：“要不先试一试这款吧！”
    跟在她一旁的女店员连忙介绍说：“这是今年的最新款婚纱，是著名设计师XXX的作品，您要不要试穿一下？”
    “哦，不是我穿，”她抬起头，转过身找寻到连漪的身影，笑着示意道：“是我的好朋友穿。”
    连漪闻声走过去，看到之后也觉得甚是喜欢，于是，在女店员的帮助下在试衣间试穿上这款婚纱。
    婚纱穿好之后，女店员细心的帮忙拉开布帘，连漪站在镜子面前，曼妙与美丽尽显，她差点陶醉在自己的美丽之中无法自拔。一番自我陶醉之后才缓缓地走出试衣区，来到诗韵的面前。
    她完全被惊艳到，这不只是她心底的一个梦，也是许许多多女孩子所梦想的婚纱梦，她刚想开口夸赞，却被恰巧赶来的一个人抢了先。
    “好美！”乔生夸赞道。
    连漪提起裙袂，高兴地走到他的跟前，问道：“你怎么有空过来了？”
    “我的事情刚办完，就想马上过来陪你！”
    她深情地望着他的双眸，脸庞被幸福晕红，调皮地踮起脚尖亲一下他的脸庞。
    站在一旁的诗韵被他们俩的甜蜜与快乐所感染，可就在这个时候，她包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于是，她走到门外接起电话。
    “那就这件了？”连漪问乔生。
    接完电话的诗韵不好意思地轻咳两声，她走到连漪的面前，说：“连漪，有人到咖啡屋来找我。”
    “会不会是白明？”她为之一振，想到的第一个人便是白明。
    “会么？”诗韵已经在脑海里幻想过无数次与白明的重逢场景，她的内心里更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回去就知道了，”她一边说着，一边催促诗韵赶快回咖啡屋，“快回去吧，这里有乔生陪我。”
    “那我先回去！”
    “好。”
    诗韵微笑着示意旁边的乔生便转身离开婚纱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