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之爱的狂想曲

49 毁灭与疯狂


我激动的喊:“莫伊琳!”
    “你是?”
    “你不记得我了,你帮助过我的,我在你家住过。”
    “啊,啊,”她激动的抓着我,“想起来了,你是扶郎,变漂亮我都认不出来了。太意外了,真没想到在这碰见你,你也来这里玩吗?”
    “我在这里唱歌啊。”
    “啊,真是想不到!不过也很正常,我早就说过你的声音好像带着花香的味道。”
    “嘿嘿,你还是在老地方上班吗?”
    “我已经不干录音了,老是有人欺负我没经验、没背景,无端端的赖账不给工钱。我在工作中认识一个明星,我们俩特别投缘,她帮助我改行做经纪人了。”
    “真的呀,那太好了。”
    “这是我的名片,回头再联系!我得赶紧进去,突然来大姨妈了。”
    “哦,哦,你赶紧去。”
    真是好开心,一晚上遇见这么多朋友,要是沈飞真把我赶出来,我就和朋友们开心的生活下去。可是一想到离开沈飞,我却那么的不舍,仅仅是在脑子里想一想就足以令我沮丧。我多么不舍割掉美丽的过去,我还是要回到他身边去。
    转眼就到了春天,我以为气温的回升可以让沈飞振作起来。哪怕是我养着他,只要他能开开心心就好。谁知温煦的气息没能令他感到舒适,反而加重了他的狂躁。
    他坐在飘窗上看着街景,“就连民工们都返程了,我却不知道自己的路在何方?”
    “你别着急,慢慢来。”
    “慢慢来,慢慢来,你就知道说这几句话!小黄黄,你到底懂不懂我?我一直以为你是上天为我派来的灵魂伴侣,可是我痛苦的发现你根本就不了解我。”
    我恨自己那么渺小,为什么就没有超凡的能力帮助他走出困境。
    雪上加霜的消息不断传来,投标的广告一个没接到;去年秋天拍摄的两个短剧没被电视台选中,投资的一万多元打了水漂;拿着自己写的剧本四处找投资却四处碰壁……
    “我想去电影学院混个文凭。”
    “你不是说电影是心灵的艺术,文凭没有意义吗?”
    “可是我毕竟是学油画出身,和导演系毕业的人一起竞争,感觉好自卑啊,我都不敢和他们一起交流。”
    “那你去吧,我支持你。”
    他感激的拉着我的手说:“谢谢你,等我日后红了给你买名包,买大房子。”可是三个小时后,他扔掉那些枯燥的理论书籍,哭丧着脸说:“读书有什么用,在学校里待着只会变傻,说不定错过了更好的人生际遇。”
    他在邻居的介绍下频频出入教会,坚信只有虔诚的信奉上帝便会得到一切好运。并强行让我阅读《圣经》,甚至威胁我如果不和他一起信奉基督教就要和我分手。
    他如痴如醉的观看某成功学大师的碟片,记笔记,喊口号,吓得我不敢靠近他。
    “我要坚持问候每一个朋友,兴许那个最不起眼的人会成为我的贵人!”一轮电话打下来,他失望的扔掉手机,“算了吧,一个贵人没发现,反而害我出了不少分子钱,都急着结婚要死啊。最近还是别开机了,下个月天天老婆该生了,这么好的关系不好拒绝啊!”
    我在桌子上放着板凳,站在上面擦洗客厅的窗户。听到婧婧要生孩子的消息,眼前一阵眩晕,昏昏沉沉的摔了下来。压碎了几个花盆,屁股被仙人球扎得痛的一阵揪心,气得我把他扔了出去。
    仙人球叫喊的比我还厉害,我无心给他换个新花盆。我也不想理会沈飞和他那该死的梦想。我只感觉我的美梦彻底黯淡了。
    我明明知道孩子的出生是迟早的事。可是却自欺欺人的希望十月怀胎可以拖得特别久、特别久。小孩子的到来会是一种终结,我再也不敢理直气壮的喜欢天天了。可是我明明是期待天天能够幸福的,为什么我会这样的绝望。
    我疼痛的在床上躺了几天。期间沈飞好像和我提出了分手,大概原因是他碰见了初恋情人,那个女演员恰好单身。
    “我觉得我一定是弄错了,那个道长说的几个条件看似你都符合,可是我们在一起并没有实现多么辉煌的成就啊。”不过他在收拾行囊的时候又改变了注意,“你看我这些衣服,没有一件像样的。她会和我过这种穷酸的生活吗?她嘴上说的好,可要真不虚荣,当初怎么会跟着别人跑,我真是太傻了,险些又上当了!”
    我流着泪闭上眼睛。虽然又一次被他伤害,却不愿和他多说一句话,任他自编自导自演自己的闹剧去吧。
    幸好有一则好消息拯救了我,我创作的歌曲《爱你的歌》获得了某原创音乐网站新人创作比赛的三等奖。不但有3000元的奖金,还有机会制作歌曲的MV。
    “真是想不到你都能得奖。”沈飞听着我的歌曲,拿着写着歌词的纸页,“我以为所有的天空都是蔚蓝色/我以为所有的河水都清澈/我以为月亮只是月亮星星只是星星/我以为所有的爱都是真爱/我以为心有所属就是永远……”他不屑的扔掉纸,“什么玩意,这么肤浅的歌词都能得奖,那帮评委□□了吗?”
    我最讨厌别人看不起我的工作,“你以为你了不起吗?你不过拍了四个广告,没一个大品牌,电视台选中你十几部短剧,可是每一部也就赚几千块。”
    他不服输的争辩,“我比你强,昨天我扛着摄像机出去,一个半小时赚一千五。你呢?你一个小时才赚一百。”
    我再也不想忍气吞声,“可惜你半年了才等到一个赚钱的机会,要不是我养着你,你连网都上不起。”
    “那是我怀才不遇,要是给我一个机会,我早就红到天上去了。”
    “别做梦了,你从来都不知道反省,你只想着一步登天,我不怀疑你能够靠拍戏吃饭,但是你永远成为不了大师!”
    他把我狠狠的按在墙上,“我以为你是理解我,支持我的人,没想到你根本就不相信我!你一朵花都能成为人,一个屁都不懂的人都能写歌唱歌,凭什么我不能成功,我偏不信这个邪,我一定要实现自己的理想!”
    沈飞把羞辱我当成了家常便饭,我不知道他通过折磨我能得到什么?每次我怒气冲冲想要离开他时,他便可怜兮兮的祈求我不要走。
    他哭着抱住我,“我是怕你离开我,我真的不能再受伤害了,之前的伤害已经让我彻底崩溃了。”
    他就是有一种特殊的本领,每次不管因为什么原因吵架,他总是能把主要责任推到我身上,并让我对他产生怜悯,对自己产生责备。
    一天,我在厨房里尝试切土豆丝练声法(持续发声,将一整片土豆切成丝后再调整气息)。
    “啊——啊——啊——”
    我专注的练声,沈飞突然拦住我的腰,吓得我差点切了手指。
    “亲爱的,别鬼哭狼嚎了,送你一本书看看。”
    《性心理学》,看到书名我一阵惊慌,不知他又想折腾一出什么戏。
    “是不是因为你是花变的,没有发育完全,所以有些性冷淡,你看你从来不主动和我亲热。”
    我忍着不笑,差点憋出内伤,表面上却要装出一副原来是我没发育好啊的样子。
    他问我,“亲爱的,你爱我吗?”
    “嗯。”我翻着目录,看看这本书也好,了解一下为什么一个人会独独爱上他所爱的那个人。
    “你说过会支持我的事业的!”
    “是,可是我的能力真的很有限,你如果想让我帮你筹集资金,看来又要让你失望了。”
    “你能办到的!”他笑着肯定的看着我。
    “我怎么就能办到呢,你不是一直抱怨我穷,不像别的女强人那样支持他们的男人成就大事业吗?”
    他倒不生气,还是笑眯眯的看着我,“你别忘记一个人。”
    “谁呀?”我紧张坏了,怕他让我去找天天借钱。
    “就那个缠着你不放的男人,叫什么刘鹏哲还是刘哲鹏。我听说了,没有一个亿的压根住不进那片别墅区!”
    “怎么可能,人家和我非亲非故,怎么可能给我那么多钱!”
    “你试试吗!他算是投资,赚了钱对他也有好处。”
    沈飞故意把我往床上拖,这让我更加反感,我甩开他的胳膊说:“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他根本就不是富二代,有钱的是他姐夫,他在姐夫的公司打工,每个月也领不了几个钱。”
    “那咱们想想别的办法,要不你去勾引他姐夫。”
    “沈飞你神经病吧!”
    “我要是成名了对你也有好处,我让你演女一号怎么样,你和我在一起不就图这个机会吗?”
    “谁说我和你在一起是想当演员,你不要被一个演员抛弃了,就认为天下的人都想当演员。”
    “别装了,那你当歌手干什么,不就为大红大紫吗!”
    “和你解释起来太费劲了!原来当初我们在网上聊天时,你说给我那些动听的话都是假话,你心里原来这样不堪,把我也想的也像你一样不堪。”
    “好了,好了,和你开个玩笑,看把你紧张的。”
    我看着沈飞,觉得他越来越陌生。我曾经认识的那个开朗、仗义、搞笑的沈飞究竟在哪里换了模样。
    周末,沈飞非拉着我去超市,说有朋友要来吃晚饭,让我准备一桌饭菜。
    “谁呀,怎么想起招待朋友了?”
    “来了就知道了。”
    我怕是天天,紧张的回避,“不会是天天吧,你们俩见面去外面见,我要去上音乐课。”
    “你那么紧张天天干什么,怕丢面子对吧。自己的亲戚找了个富家女,你却跟一个交不起水电费的待在一起!”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刻薄,我要是看不起你早就走了。”
    “我今天不想吵架,你放心吧,不是天天,熊阳要来。”
    “真是熊阳啊,太好了,好多年都没见了!”
    我正炒着菜,听到有人按门铃,兴奋的火都没关就跑出去见熊阳,却发现门口站着的是刘鹏哲。
    他晃动着手里的红酒,“在我姐酒柜里偷偷拿的,我肯定你会爱上它。”
    我惊讶的问:“怎么是你?”
    “你这什么意思?”
    “刘鹏哲,你胡闹也不能闹到我家里来呀。”
    “明明是你邀请我来吃饭的,你以为我稀罕来啊。”他掏出手机给我看,“你自己看,明明是你发的短信。”
    一连串的短信的确是用我的手机发出去的,可是我真的没有这样做啊,我突然感到一阵背心发凉。
    沈飞慌慌张张的提好裤子从洗手间跑出来,“赶快请进,是我请的客人。”
    我和刘鹏哲面面相觑。
    “这什么意思啊,鸿门宴?”他疑惑的看着我,好像并不相信我对此事一无所知。
    沈飞说:“我要走了,想请他以后替我照顾你。”
    “你要走哪去啊,不能带上我吗?”我像已经被抛弃般快步来到他身边询问。
    “我爸在老家给我找了份工作,你看我在北京也没混出名堂,不如回去算了。”
    我大声说:“不行,我也要跟着去!”
    “你去干什么啊,我连我自己都养不活。”
    刘鹏哲站在门口傻乐了一阵,突然兴奋的冲进来,“没——没事,你放心走吧,我替你照顾小黄黄。”
    我还在坚持,“我不,你去哪,我去哪。”
    沈飞盯着我,“你真的那么爱我吗?”
    我好像挺喜欢沈飞的,但“爱”这个字那么难以启齿,何况还有刘鹏哲站在身旁,我更是不好意思说出来。
    他推了我一把,“听话,先去做饭,待会我们边吃边聊。”
    我发觉不对,“哎呀,包菜好像都炒焦烧焦了。”
    我们三个这顿饭吃的像一处荒诞剧。我呆呆的对着一桌饭菜泫然欲泣,沈飞只字不语,沮丧的低头自饮自酌,刘鹏哲像小孩子似的拿着酒瓶,搂着沈飞,非要和他称兄道弟。
    沈飞对我说:“来,咱俩喝一杯,你和我在一起快一年了,没请你吃过一顿像样的饭,真是不好意思。”
    我也不知是舍不得分离还是想起了自己的委屈,泪水哗哗的留了下来。
    “舍不得我走啊,别哭,喝。”
    我被沈飞强行灌下几杯啤酒,刘鹏哲凑热闹似的端着红酒非要和我碰杯。自打我来到这个世上,就在黑人婆婆那里学会了喝酒,酒量并不差。也许是今天心情不好,感觉头脑昏沉,天旋地转。怎么回事呢,难道自己生病了?突然,刘鹏哲“扑通”瘫倒在地上,我想去扶他,可是眼前发白,身体松懈的倒向沈飞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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