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之爱的狂想曲

77 千头万绪难应对


我醒来的时候躺在病房里,一睁眼看见莫伊琳坐在床边,感觉像几十年未见的老朋友,真是太亲切了!
    她在发呆,我晃动着她的腿说:“啊——我好渴啊,能不能给我弄点水喝!”
    我以为她会责备我,没想到她激动的说:“哎呀,你醒了。可以,可以,我这就给你拿!”
    我咕嘟咕嘟一口气喝下一瓶矿泉水,酣畅的说:“真香啊!”
    莫伊琳好奇的看着我说:“每次你消失之后再回来总会带给我惊喜。但是我真没想到这次你是被人绑架了,而且外面传的沸沸扬扬,说你不是正常人,是这样吗?”
    我吓坏了,我的身份要是曝光了,解释起来太麻烦。不过也正常,这次折腾出这么大动静,郊外那一亩花田估计叽叽喳喳的把真相传的更远了。刘鹏欣大概也被抓住了,接受审讯总要讲出实情。
    我试探的问她,“伊琳,你都知道了些什么?”
    “我看网上有人发帖说你是一朵花变的。可是具体情况警察也没调查清楚,吴天天又什么也不肯说,别人的传言我怕不靠谱,所以我一直在等你醒来啊!”
    “你觉得一朵花能变成人吗?”
    “我觉得是有些离谱,可是那一片花田该怎么解释。现在那片会说话的花田可火了。市民们全跑那赏花去了,场面火爆的都上《共同关注了》,老板干脆把花田围起来收门票了!”她有些害怕又有些激动的坐到我面前,“你快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啊!”
    眼下这个情况,逃避或撒谎已经无济于事了。她是我的经纪人,万一有什么麻烦的局面,她一定会想办法帮我应对的!
    “是的,我的确是一朵扶郎花变的。”
    她张着嘴惊讶的看着我,然后像恍然大悟般敲着自己的脑门说:“天呀,你真的是花变的!哎呀,好心疼啊!”
    我感激的说:“还是你心疼我!不过你不用难受,我不是好好的吗。”
    “我是心疼钱!你说我们少赚了多少钱啊,你为什么不早点向我讲明你的身份,早知道你是这样的身份我肯定把你打造的火爆宇宙!”
    我用空矿泉水瓶子敲着她的肩膀说:“你就知道钱,脑子笨的像狗屎。我失踪了你不知道报警啊,你知不知道我糟了天大的罪!我这次是没死在外头,死了可全是你的责任!”
    “这次是我不对,真真的是我错了,我应该想到这是一场意外的!不过也不能全怪我,谁让你任性惯了,我以为你又跟着哪个男人跑了!”
    “哼,真是气死我了,一点分析能力都没有!”
    她没有心情和我斗嘴,反而在屋子里转来转去,“接下来该怎么办呢,还真没有遇到过这么棘手的问题。” 莫伊琳着急的看着我,“你快把你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告诉我,你不说清楚我怎么帮你呢?外面那么多警察和记者可都在等你呢!”
    事已至此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但是当我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的时候,我发现我已经无法做到一五一十了。很多环节我已想不起来,我只能记起断断续续的片段。有些缺漏的事件我试图去回想,却只换来头脑昏沉,心情烦躁。
    莫伊琳关切的说:“你是不是被折磨的失忆了?”
    我烦闷的说:“不是,是我自己把自己的记忆删除了。”
    “你没事瞎删什么记忆呢。你看能不能回去把那些记忆找回来。”
    “你当我的脑袋是电脑呢,还能系统恢复呢。”
    “那怎么办呢,情况越来越麻烦了。”
    我反倒高兴的说:“说不清就不说了,反正我也不想让别人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万一他们把我当怪物消灭了怎么办?”
    “你以为还能躲得过吗?没出事还好糊弄,这回主要是涉及到了绑架案,警察怎么可能不调查。”
    “就是呀,总不能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好过了那对姐弟。不过,伊琳你一定要帮帮我,我可不想再被别人抓去搞研究。”
    “放心吧,有我在,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事,看谁敢欺负你!”
    我像一个病人似的接受着各位朋友的关怀。妮妮看了新闻也从西安飞过来看我。她听说我失忆了,便向我讲起我们之间的那部分经历。有些事我已经不能分辨真假。即使是真实的又能怎样,就算补回了事实,可我自己的感受已经不在,就算是真的往事也乏味的像听别人的故事。
    而那个叫吴天天的男人,他经常来看望我。我想不起他是谁,但是他的出现总令我反感。我一边驱赶着他,不让他出现在我面前。一边不断的告诉自己,不要相信他的话,说什么都不要相信,因为他看起来是那样的卑鄙无耻肮脏下流。
    他拼命的向我解释,解释当时他是多么的伤心,外界的压力压得他快要直不起腰来;解释最后那幅画是为了刺激我,是他黔驴技穷后孤注一掷的手段,希望我吃醋能重回他的怀抱。他还说他并没有和那个叫肖艳的女人之间发生什么,连手都没有拉过。
    我总是甩开他的胳膊,“哎呀,别叨叨了,烦不烦!”
    他口中说的那些事真的发生过吗?为什么往事的痕迹那么模糊。如果什么都没发生过,为什么我每次见到他都会傻傻的出神。
    为什么我和妮妮、沈飞、婧婧、刘鹏哲……交叉而过的记忆里会有一些模糊的边界。如果把吴天天讲述的故事带入其中,一切融合的天衣无缝。
    我回头看一眼那个傻站在那里的男人。如果一切属实,我们则从未真正拥有过彼此,我们从一开始就不在断的告别,这也许就是我们之间的宿命吧。
    我突然想起那年清明节去给奶奶扫墓。一个人走在长长的坡道上设想如果等不到天天会不会等到不爱他的那天?
    而今,答案已经揭晓。我的心里没有爱也没有不爱,只是感到平静,真是做梦也不会想到的平静。
    大概,我们每一个人都曾痛苦的以为难以放下一个人。而在这种痛苦的煎熬中,无声无息的就放下了。
    刘鹏欣看起来很凶狠,可是一见警察立马认怂。老老实实的把自己的罪行交代的一清二楚。人际关系也顾不得找,心机也顾不得耍,只一门心思的争取宽大处理。她的慈悲心肠只对自己人,她拦下了全部责任,没有说出刘鹏哲也参与其中。
    后来当她知道我虽然能肯定她伤害我的事实,但有很多细节已记不清楚的时候,悔的肠子都青了。她老公知道犯罪事实后没想到帮她,反而为了保护自己的品牌和还未正式上市的万能细胞研究成果,立刻提出离婚,并发布声明将责任推的一干二净。
    我想到了他们研发的药物还有得了白血病的小姑娘西西。我让莫伊琳去和刘鹏欣谈判,将用我的血液和骨髓制造的药物以及所有收入免费救助像西西那样饱受病痛折磨的孩子,如果法律因此减轻量刑,那算他们姐弟的福分。刘鹏欣连连点头应允。
    没过多久,刘鹏哲在厦门被抓获。我们再见面谁也没有抬眼看对方,彼此的双眼都是对方不敢面对的深渊。至此,我们成为这个世界上最陌生的陌生人。
    这个夏天人们讨论我身份的热情,骤然让气温提升了五十度。感觉快要热死了,走到哪里都被记者保围着。当年我被吴天天抱着在阳台唱歌骂记者的视频也被翻出来了。他们觉得既然一朵会说话的花出现了,那么离她变成人的距离自然很近了。虽然我百般抵赖,可记者和网友们在没有直接证据的情况下,依然热切的从不同的角度将我和曾经的扶郎花进行连接。
    讨论的纷纷扬扬的另一个问题是我到底算不算真正的人类,如果不算,那么刘鹏欣姐弟的罪行便不成立。刘鹏欣逮住了风声,便让律师拿着化验报告大肆强调我应该算作植物。莫伊琳觉得我不能白白受欺负,反正我也算失忆了,便让我假装被折磨失忆,避开身份不谈,只坚持承认被绑架。
    其实莫伊琳有自己的小算盘。她认为就算我的身份特殊,可是人们接受新奇事物的能力远比想象中快速。等新闻热点过了,大家会习以为常的把我当成一个普通人,谁还会再觉得我神奇呢。不如留个谜团,随时都可以引爆这个话题,让人们永无止境的讨论下去。
    虽然我的化验报告异于常人,但是警察也不能因此判断我是植物。毕竟承认一个人来自花是一件突破想象力的事情。如果没有直接证据,谁敢下此结论呢。
    最终,刘鹏欣带着她的弟弟将在监狱里度过二十年。她一直相信自己命运不凡,始终带着逆转命运的热情。这一次不知道她会如何书写人生传奇。也许厉害人物在监狱里也能继续叱咤风云。
    某天,莫伊琳激动的说:“你都不知道你现在可火了,就连那些写八字、星盘的都开始分析你了。另外你去公司门口看看,挤满了大大小小的企业等你为他们代言!”
    而我,变得对什么事情都没了兴致。我只知道呆呆的坐着,气得莫伊琳恨我不成钢。
    她说:“你不想工作就去谈恋爱,门口至少有两个排队的。就算你看不上吴天天,心泽应该不错吧,自己有才华,父母还都是艺术家。”
    我淡淡的说:“我不想谈恋爱。”
    “那你去旅行吧!”
    我想起来一些好玩的地方,可是想到制定旅行计划并实施它们也够麻烦的,于是冲着莫伊琳摇摇头。
    她怒气冲冲的说:“那你想死吗!”
    我摇摇头。
    “那你好好活着。”
    我又摇摇头。
    她生气的跺着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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