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之爱的狂想曲

81 重返故乡


夏季是激爽的冰咖啡的陪伴,秋季是到处欣赏秋色,冬季待在暖气房里裹着被子看美剧,感觉这样虚度时光也是挺有意义的。
    临近新年的时候,莫伊琳传达给我一个消息,说是有一个男人想带着自己的女儿来见我,问我能不能安排见面。
    “哎呀,冬天好冷啊,我真的懒得出门啊。你告诉他喜欢我的歌我很感激,但是不要大费周折的来见我,不值得浪费那个钱。”
    莫伊琳耐心的解释:“我觉得这个叫西西的女孩你得见,她是你救助过的小病号,我可以安排媒体进行报道。”
    我一下子从被窝里钻出来,激动的说:“哎呀,是西西啊,这个我得亲自去见她。”
    “那好,我去安排一下,一切准备好了通知你。”
    “还是我去看她比较好,西西年龄这么小又做了这么大的手术,不要让她来回跑了。”
    “那也行,去西安我们也可以带记者啊!”
    我着急的说:“快别安排什么记者了,你也别去,我一个人回去,正好再去看看奶奶。”
    “哎呦,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傻呢,简直冥顽不灵。自己做的好事还不让报道,别的艺人没事都要制造点绯闻。”
    我推开她说:“之前媒体已经报道的不像话了,反正少报道一次也没什么损失。我呢,最烦别人拿我的身份说事,解释来解释去都快烦死了!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我带上耳机看电影,故意对她所答非所问。莫伊琳最近也没少进账,便不再强硬的逼我。她摇着头,啰里啰嗦的训了我一顿便自行离开了。
    西西的家人对我能亲自去看望西西很是激动,她爸爸提前了好几个小时来机场接我,妈妈则是在家里准备了一大桌好吃的,我一进屋便招呼我先吃饭。
    我不好意思的说:“你们也太客气了,准备了这么多好吃的。”
    西西妈妈说:“没几天就过年了,正好家里准备的东西多。你人好,大老远的跑一趟,怎么能没一顿热乎饭呢。”
    我说:“应该是我谢你们才对,要不是西西爸爸帮忙,我连身份证都没有,还不知道得多艰难呢。”
    西西爸爸说:“主要是天天为你的事操尽了心,我只是尽本分提醒他准备资料。要不是你被绑架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我也没想到你是这种身份。不过,不管是什么身份,只要生活在这个国家都有正常生活的权利,何况是你这么优秀的人。”
    我不好意思的说:“哪里,让我先见见西西吧。”
    西西妈妈说:“哦,这孩子怕冷,加上身体弱,一天到晚都在床上躺着。”
    西西听到我们的说话声,见到我不好意思的用书挡住脸,不过我能看见她在偷偷的笑。
    我逗她说:“哎呀,牙齿都掉了还偷笑呢。”
    “嘿嘿嘿,”她放下书本看着我说,“没想到你真的来了,我以为是骗人呢。”
    “我怎么会骗人呢,我从来都说话算数的。”
    她挥着书说:“那故事里面的事是真的吗?有小朋友说故事里的事情都是骗人的。”
    “这个吗,你得问写书的那个叔叔,我是唱歌的,你听过我的歌吗?”
    “听过,不过我不喜欢。”
    我假装抹眼泪,“哎呀,真是太伤心了。”
    西西爸爸妈妈说:“这孩子,太没礼貌了。”
    西西以为我真的哭了,赶忙拉开我手安慰我,“我虽然不喜欢你的歌,但是我喜欢你的声音,也喜欢你这个人。”
    “这还差不多,不然我可就难过死了。”
    “妈妈说我身体里有你的骨髓,那我长大了会不会成为另一个小黄黄。”
    “呵呵,有可能哦,不是说一切皆有可能吗!”
    “真的啊,那我长大了可不可以继续写小黄黄的故事?因为故事结束了,可我没看过瘾。”
    “可以啊,只要你愿意你现在就可以写。”
    “我现在不知道写些什么。妈妈说我太小了,应该多读写书才能写好故事。”
    “对呀,那我期待你健康成长,长大了继续讲这个故事。我想呀,你写的故事一定比这个笨叔叔写的更精彩。等你会写故事了,兴许就会喜欢我写的歌。因为我也有很多讨厌的歌曲,可是某一天突然就被它们戳中了内心。”
    “真的吗,我真希望自己快点长大,可以写故事也可以听懂你的歌。”
    “别着急,慢慢来,我也很期待你究竟如何续写小黄黄的故事呢。”
    “真的吗,那你会喜欢我的故事吗?”
    啊,那时候的世界一定更加精彩,有这么多有趣的小朋友长大了为世界增光添彩,可是我却看不到了。
    我轻轻的叹了口气说:“我想我一定会喜欢的!”
    告别了西西一家,我首先想到去找妮妮。可是这家伙却跑去了土耳其。
    我失望的抱怨道:“你怎么老是过年期间往外跑,我回来一趟容易吗?”
    她在电话那头爽朗的笑着说:“哎呦,就过年期间比较闲,平时哪有时间。再说过年旅行社打折呢!”
    “你该不会是带着小帅哥出去潇洒去了吧。”
    “什么小帅哥,我保证就我一个人。姐姐好不容易从坟墓里爬出来,我脑子不正常啊急匆匆的再爬进去。”
    “别这么悲观啊,好男人还是有的。”
    “呵,有你怎么不找一个。”
    “我这不是情况特殊吗。再说我是来人间逛游乐场的,结不结婚无所谓。”
    “我现在也无所谓,大过年的别说这些烦人的话题。你说你都大明星了也得像模像样的请我吃顿饭吧。等我回来啊,非得让你请我吃上三天三夜,再给我买俩包。”
    “就知道吃,什么大明星,我现在站在街上身边走过无数的人,没一个认出我啊。”
    “别太贪心啊,你还想让每个人都认识你啊?我在街上站一年也没人能认出我。”
    “好吧,我说不过你。”
    “那就先挂了吧,漫游老贵了,导游也招呼上车呢,弄不好这趟旅行真能认识小帅哥呢,拜拜!”
    我的再见还未说出口,她已将电话挂掉了,真是服了她了!
    唉——街上这么热闹,我却依然无处过年。呵,天生孤独命吧。庆幸的是我现在已习惯了孤独,也没觉得有什么悲惨之处,反倒喜欢这种独处的状态。一个人生活的节奏,内心与外界隔离出一种独特的空间感,原来任何生活方式都可以那么的美。
    可能我的使命就是来到这个世界看看别人的生活,然后创作了一些作品。经常有人写信来告诉我她们和我的音乐之间的故事,有人说在我的音乐里伤口得到抚慰,有人说我的故事影响了她们的人生选择。
    每当这时我总是很惊讶,那些并没有多么了不起的作品真的影响了别人的生活吗?而正是一个创作者和遥远的她们之间这种特殊的连接感动了我,激励着我勇敢往前走。我想,人生这趟旅程我好歹算是创造了一丁点价值,如果我离开这个世界后依然有人记得我,记得我的作品,那么死亡并不可怕,因为我实现了真正的不朽。
    西安这座城市真的是一座变化很缓慢的城市。即使不断的有建筑倒下或者拔起,可是那种格局却原封不动。就像一个人只改变了一种穿着,可是那种熟悉的感觉和味道却始终如一。
    我特意坐着公交车在城市里穿行,从一个终点到另一个终点。车上人很少,数量不多的座位也没有坐满。也许大多数人已放假,又或者现在的人更乐意选择别的出行方式。
    我隐隐的觉得我可能不会再回到这座城市了,即使回来也是机会寥寥。人生无时无处不在告别,万一这就是最后亲近它的机会,不如趁此让我好好的看看这座城市。
    法国诗人埃德蒙阿罗古说过,“道别,就是死去的一点点。是为了所爱的死亡。不论哪里,不论何时,人总是留下自己的一部分离去。”
    呵,那么多的寒冬,我倔强的爱着,生活好像已经彻底改变却看似没有什么变动。也许我早就被分割成很多小块流放在所有的来路上。突然心中澎湃,像一种气流冲击着我,只有感受,却无法言说,什么都无法言说。
    陵园里又是人头攒动,逢年过节之际,人们总会想到祭拜亲人。
    我将花束放在奶奶的墓碑上。想想自己用不了多久也就会去见她了,心中不免一阵沉痛的悲伤。
    “奶奶,我好可怜啊,我该怎么办啊,奶奶。”
    突然另一束鲜花放到墓碑前。不用抬头看都知道是他了!真是倒霉,不想见到谁就会偏偏碰见谁。
    我抹去泪水问他:“你来干什么。”
    他冷淡的回答:“我来给我——奶奶上坟啊。你来干什么?”
    “你——你居然排外,奶奶对我比你还亲!奶奶你说是不是。”
    他一本正经的看着墓碑说:“哎呦奶奶,你可别轻易被她骗了!人家的嘴巴就是比我们人类的嘴巴厉害,说的一溜一溜的,什么甜言蜜语都敢说,可是实际上早就把你忘光了。”
    我差点被气死,“你瞎说什么啊,谁说我把奶奶忘了,我记得很清楚呢!”
    “清楚?你明明就删除了记忆。”
    我不服气的说:“你是想报私仇对吧,我删除的只是你的记忆,和奶奶有什么关系。”
    “你敢说没有我和奶奶共同的记忆?你删除了我不就等于删除了部分的奶奶。”
    “你——你气死我了。”
    “哼,我才气死了呢,你怎么不把记忆全部删除了呢,像个植物人一样活着多好。”
    “你——我要杀了你。”
    “好啊,咱们同归于尽吧,我正好也想杀了你。”
    周围来来往往的人好奇的打量着我们。有些已经祭拜完毕的人甚至凑过来专注的看我们吵架。
    真是太丢人了,我扭头就走。
    他喊:“你干什么去呀?”
    咦,丢死人了,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我,得赶紧低头大步走出去。
    他追上来问我:“我问你干什么去呀?”
    “你管我!我干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他摇摇头撇着嘴说:“咦,你怎么越来越不可爱了,长大了不是应该更懂事吗,我看你还不如一朵花的时候可爱。”
    “咦——你都三十多岁了,还说这么矫情的话,真是恶心的受不了!我要走了,不要再跟着我。”
    “你干什么去呀,大过年的,咱俩都是无家可归的人,不如凑在一起过个年呗。”
    “呵,你们这些俗人真是连一丁点孤独都受不了。我四海漂泊已经潇洒惯了,你待在我身边我会难受。”
    “过年一个人实在是很凄凉的,你就当可怜我好了,反正你也闲着没事干。”
    我故意往前跑出一大截距离再回头说:“那你来追我吧,追上了我陪你,追不上可别怪我心狠。”
    说完我便不顾一切的沿着长长的坡道跑下去,既怕他追上我,又怕他不会追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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