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蛹

第38章


不是说要等到结婚那天吗?”
  “我怕我等不到那一天了。”她眼睛里闪着冰冷的泪光,抵着瓷砖把他抱得更紧。她麻木地解着自己的纽扣,试图完成这最后的仪式。
  这一段时间他们两个人都被“安妮”折磨够了,他们都需要“释放”自己。
  “安妮,尽管用婊子、荡妇、贱人、小三……全世界最肮脏的字眼来形容我啊,我就是这样的,就是这样的……”她把眼泪淹没在水流里,然后把双手背过去,解开后背的那排搭扣,上身第一次赤裸裸地呈现在骆嘉面前。
  骆嘉颤颤地凝视着她的双眼,然后猛地侧过脸去,用牙齿轻咬住她的耳垂,他舌尖上的小刺探进了她针眼大的耳洞。
  她的五指紧掐在骆嘉的后背上,已经分辨不清他后背是水还是汗。骆嘉将她的丝袜从大腿退到脚踝,而她却如一头受宠若惊的小鹿一样动弹不得,像一颗被剥开外壳的荔枝肉一样,晶莹剔透、纯粹无瑕,淋漓尽致地展现着她那无与伦比的处子之美……
  骆嘉的目光从上往下一点点向下移,移到她的下体时,他愣住了,眼睛里流露着发亮的贪婪的目光。
  与此同时,他开始手忙脚乱地解自己的拉链,直至完全退去下半身的衣物,露出他那颗活泼的睾丸。他要插入了……
  其实这一刻文馨已经等了很久,她无数次地想象过这一刻,从情人节那天,不,从情人节之前就开始想象……可是到现在她还是个处女。她从没想过这一刻会在这么绝望、软弱的今天发生,但或许也唯有这一刻,能让她得到一丝温暖的慰藉……
  终于,骆嘉完完全全地进入了她。
  但也就在此刻,窗外的闪电噼里啪啦地滑过玻璃,一声闷雷在文馨的头顶炸响,她觉得自己的身体被劈中了!
  没有痛感,甚至感受不到骆嘉的插入。
  文馨睁着空洞的眼睛,只感觉骆嘉的身体像是拉一只抽屉似的猛地从自己体内抽离,顿时,她感觉上体与下体脱节了。
  她被某种东西从身体里“踢”了出来,接着飞了起来,朝浴室的墙壁撞了过去!
  怎么回事?
  她一回头,看见了“另一个自己”正在和骆嘉做爱。那“另一个自己”像只身在烈火情欲中般,双眼迷离,脸型扭曲,雪白的身体像蛇一样蠕动,发出愉快的呻吟。
  难道她的灵魂被安妮的灵魂挤出了身体?
  “骆嘉,停下,快停下,那不是我!骆嘉,你看清楚,那不是我!”
  文馨大声地呼唤骆嘉的名字,可是骆嘉听不到,她想上前去碰他,却发现可以透过自己的手臂看见地砖、水雾、骆嘉和那个身体……
  她变得透明了。
  “骆嘉……我该怎样才能告诉你,那真的真的不是我……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相信啊!笨蛋,你给我停下!”
  她甚至上去捶打骆嘉,却发现再怎么努力去阻止都无济于事……
  文馨眼睁睁地看着安妮的鬼魂附在自己身上,代替自己做着这一切。骆嘉趴在“安妮”身上,猛烈地抵着“安妮”的双腿,一次比一次用力,一次比一次激进,他们相互挤压着对方的身体,结合着,尖叫着,以一种超乎寻常的完美节奏在半空中匍匐,身体与身体的契合可谓天衣无缝。
  他们曾是同居四年的情侣,这种事本来就是家常便饭不是吗?
  74
  骆嘉从卧室的大床上醒来,为刚才文馨和自己疯狂做爱的场面感到惊讶。他脑子里全是文馨做爱时摆出的那些古怪姿势,若不是自己也沉浸在情欲中无法自拔,他真有推开文馨的冲动。
  床头柜子上摆放着他和文馨两个人湿漉漉的衣服。他们从洗手间疯狂地做到卧室,一刻不停。他疲惫的阴茎此刻正被文馨的一只手握着,握得让他有些透不过气来。他下意识地瞥了他可怜的未婚妻一眼,她睡得很沉,像个死人。
  从大学那会开始他就想象过文馨的身体,今天他终于如愿以偿了,虽然云雨成功,但为何没有兴奋的感觉,反而觉得压抑?他有些不确定睡在身边的这个人是谁了,尽管她的手指上还戴着他的求婚戒指。
  他想移动身体,把下体从她的手中抽出,但是身体似乎已经麻痹了,他只好就那样呆愣愣地躺着。
  汗水味,精液味,与从客厅餐桌散发出来的有些发馊的牛奶和剩菜剩饭的味道交织在一起。这使他错觉性地以为自己在美国的弗朗宁公寓里。
  在美国的每个早晨,他都是这样醒来的:安妮睡在他的身边,两具赤裸的身体彼此倾轧。床头堆着一堆来不及丢到洗衣机里的脏衣服,书房的桌子上一定摆放着笔记本、演草纸和两三杯毒液似的过夜浓咖啡。有时前一晚安妮邀请同学来公寓里开派对,到早晨客厅就会一地狼藉,空气中混合着外国人野香水的味道,似乎还有好几种不同程度的狐臭。她又天生娇贵,不爱做家务,只得他自己收拾。
  他曾经一度厌倦那种生活,否则也不会一拿到学位证书就立马从美国跑回自己的国家来。
  那个时候他经常想,如果睡在身边的是文馨就好了。
  就这样又躺了五分钟,他看了看手表,已经快要九点了,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躺不了一天,他必须得爬起来。他硬着头皮拎起文馨那只戴戒指的手,把自己那只瘫软成一堆羽毛似的小鸟小心翼翼地移出来。眼看就要成功了,文馨那只手却突然抓住了他:“去哪儿?”
  他吓了一跳,呼了一口气说:“我还有事要做。”
  “不要,我一个人睡不着,别让我一个人呆着……”她的声音很腻人,手却不停地摆弄着那堆羽毛。
  “我饿了,能让我去做点吃的吗?”
  “饿了?”她迷离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质疑:“我也饿了。”
  她的手继续轻轻地揉着他那小鸟儿,戒指刮得他那里生疼。不过,这种痛感反倒给他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愉悦。骆嘉这个时候才意识到她要做什么,他得克制住自己,或者至少先确认下她是谁。
  “我想再怀一个孩子。”没等他开口,她先开口说。
  再?神经病。骆嘉尽量保持温和:“刚才……我们做爱……也是你吗?”
  “傻冒,什么你不你的,哪有这样叫人家的?和从前一样,叫我安妮就是了。”她吃凉不管酸地说。
  “你……真的是安妮?”骆嘉一脸讶异。
  “嗯哼,”她吐吐舌头,“怎么,是不是我的表现比以前进步了……”说着,她加大了手劲儿。
  “别闹了。”骆嘉皱着眉,为她说出这种话感到羞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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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厨房里是锅碗咣当咣当碰撞的声音,菜刀咔嚓咔嚓切菜的声音,女人愉悦地哼着小调的声音。此时骆嘉什么都听不见,他正光着身体,像一个被强奸过的女人,怔怔地躺在床上。
  “如果文馨在我身边就好了。”
  他犯傻,好像不觉得厨房里的那个人是文馨似的。他感觉自己背叛了文馨,有种和别人偷了情的愧疚感。
  她的确不是文馨。如果文馨正常的话,可能并不想跟他做爱。
  “老公,起床啦,要开饭啦……”
  骆嘉皱着眉头在被子里挣扎着,起还是不起?但随之另外一个问题也蹿了上来,难道不结婚了吗?结还是不结?结,当然要结。她到底还是文馨,病得再严重也是文馨。他得配合她好好治疗。
  想到此,他硬着头皮从床上爬起来,气呼呼地套上衣服。
  安妮人格端着一大盘食物走了出来。骆嘉坐在椅子上,一看见那一大盘子西餐心就冷了。
  安妮人格陶醉地看着大盘子里的面食:“好久没吃我做的意大利面了吧?”
  骆嘉沉默,在美国的几年,安妮只会做一样食物,就是加番茄酱的意大利面。
  “哎,那会你最爱我做的意大利面了,你还说,我做的意大利面是世界上最好吃的意大利面,当然了,只要骆老师喜欢,我给你做一辈子都愿意。”
  “别这样行不行,我已经什么都听你的了……”他恳求地说,意思是自己已经做了很大的牺牲。
  安妮人格烦了,用叉子敲了敲盘子:“我说你到底吃还是不吃?”
  “不吃。”骆嘉把面前的盘子反打过去,由于用力过猛,盘子摔碎到地上,几根面条耷拉在桌子沿上。
  安妮人格不说话了,她默不作声地弯下腰去,背对着他,好像在……
  “你……你在干什么?”骆嘉试探着问。
  “你猜,这是什么?”她回过头来,嬉笑着,紧紧地攥着一只拳头,有血正从那个拳头里渗出来。如果他没猜错,她正在使劲地攥着一片盘子的碎片。
  “文馨,你——”他被震住了。
  “这下好了,文馨流血了。”安妮人格咯咯地笑,好像在握着一只煮熟的鸡蛋似的,并不觉得疼。那笑令他心里发毛。
  骆嘉一下子慌了,他赶忙上前抓住那只手,让她把手松开,她死活不松,反而握得更紧,用眼睛死死地盯着他:“难道想让我喂你吃吗?”
  看着那只不停地滴血的手,骆嘉的心也在滴血。
  天啊……他该怎么办!
  “用不着,我吃……”骆嘉鼓起勇气,弯下腰来,拾起打翻在地上的面条,放在桌上的另一只盘子里,在她的注视下重新坐回原位。他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一样,用叉子叉起面前盘子里的面,卷了又卷,大口地塞进嘴巴里。
  安妮人格这下满意了,她坐回到位子上,松开手里的碎片,然后抓起一把纸巾擦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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