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的军刺

第36章


这里面一定有文章。记得我当时还纳闷过,为什么在坟墓前竖两根柱子?后来,再一想,也许人家在外面闯荡过,见的世面广,立柱子也一定有他的用处,所以就没有细问。我一直以为那两根柱子是放置蜡烛用的,经你这一提醒,我倒觉得里面也许藏有玄机。既然是放蜡烛用的,为什么要在山洞里浇筑?难道这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对!这里面一定有文章,走,上去看看。”卫民肯定道。两人随即系上绳索快速爬上了悬崖。
“有铁锤之类的开凿工具吗?”卫民问。
“有!铁锤、铁镐是山里人必备的日常生活工具。我去拿。”村长嘴里应答着,转身跑进别墅里拿来了铁镐和铁锤。
俩人重新来到坟墓前,卫民重新审视了竖立在坟墓前的这两根水泥柱子:“村长,你不觉得这两根柱子,有点像两个站立的哨兵吗?”
“哨兵?”村长疑惑道,似乎不理解卫民的意思。
“嗯!”卫民眼里闪烁着自信,“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两根柱子里一定是那吉旺索和泽浪的尸体。”
“啊?!”村长大惊失色。
“只要敲开它们,就会见分晓了。”卫民说着,抡起铁锤朝其中一个柱子砸了下去。
“嘭、嘭、嘭……”村长也抡起铁镐。
水泥柱子上的混凝土在铁锤的敲击下,一点点地脱落了下来,渐渐地露出了里面的钢筋,再往里砸,居然露出了白色的骨头和衣服……
卫民一边将白色的骨头装进塑料袋,一边问:“还记得那吉旺索和泽浪失踪的具体时间吗?”
“记得,那天正好是火把节,具体的时间应该是2007年7月24日。”村长回忆着说,“那吉旺索一夜未归,妻子以为他喝酒喝多了在朋友家过的夜。第二天,因为要他组织大家搞活动,才发现他和会记泽浪俩一起失踪了。可是,我们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们俩被果果弄到密洞里浇筑到混凝土里了!”
说到这儿,村长似乎意识到什么:“你说是果果干的,但是,我记得火把节的那几天,果果并不在家啊!他根本没有作案的时间啊?”
村长似乎对卫民的推测产生了怀疑。
卫民推测道:“你忘了悬崖下的那个密洞?他一定是提前从北京回来的,回来后,他就独自一人藏在密洞里,用随身携带的熟食充饥,山洞下面灌木丛里的那些熟食袋、酒瓶和鸡骨头足以说明这点。还有,那只烤鸡熟食袋上打印的出厂日期是2007年7月22日,正好是火把节的前两天,那些熟食是他从北京带回来的。他之所以藏在密洞里,是经过周密计划的,这样就不会被人怀疑,甚至连他的母亲都不知道他回来,他也知道,火把节那天,全寨子里的人都会聚集到欢庆的地点狂欢,在大家欢庆之际,他悄悄地从密洞出来,然后,潜伏到村长那吉旺索和会记泽浪回家的必经之地,将他们俩掳掠到密洞里。经过一番拷问后,那吉旺索和泽浪一定如实招供了残害他父亲的经过,接着他就将他们俩杀害了,然后用提前准备好的混凝土将他们俩的尸体浇筑在水泥圆柱里。他也知道混凝土需要时间凝固,所以,他把水泥柱子浇筑好之后,在夜里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密洞里爬出来,返回北京。而他浇筑的那两根水泥柱子,在密洞里慢慢地凝固,一直到他前年清明节回来修坟时,再把它们从密洞里用绳索拖上来,埋在他父亲的坟墓前。”
“他为什么要把这两个人浇筑在水泥柱里呢?”村长仍然不解。
卫民解释说:“他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让这两个残杀他父亲的罪人,做他父亲的陪葬品,跪在他父亲的面前,永远做他父亲的仆人。”
说着,卫民指着凝固在混凝土里的小腿骨进一步解释说:“你看,这两根水泥柱子里的两个人的小腿骨,都是横着的,而他们的上身都是直立的,这就表明他们俩是以跪姿浇筑在混凝土里的,果果就是想让这两个罪人,死了做鬼也要跪在他父亲面前忏悔。”
“噢……原来是这样。”村长这下恍然大悟,“看来你的推测是正确的,怪不得乡亲们当时有疑虑,活生生的两个壮汉,怎么一夜之间就失踪了呢?原来是被果果杀害了,只是当时谁也没有想到果果会从北京潜回来杀害了他们两个。太可怕了!”
村长的脸色变得惨白,再也说不出话来……
第二十八章 军 刺
北京市郊,解放军某部侦察大队大队长的办公室里,此时特案队的侦查员郝华正在向该部队的蒋虎大队长了解情况……
蒋虎大队长是当年吉木果果所在侦察连的连长,现如今已经提升为这个部队的大队长了,谈到吉木果果,蒋大队长似乎有说不完的话题。
蒋大队长转身从他身后的铁制资料柜里找出了一本相册:“吉木果果虽然已经退伍八年了,但这小子留给我们的印象极深。一般的侦察兵需要等到新兵下连队后,从基层连队经过层层选拔上来,而他不是,他是新兵连集训结束后,直接被侦察连挑选上的,而且还破格提拔为班长,因为他当时的身体素质和单兵作战技能已经超越了一般侦察部队的班长。后来经过我们私下了解,才知道他爸爸是越战时期的老侦察兵,从小就对他进行这方面的训练,严谨、紧张、有序的军队生活在他的少年时期就已经开始了。”
“噢……”郝华的脑子里马上想到了那个狙击手头套上的纤维丝。
蒋大队长的手指在相册的某一页停了下来,指着里面的一张集体合影照片,介绍说:“这是吉木果果退伍时我们全连的合影。”
合影上的退伍战士全都穿着便服,只有吉木果果一人还穿着一身迷彩服,头戴迷彩帽,帽檐压得很低,无法看清他脸部的全貌,看样子他对军装情有独钟。
“这张合影不是太清楚。”蒋大队长说着,又翻了一页,“这一张是我与他的单独合影,可以看清他的面貌特征了。这小子的长相还是很标致的。”听蒋大队长说话的语气,可以感觉到他对吉木果果是十分欣赏的。
蒋大队长随手将相册递给了郝华,郝华接过相册,仔细审视着……
照片上的吉木果果虽然面庞稚嫩,但是他的那双眼睛却闪烁着深邃的光芒,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蒋大队长在一旁解释说:“说实话,我当时是极力反对他退伍的,他天生就是个侦察兵的料子——他冷静、机智、果断、反应快,战友们给他取了个绰号——军刺。如果他当时不退伍,现在应该是连长了。”蒋大队长说这话时,分明有几许惋惜之情。
郝华禁不住问:“这么好的苗子,部队怎么轻易让他退伍了呢?”
“哎!”蒋大队长长叹了一声,“不是部队让他走的,是他自己强烈要求退伍的。”
接着,蒋大队长感慨道:“性格决定命运,这话一点儿不假。他这个人的性格很倔强,说到做到,决定了的事,谁也左右不了。记得当时,我还特意找他促膝长谈了一次。但是,最终还是没有挽留住他。每个人都有决定自己去向的权利,他执意要走,我们也就不好强人所难了。再说他要求退伍,也一定有他自己的打算。部队虽然适合他成长,但是,部队也是个很清贫、很艰苦的地方,也许有更适合他发展的工作等着他。”
“是的。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郝华赞同道,“如果当初他听从你的话,也许他的人生又是另外一种景象了。”
郝华掏出相机,将相册里的照片翻拍了下来。然后将相册还给蒋虎:“他退伍之后,有没有和你联系过?”
“没有。”蒋大队长摇头,“说句实话,他刚退伍的那几年,我们还时常念叨他呢,后来时间长了,就渐渐地淡忘了。是不是吉木果果在地方犯了什么案子?”蒋大队长急切地问。
“现在还不能最终确定,只能说是怀疑,我们在侦查一起案子时发现吉木果果有重大嫌疑……”郝华将此次到访的目的跟蒋大队长坦诚地交流了一番。
听罢郝华的述说,蒋大队长似乎有所触动和启发:“我当时也纳闷,他已经被拟定为下一届的提拔对象了,怎么突然提出要退伍呢?现在想来,他一定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郝华在一旁启发:“是不是当时发生了什么事,影响了他继续留在部队的想法?”
蒋大队长极力想了想:“没有。当时他在部队干得很好,没有什么不如意的,而且,部队还准备将他作为提干对象推荐到教导队参加集训。在去教导队的前一个礼拜,他回了一趟家,说是他父亲去世了,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只能批准他回去料理丧事。从家里回来后,他就出乎意料地提出不想去教导队了,想年底退伍,说什么家里的老母亲需要人照顾。为此,我和指导员分别做他的思想工作,最终也没能挽留住他。最后组织上尊重他的选择,年底安排他退伍了。听了你刚才的介绍,我想是不是他家里有什么意外的事情刺激了他,促使他放弃留在部队。我建议你们到他的老家了解一下情况。”
“嗯……”郝华点头道,“我们已经有人去他的老家调查了。”
郝华又问:“吉木果果在部队服役了多长时间?在部队期间他有没有比较要好的战友?”
蒋大队长想了想,说:“他在部队整整服役了三年,这三年,他很用功,几乎没有出过营区,闲下来就在训练场上鼓捣,不像其他战士一到节假日就忙着到市里上网玩游戏、看电影什么的。在个人自律这方面,他确实做得很好,至于他有没有要好的战友……”
蒋大队长挠了挠头,极力地回忆起来……
许久,他才喃喃地说:“他好像没有什么特别要好的战友,因为,他这个人眼界高,一般人他是看不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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