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房妻

第19章


何况他还有个被她掳走的弟弟呢!
  另外还有一点教他诧异,是她身上的毒似乎随着怪异的体味消失,已经不存在,至于武功,不管是呼吸吐纳还是行走举止,都看不出她曾经习武。
  当下他曾怀疑,她和姜媛只是面貌相似,并非同一个人,直到他看见「她家相公」,这才确定她就是舞毒娘子。
  他做过种种假设,莫非她爱上自家弟弟,心甘情愿为他散尽一身功力?果真如此,就真是天大地大的大八卦了。
  只是这份感情,他不认为能得到好结局,一来是她的身分在继母那边就过不了关,再则宫里曾有传言,皇上看中璟然,想把最疼爱的永华公主赐婚给他,如果传言属实,龙椅上那位怎能允许一个江湖女子占了主母的位儿?
  「金神医,没动静啊!」张大哥忍不住问出口。
  金神医也就是璟然的二哥申瑀然,他回过神来扬眉笑道:「有点耐心,再等等……奇怪?」
  「什么事情奇怪?」金神医开口,好几个人同时接话。
  「我觉得这位相公好面善啊,姜家娘子,冒昧请教,不知你相公是不是京城人士?」
  希帆额头浮现黑线,她要是知道就厉害了,她连东南西北都搞不清楚,谁知道什么京城?敢问神医,您说的是紫禁城还是开封府?
  希帆正憋着,就听见床上的璟然开口了——
  「希帆……你在哪里?」
  他、他、他……海伦会说话了?!希帆强烈感受到苏利文听见海伦开口说第一句话的激情和激动,重点是他叫她希帆,难道原主的名字和她一模一样?难道她其实不是穿越,而是重生在自己的前世身上?这会儿她的心里乱成一锅粥。
  他的嗓音很好听,他喊自己名字的语调很感性,他的表情深深地烙印在她的脑海里,这一刻,她确定到不能再确定,确定自己已经爱上他了!
  见璟然伸出双手在身前探索,方嫂子把希帆往前一推,笑嘻嘻的说:「发什么愣呀,你家相公在找你呢。」
  希帆走到他面前,微微颤抖地伸出手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掌心贴着掌心,一股电流窜过两人心中,他懵了,她也懵了,像有什么东西在迅速滋生似的,一晃眼功夫,密密麻麻地覆盖住两个人、两颗心。
  无法形容这种感受,不知道什么在两人之间胶着,不明白这种带着浓浓兴奋感的情绪叫做什么,只是他们都清楚,清楚自己不愿意放开彼此的手。
  「快说话啊,多讲几句话。」
  看见这一幕,陈嫂子忍不住鼻子酸酸的,姜家娘子人好心善、亲切大方,这么好的人,当然要配个好夫婿,如果她的男人能够彻底好起来,她的下半辈子就有依靠了!
  「你真的听得见吗?」希帆的双眼闪烁着光芒,亮亮的、水水的,让在场不少人看晃了眼。
  真美啊,姜家娘子是难得一见的大美人,只可惜人美命不美,但是现在……是老天爷也看不下去了吧。
  虽然观看群众很多,但他们都舍不得放开彼此,璟然固执地牢牢握住她手,任由旁人小声笑话自己,但他从来都不在乎旁人,只是脸微赧、心微悸,他一心一意只想把她搂进怀中。
  璟然不知道自己也有害羞的时候,申瑀然也不知道,他细细盯住两人,越看越是一头雾水,分明是假戏却怎地……一个演得比一个还真?
  而弟弟居然喊她「希帆」,而不是「姜媛」?会不会入戏太深?
  弟弟是担心对方下毒手,才不得不刻意敷衍,免得功亏一篑吗?
  不对,璟然都认出他了,心头肯定清楚得很,自家二哥绝对会保护他,那么现在到底是在演什么?
  「快回答啊,小娘子等着听你的声音呐!」林嫂子笑话璟然。
  「是,我听见了、能说话了。」璟然答得有些傻气,换来一群人的低笑。
  「行了,大家都回去吧,我还得给病人针灸。」
  申瑀然出口赶人,虽然大家都想留下来看神医用银针扎人,但神医的话谁敢违逆?说不定哪日自己得求到神医头上。
  方嫂子擅长看眼色,连连挥手道:「都回去、都回去,小两口不知道多久没好好说话,咱们别在这里碍眼。姜家娘子,今儿个泡菜饺子肯定没时间做啦,明天我们再上门叨扰了。」
  她说着眨了两下眼睛,村人见状全笑开,没多久功夫,满屋子人走得一干二净,只剩下申瑀然和夫妻俩。
  希帆看看神医,再看看海伦,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见证中国医术的博大精深。
  好厉害、好神奇、好鬼斧神功!西医开刀需要复原期,金神医居然一帖药下去,海伦就立刻听得见,这种医术、这等解毒功夫要是穿越到2015年,谁还会害怕食安问题?馊水油算什么,小case啦!
  「希帆,你去做菜,咱们留金神医吃饭。」松开她的手,璟然很清楚二哥在等着自己的解释。
  「哦,应该的,我去跟李奶奶借一只鸡。」她正尴尬着呢,他终于肯放开自己,忍不住松口气,提起篮子急急忙忙的离去。
  【第十章 糖衣包裹的谎言】
  屋内只剩两人,申瑀然扯掉璟然脸上的布条,与他四眼相对。
  申瑀然的脸色不善,只差没怒目相向。「说吧,你怎么会在这里?姜媛怎么会变成什么希帆?敌人对手怎么会变成夫妻?不会是你真的把人给吞了吧?」
  如果最后面那件事是真的,他就可以理解,为什么姜媛会失去内力,只不过无法解释,为什么璟然还没牡丹花下死。
  璟然回望二哥,脸上慢慢地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
  申瑀然瞪他一眼,做了件他一直很想做的事——朝他的头上巴下去。「笑什么?我在问你话,认真一点!」
  「二哥还是舍不得我,舍不得爹和祖父,对吧?」
  提到这个,申瑀然脸色黯然、心微酸,心头有着淡淡的罪恶感。
  祖父很早就将镇北王的爵位传给爹,自己回京养老去。
  这是台面上的话,事实上就是担心功高震主引起皇上猜忌,所以功成身便退,北疆一旦固若金汤,便立刻将虎符交还给皇上。
  这招做得很漂亮,自古至今,多少大将军无法终老,而爷爷的「识相」,替他自己也替申家留下无上荣耀。
  祖父离开北疆,父亲顶上其爵位,这是因为皇上怕人批评「兔死狗烹、鸟尽弓藏」之下做出的决定,但那几年连连削减兵权,父亲受尽委屈,却硬是咬牙忍下,因为他和祖父一样明白皇帝的心头病。
  大哥十六岁那年,皇上把父亲调离北疆,让他回京在兵部领个职,话说得好听,是让申府一家人团聚,但真正的理由是「就近看管」。
  为担心申家微词,北疆之地皇上让大哥去了,对皇上而言,大哥只是个手无兵权的小将军,不足为惧。
  但虎父无犬子的道理,祖父知道、父亲知道,他和二哥也知道。
☆、第二十二章
  大哥不只骁勇善战,更是足智多谋,爷爷自小便看出他的不凡,相信只要给他一个机会,大哥必定能够建功立业、留名青史。
  申家三个儿子、三个娘,他爹镇北王的前两任妻子命薄,皆在生下儿子之后不久就过世了,他的母亲是爹的第三任妻子,母亲虽然不坏,但自从他出生之后便全心全意替他争取谋算。
  母亲当然希望他能承袭爵位,但她心里也明白,申家的嫡长子是大哥申佩然,就算老天爷厚待自己,让大哥不幸在战场上发生意外,但接在后头的,还有二哥申瑀然,母亲想要他承爵是难上加难,因此过去多少年,明里暗地母亲不知使过多少手段,当然,为了家风面子,只要不是太过分,祖父和父亲都不会为难她。
  可是那些手段他们三个兄弟都心知肚明。
  母亲的性格让祖父不放心把孩子交给她,于是将大哥和二哥带在身边教养,眼看申家的嫡长子和次子在老太爷手里,长成一株好秧苗,母亲又羡又妒,便以公平为由,闹着把他也塞到老太爷身边。
  因此三个兄弟朝夕相处,一起学习、一起玩闹,日复一日的情感深厚,虽然有「镇北王爵位」这块大肥肉,却是谁也不愿意算计谁。
  他认为自己年纪最小,爵位与自己无关,根本不理会母亲的妄想;大哥则是相信他自己有足够的本事,日后定能靠双手替自己挣得侯爵之位,因此镇北王这块肥肉他半点都不留恋;而二哥心知肚明,三个兄弟当中大哥最勇敢果决、善谋能断,他这个弟弟城府最深、行事出人意表且天资聪慧,不管是大哥或他,都比二哥更适合袭爵,因此在一次科考事件之后,二哥就找了个借口离家行医。
  「我舍不得你?你脑子被毒坏了吗?净想这些有的没的。」他真想拿根银针在弟弟额头上扎几针,把他的脑子扎得清醒一点。
  「二哥写回来的家书里说自己在江南行医,江南、京城,一南一北,距离遥远,怎么能知道我被舞毒娘子掳走,立刻追过来解救?」他挑挑眉,手勾上申瑀然的肩膀笑道:「可见得二哥不放心我,知道我是个闯祸精,成天到晚惹祸,才会留在京城,随时随地替我收拾烂摊子,对不?京城、京城……二哥能够躲在哪里……哦,」他恍然大悟。「二哥躲在吕相爷府里对不?吕小姐体弱气虚,二哥是去吕府当神医了?」
  申瑀然翻白眼,藏了大半年都没人发现,谁知竟两三下就被弟弟猜出落脚处,这个弟弟脑袋不知道是怎么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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