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血寻凶

第59章


现在也不想,我只是不大确信该怎么做罢了。”
    亨特突然意识到自己惹了麻烦。如果对方希望自己离开,他会转身就走。
    “好吧,”他说,”当初你在怀疑我母亲案子的时候,为什么不去报警呢?”
    “我没有怀疑。”她的嗓音从容不迫,很是低沉,“我知道这事,”她说,“是他告诉我的。”
    “他告诉你的?”
    她点点头,“三年前,也许是四年前,他打我,是真揍我。之后我连路都走不了了,有两个星期,我哪儿也去不了。”她停下来,吸了一口气,又吸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这是他第三次这样打我了,我下定决心要离开他,带着吉米搬出去,然后起诉他,得到我能得到的一切。”
    “吉米是谁?”
    “我的儿子,不是兰斯的儿子,是我第一个丈夫的儿子。詹姆斯死了,吉米现在14岁了,我的快乐就寄托在他的身上。”她看着两扇门――门锁着吗?他俩在这儿安全吗?――目光又落回到亨特身上,“我刚才说到哪儿了?”
    “你要离开你的丈夫。”
    “对,对。接着兰斯把我拉到一边,告诉我如果我要离开他的话,他是绝对不会同意的,他会把我们两个都杀死,先杀了吉米,”她用双手捂住脸,“哦,我的上帝啊!真发生过这样的事吗?不管怎么说,我说我不相信他说的,他不会干出那样的事来。他只是嘲笑我,对我说如果我知道他的本领有多大的话,我就不会这样想了。”
    她又朝两扇门看去。
    “没有人到这儿来。”亨特说。
    “是的,我知道。只是……”她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好吧,我想第二天他去上班了,我开始收拾起来。我要到学校接吉米,然后我们离开。
    “后来情况表明,兰斯没有去上班。我收拾到一半的时候,他跑回来,非常镇定地坐下来,开始告诉我杀人对他来说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重要的是我相信了他的话。他在越南至少杀死了100个越南佬,还有几个是他自己的长官。他们笑嘻嘻说着话,然后很友好地就开火了,哈哈!
    “如果我认为杀女人有什么不同的话,也许我可以查一查一个叫玛吉・卡森的女人,她在1970年被杀了,是他干的,就这么简单,不过是做一件事而已。
    “他说他不想杀我,他爱我,不管这对他意味着什么,但如果我真要走的话,他会马上杀了我。他会找到我们母子,杀了我们,先杀吉米。”
    亨特忍了一口气,“那你就留下来了?”
    “我想我别无选择,因此就和他讨价还价。他不能再打我了,不能再打吉米了,我们可以重新开始。我真不敢相信我跟你讲这事。”
    “干得不错,”亨特说,“接着说下去,谈谈玛吉・卡森的事。”
    “玛吉・卡森的名字很容易记,”她说,“有一天,我查了一下,知道了这个谋杀案,知道了这一家人,知道了两次审判,一切都搞得清清楚楚。有一个细节引起了我的兴趣,玛吉的孩子叫怀亚特,这件事我一直到四个月前才真正考虑过,当时我遇见了你。”
    “我记得。”
    “在面试中,我了解到你被人收养过,就是在谈话中突然想起来的。之后,还记得我问的多是个人隐私方面的事情吗?你记得自己的生身父母吗?你当时多大?诸如此类的问题。我开始有种感觉,你可能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玛吉的儿子。”
    “我是玛吉的儿子。”亨特说。
    “我知道,”她又短促地呼了一口气,从沉思中走出来,“我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人们通常都不知道。”怀亚特答道。
    “我是说,其他的谋杀案……”
    亨特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多迪,我们还不知道这是怎么发生的,事情还没有完,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报警,不明白你为什么现在不去。”
    “为什么不去?”她尖声笑了一下,“你真相信一旦我报警了,警方就能让我置身事外?”
    “为什么不能呢?你是警方的主要证人。如果他向你坦白过,那就是直接的证词,不是道听途说的,这就已经足够了。”
    “那我和吉米怎么办?”
    亨特耸耸肩,“警方会保护你们,你的丈夫永远地离开了你们,你们摆脱他了。”
    多迪似乎再一次发现亨特的观点有点好笑。
    “你真不明白?”她问道。
    “明白什么?”
    她在椅子上朝前弯下腰,用居高临下的口吻说着话,好像在给孩子解释问题,“怀亚特,我不要改变自己的身份,我不会让我和儿子经历这一切,毕竟我是通过努力才成为现在的我,我是为了支持吉米,让他成为他想成为的人。你在跟我开玩笑吧,警方保护?任由白痴的政府官僚们摆布,他们认为自己能告诉我该生活在什么地方,该如何应对?我的余生就这么过?你真的认为我会让自己走到那个地步?不会,绝对不会,这不可能。而且……”
    “而且?”
    她停了一下,“哦,得了吧,你一定意识到你忘了一个至关重要的因素。”
    “什么因素?”
    “钱,怀亚特,就是钱。”
    亨特摇摇头,“我不明白。”
    “兰斯一旦发现我参与进来了,就算是警方为了保护我把我藏了起来,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我和吉米排挤出他的产业。怀亚特,我们说的可是5000万美元财产的舍与得问题。你知道那是多少钱吗?如果我干了什么事让兰斯听到了风声,我就失去了这份财产。他有律师,我就别想要回一丁点的财产了。和他断绝关系之后,我投入的时间,付出的个人牺牲――我想你可以想象出来――我是不愿意让这一切发生的。如果我报了警,这些就是确确实实要发生的事。此外,正如我已经说过的那样,我一刻也不会考虑让警方保护我和吉米的安全。”
    亨特坐回去,对于她如此不加掩饰的想法感到难以置信。他跷起二郎腿,假装若无其事的样子,问道:“因此你选择了我?”
    显然,不管是从道德方面还是从其他方面来说,多迪认为这个决定没什么问题,她甚至热情地点点头,“这是个理想的解决办法,我希望你能明白。”
    “我想恐怕不是那么一目了然吧。”
    “算了吧,怀亚特。如果要立一个案子来对付兰斯的话,你可是专业的侦探人员。你可以立这个案子,毕竟事关你母亲的死亡,因此你的动力肯定是无需担心的。如果你成功了,兰斯被逮捕了,甚至被定罪了,从他的角度来看,我依然是他忠诚的妻子。”
    “依然名正言顺。”
    她冲亨特不满地噘起嘴,“我不知道是否该这样说,我们谈的可是数千万美元,怀亚特,不是工作干得不错拿的那么一点点奖金。这是我儿子的未来,也是我的未来。”
    亨特尽量让自己的语调显得有礼貌一点,“这也让我的一个手下没有了未来。”
    她低下头,好像确实为伊万・奥尔洛夫的死感到同情,“我已经跟你说过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我确实为那个孩子,为他的家人感到遗憾,但这不是哪个人可以预测到的,当然不能算是我的错。这一切都始于兰斯,看待这件事的一个好方法就是你的朋友只是他的另一个牺牲品而已。”
    “你知道得清清楚楚?”
    “清清楚楚。”
    “你想告诉我你是怎么搞得这么清楚的吗?”
    “哦,他接到了莱昂内尔的电话――事实上是两个电话――那天晚上吃完饭的时候他匆匆忙忙跑出去了,一直到午夜时分才回来。第二天晚上――他回来杀了莱昂内尔的那天晚上――我看见他从床板上拿出枪,第二天枪就不在那儿了,以后也看不到了。他把他们都杀了,那是怎么回事?”
    “多迪,开局不错,可我们面临着你一开始面临的同样问题,还加了一个新问题。”
    “都是些什么问题?”
    亨特长叹一口气,“唉,第一个问题就是没有证据。我可以相信你说的一切,但我依然没有办法给警方提供任何证据。你自己承认他拿走了那支枪,唯一真正存在的证据就是你。如果你不愿意出庭作证,这案子就不存在了,你意识到这一点了吗?”
    多迪明显失去了耐心,直截了当地拒绝了。
    “这是没有商量余地的,”她微微摇着头,“我不会出庭作证,眼下绝对不行。”接着问道,“新问题是什么?”
    “多迪,这个问题说得可就有点露骨了。伊万・奥尔洛夫打电话给莱昂内尔的时候,你认为你丈夫过了多久才意识到伊万不是一个人在调查这个案子?”
    这个不容置疑的解释给多迪带来了打击――或许她意识到,正如怀亚特所合计的那样,一旦兰斯搞清楚或者感觉到了她和亨特之间的联系,她自身的安全可就处于危险之中了。她张开嘴,想说些什么,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伊万在为我效劳,”亨特说,“他不是真正的威胁,我才是。真有趣,我现在依然还是他的威胁。”
    “如果他想到了,他肯定已经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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