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君侠

52 露出真面目的人要狠就有多狠(一)


对G市一般市民来说,射日会是一个颇神秘的慈善组织,由于只接受会员捐款,因此款项用途只需向会员交代,一般人偶然会听闻射日会捐巨款震灾、或是斥资研发惠及社会的最新科技,因此都将其归类为有钱人捐钱买社会定位的那些玩意儿,却不曾知道这些款项,其实只占整体捐款的几个巴仙。
    外界会看到射日会的总部大楼,它位于富人区中心,是商谈社群连结和商务的会议中心。这清一色水泥灰色的建筑,线条笔直,宏伟而庄严。地下和十楼的大堂,楼底各高达五十尺高,中间均有一个射日会徽号的雕塑,所有要进入大楼的人,都必须出示实体或电子会徽及以指纹识别。
    虽然保安严密,但是没有人会想到,射日会真正总部,却位于苍穹集团第七研究所。
    那真正的总部比邻着第七研究院的秘密化验所,也即是O4战士的实验室。这一刻,莉莉丝就在那里,高雅地坐在长椅上,等待乔易回来,虽然看来气定神闲,可是捧着茶杯的右手,那戴上大颗钻石戒指的食指,却不停地在敲着杯沿。
    她看着乔易进入实验室,一声不响,直至他安顿好一切后,才吐出一句话。
    “你让我很失望。”这就是乔易回来后,听见的第一句母亲评语。
    躺在另一边医疗床上的童靖则在慢慢转醒,她的身子非常虚弱,对于刚才在高智信家发生的事她并无多大记忆,只记得她从实验室被注入O4影像不久,突然被放出来,当时慌张不已,只想找高智信求救,于是冒险开动苍穹集团的秘密系统,偷连上G市政府人口资料,从中得到高智信的住址。实验室的所有人,都与平日大相迳庭,他们平日都对童靖非常尊敬的,现在却仿佛视她不存在,任由她脚步蹒跚地走回办公室再离开;看到他们的反应童靖只感心寒:难度只有她一直被蒙在鼓里?
    这时候她发现自己又回到实验室了,今次躺在医疗室里,离她不远处站着乔易与莉莉丝。朦胧中,她好像看见乔易正在忙碌着什么,莉莉丝则在他身后,冷冷数落着儿子。那些工具放在桌上的碰撞声特别响,童靖觉得像是有扩音器将它们放大一百倍似的;可是莉莉丝说什么,却像隔了几重般非常模糊,怎样也听不上来。
    童靖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气若游丝地看着他俩。
    只听莉莉丝冷笑道:“若不是我派人监视她,把她从奸夫那里捉回来,你这绿帽便戴定了!”
    乔易回过头来道:“莉莉丝,我们还没有结婚。”
    莉莉丝有点幸灾乐祸地回应:“幸好还没有。”
    乔易这时发现童靖醒了,便过来看顾童靖道:“我知道这里出了问题,怕你出事,于是就马上赶过来。但你竟然剩最后一口气,都要跑去找他?”
    这些说话,恕童靖不能视之为问候或安慰,但也不全是责备。总之,他的眼神和语气都十分复杂便是。
    乔母道:“很明显她其实是喜欢那人,你看她!”说着指了指童靖没有戴上订婚戒指的手指:“她后悔选了你吧。”
    童靖想开口,却说不出话,惟一能反应的只有泪腺。泪珠情不自禁地从她眼眶内流下来。乔易见状,连忙替童靖擦掉,又拨拨她散落的头发,一切还是那么温柔。
    乔易柔声道:“我知道,你一直觉得跟我之间有距离,是不是?你觉得他比我合适吗?就因为他和你属于同一个世界吗?”
    童靖想摇头,“不是这样的!”但连身体也不听使换了,只剩下眼泪不停地流。
    乔易这时表现着罕有的激动说:“我告诉过你多少次,我要的是你,我不会理会别人!因为他们根本不值得我去理会。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相信我?”
    他犹豫了一会,然后吸了一口气,似是下定决心。只见他略为低头,脱下左边的隐形眼镜;再抬起头时,童靖发现他的左眼赫然是全黑的!
    童靖大感意外,眼泪也停下来,但即使如此,她还是不能作出任何表达。
    乔易流露出一种豁出去的态道:“你现在看到了吧?其实我比你和他更加低贱!我身上有一半黑眼人的血统!这就是我的秘密。”
    莉莉丝也吃了一惊,赶忙站起来连声道:“你疯了吗?为什么告诉她这些?”她匆忙找太阳眼镜为乔易戴上,他又恢复了酷哥本色。
    乔易道:“怎么了?我把我的最大秘密向你揭示了。这样就可以了吗?这样我就比得上他了吧?”
    躺在床上的童靖,想不到乔易竟然有这样的身世。这个她认识了十六年的人,一直表现出天生的贵族气派,却原来竟然有他口中不屑一提的黑眼人血统。她看到莉莉丝恨恨的表情,觉得她准不会与黑眼人生下乔易,那难道乔易竟是他父亲和黑眼女子的骨肉?那么,莉莉丝便不是他亲生母亲了。莉莉丝似乎看出童靖正在想着这一点,她看起来一脸窘态。童靖又看看乔易,眼里充满悲伤。
    乔易的声音仍然充满柔情,但童靖听来却觉得恐怖:“我不会让你用有色眼镜看我的。如果世界上只剩下一种人,如果把所有低贱和肮脏的人都消灭了......只要世界上只剩下一种人,人跟人之间就不会再有差别了。”说着他握起童靖的手说:“我不会再给你一次机会的,因为这样你才不会再犯错。所有人都一样,只要我不让他们犯错,就谁都不需要改过了。”
    莉莉丝恨恨地道:“你真的那么爱她吗?明知她已接收了一半鸡尾酒影像,仍舍不得让她完成变身,你就是情愿她漂漂亮亮地离开吗?”
    乔易没有理会莉莉丝,只对着童靖语带双关地道:“我不会让你变成那样的人。你看着吧,很快你就会知道我是对的。”
    童靖浑身无力,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状态,也希望这一切不是真的,于是缓慢地,无望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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