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原来是这样

第25章


这次,李元昊没有心慈手软,他把这位叔父当作骑兵的活靶子,万箭穿身而死。
这些无能的宋朝官吏对李元昊的野心一无所知,又漠视山遇带来的情报。我们不得不说,大宋帝国在国防上真的很糟糕,非但一味绥靖,连必要的军事情报也没有,以至于李元昊突然宣布称帝的消息传来,帝国朝廷手忙脚乱,无以应对。
在处死从父山遇后的第二个月,即1038年的农历十月,李元昊正式宣布称帝,国号为“大夏”,史称西夏。
二〇 奇耻大辱:大国打不赢小国
皇帝很生气。
这里说的皇帝是大宋皇帝宋仁宗,李元昊这个狂妄之徒,他也配称皇帝吗?只是朝廷和平主义思潮兴起,谁也不想开战,也没那个底气开战,只能象征性地做出两个制裁:其一,立即中止宋、夏的边关贸易;其二,以十万钱的高额赏金缉捕西夏间谍。
就在这时,西夏使者抵宋,带来了李元昊的亲笔信,要求大宋帝国承认西夏的独立,并且建立友好外交。宋仁宗看完后“呸——”的一声,把李元昊的信扔在一旁,断然拒绝其要求。要知道西夏所处的河西地区,在汉、唐时都是中原政权的地盘,岂是想独立就独立的呢?朝廷再出赏悬令,凡能擒杀李元昊者,即授予定难军节度使之衔。
自从澶渊之盟后,大宋帝国战事少了,国家比较安定,经济发展了,相对富庶了。因此,朝廷以为只要花点钱,就可以把李元昊摆平了。可事情并不那么简单。李元昊反宋,并非一时头脑发热,而是从一开始就有明确而宏远的规划。假如宋帝国能早点发现苗头,运用经济手段还可能有成效,可是机会错过了,如今的李元昊已是下山猛虎,不可抵挡了。
正当朝廷还在想着怎么对付西夏时,李元昊却率先发难了。
1039年末,西夏大举出兵,进攻保安军(陕西志丹),拉开宋夏战争的大幕。
说实话,这几十年来,大宋的国防事业可谓是一落千丈。朝廷对外没有进取雄心,对周边的诸多势力,只是不断送予财物,以此维持边疆稳定。在这种消极思想的影响下,国家武备严重失修,将官对军事多缺乏专业知识,怯懦寡谋,军队的训练不足,更缺少实战经验。可想而知,战争一开打,大宋军队便一败涂地了。
在战争开始后几个月,西夏军队屡战屡胜,攻陷保安军,进逼金明寨,一直打到延州城下。时任延州知州兼沿边经略安抚使的范雍大惊失色,快马加鞭檄召副都部署刘平前来援助。刘平接到命令后,不敢拖延,带着一万多人马向延州开进。行至三川口时,遭到西夏军队的伏击,几乎全军覆没,刘平也被西夏兵生擒。
三川口一战,大宋帝国颜面尽失。偌大的国家,居然被小小的西夏打得丢盔弃甲,国家之尊严何存?朝廷把最能干的大臣派往边关,曾经提出御敌十策的夏竦出任陕西经略安抚使,韩琦与范仲淹两人为副使。这个组合看上去不错,都是名重一时的人物,可是一个问题产生了:意见不合!
韩琦力主与西夏决战,他认为李元昊入侵的兵力只有四五万人,宋军若采取守势,分兵把守各要塞,就无法形成一个铁拳捣碎敌人。范仲淹的看法则不同,他反对贸然进攻,认为应该婴城固守,持久作战,耐心等待机会出现时,再乘机出讨。两位副使,一个力主进攻,一个力主防守,把安抚使夏竦搞得左右为难,索性提交给皇帝裁决。皇帝一看,韩琦的方案好,速战速决,省得天天操心,于是大笔一挥,批准其计划。
康定二年(1041)二月,李元昊率领十万大军入寇,进攻渭州,直逼怀远城。敌人这个数量,远远高出了韩琦的估计。韩琦派任福领兵数万前往迎击,临行前嘱咐说,大军应直插敌后,见机行事,能战则战,不能战则据险设伏,截敌归路。韩琦虽是力主决战,但并非鲁莽行事,而是颇为小心谨慎。
任福领命而去,在张家堡遭遇到西夏军队,他率数千轻骑兵发起进攻,杀敌数百,赢得了一次小战斗的胜利。西夏士兵打了败仗后,把牛羊骆驼一扔,调转马头就逃。任福见状,你们这些小贼还想逃吗,追!于是一路追击,追到了好水川(宁夏隆德东)。此时,这位宋军总指挥早把韩琦的吩咐忘得一干二净了,他哪里晓得,从一开始自己就被李元昊牵着鼻子走,西夏军队佯装不敌,把这支大宋军队引诱到了预定的战场:好水川。当宋军行进到六盘山前时,夏军突然杀出,队列齐整,显然是有备而来。这时任福也意识到中计了,只能硬着头皮迎战了。
西夏铁骑率先出击,猛冲向宋军阵地。李元昊原本在兵力上就有优势,现在又占据天时地利,以逸击劳,很快宋军便支撑不住。战局本就十分吃力,此时夏军伏兵又从两旁杀出,宋军防线立马崩溃。此役宋军伤亡惨重,死亡人数超过一万人,主将任福战死,其下副将、偏将也死亡殆尽。在临死前,任福叹道:“吾为大将,兵败,以死报国耳。”倒是还有一点血性与勇气,只是由于他指挥失当,即便一死也难以弥补其过失。
好水川之战是继三川口之战后宋军的又一次惨败。在李元昊看来,大宋帝国不过就是纸老虎罢了,他甚至让人写了一首打油诗,在宋朝边关广为张贴。这首打油诗是这样写的:“夏竦何曾耸?韩琦未足奇。满川龙虎辈,犹自说兵机。”讽刺大宋边关重将夏竦、韩琦不过浪得虚名罢了,还配得上谈论兵事吗?
不久后,夏竦被撤职了,韩琦、范仲淹的权力也被削弱了。除了韩、范两人之外,朝廷又增派两人,共分四路守备陕西。
一连串的军事失利,令大宋帝国威风扫地,国家疆域虽然辽阔,但军事力量着实与之不相匹配。这个时候,在一旁冷眼观战的契丹人觉得有机会了。
自澶渊之盟后,宋辽两国大体上还是能和平相处的。辽国人收了钱帛,也确实恪守承诺,并没有违约大举南侵。在宋、夏战争爆发时,辽国的萧太后、辽圣宗都已去世,在位的皇帝是圣宗的儿子辽兴宗。
当宋军在好水川大败的消息传到辽国时,辽兴宗不由得怦然心动,没想到大宋帝国的军事力量如此不济,连小小的西夏都打不赢。他心里盘计,若是在这个时候发动南侵,势必可以渔翁得利。可是宋辽两国毕竟和平近四十年,这期间辽国也得到许多金帛,贸然开战,说不过去啊,得找个理由才行。什么理由呢?当年澶渊之盟谈判时,两国曾经在一块土地问题上陷入僵局,这块土块就是所谓的关南之地,瓦桥关以南十县之地。这块土地争端当年并没有完全解决,如今辽兴宗便以此为借口,派使臣出使大宋,要求索取关南之地。
这不明摆是趁火打劫吗?
宋仁宗也摆开架式,在真定、定州、天雄、澶州四地各备兵马十万,总共集结四十万人,同时招募一批义勇军,还打造五万副器甲。这是在告诫契丹人,我是有备的,不怕你的军事威胁。备战是备战,朝廷还是打算和谈。其实我们大可怀疑宋仁宗的抵抗决心,一个西夏就让帝国吃尽苦头了,何况契丹的力量,较西夏更为强大。这位温室中长大的皇帝在心里已经做出让步,不惜牺牲部分利益,以维持同契丹的和平。
大宋朝廷派遣富弼为特使前往契丹谈判。对于割关南之地的要求,朝廷坚决给予拒绝,但是并非无条件地拒绝。宋仁宗的底线是,要么与契丹和亲通婚,要么增加岁币,二选一。富弼把宋朝的意见提了出来,但是辽国谈判代表却不同意,坚持要割关南之地。富弼强硬地回击道:“你们若坚持割地,便是毁坏以前的盟约,要是这样,我朝只有横戈相待了。”同时他还以史为鉴:“当年澶州被围困,险象环生,真宗皇帝尚且不肯割让关南之地,如今两国修好,岂有肯割地之理?”
其实大宋外交底气真的很虚弱,明明是契丹人无理取闹,还得做出重大让步,忍耐的功夫真是到家了。富弼提出来,大宋方面可以把输给契丹的岁币提高,增加白银十万两,绢十万匹。你辽国不必动一兵一卒,唾手而得大量财物,还有什么话可说呢?确实,辽兴宗没得说了,他同意了。
这样,大宋又一次以屈辱的外交赢得了和平。
又是花钱消灾,窝囊,但没办法。谁让偌大的帝国边防如此孱弱呢?
与契丹新订立的盟约墨迹未干,西夏大军又一次大举入侵。
庆历二年(1042)闰九月,李元昊入寇镇戍军,宋将葛怀敏率军迎敌。在宋夏战争中,宋军作战虽然积极,在兵略机谋上却远不及李元昊,这位西夏皇帝善于用兵,精于伪装,总能设下圈套,引诱对手上钩。葛怀敏的军队在定川寨又遭到西夏军队的围攻,阵亡九千余人,其中包括主将在内的十六名将官。李元昊挟胜利之威,长驱直入,攻入渭州,烧杀抢掠,并扬言要“亲临渭水,直据长安”,一时间,陕西为之震动。
宋夏战争开战三年,三次会战(三川口之战、好水川之战、定川寨之战)宋军无不败北,而李元昊则创造三战三捷的辉煌胜利。
然而,李元昊并非真正的胜者。几年战争下来,他有点吃不消了。大宋帝国虽然损兵折将,但财力还在,人员可以得到及时补充。西夏本来就不富裕,战争更加深了经济的恶化。在经历几次挫折后,大宋边防在范仲淹、韩琦的主持下,也有很大的起色,防御能力大大提高了。这些都迫使李元昊不得不考虑与大宋和谈的事宜。
促使西夏与宋和谈,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西夏与辽国的关系逐渐恶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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