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扑中文 ) 240
第二天,宁清扬像往日一样去了名医山庄,而半晌的时候,国子监的学子都在休息,一个小姐从国子监里走了出来。
锦云城的国子监管理很严格,公子小姐都是不让带下人进去的。出来的这姑娘是孙珍香,她的丫鬟和马车都等在外面。而她之所以能在这会儿出来,是假装身体不舒服……
孙珍香的丫鬟小莲看到孙珍香出来,赶紧上前扶住她,在她耳边小声说:“小姐,奴婢亲眼看到宁王殿下进了名医山庄。”
孙珍香神色一喜,摸了一下自己荷包里的东西,抬脚朝着名医山庄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
到了名医山庄门口,孙珍香就被守门的下人给拦住了:“这位小姐,国子监在那边。”孙珍香身上还挂着国子监学子的小牌子。
孙珍香给她的丫鬟打了个眼色,小莲看着眼前之人傲慢地说:“我家小姐是孙老丞相的嫡孙女。”
名医山庄的下人微微皱眉,然后十分客气地说:“如果孙小姐身体不适的话,可以到城中医馆去看看。庄主有令,医馆开业的时候,名医山庄不待客。”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我家小姐不是来看病的!”小莲大声说。
“小莲!”孙珍香神色不悦地呵斥了小莲一声,“规矩都忘了吗?不得如此无礼。”话落又对着拦路的下人微微一笑,“本小姐是有重要的事情要找宁王殿下。”
下人眉头又皱了起来:“这位……孙小姐,找宁王殿下的话为何不去宁王府?”
“宁王殿下每天早出晚归来名医山庄,如果去宁王府拜访的话,不太合适。”孙珍香笑容温婉地说。
孙珍香长得还是很不错的,守门的下人是新招的小伙子,虽然有原则,但是耐不住孙珍香又是跟丫鬟唱双簧,又刻意装出一副很有礼貌很有规矩的样子。
但是就这样让孙珍香进去那也是不可能的。庄主穆同有令,名医山庄不接待外客。只要锦云城的医馆开着门,要看病的都去医馆。过来找人的,如果确定是弟子的家人的话可以放进去。宁清扬比较特殊,他虽然是名医山庄的弟子,但是因为身份使然,比别的弟子多了很多自由,但在名医山庄由穆同主事的时候,宁清扬在这里的自由也是有限的……
所以当孙珍香满心期待能够进去的时候,就听到守门的下人说:“孙小姐稍等,奴才去禀报一下宁王殿下。”小伙子跑走之前,还跟另外三个看门的下人说让他们守好了……
孙珍香何时吃过这种闭门羹,不过为了宁清扬,她暂时就先忍了,等见到宁清扬再说……
结果没多时,去禀报的下人回来了,看着孙珍香客气地说:“宁王殿下说请孙小姐回去,他没空。”
“你告诉王爷本小姐有很重要的事情了吗?”孙珍香也没有刚刚那副温婉的模样了,看着下人趾高气扬地问。
下人挺胸抬头看着孙珍香说:“孙小姐请回,想见宁王殿下请去宁王府。”这小姐还真是不能高看。早知道他就不傻乎乎地进去禀报了,宁王殿下可是他们名医山庄大小姐的丈夫,这位小姐明显不是什么好姑娘……
“哼!”孙珍香气呼呼地转身就走,也不打算回国子监了,上了马车离开五清山的时候,手中摩挲着一块玉佩,眼中闪过一道暗光……
陌杉是正月怀胎的,进入五月份的第一天,夜白宇就迫不及待想要知道陌杉肚子里的娃娃是不是个宝贝女儿。在穆同过来给陌杉把脉的时候,夜白宇神色有些小激动地问了一句:“是不是女儿?”
穆同白了夜白宇一眼,放开陌杉的手腕说:“不是。”
夜白宇脸色瞬间就黯淡了,看着穆同幽幽地说:“你还不如说你不知道。”他日盼夜盼的宝贝女儿,又要泡汤了吗……
“我的确不知道。”穆同十分淡定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说。
“姓穆的,你什么意思?到底是不知道还是不是?”夜白宇瞪着穆同问。
“不知道。”穆同说。才五月初一,还没足四个月,穆同不太确定。
“不知道你干嘛说不是?你这个庸医!”夜白宇看着穆同说。
“逗你玩儿,不乐意你打我啊。”穆同傲娇地表示他才不怕夜白宇。
夜白宇挥舞着拳头朝着穆同打了过去,半路就停了下来,看着穆同说:“下次你要再看不出来,你就是个庸医。”
对于夜白宇的激将法,穆同直接忽略了,看着陌杉说:“你没事多出去走走,现在很稳定了。”
“我每天有散步啊,一步都不少。”陌杉表示她有出去走走。
“我说让你出府去散散心,整天跟他待在一块儿,孩子会受影响的。”穆同表示夜白宇这个抽风的货大大地不利于胎教……
陌杉微微一笑,出府去啊?确实好多天没出去了,这次怀孕比上次懒了很多……
上个月苏丞相府举办了一次宴会,这个月孙丞相府也给各家下了帖子,将在五月初五举办赏花宴。
陌将军府也收到了,是给皇后娘娘的义妹殷玥的,殷玥看了一眼之后就扔到了一边儿:“没意思,不去。”上次去苏府的宴会就觉得挺没意思的,来往的还是原来就认识的那几个人。
孙丞相府的这场赏花宴办得规模很大,孙老丞相也有意让自家孙子孙女好好表现一下,因为有好几个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其中包括孙珍香。
“小姐,奴婢无意间听到夫人说,徐家似乎有意近日就向小姐提亲呢。”小莲一边跟孙珍香梳妆打扮一边说。
孙珍香手中拿着的梳子应声而断……徐家,徐老爷是工部尚书,徐家大公子徐豫信喜欢孙珍香,孙珍香知道。其实徐豫信人品才学都还算不错,但是孙珍香就是觉得他一无是处,跟孙珍香喜欢的宁清扬比起来……
孙珍香的手又摸到了自己荷包中硬硬的一块,眼眸微闪,神色平静地对小莲说:“好了没有?我该出去帮忙招待客人了。”
“好了。”小莲把最后一支金簪插进了孙珍香发间,看着孙珍香赞美到,“小姐今天一定艳冠群芳。”
孙珍香对着镜子轻抚了一下自己的长发,抬脚往外走去。艳冠群芳?她的目的不是这个,宁清扬大抵是不会来的,她这样精心打扮,又有什么意义呢……
孙珍香看到徐夫人和她的母亲坐在一起,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两人都朝着她所在的地方看了过来,徐夫人笑着的样子,好像是在看她未来的儿媳妇……
孙珍香只觉得满心烦躁,起身走了出去,没有让小莲跟着。结果刚进孙府的后花园,就迎面碰到了徐尚书府的公子徐豫信。
徐豫信客气有礼地跟孙珍香打了招呼,也没多说什么。孙珍香看着徐豫信眼眸微闪,在擦肩而过的时候,她身子一歪,惊呼一声就朝着地上倒了下去……
“孙小姐。”徐豫信伸手就拉住了孙珍香,关切地问:“你有没有怎么样?”
“没有,多谢徐公子。”孙珍香自己站定之后,对着徐豫信道谢。
“那在下告辞了,孙小姐下次来花园记得带着下人。”徐豫信是个很守规矩的人,怕被别人看到他跟孙珍香两个人单独在一起不好,即便他的母亲说已经准备近日就向孙家提亲了。
徐豫信刚走出去没几步,就听到身后孙珍香叫了他一声:“徐公子,你的荷包掉了。”
徐豫信转身就看到孙珍香俯身从地上捡起了一个藏青色的荷包,正是他掉落的。徐豫信走过去接了过来,又跟孙珍香倒了谢,然后就离开了。
孙珍香独自一个人走到了花园的湖边,感觉心还在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她打开紧握着的左手,露出里面的一块玉佩,上面雕刻着徐豫信的名字……下一刻,孙珍香一扬手,那块玉佩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掉落进了湖里面……
上次苏丞相府的宴会是寿宴,而这次孙丞相府的宴会是赏花宴。既然是赏花宴,一般都会安排年轻的公子小姐进行一些文雅的活动,譬如吟诗作对行酒令什么的。
孙珍香很快被叫到了公子小姐们聚集的地方,因为活动就要开始了。孙珍香看到徐豫信坐在一众公子中间,眼眸微闪转移了视线,脸上已经带上了笑容。
这是一个击鼓传花的活动,鼓声停了,花在哪里,哪个人就要即兴出一个节目,不管是吟诗作对还是唱歌跳舞都可以,得大家满意了才行。
第一次鼓声停的时候,花就落到了孙珍香的手中,她作了一首还算工整的小诗,因为很应景,所以通过了。鼓声继续,第二次停下的时候,花落在了徐豫信的手中,他也作了一首诗,绝对比孙珍香作的好,但是在座的有一个公子一向跟徐豫信不对付,就是各种挑刺说不行。
“不知张公子要怎样才算在下通过呢?”徐豫信神色淡淡地看着一脸挑衅的张公子说。孙家其他的公子小姐都并没有参加这个活动,在座的只有孙珍香算是主人。明眼人都能看出是张公子故意挑刺,孙珍香应该出面调停一下的,但是她这会儿在想别的事情,没有心情。
而张公子看着徐豫信说:“简单,咱们两个来赌一把,就赌这朵花的花瓣是单数还是双数。我赌是单数,先把彩头拿出来,这可是本公子的爱物,如果输了就是徐公子的,大家觉得怎么样?”
张公子说着把腰间挂着的一个玉笛放在了桌子上,而在座的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年轻人,对这种事情瞬间都来了兴致,而且说是赌,不过是个无伤大雅的赌花而已,又不是赌钱。
听到众人都起哄让他参加,徐豫信无奈地看了一下自己身上,发现除了荷包之外,没有别的饰物。
徐豫信旁边坐着的是和他相熟的一个公子,那公子哈哈笑着直接把徐豫信的荷包扯下来往桌子上面一放:“徐公子赌上他的贴身玉佩!”
“这……”徐豫信觉得这样不太合适,而那边张公子已经开始在众人的视线下一瓣一瓣扯他刚刚随手摘的那朵花……
很快,花瓣都被摘下来了,是单数。张公子没给徐豫信反悔的机会,伸手就把徐豫信的荷包给拿了过来,还看了正在走神的孙珍香一眼,笑得意味深长:“在下要看看徐公子贴身挂着的玉佩是什么模样?”
众人都盯着,张公子把玉佩拿出来就放在了桌子上,看着上面的小字脱口而出:“穆紫烟……”
瞬间全场一片静寂……每个人的表情都跟见了鬼一样,孙珍香神色慌乱地低下头去,张公子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僵在了那里……不应该是孙珍香的玉佩吗?他在花园里明明看到孙珍香往徐豫信的荷包里放了个东西,怎么会……
徐豫信脸色难看至极,拿过那块玉佩看了一眼之后斩钉截铁地说:“这绝对不是我的!”
穆紫烟啊……那可是当今宁王妃。在座的公子小姐大部分都是从玄宁城过来的,穆紫烟曾经是他们的太子妃,没想到竟然……
玉佩,尤其是刻了名字的玉佩都是贴身之物,就算要送,也会送给最亲近的人……徐豫信的荷包里有穆紫烟的玉佩,这说明了什么?很多人都不敢往下想。而且最近不少人都听说,宁王妃搬回娘家去住了,很可能是跟宁王殿下闹了什么矛盾……
“怎么回事?”
孙老丞相陪着宁则过来了,宁则怀里还抱着木清。他们远远地就听到这边很热闹,结果走近发现没声音了。
所有人都低着头,没人回答孙老丞相的问题,气氛很是怪异。孙老丞相目光落在了孙珍香身上:“香儿,怎么回事?”
“祖父。”孙珍香站了起来,低着头支支吾吾地说,“徐公子和张公子打赌输掉了……他的玉佩……他的玉佩是……”
孙老丞相目光微转就落到了桌上的一块玉佩上面,上面的字让他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而宁则看到之后,伸手把那块玉佩拿了起来,冷冷的目光落在了徐豫信身上:“这是怎么回事?”
徐豫信脑中一片乱麻:“是有人栽赃陷害在下!”可是他这会儿完全想不起来自己荷包里的东西什么时候被人给掉包了……
张公子不着痕迹地看了一下孙珍香,眼眸闪了闪,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老主子,这定然是个误会。”孙老丞相定了定神说,“应该是徐家小子捡了王妃的玉佩,忘了还回去。”
“什么玉佩?”宁清扬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众人心中都是一抖,就看到宁清扬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过来了。
孙珍香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儿……目光落到宁清扬身上又很快低下头去,手中的帕子都快被扯烂了。当时她在苏丞相府捡了穆紫烟的玉佩,原本是打算借还玉佩的名义去名医山庄见宁清扬,谁知道被拒之门外。今日听说徐豫信想要向她提亲,她当时满心厌恶,在花园碰到徐豫信的时候,刻意摔倒,在徐豫信去扶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扯掉了徐豫信的荷包,然后飞快地把穆紫烟的玉佩跟徐豫信的玉佩调换了,又在徐豫信面前假装捡起了荷包,再把徐豫信的玉佩给扔了……
孙珍香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没有想过接下来怎么办,更没想到她在花园里的一举一动都被张公子看到了,而张公子以为孙珍香跟徐豫信私相授受,设局想要当众拆穿……谁知道拆开之后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而张公子一向跟徐豫信不对付,虽然他明知这块玉佩是孙珍香掉包的,但是不打算说出来,准备看着徐豫信倒霉……
谁也没想到宁清扬这会儿会来,而他从宁则手中拿过了那块穆紫烟的玉佩,神色淡淡地说:“这块玉佩是本王的,昨日掉了,谁捡到了?”
宁清扬身上戴着刻有穆紫烟名字的玉佩,这也很合理,毕竟他们是夫妻,这块玉佩的款式也并没有很女性化。
孙珍香不可置信地看着宁清扬,就看到了宁清扬冷冷的眼神,她心中一惊,再次低下头去。而那边徐豫信已经晕晕乎乎地认命了:“宁王殿下恕罪,在下昨日捡到的玉佩,本想今日还给宁王殿下,谁知……”
“无妨,被别人碰过的玉佩,本王不要了。”宁清扬话落,众人就看到那块玉佩在他手中变成了粉末……
宁则和宁清扬都离开了,孙老丞相看着在座的人神色冷肃地说:“不管你们中间是谁在搞鬼,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如果让老夫知道谁传出去一个字,后果自负!”话落甩袖离开了……
这件事情看起来真的很可笑,穆紫烟红杏出墙?这根本就不可能。原本在玄宁城的时候,穆紫烟当太子妃就极少出门,来了锦云城之后,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没见过穆紫烟。
作为名医山庄的大小姐,穆紫烟嫁给了宁清扬这样出色的男人,即便宁清扬残了,穆紫烟也绝对看不上一个普普通通的公子。
而且今天的事情看起来真的很刻意,原本在击鼓传花的时候,突然有人非要打赌,还要赌上徐豫信的贴身玉佩,这怎么看都不正常……
徐豫信冷冷地看向了张公子,他落到这么尴尬难堪的境地,看起来都是张公子导致的。而张公子非常无辜地说:“徐公子,我怎么会知道你荷包里装的什么,又不是我从你身上摘了荷包打赌的。”
众人的目光又落在了那个把徐豫信的荷包取下来的公子身上,那个公子也很无辜:“在下不可能未卜先知知道张公子要跟徐公子打赌吧?大家都知道,在下跟张公子向来不是一路的。”……
众人很快就散了,小莲扶着孙珍香离开的时候,感觉她的胳膊都在微微颤抖。孙珍香回到房间坐下,脸色还没有平静下来……如果说她是始作俑者的话,后来事情的发展已经完全不受她的控制了,而最后宁清扬出现,竟然说那块玉佩是他的……
孙珍香只感觉自己的心痛得无法呼吸,宁清扬就这么爱穆紫烟吗?在这样的情况下做的事情不是怀疑,而是第一时间为穆紫烟开脱……
离开孙丞相府的时候,宁则问宁清扬:“那块玉佩是怎么回事?”那的确是穆紫烟的玉佩,宁则见过。宁则不是怀疑穆紫烟,只是这整件事情都有些蹊跷。
“我会查清楚的。”宁清扬神色淡淡地说。
宁则听到宁清扬的话,就知道宁清扬也没有怀疑过穆紫烟。至于是谁在暗中作祟,如果查到了,绝对不能轻饶……
当夜,孙珍香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还不容易睡了过去,没多久又被噩梦惊醒,猛地坐了起来,然后就看到她房间里多了一个人……
孙珍香的第一感觉是她在做梦……他怎么会来呢?孙珍香揉了揉眼睛,看着不远处坐在那里的宁清扬叫了一声:“宁王殿下,你怎么来了?”
宁清扬神色淡淡地看着孙珍香:“你喜欢我是吗?”
孙珍香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又很快害羞地垂下头去,没有看到宁清扬眼中蚀骨的冷意:“是你捡了烟儿的玉佩,然后栽赃给了你不想嫁的徐豫信,这样就可以一箭双雕了是吗?”
“不!”孙珍香矢口否认,“我没有!”她绝对不能承认,一旦承认,后果很严重。
“我真的特别讨厌你这样的女人。”宁清扬冷冷地看着孙珍香,“你口中的喜欢,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孙珍香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下一刻,她眼前闪过一道白光,一根白绫从宁清扬手中弹出,缠上了她的脖子……
“主子,已经死了。”一个人从窗外飞身而进,看着孙珍香的尸体说。
宁清扬放开手中的白绫,神色淡淡地说:“处理了。”
“是。”仇锐恭敬地说着,提起孙珍香的尸体,就把白绫给挂在了房梁上面……
第二天一早,小莲最先发现孙珍香“上吊自尽”,孙府一片混乱。而昨日主动向徐豫信挑衅的张公子,也被人发现死在了家中,死相很惨……
当时在场的人原本就有些胆战心惊,等第二天听说孙珍香和张公子都死了,更是吓得不行,对谁都不敢提起那天那件离奇的事情了。而徐豫信原本有机会进入礼部当官,跟家中父母商量过后,自请去了南边做一个地方官,任期五年。
就算徐豫信当时没想到是怎么回事,后来冷静下来也意识到是谁在害他。第二天听说孙珍香和张公子都死了,徐豫信苦笑了一声,应该是宁清扬做的吧。他早就觉得,宁清扬绝对不是表面那样温和。就算宁清扬现在没有实权,就算他残了,也绝对不会容忍有人对他的人动手的。孙珍香……他徐豫信那些年应该是瞎了眼,才会看上这样一个恶毒又不自量力的女人……
而这件事情很快就变得了无痕迹。孙家并没有追查孙珍香的死因,孙老丞相认定孙珍香是上吊自尽的,十分低调地葬了。张家更是把张公子草草地埋了,很快就当做府里从来没有那样一个人存在过……而穆紫烟自始至终都不知道这件事,也没有人告诉她。
宁清扬这天到穆家去找穆同,穆同态度很冷淡,宁清扬问起了他的腿。
“师兄,我的腿中的毒是你下的,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解毒?”宁清扬看着穆同问。
“其实我最近在思考一个问题。”穆同看着宁清扬说,没有回答宁清扬的问题。
“师兄有话可以直说。”宁清扬神色平静地说。
“你跟烟儿可以和离吗?”穆同看着宁清扬问。
穆同话落,宁清扬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看着穆同说:“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你喜欢的又不是我妹妹,为什么她要被你束缚一辈子?”穆同看着宁清扬冷声问。
宁清扬沉默,过了一会儿之后开口说道:“师兄,其实我今天过来,还有一件事。如今我手中没了权势,也没有了跟夜白宇抗衡的资本,回过头去看的时候,发现自己做错了很多事情,而如今这样平淡的生活其实才是最适合我的。师兄也知道,原本我最感兴趣的其实是医术,如今我想找回来。我心里是有烟儿的,我不会跟她和离的,我希望能够得到烟儿的原谅,让她重新回到我身边。”
穆同看着宁清扬,突然笑了起来,笑容有些嘲讽:“差点就被你的样子骗了,忘记你最擅长的就是伪装。你说你心里有烟儿?你以为我还会相信吗?你想站起来也可以,如果你现在答应跟烟儿和离,我立刻就能让你站起来。”
宁清扬看着穆同,无奈地苦笑了一声说:“如果这样的话,我宁愿永远都不能站起来,也不会让烟儿离开我身边。”话落也不打算再跟穆同说什么,推着自己的轮椅慢慢离开了……
穆同出门,就看到穆紫烟从角落里闪了出来,看到他的时候微微一愣,神色如常地笑着说:“大哥,我今天做了新的菜式,过来叫你去尝尝。”
“好。”穆同微微点头,兄妹两人朝着尹青莲的院子走了过去。
陌杉怀胎满四个月的时候,穆同十分肯定地说,是个女儿。于是心心念念盼着小公主的众人都很高兴,尤其是夜白宇。第二天早朝的时候,百官正在唇枪舌剑地争论一件事情,不少人看到皇上竟然莫名其妙地突然笑了,让他们只有一个感觉……是眼花了吧……
陌杉也挺高兴的,因为她的目标就是一儿一女凑个好字,这样人生也算圆满了。
这天无双老头仿佛不经意一般问起了冥绝:“丫头,有那个老混蛋的消息吗?”虽然无双老头一直看冥绝不顺眼,但是无论到任何时候,冥绝都是他的亲兄长,这一点并不会改变。
陌杉微微摇头:“还没有。”
这件事情说起来其实很蹊跷。墨华已经死了,真的死了。而原本墨华的走狗,苏红绡死了,剩下的他们所知的其实只有穆煜,而且当初冥绝和叶尧十有**就是被穆煜带走的。但是如今穆煜已经死了,却为何怎么都找不到冥绝和叶尧呢?陌杉觉得冥绝和叶尧肯定还活着,而且很有可能还被人控制着,控制他们的人会是谁呢……
“你们也别以为现在就真的天下太平了。”无双老头看着陌杉说,“那个老混蛋没出现,就说明还有人在暗中跟你们作对,因为他也就这么点利用价值了。”
无双老头说得没错。冥绝是冥楼楼主,但是是老的,如今他已经把楼主之位传给了夜白宇,冥楼的杀手也不会听冥绝的命令了。除了冥楼之外,冥绝还有个活着的弟弟,然而这本就是极其隐秘的事情,就算知道了也没什么意义,因为无双老头在陌杉和夜白宇的庇护之下。
所以,如果非要说冥绝还有什么利用价值的话,那就只有一点,他是夜白宇的师父……而叶尧跟曾经的宁国皇室和宁玉的关系,说起来很多人不知道,但是知道的人也不会是一个两个。跟宁玉有关,就必然可以用来威胁陌杉,这个逻辑没毛病。
陌杉微微点头,就算是太平盛世也不乏牛鬼蛇神,况且如今天下刚刚统一,很多问题还都在逐步解决。
就在无双老头问起的第二天,木长风突然上门了,神色有些严肃地说要找陌杉,见到陌杉之后又说请陌杉去木家,有个人要让陌杉见一下。
当时夜白宇去上朝了,陌杉就自己跟着木长风去了陌将军府斜对面的木府,然后见到了一个十分狼狈的少年。
这个少年陌杉认得,是叶尧的徒弟,经常被叶尧带在身边的那个,名字好像就叫做小童。只见他衣衫褴褛,满脸脏污,坐在那里狼吞虎咽地吃着东西,显然饿狠了,陌杉进来他都没有抬头。
宁玉坐在那里,看到陌杉过来就起身拉住了陌杉的手,让她坐在了身边。看了一眼小童,微微叹了一口气说:“你叶叔叔出事了。”
“哦?”陌杉故作不知地回应道。当初陌杉知道叶尧出事,一直在找却并没有跟木长风和宁玉说过,因为跟他们说了也无济于事。而他们就算很长时间见不到叶尧,也不会往坏的地方想,因为叶尧原本就过着闲云野鹤一般的生活,很少在他们面前出现。
“小童说,叶尧已经失踪很久了,有人给他送了一封信,他就自己想方设法来了锦云城。”宁玉说着,从桌上拿过一张薄薄的纸递给了陌杉,显然他们都已经看过了。
陌杉接过来看了一眼,上面只有潦草的几句话——“想要叶尧的性命,交出幽冥城宝藏机关图”……
幽冥城宝藏机关图……陌杉微微一愣,不是看到这个,她都快把幽冥城的宝藏给忘记了。话说当时她跟夜白宇破解了机关走到最后,得到了那些宝藏,却一直没让人取出来,还在里面放着。
抓了叶尧的人定然也抓了冥绝,他们未必没有松口说出什么,而冥绝和叶尧其实就是最清楚当初宝藏落在了陌杉和夜白宇手中的两个人……
不过这封信的奇怪之处在于,就算陌杉把机关图交出来,送去哪里给谁呢?总不会是交给小童带走吧?那还要考虑怎么交换叶尧的问题……
看到小童又吃完了一大碗饭,陌杉开口问道:“这封信是谁给你的?”
小童看着陌杉说:“我不知道,我睡觉的时候还没有,早上醒过来就有了。原来我一直在找师父,怎么都找不到,看到这封信,我就来锦云城了。”
“你怎么知道要来锦云城找我们?”陌杉看着小童问。
“师父说,如果有一天他出了什么事,就让我去找木将军,因为木将军是他的兄弟。”小童看着陌杉说。
陌杉神色微凝,这个逻辑是没有错的,这孩子也不可能是谁假扮的。幕后之人倒是谨慎到了极点,根本就不直接跟陌杉接触,而是通过小童千里迢迢地把信传过来,看着也不在乎时间长短的样子……
“你是从哪里来的?”陌杉看着小童问道。
“飞星城。”小童说,“师父失踪了,我本来就打算过来找木将军,走到飞星城的时候,收到了这封信。”
又是飞星城……原本飞星城经常出问题,是因为墨华和穆煜的老巢就在飞星城附近,可是如今墨华死得不能再死了,而穆煜应该也已经死了,还会有谁潜伏在飞星城附近伺机而动呢?
飞星城三面环山,城外有一大片连绵的山脉,常年云雾缭绕人迹罕至。天音寺所在的天音山其实是最外围的一座山,距离飞星城也最近。
看样子,幕后之人是想让小童带着机关图离开锦云城,然后再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机关图给拿走。万一陌杉派了人跟踪他们也不怕,他们手中有叶尧和冥绝,还可以直接把小童当做人质……而幕后之人根本没打算用叶尧交换机关图,而是用叶尧的性命威胁陌杉把机关图拿出来……
不过对陌杉来说,只要有消息,那就是好消息。她找了叶尧和冥绝很久了,始终没有什么线索,如今对方冒头了是好事,不管使出什么阴招陌杉都接着。
“你先在这里休息两天吧。”陌杉看着小童说。至于机关图要不要给,要怎么给,陌杉要回去跟自家男人商量一下。她如今身怀六甲,自己是不方便出手的,行事也得谨慎小心一些。
“可是我师父……”小童神色哀求地看着陌杉,怕陌杉不肯救叶尧。
“两天之后我再过来。”陌杉说着已经起身了。
宁玉非要亲自送陌杉回去,刚出了木将军府的大门,就看到夜白宇大步走了过来。
“娘,我们先回去了。”夜白宇对着宁玉微微点头,带着陌杉朝着陌将军府的大门口走去。
而正在这时,陌毅从陌将军府走了出来,转头朝着这边看了过来,第一眼就看到了还站在那里的宁玉。四目相对,宁玉神色平静地转身回了木府,而陌毅神色有些狼狈低下头去……
“爹,你要出门啊?”陌杉问陌毅。
“嗯,我出去转转,看看南城现在什么样子。”陌毅说。
“哦,爹去吧。”陌杉微微点头。
陌毅已经走了,夜白宇问陌杉:“你去娘那里有什么事?”夜白宇回来就听说是木长风专门过来把陌杉叫过去的,直觉有事,就赶紧过去了。
“有叶尧的消息了。”陌杉把事情跟夜白宇简单地讲了一遍。
夜白宇微微点头说:“要机关图就给他们。”
“嗯。”陌杉微微点头。她跟夜白宇都没有派人把那些宝藏取出来,也是因为他们其实并没有那么在乎那些东西,就算真的用来交换叶尧和冥绝,也不觉得心疼。只是如今对方没想交换,而陌杉和夜白宇也并不觉得他们得到了机关图就真的能拿到那些宝藏……
两天之后,叶尧的徒弟小童怀里揣着几张纸离开了锦云城。他换上了干净的新衣服,身上带了不少银两,还雇了一辆马车,让车夫快马加鞭送他去飞星城。
与此同时,冥楼半数杀手出动,去了幽冥城。陌杉和夜白宇知道,对方如此谨慎,那么到时候出来找小童拿机关图的一定是小喽啰,就算抓到了也没用。既然对方要幽冥城的宝藏,那就去幽冥城守株待兔好了。
而从这天开始,皇上又开始缺席早朝了,准确来说,皇上又不知道去了哪里……原本夜国的官员对此都很淡定而且很适应,而从玄宁城来的那些很快也淡定了,左右两个丞相主持朝政,每天的早朝绝对很热闹,皇上不在其实也没啥……
“杉儿,皇上去哪里了?”这天陌毅过来问陌杉。陌杉还怀着身孕,怎么夜白宇说不见又不见了……
陌杉微微一笑说:“爹,他出去办点事,很快就回来了。”
“你们啊,”陌毅看着陌杉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有什么事是必须皇上去办的?他走就走吧,你切记好好待在家里,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先保重自己,这才是最重要的。”即将有一个外孙女,陌毅也是满心的期待。原本陌杉总是喜欢出去闯荡,陌毅也管不住,不过如今陌杉是双身子,绝对马虎不得。
“嗯,我不出门。”陌杉微微点头,“爹就放心吧。”她的确没打算出门。
陌毅走了之后,内室里面走出一个人,如果陌毅在这儿的话肯定很晕,因为不是别人,正是夜白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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