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里的惜世珍宝

第二章


第二章
    “你退团了!为什么?”
    孟远惜对于眼前这个拦下自己,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文质彬彬模样的人不是很能保持愉快的心情。
    季仲阳这个人,孟远惜勉强可以说不陌生,但也绝不是熟悉。
    也是,任谁会对一个经常向自己表白的人感到陌生。但依孟远惜的性格,不喜欢也实在熟悉不起来。拒绝无用,孟远惜总是避之唯恐不及。所以,对于孟远惜来说,熟悉的是这张脸,陌生的是季仲阳这个名字和人。
    从她上大学的这两年来,不管在哪里,这个人都有可能突然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从季仲阳第一次在摄影社团外出摄影活动中表白孟远惜拒绝之后,社团里孟远惜一直都自动忽略这个人,就算如今的季仲阳是副社长。孟远惜除了对他感到厌恶之外,他的名字还是去年偶然间的一起事故,从别人口中听得太多,才勉强记住的。
    大二新学期,刚入学的学妹堵住孟远惜的路,长长的刘海遮住了左半边的脸和一只眼睛,那非主流的黄毛独独让孟远惜印象深刻。一张嘴说话一口比皮肤还整齐亮白的牙,大声呵斥她离季仲阳远一点。不明所以的孟远惜,本来并不想理会这种打扰。但是频率太高,人数太多。每天要承受各种来自不同人群间的恶意,她也会很烦躁。何况她们说的“季仲阳”是谁?跟她有什么关系吗?她自认这大一她很乖,准时上下课,图书馆泡个把两小时。只除了有一次摄影社团的外出活动,她一直乖得很。
    于是,再一次被拦下后孟远惜皱着眉头,不耐烦地问:“季仲阳是谁?”孟远惜对于众拦下她的学妹们突然的呆愣很是不解。但庆幸,在那之后,就没有谁再拦住她的路,也没有人无缘无故地找她麻烦。后来她才后知后觉地知道,那个经常拿着花堵住她说喜欢她的人叫季仲阳。
    对于季仲阳的质问,孟远惜没有理会,侧身绕过他向校门口走去。
    季仲阳身上的诸多光环,如天之骄子,市长公子,政法学院高才生,校草等等一切成为白马王子的条件他都满足。但白马王子也是分个三六九等的,季仲阳属于白马王子中的金字塔顶端。这样的天之骄子从小受到父母亲人,校内校外老师学生的追捧,但孟远惜却是他的痛。
    第一次见到孟远惜是她新入学后的社团招聘上。简单的马尾和校服,在人群中轻巧地穿梭,径直走到摄影社团的位置前。细致白皙的脸上是被太阳晒后的微红,干净的耳珠子,如墨的眼深邃却清澈。虽面无表情,却让人感到一种温和娴静的美好,如夏日里异常清雨,那玉珠子一般落在季仲阳心中跳跃,不觉得瞬间的失神,心脏也随着那珠子剧烈震荡,久久不息。
    季仲阳一直是骄傲的,对孟远惜一见钟情,却多次求而不得。不得不说让他产生了浓重的挫败感,渐渐地执着起来。当感情得不到回应,反而变得卑微不堪的时候,喜欢也就变成了执念。得不到的永远是最骚心的,久而久之,就扩大了欲念。执念和欲念交杂,总有绷不住失去理智的时候。
    虽说是周末,太阳像烤炉一样。但季大公子越挫越勇的表白戏码,很多学生对现场版可是向往很久了。校门口开始聚集了不少学生,老生新生一起看热闹的时候也就只有校园文化节了。多了这一出,似乎给很是枯燥乏陈的校园生活一剂特别的调味料。何况本学期情况有变,第三者来势汹汹。欲知后事如何,还是现场观看来得精彩!只是三个人的戏码似乎还少了一个,这是在场众人唯一的遗憾。可是眼尖的人早就注意到了,学校门口马路对面停放的新款奔驰房车。这车很多学生都熟的很,学期开学就自称季仲阳未婚妻,恒全实业孟竟其千金,孟清涵的专车。
    既然剧情中三位主角均已到场,那么万事俱备,待寻个好的观众席,坐等好戏开锣。
    孟远惜的冷漠虽然对季仲阳来说是意料之中的常态了,可季仲阳还是忍不住的伤心失望。甚至于自己不知道的,不知何时开始积压的愤怒。
    季仲阳一开始的不解释,放任言论流传,就是想看孟远惜的反应。哪怕孟远惜有一点点的伤心失落,他就会飞奔到孟远惜面前,向她解释。没想到他没等到孟远惜伤心失落的消息,却发现,孟远惜申请退掉了社团。开始他还以为孟远惜生气了,以退社来威胁他主动找她解释,为此他还暗自高兴了好久。
    今天摄影社团的社长找到他,交代他自己留学后摄影社团的一些安排。忽然说起孟远惜申请退社时的情形,不像伤心的样子。因为跟系主任关系还不错,摄影社团的社长还在系主任那里看到了孟远惜的游学申请报告,“顺嘴”告诉了季仲阳。
    据季仲阳对孟远惜两年来的观察所了解,才猛然醒悟。孟远惜不是会关注校园流言的样子,她的身边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过滤了世间的诸多纷杂,形成了一个流言真空区。季仲阳对于这位社会心理学和哲学双科同修高才生学长还是很信任的,再联想到孟远惜每次拒绝自己时干脆之极的言辞和冷漠。种种迹象证明,孟远惜不是那种会玩心计戏码的人。
    季仲阳极其懊恼,匆匆赶到孟远惜的寝室楼,孟远惜的室友告诉他,孟远惜刚刚出去。因为孟远惜为人冷淡,故而她的室友并不是很清楚她到底去了哪里,只是回来的时候正好碰到孟远惜往校门口方向去的。季仲阳赶紧往校门口追。果然,在校门口碰上了孟远惜。
    “等等,远惜。”
    孟远惜微皱着好看的眉,想甩开,但季仲阳抓得更紧。本来面无表情的脸上,连眼中都染满了寒霜。
    孟远惜虽然没有跟父母生活过一天,身上却带有母亲书香世家的温婉沉静之感。父亲军人家庭的背景,也让她与生俱来一种凌厉。安静时平静无波的温婉;生气时像狂风暴雨前夕一样,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现在的季仲阳就是这种感觉,孟远惜的眼神让他有些恍惚地喘不过气,不由自主地就想放开手。可他却越握越紧,今天他执着地想知道一个答案。
    早在季仲阳第一次表白被拒绝,孟远惜的身份便被校园报社记者以各种方法挖了出来。孟远惜的身份还让那些本来脸皮颇厚的校园记者们,产生了一种罪恶感。
    学籍信息档案里家庭成员栏空白,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是无父无母的孤儿。
    这一说法不可能从孟远惜处证实,于是辗转找到了跟孟远惜高中同学的人证实了。据说,高中同学三年的确从来没有见过孟远惜的父母,就连家长会也没有人参加。虽然家庭不健全,却是在学业方面有一颗聪明的头脑。初一下学期跳级上初三,高考文科状元,轻松以全额奖学金保送S大哲学系。
    “放开”
    孟远惜甩动手臂,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看到季仲阳用一种自己即将要被抛弃,痛苦又爱恋的眼神看着自己,孟远惜强压住想要给他一巴掌的冲动。对他厌恶到极点,抬脚就往他小腿用力踢去。
    “啊!痛!”
    这一脚踢得毫不留情,季仲阳痛得忍不住放开孟远惜的手,蹲下揉着自己的腿。脸上的表情因疼痛而扭曲着,早不复往日温文尔雅的形象。
    “不要再来缠着我”
    孟远惜说完就直接转身离去,在她转身的一瞬间,一个白色的身影从身边急奔而过。还没等她看清楚,身后处就响起了清脆甜美的声音,声音里带着心疼和着急:
    “仲阳哥,你怎么样?你没事吧?”
    那声音,让孟远惜不由自主地回头看去。约是十八岁左右的女孩子,高挑漂亮,白色的纱裙因蹲着而托在地上,染了灰尘。女孩却似丝毫不知,只是担忧地上下看着季仲阳。
    她的到来让季仲阳看向孟远惜,期望能在孟远惜的眼中看到一些自己期望的神色。注意到季仲阳的目光,女孩也看向孟远惜。
    孟远惜清楚地看清了女孩的脸,竟有些呆愣片刻,眼中一闪而过的莫名神色让季仲阳敏锐地捕捉到。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孟远惜除了平静无澜之外的另一表情,他来不及深究那莫名,只统归为孟远惜是因为在乎他。季仲阳心下大喜,不顾得痛就挣扎着要站起来。
    “仲阳哥,你要做什么?”
    女孩紧紧搀扶着他站起来,但见季仲阳要走向孟远惜时却拉住了他。
    “仲阳哥,你还要去找她,她根本就不喜欢你。”
    “清涵放开。”季仲阳想挣脱,却被拉的更紧。他刚刚因为疼痛出了一身汗,此时却有点无力,挣脱不开。
    孟远惜听到季仲阳叫女孩的名字,虽然看到脸时就已经猜到,听到别人承认还是忍不住心脏微微抽痛,面色发白。而孟清涵看向自己眼中的愤怒,更让她想快点逃离这个地方。
    季仲阳见孟远惜再次转身,而孟清涵却还是紧抓着自己不放,着急中不由窜起一股火气,猛地推开孟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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