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枭杰

第0120章 大战落幕(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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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左车的副将是王蒙,曾参与安阳守卫战屡立战功,得到重用,这一次兵进巨鹿,陆飛便把王蒙调到了军前,成为了赵军中独镇一方的骁将。
    此时李左车喝令擂鼓,这是要进攻的架势,王蒙立刻召集几名部将,吩咐传信兵奔赴各营,传军令,准备战斗。
    战鼓轰隆隆敲响了,鼓声由慢变快,一声比一声沉重,到最后,鼓声已经如炸雷一般,传遍四野,而对面的秦军则有数个阵营,每个阵营都是一支万人的方队。
    中军纛旗在一个高阜之处,此时已经能够隐隐看到章邯,但是天色昏暗,各军都已经点燃了火把,数万支火把又在军中形成了另一样景色。
    赵军中,一员骁将提起长矛,在手中舞动两下,而后向着王蒙一抱拳,请命出战,而对面的秦军,早已有一名身穿皮甲的将军驰出战阵,在两军阵前耀武扬威,王蒙此时观察了一会敌军阵型,而后与李左车互换一个颜色,之后王蒙向前一扬手,那名骁将驾驭着战马,急速驰出了军阵。
    两名将领在各自阵前驻足,双方谁也没有率先开站,而是彼此打量对方一会,秦军的将领略带鄙夷的望着赵军骁将,对于他们而言,楚军的确难对付,但是赵军他们还不放在眼里。
    尽管赵凯的威名已经威震河北,但是赵毅却是一个庸懦无为之人,这段时间秦军在巨鹿的战争,打的赵毅无力反抗,自然而然,他们也就不把赵军当回事了。
    可即便如此,章邯也不敢大意,所以。他在大战之前,派出了部将前去试探敌军虚实。
    两名将领彼此对望了一会,还是赵军骁将率先一步,挥舞长矛驭马杀来。秦军将领也在赵军骁将发动进攻之后怒喝一声,倒提大刀,与其交锋。
    两匹马很快相遇,两人各自挥起兵器,火花四溅。一阵清脆的响声过后,两匹战马又各自分开。
    虽然第一次交手,谁也没有占到上风,但是两人彼此已经试出了对方的虚实,赵军骁将略占上风,这让秦军将领有些暗暗吃惊,他已经被刚刚那一击震得虎口发麻,但是秦军将领还是在战马的奔跑中稳住了身形。
    两人各自奔出了很远,方才勒停战马,天色也已经彻底黑了。但是两军阵内都燃着数万支会把,将周围照如白昼,所以,两名将领在两军阵前并不是完全看不见事务,所以,他们在各自守住马势之后,又继续向着对方奔去。
    一阵呐喊声响起,这是各自的军队在为自己的将领助威,最前排的盾兵则用青铜剑敲击盾牌,有节奏的响应者其余士兵的呐喊声。
    而就在两人交战已经持续了三十来个会合的时候。秦军将领已经有些体力不支了,而赵军骁将虽然还能支撑,但是长时间的对决和奔跑,战马已经疲惫不堪。秦军骁将曾经追随过赵凯,他知道,若想在两军交战中取胜,只靠蛮力,是完全不够的。
    他在秦军将领发起新一轮攻势之前,已经悄悄摸向了腰间的短弓。又轻轻捻起羽箭,手里虽然倒提长矛,却已经暗暗的做好了射箭的准备。
    赵军骁将观察了一会,之后在秦军将领奔出后不久,他高举弯弓,原地瞄向了秦军将领,而秦军将领在黑暗中,无法辨识太远的距离,直到他奔到距离赵军骁将约五十步的时候,他终于看清,对方之所以没有奔向自己,是因为他已经拉好了弓箭。
    秦军将领大叫一声不好,他半弯着身子,想要躲过对方的羽箭,但是赵军骁将手里的羽箭已经如风一般射出,眨眼间便已射到近前,秦军将领猛然一翻身,从战马上掉下,但是他的右臂却也中了一箭,疼痛钻心,秦军将领在地上不停的挣扎,打滚。
    赵军骁将驭马而上,奔到近前,手中长矛直刺秦军将领的面门,秦军将领根本无力抵抗,千钧一发之际,秦军阵内忽然暴起一阵呐喊声,这是章邯发动了进攻,数万秦军如决堤洪水一般,扑向赵军。
    赵军骁将根本来不及刺死秦将,他立刻勒马向回奔去,却在这时,一支弩箭呼啸而至,射穿了赵军骁将的后背,从前胸透出,赵军骁将惊恐的回身望去,之间百步外,秦将章邯手中握着一把短弩,一脸愤怒的望着他,战马也在夜色中疾驰,而赵军骁将却已无力控马逃离战场,只能支吾着栽落马下。
    战争一触即发,李左车立刻喝令弓兵补位,盾兵闪出了一人的空隙,弓兵补位之后,在弓兵身后,一队弩兵紧随而上,伴随着一名校尉的怒喝声,第一轮羽箭如暴雨般射出。
    秦军阵内立刻有人惨叫着掉落马下,但是战车上的秦军士兵却在第一时间扬起盾牌,他们抵挡住了赵军的弩箭,虽然也有人不幸中箭,但是死伤却不大。
    第二轮,第三轮的羽箭射出之后,两军之间的距离已经拉得很近了,赵军内的弓弩兵立刻回撤,转而是盾兵向两侧退去,王蒙一马当先,率领着战车和骑兵最先杀出。
    仅而是毛病,戈兵纷纷紧随骑兵奔出阵内,后面,还有几队兵马始终原地待命,此时李左车在一辆战车上抽出长剑,凝视着远方的秦军士兵,他朗然高喝:“胜败在此一举,将士们,杀上去!”
    “杀……!”
    ……
    巨鹿城南,一队骑兵踩踏着大地,迸发出一阵杂乱的马蹄声,为首一将,银盔银甲,他就是楚军大将龙且。
    龙且率领近两千骑兵,五百乘战车驰骋在夜色中,他的目标很明确,直扑位于北面的巨鹿城,而此时的巨鹿已经暂时缓解了压力,但是南门一线,仍然有数千秦军在攻打巨鹿。只是规模照比白天,要小了很多。
    而在龙且后面不远处,也就是五里多的距离外,是项羽的主力部队。项羽的主力部队共有六路,主力部队走驰道,其余兵马则走小路,或者穿过田地,在积雪很厚的旷野上进兵。从各个方向挺进巨鹿。
    可以说,项羽并没有把章邯放在眼里,就连位于沙丘平台的秦军,项羽都没有去理会,而是直扑巨鹿,一方面,是项羽想在赵凯之前掌控巨鹿形势,另一方面,项羽已经得到消息,章邯已经率军北上。这是绝妙的机会,项羽觉得,自己可以一战击溃章邯,稳定时局。
    更重要一点,项羽已经得到了南面的消息,刘邦已经拿下了宛城,这就意味着,刘邦距离关中近在咫尺了,武关一破,大局就算敲定落幕了。所以,项羽必须加快脚步了。
    此时龙且的军队一路向北疾驰,他们奔行在宽阔的驰道上,黑暗中难以视物。龙且便喝令军中燃起火把,而就在龙且距离巨鹿城已经不远,隐隐可以看到黑暗中那暗淡的城头时,一座秦军大营出现在宽广的驰道上,阻住了楚军的去路。
    这座答应是秦将涉间的大营,有驻军三万人。因为得知楚军已经全力北上,射箭不得不改变策略,已守为主,静待章邯援军抵达。
    三万对阵十五万楚军,这根本毫无胜算,但是涉间已守营来对阵楚军,楚军短时间内,还无法攻克,这就给北面的章邯赢得了时间,所以,涉间并不惧怕楚军。
    此时四周虽然一片寂静,但是秦营四周,却已埋伏好了伏兵,秦营内又有十字弓作为主力防御,弓兵辅助,盾牌在几处容易被强攻的位置架设成一道屏障,几十座哨塔也站满了秦军弓兵,就等着楚军抵达。
    而千余步外,楚军抵达之后,他们没有急着向秦营靠拢,龙且始终行进在队伍最前方,此时他已经看到了远处的秦营,但是秦营却异常安静,龙且有些摸不准,秦军大营内是否还有秦军驻守。
    如果秦军已经退去,龙且大可以全力一战,可如果秦军之势偃旗息鼓,静待自己突入其中,然后从四面掩杀,那么,龙且很容易陷入敌人的包围之中。
    龙且喝令军队原地待命,他喊来一名百长,让百长带着部下前去斥探军情,自己则找了一处土包,居高临下观望远方。
    秦军百长纠集了自己的部下,约百余人,他们驾着马,悄悄靠近秦军大营,夜色中,他们不敢拿火把,只能一点点接近秦营,大概又一盏茶的时间,他们便距离秦军大营不足百步了。
    这个时候百长把战马交给一名什长,让他看管战马,自己则悄悄带着几十名手下,趁着夜色,慢慢向秦军大营摸去。
    四周静的出奇,越是靠近秦军大营,这名百长越是觉得心中碰碰乱跳。
    他在距离敌营有三十步的时候,停止了前进,在静谧的黑夜中等待了一会,确定四周并没有活动的秦军游哨,百长又一次慢慢想着敌营摸去,他们距离敌军栅门越来越近,有几处巨鹿挡住了他们的去路,百长让手下人悄悄去挪开巨鹿,可就在这些楚军士兵抹黑搬走巨鹿的时候,忽然有一阵忽高忽低的惨叫声响起,黑夜中,这是敌军的羽箭射来了。
    巨鹿上几名楚军士兵东倒西歪的躺在那里。
    楚军百长立刻意识到中计了,他刚要下令回撤,忽然秦军营内一片灯火通明,近万之火把同时燃起,又有呐喊声,嘲笑声从秦军大营内传出,在营栅后面的一座哨塔上,一名身穿银甲的将军凝视着黑夜中如小丑一般的楚军士兵,他冷然大笑,之后一挥手,又一阵凌乱的羽箭射出,接连的惨叫声过后,楚军百长带着残兵退去了。
    百步余步外,等候在那里的十多名楚军士兵立刻牵着马迎上去,把战马递给百长之后,众人仓惶而退。
    千余步外的龙且早已经看见了前方的局势变化,他恨的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愤怒的扔掉手里刚啃一半的饼子,然后回头怒喝:“去准备云梯,撞锤,半个时辰后,攻营!”
    ……
    其实在项羽进兵之前,赵凯分别潜出两路兵马之后,他便带着牛蛮军,向东进发,绕过一座低缓的山坡之后,他们来到了秦军营寨的西面,这里是一片旷野,宽阔的土道可以并排行进五辆马车,而赵军有近两万七千人,此时他们并没有急着继续前进,而是在黑夜中,选择了一处极为广袤的山林潜藏了起来。
    这里距离秦军大营并不远,如果急速行进,一炷香时间便可抵达,如果带着物资,攻城器械行进,也可以在一个时辰内抵达,所以,赵凯并不急着进兵。
    此时局势已经牢牢掌控在赵凯手里,之所以他在这里顿住脚步,也是因为秦军阻住了他的去路,而这路秦军,就是章邯布置在南面的三万兵马,负责抵御项羽的。
    只是章邯并不知道,赵凯在这里也有军队,他把精力都用在了北面的赵军身上,却忽视了南面可能出现的变化,所以,这一战章邯必败无疑。
    赵凯在出发后不久,便得到了项羽北上的消息,龙且为大将,率先挺进巨鹿。
    而按照赵凯的预算,龙且此时应该已经距离秦营不远了,或者已经抵达秦军大营南面,大战一触即发,之所以赵凯没有急着进兵,就是在等待时机,等待龙且发动进攻,而后赵凯可以寻找机会,直接突破防线,直抵巨鹿。
    形势变得如此复杂,赵凯如果不能在项羽之前控制局势的话,那么,赵国日后将会形成两个政权,除非自己公然反叛,所以,赵凯为了自己的利益,也是为了赵国的未来,他必须赢得这场仗的胜利,赵国,输不起!
    而就在赵凯半倚着一棵大树,小睡一会的时候,忽然从林子另一头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而后是一名赵军队长的大喝声:“将军!将军!南面的战争打响了,楚军开始攻营了!”
    就在这一声大喝之后,赵凯如触电一般,忽然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而后他看一眼身边不远处的牛蛮和几名心腹将领,立刻吩咐:“快,集结部队,我们现在就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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