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法医可可

第72章


    句尾的转折,让可可一愣,她慢慢抬起头,看向旁边那张仰着的侧脸。
    “后来我才发现,这些都只是我给自己的理由。”侯广岩的视线随着一片半空中的银杏叶,一直缓缓落到地面,“大概是因为知道,除了你,不会还有人能阻止我,所以……”终于看向身旁惊讶的表情,“才想尽了办法吸引你注意。”
    “你自己、知道这是犯法……”可可一时找不到语言。
    “那又怎样,我身边的人,一个个都因为别人犯罪死了,我不在乎这些家伙死活。而且这些家伙、这些夺走别人性命在先的家伙,有几个真正后悔过?”
    从我身边夺走云洁,又杀害小云,将我爱护的人一个个消灭,他们,从来不曾有过歉意,我又何必内疚。
    “现在说这些都没意义。”可可轻声地说。
    “啊、没错。”
    阳光、微风,时间慢慢走着。
    侯广岩突然扭头道,“我口袋里的东西,拿去。”
    可可迟疑了下,伸手摸进侯广岩的口袋,从中拿出一颗棒棒糖。
    长久的沉默后,她才问,“你知道我会来?”
    “不知道,只是习惯了。”
    “什么?”
    侯广岩站直身子,示意了下旁边站着的警察,警车门打开,他老老实实的坐了进去。
    “喂,话不要说一半,习惯了是什么意思?”
    侯广岩从车里看着她,逆着光的脸,看起来这么熟悉。从很久以前开始,云洁唯一会训斥小然然的地方就是她爱偷吃糖,见到一次就没收一次。于是在他自己都记不清的什么时候,他开始习惯在口袋里藏一颗糖,在云洁看不到的地方,一边贼兮兮扔给小丫头,一边努力解释这是路上捡来的不对是昨天打架别人输给我的喂你快点吃别被你姐看到了……
    后来云洁躺在了冰冷的棺材里,后来在盛夏张狂的知了声中,他被父亲送上了出国念书的飞机。站在人来人往,却谁也不认识的机场上,他突然发现自己身上除了钱和衣服,只有外套口袋里一颗棒棒糖。他把糖捏在手里,看着机场大玻璃外,天渐渐变黑,一切都是陌生的,唯有手掌中的温度,提醒着他,最美好的所有时光,都过去了。
    后来他就习惯在口袋里一直放颗糖,无论何时何地。
    当然,这些,他都不会说。
    “喂,别装死诶!”可可敲着车玻璃,嘟着嘴。
    “你要我回答问题?”侯广岩瞟了眼不远处的人,抬头示意了下,“他很适合你。你姐姐应该会很高兴。”
    可可回头,看到周大缯在树荫照不到的地方,用那只包着简陋纱布的手臂,指挥着现场几个部门来来去去的工作。
    “我知道。”可可背对着侯广岩说。
    银杏叶从天空不断飘落,身旁嘈杂而有序的警察们来来回回。侯广岩靠在后座上,闭上眼睛,不知道躺在手术台上的女孩会不会得到移植的心脏。不知道那个差点被杀的家伙,是不是会反思自己,不过有什么关系呢,这些,和自己都没什么关系了已经。
    空气里,都是百年古树独有的味道,风里,都是熟悉的沙沙声……
    ——————————————
    古吉走进一家咖啡店,二楼宽广的空间几乎坐满了人,原木的椅子和复古的沙发昭显着店主的品味。
    她穿过坐客,走到尽头,直接上了三楼,走进唯一的蓝色木门内,俨然是另一番安静的摸样。
    巨大的书桌前坐着的老人只抬头看了她一眼,“怎么样了?”
    古吉摇摇头,“又让他逃掉了。”
    老人放下手上的报纸,“能确定是他吗?”
    “我确定,侯广岩在第一次杀人前的确去找他做过心理咨询。”
    “还是用催眠?”老人问。
    古吉想了想,“不一定,我昨天去看守所和侯广岩聊过,不像有催眠遗痕。”
    “嘶……这家伙,难道又出了什么新方法。”
    古吉想了想,“老师,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每次都是等他已经发出了危险的饵,我们才能花一大堆时间去找出他的实现对象是谁。”
    老头想了想,“只能冒个险了,哦对了,你说的那个法医叫什么名字来着?”
    “姓浔,叫浔可然。”古吉说。
    
    第33章 偷吻
    
    浔可然不复飞灰之力就踹开了大缯办公室的门。看到斜躺在沙发上的大缯,翘起的腿搁在沙发扶手上,呼噜震天响。
    肚子上睡着的黑猫素素抖了抖耳朵,睁眼看着可可。
    “大缯。”可可叫他。
    呼噜继续震天。
    可可过去一手捞起素素,摆在他脸上方,“挠。”可可说。
    素素两个肉垫爪子扒住大缯的脸,呲拉一下。
    “啊哟!”刑警队长跳了起来,看到眼前的一人一猫,一脸幸灾乐祸。
    “干嘛啊!”大缯嘟囔,“几点了几点了诶才十点,我四点才睡的……”
    可可把素素放到门外,另一手把医药箱放下,“谁叫你不肯去医院!”
    啊?大缯挠挠包着纱布的手臂,“用不着,让我睡会,晚上还要布控监视。”话都没说完又仰头躺下,突然觉得手被人拿起,“诶诶……”
    “别动,”可可坐在沙发边沿,把大缯的手臂放在腿上,“你是让我换纱布,还是让我在你胸口用解剖刀开个y?”
    大缯沉默一会,眼看着可可开始拆除他手臂上的纱布,一动不动。
    主要是这人就坐在自己腰侧,距离有点近,而且一脸毫不设防……大缯另一个手悄无声息地向可可腰后下方伸去……
    可可手里的纱布狠狠一抽紧。
    “啊哟哟你这是谋杀。”
    “你手放哪?”
    “我掏裤子口袋不行啊!”男人表情还挺无辜。
    可可眯起眼看了看他,扭身直接摸进大缯的裤子口袋,摸出一包烟,直接扔飞了出去。
    大缯不是没来得及反应,而是根本没反应,心猿意马。
    可可拆了纱布,查看了伤口,重新上药,拿出新的纱布,一路下来,两人都没说话。可可随意看他一眼,发现另一手枕在脑后的人居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她放轻动作,慢慢把纱布一圈一圈包裹上去。仔细看来,大缯长得并不差,线条分明的脸庞,高挺的鼻梁,但常常带着黑眼圈。如果不是做警察拼死拼活,大概会是个帅哥?不过无法想象这家伙穿着一身西装去谈生意、或者穿着文艺地去做老师的样子啊,可可抬头想象了下,简直是个搞笑角色啊。
    轻哼唧的呼噜声又死而复生。可可忍不住笑了出来,然后愣愣地看了一会。
    这个人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很浪漫的事情,唯一的礼物,居然还是监视用具。第一次被吻,是在姐姐的墓碑前。这样一个奇葩,如果搁在别的女孩子身上,会不会已经被揍了几百回了呢?不对,就这种没命的查案子法,他怎么可能有空追女孩子啊,大概在他眼里,在某些时刻,嫌疑人肯定比女朋友优先吧?
    说到案子,居然不相信人家。光凭这一点就该给你纱布里抹上芥末再包扎上去啊……虽然最后还是冲了进来。
    每次都是。
    ……鬼使神差一样,可可弯下腰,嘴唇轻轻在大缯脸上点了一下。
    迷糊的呼噜声戛然而止。
    可可像突然发现自己做了贼一样弹起来,坐直身子。收紧腮帮,目不斜视地包着纱布。
    “……喂,你刚才亲我了吧?”
    可可手一抖,保持石化的表情,“……没有。”
    “我看到了。”
    “你闭着眼睛,用鼻孔看的吗?”
    大缯黑色发亮的眼神盯着她不放,“嗯————”,只是盯着、盯着、盯着、盯……
    可可直接发毛,“我告诉你周大缯,立刻马上把刚才的事情给我忘了!”
    “刚才什么事?”大缯循循善诱地问。
    浔可然憋得脸都红了,嘟着嘴,一圈一圈一圈绕纱布。
    大缯脸上的笑容不断扩大。
    “我要当一个英雄,到时候你做医生,如果我受伤了你可以给我包扎。”很多年前,侯广岩对浔云洁这样说。
    “下次就算你伤口烂掉化脓长出一朵花来,我也不管了。”很多年后,浔可然对周大缯说。
    时光荏苒,我们都走上了不曾预料到的路。
    浔可然狠狠抽紧了手上的纱布,任由躺着的人在一旁龇牙咧嘴地无声傻笑。
    “喂,你脸红了。”
    “闭嘴,不然给你胸口开个y。”法医可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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