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浓雷雨晴

第十二章  伤花（3）
    “你听谁说的，梧桐淑和江浩然结婚？”诗雅问。
    “当然是梧桐淑说的了，是她亲口对我说的。”田路上个月去美国旅游，在纽约的中餐馆里意外遇到梧桐淑，她们在一起吃了顿午餐，遗憾的是没有见到江浩然，他去了法国。
    “你弟弟田明现在读高中吧？是不是快考大学了？”雨晴故意绕开了和江浩然有关的话题。
    “不愧为销售大师，跳跃式思维。”田路没想到雨晴突然把话题转到了弟弟身上。
    “这不是关心你嘛。我和雨晴今天的目标是你。”诗雅说。
    “我弟弟今年毕业，他在市三中上学，被保送到北京大学。你们看，这是他的照片。”田路打开手机上的田明的照片，弟弟和她一样，人长得英俊，学习好。
    “都长成小伙子了，现在你妈妈爸爸一定幸福吧。阿姨的身体还好吗？”雨晴问。
    “他们的苦日子总算过去了，爸爸现在不用出去打零工了。妈妈的身体还是那样，陈年旧疾，老是病病怏怏的样子。我在北京给他们买了房子，田明来北京上大学时他们就跟着一起过来。”田路已经给父母和弟弟安排好了未来的生活。
    “老人家总算苦尽甘来了，儿女们有出息，他们也该享福了。”诗雅和雨晴真的为田路的父母高兴。
    “来，为我们辛劳的父母干杯。”雨晴拿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雨晴，不是一口一口喝吗？”田路看雨晴喝酒的速度，傻了。
    “必须连干三杯，以示敬意。”雨晴没有理会田路的话，又喝了一杯。
    “这杯我干了，你们随意。”一杯又下去了。
    “田路，我们喝一口。”诗雅举起杯，喝了一小口，田路跟着喝了一口，她看着雨晴和诗雅，眼睛里带着疑惑。
    “你觉得奇怪吧，我都见怪不怪了，雨晴这些年驰骋沙场练就的最好本领就是喝酒。她就是这样喝酒，让她一口一口地喝，还不如杀了她呢。”诗雅说。
    “雨晴，看来你的工作也不容易呀。”田路的疑惑解开了。
    “容易，多喝酒就能多拿合同，就多么简单。”雨晴说得很轻松。
    “从现在起，不喝酒了。做了这么多菜肴不吃可惜了。再说，雨晴，我们可不要忘了今天聚会的目的。”诗雅怕雨晴喝多了，忘了田路的事。
    “对，吃菜，我们狂吃一顿，让什么淑女和体形都统统见鬼去吧。”雨晴夹起一块清蒸鱼放到嘴里。
    “响应雨晴号召，我们也吃。”诗雅给田路夹了块雨，自己也夹了一块。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田路问。
    “先吃，吃饱了再说。”雨晴认为边吃饭边谈田路“小男友”的事，很容易饭没吃好，事也没谈好，毕竟这不是件愉快的事，“先把拔丝山药吃掉，快凉了。”
    三个人张开大嘴，吃了起来。
    一次愉快的晚餐！
    雨晴沏了壶浓浓的普洱。
    “你们是要和我说我的那位小男朋友的事吧。”田路坦率地承认了一切，“我交了一个十七岁的男朋友，不是因为爱，是因为他的年龄和青春的气息。我要让徐书城看看，十年后的我还可以找十七岁的男朋友！”
    “田路，你和徐书城的事都过去了，你何苦要折磨自己。”雨晴没想到田路给了她们这样一个理由。
    “过去了！没有过去！我没上大学！我的孩子死了！他徐书城，上了大学，成了主持人，有了年轻漂亮的女朋友！凭什么，凭什么他过得那么好！……”田路的眼神里清楚地写着两个字：仇恨！
    雨晴心里暗暗叫苦，怎么和徐书城联系上了，这下麻烦了。
    “我们今天不谈徐书城，只说他。我们在网上看到……”雨晴先抛开了理不清的徐书城，把目标直指那个十七岁的家伙。雨晴直言不讳地把她们在网上看到的说了，“我们担心这个人有损你的公众形象。”
    “田路，我们都没有什么背景，全凭自己打拼。你现在正处在事业上升期，□□对你影响不好。你们如果真的相爱，那么年龄不是问题。可是，你是这样的想法，他又出现了那样的新闻，你们还是结束了吧。”诗雅的话虽然不多，但表达明确清晰、入情入理。
    “你们把事情想得太严重了，我们在一起就是相互需要，我需要他的青春，他需要我的钱，仅此而已。因此，他交往其他女人的事情我知道就当不知道，我们只不过是相互利用，何必那么认真，给自己平添烦恼呢。”田路说得很轻松。
    “这样啊。不过，我还是认为你交个靠谱的男朋友，结婚生子好。”诗雅说。
    “这么说，你有结婚生子的对象了？”田路问。
    “没有。”诗雅回答。
    “没有就没有权利说我。”田路似乎抓到了诗雅的缺点。
    “诗雅是没有结婚的对象，可是她也没有做像你这样荒唐的事。田路，虽然你把你们的关系说得这么简单，但是我还是不放心。我感觉那个家伙就像是一枚□□，说不上什么时候就炸了，你还是小心点吧。”雨晴认为只是一种危险的关系。
    “放心，他还是个黄嘴丫子未退的孩子，不能拿我怎么样。雨晴，说说你和叶师兄吧，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呐？”田路根本没有把这个小男友当回事儿，看来雨晴和诗雅的担心多余了。
    “这件事还没有提上日程，眼下我们最重要的事情是房子、房子、房子。”雨晴在北京买房的计划还没有实现。
    “好了，我们关心的事情解决了，难得和著名歌手田甜在一起，我们去K歌吧。”雨晴提议，“我有个朋友开了家歌厅，我让他好好安排一下，保证明天不会上新闻头条。”
    “好啊，我们去欢唱了！”诗雅和田路的兴致也来了。
    三个人在歌厅狂欢到凌晨一点多。
    雨晴穿着洁白的婚纱，身边站着西服笔挺的江浩然。
    “下面，有请一对新人交换结婚戒指！”传来了宾客们的掌声。
    雨晴转过脸去，看着江浩然。江浩然轻轻地拉起雨晴的手，在手上深深地吻着。江浩然抬起头，深情地注视着雨晴。雨晴低头看了看手，手上没有结婚戒指。雨晴抬起头，江浩然正渐渐地，渐渐地，消失在了雨晴的视线里。雨晴跑下台，朝着门外跑去，长长的婚纱留下来一抹幻影。
    雨晴站在窗边，外面大雨如注。昨夜的梦境在脑海里回荡，江浩然真的永远离开了！
    无法再次入睡，雨晴冒雨来到公司。公司办公大楼的门卫看着雨晴走进电梯的背影，嘀咕了一句，“没到六点，出什么事儿了，来这么早？”虽然雨晴早来上班已经是常态，但来得这么早还是头一回。
    雨晴做到办公桌前，翻开了“销售报表”。上半年马上要过去，她负责的区域已经在五月份完成了销售任务，六月份所有的销售都是超额的。上半年的销售提成和大额奖金已经如探囊取物，唾手可得了。
    其实，雨晴所在的华北区域整体销售情况并不好，逐年下滑。当初雨晴提升为区域经理的时候，本来只是负责北京地区，可是当时天津区域的销售下滑严重，区域经理被免职，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选，由雨晴代管。雨晴是个勤奋的人，她熬了几个通宵，制定了一份详细的销售方案。为了执行这个方案，她身先士卒，亲自深入销售一线，夜以继日地去开发市场。她告诉手下的人，必须二选一：和她一样全力开发市场或离开另谋高就。选择留下来的人明白，只有和雨晴这个小女子一起拼了。结果是，他们杀出了一条血路，销售业绩节节上升。河北、山西和内蒙古的区域经理傻了眼，他们都是在商场上打拼多年的男子汉，如今被个黄毛丫头落了两万五千里。他们把这一切归结成一句话：美女就是好，靠脸就可以吃饭。
    雨晴想到整个华北区域，其实公司在这里的商机还是很多的，完成任务没有问题。她不清楚其他三个区域经理都在忙什么，销售就这么难做吗？
    正当雨晴全神贯注地想着她的华北区域时，一个人推开了她办公室的门，悄悄地走了进来，“Miss Lei，早上好。”
    “库克先生，早上好。您什么时候到的？”雨晴惊讶地看到，集团中国区域负责销售的副总裁库克先生站在她面前。她和库克先生只有一面之缘，是在去年优秀员工表彰大会上，库克为雨晴颁发了奖状。
    “我刚刚到，是突发奇想，所以没有通知任何人。看到你在办公室，来问候一声。”库克轻描淡写地说。
    库克是大浪淘沙出来的钻石，他怎么会突发奇想来到这里，一定是有紧急而重要的工作。雨晴已经感到了火药味，战争就在眼前。战争来了就来了，雨晴可是勇士。
    “美女，我可以请你吃早餐吗？”库克接着说。
    “当然可以，我正好还没有吃早餐。库克先生，我们到护国寺，离这里近，那里的小吃应有尽有。”雨晴不管库克请自己吃早餐的目的是什么，她就这么愉快地接受了。
    库克的突然来访是为了华北区域的销售总监。作为集团销售重点区域的华北，销售业绩连续两年增幅有限，基本处于同比增长3个百分点以内。这样的增长点比不上每年工资的增长速度，纯利润是下降的。去年开始，他就在暗暗地物色华北区域销售总监的人选，但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今年华北区域销售增加明显，增长额度都集中在京津地区，库克要见见这个传说中的区域经理——雷雨晴。
    由于库克把目光聚焦在了华北，销售总监给区域经理下达了高压任务，雨晴的工作更忙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