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浓雷雨晴

第十三章  相濡以沫（3）
    雨晴推开包间的门，“抱歉，各位，我来晚了。”
    十多位校园围坐在一起津津有味地谈论着，霍元涛正问那位刘氏集团董事长刘大师兄，“您见过他？” “见过，一年前在美国见过，没想到他也是我们的校友。真是年轻有为呀……”霍元涛声抬头，见雨晴来了，“雨晴，你来了，还没开吃呢，不晚不晚。各位，今天大家都认识了吧，这位是师妹雷雨晴。”
    “师妹，是霍师兄的师妹吧，我可要叫师姐的。”一位西服笔挺的先生走上前来，盯着雨晴看，看得雨晴都不好意思了。
    “怎么，师姐不认识我了？我一直想当面感谢师姐，但无幸谋面。”这句话让雨晴彻底蒙圈了，她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位“师弟”是谁儿。
    “要不是当年师姐没收了我的小镜子可能不会有我的今天。师姐再想想，真的不认识我了？”那位先生朝雨晴坏笑了一下。
    “原来是你呀，听说你考上了上海财经大学。”雨晴仔细端详了一下对方，从眉宇间，看到了当年坐在教室后面，拿小镜子晃田路的小师弟的影子。
    “非常荣幸，师姐还记得我。师姐答应还我们小镜，却没还。不过，现在还真的要感谢师姐当年没收小镜之恩，让我从那无聊的游戏中走出来。师姐你还不知道吧，从那以后，你就成了我学习的榜样。我是从那时起才开始努力学习的，努力晚了，拼命也考不上北大，只能凑合去了上海财经。”
    “雨晴，没想到你的影响力这么大！”霍元涛搂住那位先生的肩膀，“咱们这位师兄现在可是上海金融界的一颗新星啊。”
    “霍师弟，我们这里有不认识雨晴的，你给大家介绍介绍吧。”刘大师兄说。
    “好，雨晴，我给你介绍介绍……”霍元涛介绍了几个新来的校友，其中有两位虽然是师弟，但已经在各自的领域里小有成就了。雨晴自认为自己还年轻，见到几位师弟后她突然间又了一种感觉：老了！
    “先生，可以上菜了吗？”服务员问。
    “再等一会儿，人还没到齐。”霍元涛说。
    “还有人比我来得晚”雨晴以为自己是最后一个来的，“不知是何方神圣？”
    “的确是位神圣，这位来自美利坚合众国的网络大亨正在被市长大人接见，各位师兄师弟们一定要等他来才上菜。”霍元涛做出了一个夸张的表情。
    霍师兄的表情引起了雨晴的好奇心，是谁有这么大的面子，让这些已经成为社会精英的师兄师弟们耗时耗力地等，“要是半夜才来？”
    “那就等到半夜。刘师兄说了，无论几点都等。”霍元涛把“等”这个字说得很重。
    雨晴和大家谈论了一会儿，已经快八点了，“神圣”还未出现。
    “对不起各位，我答应今天要去看同学的儿子，再不去孩子就睡了。我先告辞了，再见……”雨晴本来安排去看曹佳的儿子，没想到下午睡过了头，晚上又遭遇到了迟迟不开的聚餐，她可不想在这里坐等“神圣”的出现，她要去看看曹佳那个可爱的宝贝。
    “雨晴，我送你。”霍元涛和雨晴推开包间的门。
    可能是自己推门是过于用力，雨晴感到门沉沉的，好像撞到了什么。一声低沉的“啊——”声，随着是服务员慌张的声音，“先生，先生您没事儿吧？”
    雨晴一步踏出门来，惊讶地看到服务员正手忙脚乱地扶着一位先生，那位先生手捂着鼻子，几点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地上。
    糟糕，果然撞到了人！
    “先生，对不起，上医院吧。”雨晴急忙道歉。
    “没关系，是我自己不小心。就是撞破了鼻子，不用上医院。”先生接过服务员手里的毛巾，捂住了鼻子，抬起了头。
    “雨晴！”
    雨晴听到对方叫出自己的名字，不禁一惊，她抬起头，见对面的先生一米八左右，消瘦，身穿蓝色西装。雨晴的目光移到了对方的脸上，正与对方的目光相遇。
    “江浩然！”雨晴的心“砰”的，狠狠地跳了一下，然后又似乎停止了跳动，整个人呆住了。
    “雨晴，我今天是专程来见你的……”
    瞬间，雨晴感到了自己的心跳，跳的很厉害，思维也恢复了。
    “对不起，先生，我还有事，告辞了。”雨晴大步向走廊另一端的电梯走去。
    “雨晴，我们好好谈一谈！”江浩然跟着雨晴进了电梯，留下了愕然的服务员和从包间里出来的师兄师弟们。
    雨晴抬起手，看了看腕上的手表，“现在是二〇一五年八月六日晚八时，已经晚了。”
    “不晚，才八点。我今天是专程来见你的，只见你一个人。”电梯门开了，他们走了出来。
    雨晴走了几步，停了下来，转身注视着跟在身后的江浩然，“今天是从晚上八点开始的吗？你在市政府会议室里见过多少人？”
    “雨晴，我在和市长谈投资的事，这是大事。谈完后，晚宴我都没有参加……”江浩然的投资项目被列为市里头号重点项目，由大市长亲自主抓，江浩然专程从美国回来，就项目的具体事宜同市政府敲定了一份意向书。他从会议室出来，放弃了市长的晚宴，直接来到知音酒家，名义上是参加校园聚会，实际上是想见雨晴。江浩然此行的另一个目标是和雨晴结婚。
    “雨晴，我们找个地方坐一坐，我有好多话要和你说。”
    “好吧，前面有个咖啡厅。”
    他们坐在咖啡厅里，江浩然讲起了他父亲的企业濒临破产，他如何将企业的业务从房地产转到互联网，从而力挽狂澜，挽救了企业，挽救了家。
    “雨晴，我终于从困境中走了出来，在互联网行业中有了一席之地，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和你在一起。雨晴，我们结婚吧。”
    “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有男朋友？”
    “知道，是叶浓晨。可你们并没有结婚。”
    “你知道什么是相濡以沫吗？你相信这世界上有相濡以沫的感情吗？”
    “知道，就是在困难中相互帮助。我相信，有。”
    “我和叶浓晨就相濡以沫，一起走过来的，我不能离开他。”
    “可是，雨晴，你知道相濡以沫的下一句是什么吗？‘不如相忘于江湖’，这是一种怎样的境界。”
    “现在，我和他已经走出了困境，携手畅游江湖了，又何必‘相忘于江湖’呢。何况，我也没有‘相忘于江湖’的境界。你说你相信相濡以沫，可你刚才在讲述你奋斗史的时候为什么没有说吴桐淑，她可是你在创业初期就和你并肩作战，那时你的团队只有四个人，算上你，她为此放弃了哥伦比亚研究生的机会。这是不是也该叫做：相濡以沫？难道时过境迁，你要‘相忘于江湖’吗？”
    “雨晴，我没有说吴桐淑是怕你误会……”
    “‘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与其誉尧而非桀也，不如两忘而化其道 。’能够忘记的鱼，或许是最快乐的。而如果有其中一条鱼不能忘记呢？梧桐淑曾经告诉田路，她要和你结婚了。浩然，你今天的样子让梧桐淑怎么样？她就是那条不能忘记的鱼！”
    雨晴站了起来，“浩然，如果当年相濡以沫的是我和你，那么也许我们今天能携手畅游江湖。现在已经是夜里十点了，再过两个小时今天就过去了，太晚了。”
    雨晴走出了咖啡厅，没有回头看一眼木然矗立在咖啡厅门口的江浩然。
    “太晚了！太晚了！太晚了！……”大串大串的泪珠流到下颚，滴落在地面上，雨晴似乎听到了泪水滴落地面时发出的滴答声，一种痛，痛彻了心扉！
    雨晴走在中央大街上，她想打个车回家，正好是来了一辆车，车停在雨晴的身边，打开车门的是叶浓晨！他们一起开车来到五中校门口，一起走进了校园。
    看看手机，已经八点多了，睡得这么沉，手机的铃声竟然没有听见，想起昨夜的梦，一种久违的快乐涌上了心头。
    雨晴离开决定今天要做几件人生中的大事。
    她拿起了电话：“浓沉，我们结婚吧！……”
    她又拨通了沈助理的电话：“沈哥，我写了首歌词……”
    对方带着惊喜的口吻说：“哈哈，你终于又写歌词了。我这里有一部电影和一部电视剧需要歌词。另外，方伟自从演唱了你为田路写的三首歌后虽然有了些名气，但之后一直没能找到好的作品，唱来唱去还只是那几首歌，急需你专门为他写几首歌。噢，对了，那位作曲人吕长河也非常希望再次和你合作。还有，陆天明，那个子，上周他跟我说他们那里有一部电影需要主题歌，让我问你有没有兴趣……”
    她接着把电话打给了诗雅：“诗雅，帮我在杭州买套房子……”
    然后，她立刻将叶浓晨的个人简历发给了杭州三家公司。
    最后，她把辞职信发给了库克。
    当年的《天涯歌手》节目两年前更名为《新歌赛》，分为新创作歌曲和新歌手两部分比赛。
    现在，正是新歌手比赛的录制现场。台上是的参赛选手是一位二十左右的青年男子，身着白色套装，一头浓密乌黑茂密的头发遮住了半个额头，一双大眼睛闪烁着光芒，白净的脸上显示出学子身上独有的文雅。大家从这青年的脸上还能看到田路当年的端庄。
    “站在台上的参赛选手是来自北大的学生，他叫田明。他是为了圆一个人的梦想而来的……他的姐姐就是当年的歌手田甜！……”台下的观众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坐在台下的曹佳和张可心对关欣和霍元涛说着什么，坐在另一边的廖诗雅也在和男朋友比划着，男友就是著名的制片人曲乐平。
    在幕后，一男一女在请求保安为他们找人——雷雨晴。
    “他们马上要上台了，请两位等一会儿吧。”
    “浩然，我们就等一会儿吧。”吴桐淑拉着江浩然走到了走廊另一端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今天，田明将为大家演唱的是新创造歌曲《浓浓雷雨情》。这首歌是由著名作词人雷雨晴女士专门为这次新歌赛创造的。助唱嘉宾是当年的北大情歌王子，二〇〇七年《天涯歌手》第四季金话筒获得者叶浓晨。叶浓晨现在是一名软件工程师，供职于世界前五十强公司……下面有请词作者雷雨晴和助唱歌手叶浓晨上场!”掌声再次雷动，雨晴和叶浓晨手挽手走上了舞台。（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