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时翻山越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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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春秋写在你眼眸(一)
    从南方压境的大雪和那场高烧中脱身回北京后,整个一月,程梨朝八晚五挺闲,任西安则异常忙碌。
    互联网三巨头bat在互联网领域中不断圈地,max最终靠向了t。
    乘凉不可能,只是为了更好的活命。
    传奇里靠个人力量一份事业便能玩得很溜,但在小鱼吃虾米的现实世界,一个想把梦想搞出成绩的新公司,需要资本,需要技术支持,也需要一个更大的平台。
    可一只大手的介入,也有弊端,max的未来,要受制于人。
    为了突破,首款穿戴装备全面上线之后,max便启动了早前的另一个立项——智能便携语音版健身教练——机器人,要和高校的科研实验室合作开发新程序。
    任西安很忙,但只要在北京,和程梨每天也都见面。
    通常他会挤出时间回四合院,挤不出时间来的时候就会给程梨发一条短信让她过去找他。
    短信里面他会给一个地点,有时候是max的办公室,有时候是max的某些项目组赶工时在酒店租的包房。
    程梨做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应召女郎。
    这倒没什么,他找她和他找她是一样的。
    程梨觉得男人和女人之间不必算得那么清楚,妻子和丈夫之间就更没必要算得那么清楚。
    真要算得那么清,恐怕世上得有很多夫妻争论谁上谁下,毕竟动的那个费力程度不同。
    **
    任西安忙,很正常。
    可慢慢的,程梨从中发现了问题。
    她算了笔帐,自从任西安知道她聋了一只耳朵之后,他和她说过的话加起来可能还写不满一张8k的纸。
    原本该有的电话,还变成了一目了然的不需要用耳朵听的短信。
    短信量增加,可电话几无。
    在她跟前,任西安年少时的脾性明明在慢慢变回来,变回来就意味着他话变多,当年他俩就是太闲了越聊越觉得臭味相投才进一步勾搭的,虽然他们的第一步是从肤浅地看脸开始。
    可任西安竟然变了一半又变得比前段时间话还少了。
    婚姻的一月之痒?
    真tmd快。
    程梨边想边刻她的牡丹花,想得多手上的动作便也快,手快了纹样本该有的柔美的曲线就变得硬了不少,牡丹花的花瓣本该微拢,慢慢像要散开似的。
    刻着刻着,程梨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好笑。
    她觉得她还算是个脱俗的人,这么看也挺俗的。
    她又冒出了另一种念头。
    任西安是觉得她单耳听不利索,替她省着点儿用?
    呸……不可能。
    程梨觉得任西安比她想象得能扛事儿多了。
    枉她担心心软的他难过,还在考虑万一他绷不住红了眼眶该怎么哄。
    事实证明是她操多了心,人家很坚强。
    **
    当夜,程梨按任西安给的地址再度进酒店的时候,前来慰问一众加班狗的卫葳蕤带着一个学生状的年轻男人来送甜品,正巧和程梨在大厅撞上。
    远远的,卫葳蕤就对程梨招手。
    卫葳蕤本是自来熟的性格,这一个月她和程梨碰面也多,直接喊:“弟妹,过来。”
    程梨向她靠过去,三人一起往电梯间走。
    卫葳蕤先跟她介绍身后拎东西的小哥:“这一期新招募来的实习生,年轻能干,很勤快,我随手抓来当个司机。”
    卫葳蕤一向风风火火的,程梨也不是第一次碰上她,可卫葳蕤身后这个实习生,看卫葳蕤的眼色有些不太对。
    程梨过去没少用这种眼神看任西安,纵然她没照过镜子,但她对这种东西很敏感。
    程梨记得任西安曾经在跟她提创业史的时候说过他的两个合作伙伴卫葳蕤和李成蹊的前任关系。
    她当时随口问了一句:还有戏?
    任西安用他的判断回:有。
    这个实习生的眼神那般明显,程梨觉得卫葳蕤不会读不出来,卫葳蕤做运营和推广,擅长和人打交道。
    可卫葳蕤既然能读出来这个年轻的实习生的意图,却还把他抓在身边,这样的做法程梨不太懂。
    对方若有表示,不爱便不给他机会,不给他希望是程梨的原则。
    卫葳蕤很快又跟身后的小哥说:“任总夫人。”
    程梨第一次听这样的称呼,略微觉得不那么顺耳。
    卫葳蕤的私事程梨没有过问的立场,更没有过问的*。
    进了电梯厢,看着操控板上攀升的数字,程梨只问卫葳蕤:“还得忙多久?”
    卫葳蕤狭长的眼尾一挑,告诉程梨:“一个多周?看这轮做出来的东西大家是否满意,it狗死得早,基本就是这么死的。”
    程梨听着没动,卫葳蕤对着电梯壁整理了下被室外的风吹乱的头发,而后又告诉程梨:“你有时间也劝劝西安别拼命,说句难听的但特别像真理的话,几位老板累死大家也觉得是应该的。”
    房卡卫葳蕤有,三人很快一起进了门。
    程梨穿的简单随意,卫葳蕤还是一副随时能进社交场的妥帖模样。
    两个女人站在一起,一个像水墨一个像浓彩,各有各的美,但房间内的人都没有从电脑屏幕上抬头的意思。
    卫葳蕤脱掉一只高跟鞋敲了敲鞋柜,有几道视线这才射过来,但还不是全部。
    卫葳蕤咒骂了几声。
    程梨笑笑,在三个套间里,她都没有发现任西安的踪影。
    其中一个程序员告诉她:“任哥刚出去,嫂子你等等。”
    他们对任西安、李成蹊和卫葳蕤的称呼,面对面时无论年龄大小,一律以哥和姐为准。对外人介绍时才会用到职位。
    这是max自由的企业文化的一种表现。
    卫葳蕤交代实习生将甜品分给大家,而后围观项目进度。
    程梨坐在就近的沙发上,拨任西安电话。
    电话还没接通,程梨听到卫葳蕤问一个下属:“老蹊呢,他不是下午来这儿送打下手的新人吗?”
    有人回答她:“来了,招的时候给的简历和作品蹊哥说看着还行,但人真过来了一上手就萎了,蹊哥说这会儿没空调/教,把人给骂了顿,任哥也没哄,最后小兄弟就哭着走了。”
    卫葳蕤:“……”
    过了几秒,她压低声音对程梨说:“这群王八蛋!”
    程梨也明白了,卫葳蕤领着个对她有意思的鲜肉来,可能就是给理应恰巧也在这里的李成蹊看的。
    卫葳蕤那几个字落的时候,程梨的电话也通了,她搁到右耳上听,任西安有些沙哑的嗓音传过来:“对门,你过来。”
    程梨蹙眉,老佛爷下命令似的。
    他很快挂了电话,程梨对卫葳蕤指了指门:“我出去下。”
    卫葳蕤笑了笑摆手,新夫妇的事儿,她也不掺和。
    *一夜值千金,她没经历过,但是字面意思总懂。
    **
    程梨还没敲对面的门,任西安从里面拉开门,把她拽了进去。
    程梨被他压在门上,这个房间内只开着起居室内的呼吸灯,门后这小段走廊很暗。
    任西安倒没向前几次一样直接啃程梨,只躬身将头靠在她肩上,身上的重量一部分卸在她身上。
    他的头搁在程梨右肩,左手抬起来去碰程梨的左耳,轻轻地摸着。
    程梨叹口气说:“很累?”
    任西安闷闷地嗯了声,然后说:“是,你安慰安慰。”
    程梨抱紧他,同时转头去吻他的耳后。
    任西安又闷声笑了下:“那儿不累。”
    程梨没客气,咬了他耳后一口。
    任西安也没恼:“行,我也没指望你太温柔。”
    程梨觉得哭笑不得,任西安的头始终压在她肩上,她不太能大幅度地动。
    程梨去摸他的皮带。
    任西安说:“等会儿,先让我靠会儿,攒攒力气。”
    程梨:“……”
    她先是觉得好笑,无言以对,而后是从心底泛起的心疼。
    程梨放了手,重新抱着他:“等你把想做的事儿做完了,再歇会儿。”
    她指的是他的事业。
    她没说你别太拼。
    男人在有梦想有劲头的年纪,应该拼一拼,这样以后没有遗憾。
    她没有和他一起征战,她不会选择这样的工作方式,但她能理解,也会给他肩膀让他靠一下,他也没有一心往前冲连每日碰面的时间都不给他们两人留,这是他们共同的努力,也是对彼此的妥协。
    任西安听了,笑了下:“觉得我是工作狂?”
    程梨没否认。
    任西安从她肩头把头抬起来,居高临下看着她,还是把她挤在门后这个狭小的空间内:“二哥是,我不是。”
    程梨哦了声,突然说:“你今晚话多了点儿。”
    昨天见,他几乎是急着做,做完就抱着她睡。
    闻言,任西安仔细看她神色,他平静地看了她一会儿,而后转而笑眯眯地将手掌搁置在程梨头顶。
    他将手平放上去盯着看了眼,又拿下来。
    程梨不明白他在做什么,任西安痞里痞气地说:“姑娘你脑袋面积不大,想东西不够用就直接问我,猜得这是什么玩意儿?你觉得我最近话少?”
    程梨眨了下眼,睫羽颤来颤去。
    还真是。
    觉得他话少,岂不是就觉得被冷淡?
    任西安笑:“是不是有了?你过去思维逻辑挺直的,这都学会拐弯了。”
    程梨掐了他腰侧一把,任西安笑得更欢,一时间没停下来,笑得直咳嗽。
    他停下来后把手覆在程梨小腹上,又说了几句让程梨觉得很欠揍的话:“每天多废话几句,直接抱着你就睡了,还运动个什么劲儿。不过也该有了。”
    耕耘了那么久,都是直接撒种的。
    程梨:“……”
    是她想歪了,他过去的脾性的确回来的差不多了。
    此前想得那些可能是她的错觉。
    程梨呵了声告诉他:“男人对着电脑久了,影响精子质量。”
    任西安说:“我不是一般人。”
    一般的理论不适用。
    他往前挤了下,程梨觉得前胸被他挤成一团,她的后背更紧地贴在门上。
    程梨眉目微抬:“有力气了?”
    任西安看着她的左耳说:“忙完这个,能歇很久。挤出来的时间,我另有安排。”
    他是为了挤一段时间在忙。
    他的视线定位的位置,程梨看得到,在她失聪的左耳上。
    程梨说:“没影响,真的。”
    任西安似乎想都没想,即刻离开她的身体回她:“扯淡!”
    程梨:“……”
    在天寒地冻中她说的时候,他只安静地听着,安静到让程梨觉得他像是走神了一般。
    他此刻的反应……程梨不知道是他的反射弧太长,还是他太能忍。
    任西安背对着她,脑海里是在阿牙克库木湖畔,有人喊程梨,而她无动于衷的模样。
    当时他便觉得不对,原来是真的不对。
    怎么会没影响……如果有人叫她时是她脚下踩得土地要塌方了呢?
    如果是那些她不察的生死瞬间呢?
    程梨往前走了几步,从背后环抱住任西安的腰。
    她又叹口气告诉他:“看过很多次,一样的结果。”
    任西安将手搭在她扣在他腰间的手上问:“死心了?”
    程梨没敢嗯,怕他生气。
    任西安转身一把把她扯进怀里扣好,摸着她的发顶:“我还没,你让我死死试试,死光了再依你不折腾。” 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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