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千帆问乐天:“你一个外地来的女孩子,到了乡下,别的地方不去,为什么非要来这座闹鬼的关帝庙?”
乐天脸色变得哀婉,说:“我只是想来烧烧香,为妈妈祈福。81中『 』文网”
骆千帆后来才知道,乐天的妈妈身体一直不好,尤其最近病情有加重的迹象,乐天担心,所以她逢山必拜,逢庙必烧香。
虽然刚才虚惊一场,可乐天再也不敢进庙。骆千帆灵机一动,把她拉到山坡上,堆了一堆土,插了三根草,说就在这儿拜吧。
“山有山神、河有河神,旁边还有关老爷,心到神知,只要心存善念,相信你的母亲一定能很快康复。”
乐天很感激地点点头,然后双手合十跪下叩拜,骆千帆也陪着跪下了。
拜完之后,乐天看看跪在旁边的骆千帆,又看看堆起的土堆和草香,咯咯笑了,说:“这成什么样子?哪像拜神,倒像拜把子、拜天地。”
骆千帆一联想还真是,心里却甜滋滋的,想如果这辈子能跟乐天拜天地,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
此时,天空突然阴云密布,下起了雨。骆千帆招呼乐天快快返回。
他们一路跑到停船的河堤上,往下一看傻眼了,借来的那只小船没拴牢,自个儿漂到了河中心。船是小事,三里屋里,谁家的船都写着名字,谁捡到了都会归还的,眼下重要的事情是避雨。
“怎么办?”乐天问骆千帆。
骆千帆四下望望,看到远处有一个西瓜棚,是瓜农看西瓜临时搭起来的。骆千帆说:“先去瓜棚下避一避雨吧。”
他们俩迅跑向瓜棚,没跑几步,乐天突然“哎哟”一声,痛苦地坐在地上,扭伤了脚。
骆千帆不由分说蹲下来,背起乐天跑进瓜棚里,拽了干稻草铺好了让她坐下,又将她的鞋子脱下。
她的脚踝已经肿了,疼得直掉泪。骆千帆安慰她:“别急,我有办法止痛。”
然后他冒雨冲进瓜田里,找来一种小叶子的草,揪了几片叶子,放嘴里嚼碎了,均匀地敷在她脚踝肿痛的地方。不大会儿,乐天说肿胀的地方有丝丝凉意,不那么疼了。
乐天目光里透着意外和崇拜:“这是什么草啊?还真管用。”
骆千帆摇摇头:“我也叫不上名字,但小时候在外面野,扭伤了就用它消肿。”
乐天头上和脸上落满雨水,骆千帆就把衬衫脱下来,拧干了水给她,要她擦去脸上和头上的雨水。
擦完雨水的乐天看上去更美得像天仙一样。骆千帆一下子希望这场雨下得更久一些才好,那样才能跟她坐得久一些。
骆千帆问乐天:“你渴不渴。”
乐天点点头。骆千帆就跑到瓜田里,挑了一个大西瓜,抱回到瓜棚里,还煞有介事地拍一拍、听一听,好像很专业的样子说:“熟了!”
没有刀,他就把西瓜放好了,一手扶着,一手做刀,“喀嚓”一声,将西瓜砸成两半,鲜红的瓜瓤格外诱人。
骆千帆将其中一半递给乐天,乐天很高兴,又很佩服:“你怎么知道这个瓜熟了?有什么窍门?”
骆千帆不好意思地笑了:“其实我看他个大才摘的,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样的瓜熟。”
乐天笑了,笑得骆千帆心里暖洋洋的。
就这样,他们坐在瓜棚里吃着瓜,听着雨,有说有笑。
好久,雨终于停了,天空放晴,远山之上,横跨了一道彩虹。骆千帆指着彩虹喊乐天快看,乐天惊讶地捂住了嘴:“啊,太美了,从没见过这么明丽的彩虹!”
骆千帆对乐天说:“我们这个地方有个说法,彩虹是通往幸福的桥梁,你看到彩虹,一定有好运的,有什么愿望也一定会实现。”
“真的吗?那我希望我所有的亲人都身体健康,对了,还有你。”骆千帆兴奋而又激动,乐天把他归到亲人的行列里。
眼见黄昏,乐天问骆千帆:“船漂走了,我们怎么回家?”
骆千帆说要沿河堤走五六里路才有一座桥,回到家一共要走十多里。她下意识看看乐天的脚,脚还有些肿。骆千帆一拍胸脯:“你放心,我背着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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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添,骆千帆背着她从夕阳走到满天繁星,十几里路走走歇歇,竟然没觉得累。数年之后回忆起那件事情,骆千帆都不敢相信当时是如何做到的。
直走二人到村头的木桥边,乐天突然像现新大6一样:“呀,快看,好美!”
只见夜空中、小河边,萤火虫拖着绿色的荧光在空中飞舞,星星点点,美得像诗。
“你等着……”骆千帆让乐天在木桥上坐下来,他下了河堤,在草丛里捉了一只萤火虫捧给了乐天。乐天捧在手里,像捧着一个夜明珠一样金贵。
乐天想把萤火虫带回去养起来,骆千帆告诉她,萤火虫的生命只有5天左右。
许是想到病痛中的妈妈,乐天突然特别感慨而惆怅,“萤火虫的生命如此美好却那么短暂……”
骆千帆安慰她,萤火之光如梦想之歌,有梦想就会有希望,人生无奈,世事无常,但只要怀着永久不灭的梦想与希望,生命就是美丽的。
此时,远处,手电筒撩乱的光束由远及近,伴随着杂乱的喊声,仔细听,在喊乐天。
“坏了”,乐天说,“太晚了,外公一定为我担心”。
乐天冲着人群高声答应了一声,骆千帆连忙背起她迎上去,寻找的人群迅向他们聚拢来。
许多光束集中到骆千帆和乐天身上,刺痛了他们的眼睛。
骆千帆把乐天放下来,有人过来搀扶了乐天。骆千帆想跟她道别,却见一脸严肃的骆家明气呼呼站在他的眼前。
骆千帆笑笑,想要解释,他却一巴掌打在骆千帆的脸上。他一定觉得骆千帆带乐天去野、去疯了。
乐天看骆千帆挨打,很歉疚,劝阻他外公。骆家明带着众人,牵着乐天的手走了,乐天回过头来,望着骆千帆,食指放在唇边吻了一下,将吻“点”给骆千帆。
骆千帆一下忘记了脸上的头痛,心里顿时乐开了花。(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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