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奴锦衣卫

第44章


  在旁看了一会戏的齐贤这才凉声问:「王爷近来似乎走得挺勤的,每天都能在通天宫见到王爷一回。」
  「皇兄病得那么重,我多走动探视,有问题?」虽说袁穷奇老要他沉住气,可面对齐贤这种阉狗,他总觉得胸口这口气快憋死他了。
  「这自然是极好,皇上和睿王毕竟是亲兄弟,多走动也是应该,只是就不知道今年的校尉演练,睿王上不上场?」
  大盛王朝武风盛行,说是一年一度的校尉演练,事实上是宫中二十二卫、东厂和五都督府,甚或是皇室子弟都能参与的校尉对抗。用抽签分成两边对抗,地点是艮冬门前的石板大广场上,用的是真剑实枪,所以那一日宫中御医几乎会全在场边待命。
  「好啊,看是要掌旗还是战鼓,甚至是前锋军都成。」他可是真正上过战场,差点死在兀术人手中的,一场演练他没看在眼里,况且还有袁穷奇在。
  「看来当初让王爷与兀术一战是再正确不过的决定,让王爷看起来像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了。」
  齐昱嘉撇了撇嘴,心里啐着他今年十七了,当然是个男人,又不是他。
  「反正就交给你处理了,本王要进殿探望皇兄。」说着,他顺手拉着祝湘,保护意味深浓。
  齐贤没有阻止,任由他出入。
  然而祝湘走到曹瑾娥身旁时,用只有她听得见的嗓音道:「曹瑾娥,你会不得好死。」
  曹瑾娥瞠目结舌地瞪着她的背影,喊道:「你说什么?!」她听错了吧,听错了吧!这是曹瑾妍死前骂她的话,为何她——
  祝湘充耳不闻,和齐昱嘉一道踏进寝殿里,趁着两个女官尚在外头时,急声问:「校尉演练时,是不是宫中大半的人都会集中到艮冬门?」
  「你问这个……」齐昱嘉话到一半,瞥见跟着进殿的两名女官,只能扬笑道:「是啊,就是这样子。」
  「多谢睿王。」祝湘朝他欠身。
  太好了,她终于等到机会了……届时只要把这两个女官遣开就成了!
  「督主,那个女人有问题,你非得要将她除去不可。」待祝湘一进殿,曹瑾娥便急声跟齐贤进言。「留下她,一定会出问题的。」
  齐贤哼笑了声。「端王世子妃,你要不要让这位女神医好生替你把脉诊治?要不你这疑神疑鬼的毛病愈来愈严重了,到时候要出糗的地方不知道会挑在何处。」田尚宝把她在八里驿舍的事告知他,他压根不信有什么幻觉,全是她自个儿疑神疑鬼罢了。
  「督主……」曹瑾娥羞恼道。
  「回端王府去,少来烦本督主,本督主还有很多事要忙。」齐贤摆了摆手,随即朝前走去。
  曹瑾娥站在原地,怔楞地看向寝殿的门,回想祝湘刚刚擦身而过说的话,还有她的口吻……那根本就是曹瑾妍的口吻!
  但不可能……她死了,早就死了,就算投胎转世也没那么快,可是她又觉得像极了她……她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再这样下去她非疯不可,她非除去她不可!
第十九章 惊险一瞬间
  三日后,一年一度的宫中校尉演练在蒙蒙细雨中热闹登场。
  从一大早就鼓声隆隆,听说这场演练会视最终结果决定加不加场,要是一方连连胜出,就会提早结束。
  这件事之所以教祝湘在意,那是因为这一天是个绝佳的机会,她也几乎笃定齐贤已经布好了局,准备要收网了,只因齐尧任的身体状况在这两天开始急转直下。明明她开的药方无误,熬好的药汁闻起也没问题,但该出现的效果都消失了,她诊脉过后,确定有人在药里下毒。
  除了齐贤,她想不出这天底下还有谁如此大胆,企图逆天弑君。
  所以,今天这绝好机会,她绝对不能放过。
  「拜托你,秋尚宫,我真的好想瞧瞧那校尉演练究竟是怎生的惊心动魄。」在皇上用过药沉沉睡去后,祝湘不死心地央求着其中一位女官。
  她打从昨天就有意无意地提着,可这两个女官却是冷淡回应,直到现在还是亦步亦趋地跟着她,不给她任何机会。
  「你是皇上破例得以进宫的大夫,皇上这两日病情不稳,你不待在寝殿里照料,还想到外头走动?」秋尚宫面有难色,她自己也想去,但司礼监总管要求得监视着她,岂可能任她们到艮冬门去观战。
  「我……」祝湘叹了口气。
  就是因为这两日皇上的病情转恶,她怕他是撑不过这几天了,而且齐贤也来探视过皇上多回,仿佛为了证实所下的毒究竟有无效用。
  所以,今日她非得动手不可,否则她特地进宫又有什么意义?
  「秋美,你就跟她去吧,你那心仪的男人不就是府军前卫的人?去吧,别待太久就是。」另一名守在病榻边的冬尚宫淡声说着。
  「可是冬美姊,皇上他……」
  「皇上有我照看着,能出什么事?快去快回就是。」
  「多谢冬美姊,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秋尚宫喜出望外,笑意都藏不住。
  祝湘庆幸自己的好运气,秋尚宫竟有个在府军前卫当差的心上人,才得以让她顺利离开寝殿,她搭上一件帔子,心想虽然有秋尚宫监视着,但只要离开寝殿,她就有法子引开她。
  御书房就在通天宫的后殿,从这儿下到一楼,绕过长廊就到了,而前往艮冬门正好会经过御书房,只要给她一点时间,她就可以马上确认。
  一路下楼,她走得又快又急,绕过长廊时,她故意拐了脚让自己跌地。
  「祝大夫!」秋尚宫惊呼着,赶紧将她扶起。「你不要紧吧?」
  祝湘痛得龇牙咧嘴,不住地按着脚踝。「我的脚……」
  「你……」秋尚宫想要褪去她的鞋袜,却见她痛得浑身打颤,脸色惨白得连话都说不出口。「这下该怎么办才好?御医全都到艮冬门那头了。」
  「秋尚宫,你就替我跑一趟,把御医找来好吗?」祝湘虚弱地说着,手就搭在秋尚宫的手肘上。
  「可是你一个人在这儿……还是我去请殿前侍卫找把软轿,将你给背回楼上,毕竟你是大夫,你也能医治自己。」
  祝湘闻言,思绪飞快转动着。「我伤着的地方,想要自个儿敷药并不容易,我是想说你去一趟艮冬门,不但可以让你看到操练,又能帮上我的忙,岂不是两全其美?我可以在这儿等你,横竖你也不会待太久的,对不?」她努力地挤出笑。「去瞧瞧,再跟我说那操演是何等壮观。」
  秋尚宫犹豫了下,心想她都这么说了,再者这里距离艮冬门来回约莫近一刻钟,只要她动作快些,瞥个一眼就带御医过来应该也是成的。
  「好,祝大夫,我扶着你到边上坐着,你就在这儿等我,我会在一刻钟内回来。」秋尚宫扶着她在廊道的木阶坐下。
  「没关系,慢慢来,不用急。」祝湘忍着痛,寒气刺人的天候里,额上竟已密布细汗,她直睇着秋尚宫离去的身影,环顾四周,确定四下无人,双手抵在廊道,撑起身体,拐着脚朝御书房而去。
  一刻钟,够用了,就算脚动不了,她用爬的也要爬进御书房。
  今日校尉演练,大半宫人全都到艮冬门去了,就连宫中禁卫也是三三两两驻守在前殿,这时御书房外没有半个人。
  祝湘轻声推开房门,忍着痛拐着脚踏进御书房里。
  御书房有三面书墙,书墙高到两层楼高,想拿最上头的书还得有长梯才拿得到……只可惜现任皇帝压根不喜欢书,只喜欢玩乐,浪费了这御书房里珍藏的书籍。
  她先前之所以有机会踏入,那是因为齐尧任为了讨她欢心,知道她喜欢看书,所以曾经差宫人带她进御书房,她记得那时是在东边的那片书墙底下找医书,应该是在……
  祝湘依循记忆寻找着兵符,但是却怎么也找不到。
  「怎么会这样?」她喃喃自问着。
  她记错了吗?不可能,确实是在这面书墙,她那时挑了神农本草,兵符就从夹缝里掉出……可是神农本草她已经拿在手上,她再伸手往缝里抓,却是什么都没有。
  找不到,教她的心更急,蹲在书墙前,压根不管脚疼得厉害,快速地翻找着书,一方面从记忆里不断地寻找线索,到底是她记错了,还是有人整理过这里,甚至是齐尧任发现兵符动过,所以他又换了地方?
  愈往坏处想,她越发心惊胆跳。
  糟了,如果错过今天,她真不知道还有什么机会可以到哪里去找兵符,而且齐尧任的身体已经撑不下去,要是齐尧任死了,她就会成了齐贤问罪郭庭邵和袁穷奇的最佳借口。
  所以,非找到不可,非找到不可!
  她翻找着,沿着墙的右手边找到尽头,又不死心地拖着痛脚往左手边再找一回,眼看着时间逼近,秋尚宫也差不多快回来了,她紧张不已,翻动的瞬间,一口气拨落了好几本书籍,她急着要捡起,一个重物从书里头掉出,她垂眼一看——
  「兵符!」她低呼了声,随即将兵符拾起,余光瞥见掉落的书竟是新修本草……原来真的是她记错了!
  正开心之余,脚步声接近,她连忙将兵符藏进怀里,把地上的书捡起,尚未搁进书架里,门已被推开——
  「祝大夫,你在这里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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