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田园之王爷赖上我

第457章 回扬州云婆子母子逼迫云大牛(…


    这天晚上,夜傲辰安排了杨招弟的‘鬼魂’去招待吴氏。
    本来以为能套点有用的消息,没曾想对方虽然被吓得半死,但口风却紧得很,仿佛受过特训一般,除了求饶外,愣是一句有用的话都不曾吐露出来。
    忙活了大半夜,竟然一无所获,夜傲辰有些挫败,但更多的是,对吴氏这个人出身的怀疑。来扬州后,他就把扬州一干官员以及其所有家眷的出身背景,查了一个遍,并没发现不妥的地方。
    可眼下吴氏这种情况,让人不想怀疑都难。
    一般情况下,人在极端恐惧的时候,脑子会失去思考的能力,听人问什么就回答什么。可是吴氏在这样的情况下,却跟被人下了禁口指令似的,硬是闭着嘴巴不说话。
    这明显不是常人,该有的反应。
    再联想湘夫人跟吴氏的往来,夜傲辰开始想着,这两人之间究竟是怎么联系到一起的?
    湘夫人是正德帝还是宁王时,跟当年的王妃也就是夜傲辰的母妃——姬均瑶,在边疆打仗时从敌军手中救下的。因为战争姬均瑶全家丧命,只剩下她一个柔弱无依的女儿,姬均瑶见她可怜,又确定她身份没问题,便把人留在身边伺候。
    当年姬均瑶是打算认她当义妹的,可湘夫人自己坚决要当一个丫鬟,姬均瑶最后便也随了她,但平日里却是对她多有照顾。因为这个原因,连素来不怎么正眼瞧女人的宁王,也难免高看了她几分,对她有几分的信任。
    后来姬均瑶被俘,宁王发了疯一般找人,却整整找了一年都没找到。
    这期间湘夫人一直恪守本分,一如往常地照顾着宁王,坚信着姬均瑶能平安归来,不曾对宁王有个半分的非分之想,这更让宁王对她高看。
    一年后姬均瑶的尸体被送回来,一起送回来的还有,当时还在襁褓中的夜傲辰。
    喜欢的女子被人掳走,一年后一起被送回来的,还有个明显刚出生的婴儿,是个男人都会怀疑这孩子不是自己亲生的。但当年沉浸在悲伤中的宁王,却没时间去搭理这些,忍着心痛将孩子留在身边照顾。
    可惜那时候战事吃紧,他压根没多少时间照顾这个嗷嗷待哺的孩子,便将夜傲辰给了一心为主考虑的湘夫人跟前养着。
    他五岁之前接触最多的人,不是父王,更不是已经仙逝的母妃,而是那个当年还是个丫鬟的湘夫人。要说这湘夫人对他的好,还真是没话说,但凡他喜欢的,她都一定会想着法子满足,但凡他不喜欢的,却从不勉强。
    按说这样的情况,他应该跟这湘夫人很亲近才对。可事实却是,他无论如何都跟这个女人亲近不起来,孩子的直觉告诉他,越是完美的人,所图越大。
    可惜在他还没搞清楚,这女人图的什么后,边关战事告捷,大军要班师回朝。
    而在大军班师回朝前,宁王做了一个让人看不透的决定,那就是将当时还只五岁的夜傲辰送往天山。到天山后他虽没刻意去了解京城的境况,但宁王在班师回朝后,在他外祖家的帮助下,顺利登基为帝的事,改年号为正德的事,他还是清清楚楚的。更清楚这个曾说过只爱母妃一个的男人,在登基后开始充盈后宫,妃子一个个接近宫,其他的皇子也一个个出生,而他这个说不清道不明来历的孩子,终于彻底被遗忘在天上的一角,这一忘就是二十几年。
    没错!在他看来,正德帝就是遗忘了他。否则不会二十几年来,从没派人看他,更从来没让他回过京城。
    正德帝跟他的事,暂且不再多提。
    咱们先说那个曾跟他说过,永远不会成为正德帝女人的湘夫人。在皇帝大肆充盈后宫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她女人的**,做了正德帝的女人。虽然初封的时候位份低,但架不住人家能做笺,懂得利用正德帝对他母妃的感情,邀宠。
    后宫的女人有了宠爱,再怀上个龙种,生个龙子,按位份可以蹭蹭蹭往上涨。在这一点上,这个初封只是个更衣的湘夫人,在短短三年间,一跃便成了夫人。至于这往后的十几年为什么没继续往上升,夜傲辰估计是她没有母族做依靠的原因吧。
    他说这些的关键在于,一个进了宫的女人,别说出京城,连宫门都出不了,又是从小在边关长大的女人,到底是怎么跟一个土生土长不曾离开过扬州的扬州人,扯上关系的?
    直觉告诉夜傲辰,这当中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或许只要搞清楚,这当中的秘密,很多事情便迎刃而解。
    夜傲辰很清楚云溪这次出手,只是希望他尽快将他手中的事解决完,好跟她一起过那悠闲的田园生活,这也是他心中所想的。
    但就目前看来,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了,他不想将她卷入这些是是非非中,给她带来麻烦。所以在这件事上,他只跟云溪说,吴氏没问题,并没将这当中的事跟她说。
    这样的结果,云溪虽然有些失望,但也没再说什么。
    她那样坑吴氏,除了帮夜傲辰给她挖坑外,更重要的是为自己出气。
    夜傲辰的事她虽偶尔过问,却没兴趣参与进去,所以这件事后,她的精力便全部转移到过节上。过节送礼这种事,并不是现代人的专利,而是只要有人的社会,就会有这样的现象。
    作为一个穿越者,第一次在这边过节,云溪对这次过节,自然也很重视。
    四月三十那天,带着自己准备的端午节礼,去拜访了几家相熟的人。从郑夫人这个干娘家郑家开始,到时有往来的按察使夫人家,到在拍卖会和会所开业中给了她诸多帮助的商会夫人,再到于家苏家等等。至于郁明烟那边,她打算节后在跟她相聚。
    一圈转下来,一天的时间几乎过去了,傍晚的时间,她留给了自己手底下那些人。
    作为一名现代穿越者,还是个懂得奴人的现代穿越者,过节这种时候自然是她收拢人心,最好的机会。想到现代各种员工福利,云溪结合古代的情况,也给这些人准备了丰厚的礼物。
    先从清风和明月两人说起,作为她身边第一元老级别的人物。她给不仅给两人封了一千两银票的过节费,还分别给两人分了一个西跨院的小院子,独门独院的。
    云宅西跨院,她一早就想过给她手上这些人当福利用了,早早就让人将西跨院的空地,按着她的设计,建起了大大小小的院落。
    如今那些院落,基本已经建好。
    她正好借这个机会,告诉大家但凡她说过的话,都会实现,前提是你们得帮我好好干活,衷心为我着想。
    听到云溪说出这个事情的时候,底下的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没错。云溪是说过,只要他们认真做好没一件事,达到一定条件的时候,就会给他们分院子。
    但大家觉得这只是她客套的话,没想到竟然真有这么一天。
    见大家相信自己的话了,云溪接着又说了个重磅消息:只要清风和明月好好干,等将来两人说亲了她便将卖身契还给他们,让他们的孩子,将来有机会参加科举考试,出人头地。
    这消息一出,全场哗然。
    要知道他们这些当下人的,一辈子注定出不了头,连着孩子也只能为奴为婢。可若是拿回卖身契,那他们就成了自由身,子孙后代就能参加科举考试,出人头地。
    要说那院子是有吸引力,但怎么也不及这个卖身契,招人欢喜的。
    而且有了这个奖励院子的前例在,他们已经相信云溪的话,是可以信的。
    所以当下每个人都给自己的未来,画了一个漂亮的蓝图:拥有自己的独立小院,拥有自由身,将来自由与人婚配,往后孩子参加科举。他们没机会成为官夫人,但成为当官的娘,也是极好的。
    他们已经在心里下定决心,往后好好努力,好好将每件事情做到最好,争取不久的将来,自己也能拥有这么小院子,拥有自己的美好人生。
    见这些人都露出憧憬的神色,云溪这才又开口说道,之后会将怎么能得到自己的小院,怎么能拿回自己卖身契的条件,告知大家。
    大家看云溪做起事情来,有张有刚的,自然是信服无比,那看着她的眼神,已经从之前的尊敬尊重,变成狂热了。可以说,这些人已经从普通粉丝,成了她的脑残粉。
    不得不说云溪这翻收买人心的动作,做得相当的到位,一出手就直接抓住了这些人的命脉,让这些人终身成了她最忠实的追随者。
    除了这两人外,负责精油制作那些人还有会所那些美容师,虽然没有院子做奖励,但也每人分到了一千两的过节费。再有就是宅子里伺候的丫鬟和婆子,每个人也得了一百两。
    除此之外,还每人给做了两身上好的夏衫。
    说完了这些,云溪又说了下一次颁发奖励的时间,会在中秋节。希望接下来这三个月的时间,大家好好努力,争取中秋节有人得宅子和卖身契。
    上百号人第一次这样过端午,第一次有了人生有奋斗目标的感觉,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真心的笑容,都有着对未来美好的愿望。
    先不说这些得了实际好处的人,就连夜傲辰这个站在一旁看热闹的人,听到云溪这些话都有种热血澎湃的感觉。
    他一直都知道这丫头不简单,否则也不会整出云月会所,也不会整那试用会、拍卖会、还有什么现场秒杀,但这些都是她在做事方面的能力,暂且说这是硬需求吧。
    而今天露的这一手,则是她奴人的手段,姑且说这些软需求吧。
    硬需求固然重要,可奴人比这刚需重要了百倍千倍。
    试想你一个人的能力再厉害,点子再好,可没人帮你去实现这些东西,那一切只能成为空想。可若是一个人能力一般,但有绝好的奴人手段,那很多事情这些人就能帮你做得妥妥的。
    这样一个软硬兼有,能办事能奴人的女人,叫他如何能不爱?
    他现在无比庆幸,当时这丫头跟着自己来了扬州,否则他们这辈子估计就这样错过了。或者说现在能看到她这些优点的,会是另外一个男人。
    这般想着,夜傲辰第一次觉得,老天爷还是眷顾他的。在让他体验了很多苦难后,给他送了这么个可人儿。如果说,他过去的磨难,是为了遇到她,那他认了。
    想到这丫头勾勒出的将来,他不满心生期待下,同时越发坚定,早点把手上这些恼人的事解决,然后好生跟这丫头过悠然的田园生活。
    想必那样的生活,会很美好……
    发完这些人的福利,云溪又将自己专门为夜傲辰准备的礼物,一个她自己绣的装了艾草的香囊送给夜傲辰。要说绣花,上辈子心血来潮的时候,她偶尔也会做。所以到这里后,她也不用刻意去学,便能绣上。
    这是云溪第一次送礼物给夜傲辰,可把他给高兴得,差点跳起来。
    欢欢喜喜将香囊别在腰间,才将自己准备好的端午节礼物,送给云溪。
    云溪不像其他女子,喜欢华丽奢贵的头面,无论头上还是手肘上,鲜少看她带首饰的。知道这一点夜傲辰压根没想过送这些东西,而是自己动手雕刻了一只檀木簪,簪子末端是一只开屏的孔雀,看起来栩栩如生的,很是逼真。
    云溪只一眼就喜欢上了,当然更重要的还是夜傲辰,自己动手这份心意。
    说起这个不得不提,自打刚来扬州那次,夜傲辰知道她不会绾发,自那之后但凡有机会,她的头发都是夜傲辰亲自绾的。几个月下来,原本不会绾女人发髻的他,不仅能绾那些简单的发髻,那些繁复得明月都不能绾出来的发髻,他也能绾得很好。
    反倒是她来了这么长时间,还是连最简单的双环髻多绾不出来。
    有时她为这事感到自惭形秽的时候,夜傲辰就说没有哪个人,能事事做得好,反正有他在就不会让她披头散发,不能见人,再不济身边还有这么多的丫鬟婆子云云的。
    有了夜傲辰的纵容,她自然更加没心思去学这些,她看都不看不懂的发髻了。
    第二天早上夜傲辰亲自为云溪绾发,绾了一个生动灵转的随云髻,只簪夜傲辰雕刻的檀木孔雀簪,脸颊两旁垂着两缕调皮的发梢,整个人看起来稳重又不失灵动活泼。配上月白绣花小袄,杨妃色绣花绵裙,清爽不失少女之气的打扮,很适合在云家村穿戴。
    两人梳洗完,吃过丰盛的早餐,这才带着一大堆的东西,踏上回云家村的路程……
    ……
    ……
    端午节在古代是个很浓重的节日,王公贵族家要准备相关的佩饰、绣香包,结长命缕,做头饰,编艾虎。五彩丝线绣的香包,内装白芷、川穹、甘松等中药,佩戴在身上香气扑鼻;长命缕,是端午时节的厌胜佩饰;头饰有小人骑虎和豆娘两种,小人骑虎是用金银丝或者铜丝金箔做成,也有另加钟、铃、缨等装饰的做成簪子插在发髻。艾虎,是端午节驱邪辟祟之物,用艾叶编剪而成。
    普通人家没条件这么讲究,但包粽子,洒扫庭除,挂挂艾叶等这些简单的事,是必不可少的。整个云家村,提前好几天就在这些事上,忙开了。
    五月初一这一天,反倒是没多少事情。
    娶了新妇的云大树,最近心情都特别好,又恰逢今天过节,那脸上的笑容,就没下来过。
    正伺候他梳洗的云容,有些为难地问道,“老爷,这民间有躲端午的习俗,您说妾身要不要……”古人以为五月五日是恶月恶日,诸多事需要避讳,有接出嫁女归家躲端午的习俗。
    云大树显然没想到这层,听云容这般说,愣了一下才说道,“咱们家没那么讲究,用不着搭理这些。”最主要大是这云容早就没娘家了,回哪里去?
    “那娘那边怎么办?”虽然接触的时间不长,但那云婆子是什么样的人,云容清楚得很。她可不想才成亲不久,就跟这个老婆子闹得不愉快。
    “娘那边有我在,你且放宽心。”伸手捏了捏云容有些愁眉的脸,“你啊!只消在晚上好好伺候我,其他的事都有爷帮你兜着呢。”
    露骨的话,让云容小脸瞬间染上红晕,看起来煞是诱人,让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尤其是接下来那咬唇撒娇的动作,“老爷……”一下子让许久没体验过床事之乐的云大树,理智全无,直接将人压在梳妆台上,酣畅淋漓来了一场晨间运动。
    过去这些年虽然渴望身边能有个年轻貌美的妾室伺候着,可由于担心纳妾影响到云锦焱将来的仕途,他生生忍住了,只偶尔去勾栏院叫上几次的头牌而已。
    只是没想到他为那小子思虑良多,那小子却拿着他赚的银子,在那书院里睡那些貌美的女子,最后事情败露更是直接被书院给开除了,让他所有的期望落空,气得现在几乎连那儿子都不想认了。
    反正他还年轻,还生得出孩子,以其把希望寄托在那个没用的人身上,他还不如现在好好努力,再生一个孩子出来,好生培养着,实现他的愿望。
    没有顾忌的他,不顾妻子刚被斩首,就火急缭绕地娶了,这个他惦记了许久的云容——原来云池身边伺候的丫鬟。
    之前被云溪坑的那些银子,也因为他把云池送给那罗志义,罗志义给了他不少好处,早就把那坑给填上了。如今他跟着罗志义混,每天的进项比之前还多,日子比之前过得更滋润了。
    可能是被压抑太久了,如今的云大树在床帏之事上,几乎可以算是没羞没臊的,只要他想无论什么时间什么地点,都能将人压在身下,狠狠干上一番。
    至于云容由于从小过得苦,如今有个愿意疼她宠她,给她富足的生活,别说只是这样被压,就算要她天天跪着舔云大树的脚趾头,她估计都愿意。
    而且她深知一个道理,想要拴住一个男人,就要让这个男人离不开自己的身体,沉迷于自己的身体。所以在床事上,再没羞臊的动作,她都敢摆出来。但下了床之后,她又能很恰当地表现自己的羞涩,就像刚刚那脸红的样子。
    可以说,在她的有意为之下,她是集清纯与妩媚为一体。
    清纯时能勾起男人的保护**,妩媚时能让男人恨不得直接死在她身上。
    **过后,两人努力平复了情绪,重新梳洗后,才出了房门。
    四合院还是原本那个四合院,可里面的人早已物是人非,轮换了娇妍。
    舍不得云容受苦,这次回来云大树还特意买了婆子回来,打扫庭院,进灶间下厨等,都由这婆子做了,两人每天起床第一件事都是去云婆子房里,给她问安。
    虽然有了罗志义这个靠山在,但云大树还是没停止对云宅的肖想之心,而想要那宅子就需要云大牛那个没用的大哥,进而需要云婆子这个见钱眼开的老婆子。
    所以在表面功夫上,这两夫妻都做得相当的足,至少这段时间云婆子,有种被人尊重的感觉,这让她的虚荣心得到了大大的满足,每天的心情都好得不得了。但凡碰到村里人,她都要夸奖这个新媳妇,是如何如何的好,如何如何的孝顺。
    两婆媳的关系,现在是出奇的好。
    这不云容这才一进云婆子的屋子,就直接朝她身边凑,嘴里甜甜地说道,“娘,儿媳来给您请安了。”
    云婆子拉住云容的手,嘴角都是笑意地看着她,“乖孩子,你有心了。不过,你现在正是贪睡的年纪,往后多睡点,好好养好身子,赶紧给我生个大胖小子,才是真的。”
    云锦焱和云池的事,云婆子也很伤心,可事情已经无可挽回了,她希望往后能有另一个孩子完成她未完成的心愿。
    说到这事云容又不争气地脸红了,却还是低着头道,“娘放心,儿媳会努力的。”
    云锦焱基本是废了,云大树已经对他彻底失望,而那云池又已经出嫁了,只要她的肚子争气,生个儿子出来,往后有的是他们母子两的荣华富贵。
    以往杨招弟跟云婆子之间,虽然表面上和睦,但实际上都看对方不顺眼,云大树在这对婆媳面前,可没少受委屈。如今见这新媳妇,跟自家母亲处得比他这个儿子还要好,他满心欢心,心里更是喜欢这云容了。
    其实曾经杨招弟也是这般对云婆子的,只是相处的时间长了,矛盾才慢慢出现的。可惜如今这男人有了新人,早就将那个已经去了阴曹地府的女人,曾经为他做过的一切,全部抛之脑后了。
    男人啊!
    都是喜新厌旧的,有了新人,旧人早就被忘到犄角旮旯里面了。
    心情不错的云大树,难得说起了笑话,“娘,生大胖小子的事,儿子也要出力,也要补,您怎么就没关心关心儿子?我看您,这是标准有了媳妇忘了儿。”
    难得见自家儿子开玩笑,云婆子很是乐见他这样子,“你这孩子,都多大了,还跟容儿争这些。”
    母子婆媳三人,欢欢乐乐聊着天,满屋子都是装不住的笑声,听起来似乎真的是一家幸福的人。可实际如何,需要时间来考量,但三人现在都不会去考虑这个问题。
    直到婆子过来说早膳,准备好,三人才止住话题。
    愉快地用完早餐,那边送节礼过来的云大牛,也到了。
    自从清明节回来,云大牛身边多了云溪给他送的仆人兼管家后,云婆子便再也没能从这个儿子身上占到丝毫便宜,这让向来将这个儿子拿捏在手中的云婆子,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以至于现在每次见面,都是劈头就是骂,“不是说了,往后咱们没关系了,你还跑来这里干什么?”
    云婆子的辱骂对云大牛压根就没影响,或者说他早就习惯了这样的辱骂,压根不会把这些话放在心上,脸上依旧挂着憨厚的笑,“端午节就要到了,我过来节礼。”说着,将手上的礼物,递给云婆子。
    经过扬州那一番折腾,云大牛总算明白了,对云婆子不能无条件的纵容,否则结果便是自己成为满足她私欲的工具,没完没了了,直到最后把你彻底榨干。如果只有他一个人,那要怎么样他都无所谓,可他还有溪娃儿,即便他这个爹帮不上她,可他绝对不会拖累她。
    现在他对云婆子的态度,就是不太过分能满足她的事就满足,太过分的坚决不满足她。反正作为儿子,该给的孝顺,他一点都不会少,但要通过他算计他的溪娃儿,抱歉没门。比如她提出来的,要溪娃儿扬州那宅子,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的。
    云大牛送的节礼除了粽子,就是艾草之类的土物,云婆子压根看不上眼,“这些东西大树这边多了去,我要来占地方?拿回去拿回去,我不稀罕。”说着脚一抬,直接将云大牛带过来的东西,全部踢掉。
    看着散落一地的粽子和艾草,云大牛已经麻烦的心,还是抽痛了一下。他不明白,以前能有这些东西过节,已经很好了,为什么才短短的时间,娘亲就能这般糟蹋这些东西?
    他知道他们这是逼迫他,满足他们的要求,但他自己的能力就摆在这里,只能做到这些,而且这些也已经比村里其他人好很多了,他不觉得这样不对,“这些是我孝敬娘的,娘要怎么处理,随意。”
    云大牛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更让云婆子气恼,“拿这些我不稀罕的东西,算哪门子孝敬?你若真的想孝敬,就在扬州给娘整个房子住,别在这里说这些有的没有的,净给人添堵。”
    以前这些东西,她肯定看得入眼,可今非昔比,这个她向来不放在眼里的儿子,有一个争气的养女,不仅身上穿的嘴里吃的,都是好的,现在连身边都有仆人照顾,这让她怎么不眼红?!
    又是这些话,云大牛无力地解释着,“扬州给您买宅子,大儿估计下半辈子都做不到。不过,等村口的房子盖好后,大儿一定会给娘留一间屋子,到时候看您是要继续住在二弟这边,还是跟我一起住,您可以随意。”
    看云大牛揣着明白装糊涂,云婆子干脆将话说得很直白,“谁说你做不到?只要你肯开口,不说只一个宅子,估计要一个农庄,那贱种都会买给你的。这辈子到现在你都还没好好孝敬过我,没条件也就算了。可你现在有条件了,不孝敬我老天爷都会看不过去的。”
    “娘,咱们在扬州一没田地,二又不懂谋生,去那里做什么?”庄稼人田地就是最好的资产,离开了田地,连过活都成问题,还能做什么?
    “大树说了,那贱种如今在扬州混得风生水起的,一个月能进账好几万两的银子,让她养我们一下又如何?”云婆子说得理所当然,“要知道没有我们云家,她早就被饿死了,哪里还能有今天?都说救命之恩大于天,我们也只是要她给点样子,又没让她做其他的,这已经很仁至义尽了。”
    “娘,您怎么又提这个话题?”这话她说得不亏,他听着都觉得亏,“过去这些年溪娃儿过的是什么日子,没有人比咱们清楚的,您好意思说咱们对她有恩?”
    “那年要不是咱们收留他们两母女,他们早就被饿死了,这难道不是恩?”对云大牛不懂得转弯的脑袋,云婆子恨不得敲碎它,“现在我只是要她点银子,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这些话云大牛已经听得耳朵都快长茧了,真的不想再听了,“我还要去村口监工,就先走了。”说完,转身就要走。
    可云婆子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主,岂能就这样让他走了,“今天这事没个结果,你不准走。”
    “大哥,虽然以往我们对溪娃儿有些苛刻,但她终究是因为我们,才有幸活到今天的。不过,大家都是一家人,说报恩什么的有些太见外了。咱们可以把这当成提携,她提携了我们这些人,让我们在扬州立足了,往后在外面也能有个依靠,不是很好吗?”见云大牛已经不吃云婆子这一套了,一直在旁边观战的云大树,适时开口道。
    说完这些,又将云溪这段时间,先后举办的拍卖会还有开业典礼的事,详细说给云大牛听,“大哥你看,她就半天的时间,就敛了4000多万两银子,只要她拿出个零头给我们,我们这辈子就吃穿都不用愁了。”
    听到云溪竟然半天就挣了4000多万两,云大牛直接傻眼,“……”
    要不是上次在扬州,云溪拿了几百两的银票放在他身上,方便他花销。他这辈子活到现在,甚至连十两银子都不曾见过,4000多万两是个什么样的概念,云大牛完全不明白,但他知道这是个天文数字。
    见云大牛一脸懵逼的样子,云大树接着道,“大哥,过去咱们没条件,没法给娘好的生活,现在有条件了,应该让她好好享受享受。不过,娘亲不仅是你的,也是我的。把她接到扬州后,该我尽的那份孝心,我绝对不会赖,你完全不用担心她成为你一个人的负担。”
    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的云大牛,听到云大树的话,直接表明自己的立场,“我的根在这里,我从来就没想过离开这里。”他除了种田其他的事都不会做,离开了这里连自己都养不活,他不想靠别人过活,“娘如果执意要去扬州,我虽然不能在她跟前尽孝,但她每年吃的粮食和菜,我都会按时给她准备好的。”
    对云大牛的死脑筋,云大树也终于恼了,“大哥,村里人都说你孝顺,看来也不过如此。”想到村里人总是拿他跟这个大哥,作比较,他心里就不痛快,“就娘的食量,一年到头不用十两银子就够她吃了,不用你出我就能养活她。”
    云大牛虽然一直秉承做好自己该做的就好,没必要太去理会别人的想法,可云大树这种话听着实在让人不舒服,让他的语气终于有了些不一样,“我知道二弟有银子,这十两银子并不放在眼里,可我只会种地,一年都头来估计连个二两银子都挣不了。可你也别忘了,过去这些年你除了给娘提供了一个住的地方,你可曾拿出半两银子孝敬娘?”
    “没有吧?!既然没有你现在又有什么资格来说我?况且我一没饿着娘,二没冻着她,我怎么就不孝了?相反是你,借着娘亲住在你这里,只不过是拿她当借口,让我替你干地里的农活。这些事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只是觉得,兄弟之间能相互帮衬一些,便相互帮衬。”
    想到上次杨招弟借他的手,给溪娃儿下毒的事,他不信云大树一点都不知情。自那会他会这个曾经很敬佩的弟弟,再也生不出敬佩之心了,尤其在看到杨招弟尸骨未寒,他就娶了新妇后,他越发对这个弟弟的凉薄,感到寒心。
    那杨招弟再怎么说,也陪伴了他十几年,还帮他生了两个孩子,不要求你给人守三年的孝,但好歹你也等热孝期过了,再行说婚事。可这人竟是一天都等不了,就风风光光把人给迎进门了。
    云大树简直不敢相信,那个老实巴交的大哥,竟能说出这等犀利的话来,反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有些不确定道,“你说我对娘假?”
    “我没那个意思,而是觉得咱们现在的日子,比之前好过多了。不用担心挨饿挨冻,每天都能吃上肉,已经很好了,为什么非要去追求那些不属于咱们的生活?”
    “但凡我自己能为娘做到的事,我绝对不会推辞。但要我向溪儿开口,让他们帮衬你们,那是不可能的事,往后你们再也不要有这样的想法了。”
    溪儿念着他的好,对他孝敬有加,他自己都觉得受之有愧,毕竟过去那些年这孩子基本都是吃一顿饿三顿,这吃的一顿还大多时候,都是她自己去摘野菜吃的,真的吃到他给的东西很少。
    他一直都觉得自己委屈了她,如今看她有现在的生活,他替她高兴的同时,只希望她能一直这样好好的就好。至于他自己,反正他有手有脚,又有田地,总不至于饿死。
    这段时间被云大树哄得团团转的云婆子,又加上云大牛已经好久不肯听自己话了,如今的云婆子脑子里,只有云大树这个二儿子,哪里能容忍云大牛这般指责云大牛,“好好好,你如今翅膀硬了,看不上我这个娘亲了,是吧?”
    “娘,我没这么说。”
    云婆子却是完全不听,拉着云大牛的手就要往外走,“既然你不要我这个娘了,那咱们干脆断得彻底一点。想必今天族长和里正都在,咱们这就去找他们,让他们做个见证,见证咱们就此断了母子关系,顺便把你的名字从族谱上除去。往后你就跟着你那宝贝闺女自立门户,好好过活。那样我们就再没机会,逼你做这做那了。”
    云大牛完全没料到云婆子竟然连这种话都说出来了,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娘,您这是想逼死大儿吗?”断绝母女关系,逐出族谱,那他还是人吗?
    完全无视云大牛眼中化不开的哀求,云婆子嘴巴依旧刻薄地说道,“像你这种不肖子孙,就该早点死。死了我也不用天天想着你,天天心里不舒畅。”
    “我倒想看看,究竟是你先死,还是我爹先死?”刚到院门口的云溪,听到云婆子无情的话,声音里渗着无尽的寒意,让人听着只觉得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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