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田园之王爷赖上我

第482章 长公主到扬州傲辰的担忧(6)


    得知苏家出事,云溪再也顾不得其他,跟夜傲辰骑马连夜赶回扬州。
    一到扬州便直奔苏家,看着跟自己的梦境几乎一模一样的场景,满地的尸体,满室血色。
    她几乎迈不动自己的脚步了。
    上辈子比这再惨厉的尸山血海,她都经历过。
    却从来没像这次这般,心情如此沉重。
    想到自己初来乍到,懵懵懂懂救了那个满脸严肃,对她却不失亲切的苏恒。想到过去这几个月,这个终日绷着一张脸的男人,别无所求的帮助,还有将她当成亲闺女一般疼爱的苏夫人。
    云溪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混蛋。
    没错,她就是个混蛋。
    倘若节前,苏夫人托她往后多照顾苏明煌兄弟时,她不是怀疑她的居心,而是发现她的异常,稍稍多问几句。
    说不定,今天的惨剧就不会发生了。
    想到此,她连上前看看不远处,那两具尸体的勇气都没有。
    跟在她身边一起过来的夜傲辰,看到她脸上沉痛而自责的表情,伸手握住她紧握着的手,“谁也没料到会发生这种事,别自责。”
    “可如果那天我把苏夫人的异样看在眼里,说不定今天的事就可以避免了,你知道吗?”想到几天前还好好的人,如今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躺在那里,云溪的心就揪成一团,“明知道无论苏恒还是苏夫人,都是真心待我好,把我当闺女一般疼爱,我却非当他们对我的好,目的不纯,把人往不好的方向想。”
    “你说人是不是拥有的东西多了,心思就会变得不纯良起来。”比起上辈子孤零零的自己,这辈子的自己无论亲情、友情还是爱情,她都拥有了。可如今却因为自己的怀疑,失去两个关心她,爱护她的人,“如果我不忘初心,想必苏夫人找我时,我就不会那样了。”
    见不得云溪这个样子,夜傲辰终究开口,将之前隐瞒的事跟她说了出来,“他们怕是早年因为银子的事,帮人做了一些违法的事。如今那些人再度找上门,应该是他们拒绝了对方无理的要求。只要他们一天不妥协,那些人就不会放过他们,这件事是迟早会发生的。咱们就算要防,也防不了。”
    或者可以说那些人已经察觉到,有人在调查他们,为防当年的密事被查出来,选择直接灭口。
    云溪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夜傲辰,很想责问他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没告诉自己。
    终究什么都没问出口。
    是自己不想参合他的事,让他不要在她跟前说那些的。
    现在出了事,却要怪人家,没有这样的道理。
    掰开被他握着的手,她一步步慢慢走向那两句尸体,看着他们毫无生气的脸,眼睛不自觉蒙上一层水雾,伸手将他们死不瞑目的眼睛盖上。
    心里默默说道,你们放心,你们的儿子,我会替你们守护好,不会让他们受到伤害的。
    案发现场已经被官府,看管起来,除了看一下两人的尸首,云溪也做不了什么。
    短暂的停留后,她便离开了苏府。
    夜傲辰还有事要忙,云溪直接将他打发走,她则马不停蹄前往清风寨。
    父母双亡的消息,她必须亲自告诉苏明煌两兄弟,并且对他们今后的前途,做出妥善的安排。
    清风寨里,两兄弟听说自家父母双双身死,直接懵了。
    醒悟后第一时间,想到便是回城。
    云溪没阻拦他们,却让他们易了容,她不能让两兄弟大喇喇,暴露在众人面前。
    再次回到扬州城的时候,满城都议论着苏家满门被屠杀的事,各种猜测纷至沓来。有说苏恒得罪权贵惹来杀身之祸的,有说他们贪墨朝廷的银两迫使朝廷对他们下杀手的,有说他们打着皇商的旗号实则贩卖私盐大肆敛财的等等,不一而足。
    世人总喜欢捧高踩低,阳奉阴违,云溪早就见怪不怪了。
    只是有些担心苏明煌两兄弟,不过这两兄弟完全沉浸在父母去世的悲伤中,压根没将这些流言蜚语听进耳里。
    云溪不知道夜傲辰使了什么手段,让官府在第二天就同意,他们将两夫妻的尸体认领回家。反正,眼下最重要的事,便是让两夫妻入土为安。
    帮着两兄弟料理完苏恒夫妇的身后事,又规劝一门心思想报仇的两兄弟,先避其锋芒,等将来羽翼丰满的时候,再谈报仇的事。
    两兄弟最终还是听了云溪的话,不是他们现在不报仇,而是他们现在连仇家是谁都不知道,压根不知道找谁报仇。倒不如好好建功立业,再边查找凶手。
    最后两兄弟在云溪和夜傲辰的帮助下,离开了京城前往边关,准备去参军。
    送走了两兄弟,于建德这个素来跟苏恒交好的人,又跟她说了他们全家打算,一起赶往京城,往后就在那边定居了。
    自打苏恒出事后,向来跟他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于建德,也遭受了各种打击。首先就是至交好友的突然离世,再来就是全扬州的人一致认为,他跟苏恒一样私下贩卖私盐,聚敛老百姓的血汗钱,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人对他们一家子指指点点,严重影响了他们的日常生活,于长宁两兄弟更是不能好好学习。
    于建德两夫妇想了几天后,最后才做了这个决定。
    对于这个决定,云溪还是满赞同了,毕竟她亲眼看到这到一大家子,在苏家出事后被排斥的样子。
    挥着小手绢,将一脸不舍的于家一家子,送上前往京城的路上,已经是半月后的事了。期间,不得不说随着苏家的倒台,扬州受到牵连的大小官员达到十来个,下到知府县令,上到布政使。
    原因是现任钦卫明从苏家得了一本账册,那上面记录的正是五年前,苏恒帮某些人养官员替身的账本。但凡上面记录在册的官员,这次全部被办了,钦差大人够权的,就直接把人办了,不够权的便递帖子前往京城。
    几十年来,扬州官场第一次出现了大扫荡,一时间整个扬州都戒严了起来,颇有些风声鹤唳。因为这些事,原本拟定一年一次的盐商资格会,竟直接被取消。
    官场的事情如何,云溪不关心,更没去理会,除了突然少了于家和苏家,有些不习惯外,她的日子还是该怎样过,就怎样过。
    除了每天去会所和自助餐厅晃荡一圈外,她现在把大部分时间都用来,规划她心中期盼了两辈子的生态农庄。至于买农庄的事,在她某天去看过水嫣然和杜仲遥看过的那些田庄后,全部把那些买了下来,连同原本夜傲辰买给她种花的庄子,大概总面积在6000亩左右,几乎比云溪预想的大了一倍。
    对这样的结果,云溪表示很满意,既然有心弄,那就整大一点,也不枉自己费心思在上面。
    相比她悠闲的生活,这段时间夜傲辰却几乎忙得脚不沾地。大半年了,事情终于有些进展了,他是恨不能一次性将这扬州的官员,全部就地办了。所以,但凡养替身的官员,他都趁机将之前早就罗列好的罪证,一次性全部拿了出来,直接将人办了。
    可惜这次中招的人,竟然没一个跟盐官有关系的,这可把他给气得不行。
    更是激发了他努力学习奇门遁甲,想要争取早日破了云家村鬼森林那阵法的决心。
    每天除了暗地里帮卫明整办那些官员,再抽点时间跟云溪腻歪一下,其他所有时间几乎都用在了书本上。
    这期间还有一件值得提到的事,那便是长公主以及程驸马,省亲的队伍,已经到了扬州。按照扬州这些官员的尿性,这种时候他们本该大肆欢迎这些人的。可这阶段风声太紧,没有一个官员敢放肆。
    所以除了该尽职的那些人,迎接公主的銮驾外,再无其他官员欢迎。
    十几年没回家的大儿子回来,还带着长公主以及程家仅有的两个嫡孙,这可把程老太爷和程老太太给高兴的。
    銮驾到京城那天,两老一身正装,领着全家上下,出城五里相迎接。
    当七彩琉璃华盖翠帷马车缓缓出现在众人的视野,大家都看到了那独属于皇家的气派与威严,一番繁杂的跪拜礼之后。
    枣红色织金妆花云肩通袖凤纹锻小竖领对襟袄子,两袖格外宽大,绣着繁复细密的锦边,系一条绯色织金双凤海水纹裙,头梳叁鸾髻,簪一枝赤金嵌宝五尾大凤钗,端的是典雅贵气,耀煞人眼,那皇家气派再次被表现得淋漓尽致。
    在嬷嬷的搀扶下下了马车,长公主迈着莲步朝程老太爷的方向走。
    儿媳妇第一次见公爹,自然要行礼,微微福身,脸上是得体的笑意,“儿媳见过公爹,见过婆母。”今天的程老太爷和程老太太都是一身正装,看起来倒也贵气十足,这让初见两老的长公主对他们的印象,还行。
    虽然长公主是他们的儿媳,但人家是天家公主,两老只受了她半礼,就将人服了起来。
    长公主像两老行了礼,就朝边上一身浓重命妇服的司婉秋走了过去。
    真红对襟直领大袖衫,深青色蹙金绣云霞翟纹霞帔从两肩膀垂在两边,里面是深青色交领绣纹与霞帔一样颜色的褙子,头上是一品命妇的翟冠。
    如此装扮的司婉秋,通身的气派,在这皇家公主的面前,竟也不落下乘,足见这司婉秋的厉害。
    这是长公主第一次见到司婉秋,见她脸上从容的表情,心里很有些意外,脸上却是丝毫不显,在她身前站定,笑看着司婉秋道,“见过姐姐。”
    眼前的女子,有着姣好的容颜,让人不能忽视的皇家贵气,此刻脸上是让人挑不出半点错误的笑容,果然不愧是天家的人,司婉秋心里如是想着,脸上却也是恰到好处的笑容,“见过长公主。”直接略过她这扮姐妹情深的问题。
    “这里是扬州,咱们不兴皇家那套礼仪,姐姐往后还是直接称呼我妹妹便可。相公身体一直不好,过去这十几年一直没回扬州,辛苦姐姐了。”
    司婉秋也是不继续客气,从善如流道,“该说辛苦的应该是我才是,这些年辛苦妹妹照顾相公了。”
    两人就这样客客气气地谦让了起来,直到那边程正龙带着两孩子,一一跟其他人见过礼,一行人才打道回府。
    回程府的路上,在长公主的大力要求下,司婉秋坐上了程正龙的马车。
    这对名存实亡的夫妻,挤在狭小的马车上,一时间相对无言。
    对这个男人不说爱慕之心,司婉秋是连最起码的想法都没有,所以她很是自在地坐着,压根不理会那双停留在自己身上的视线,闭眼,养神。
    程正龙看着离自己足有一丈远的发妻,心里有着历经沧桑的苦涩。倘若当年他不贪图长公主的势,好好跟这个女子过日子,不说现在封侯拜相,最起码当个三品大员,应该不成问题吧。
    可惜年少轻狂的自己,以为娶了公主可以不劳而获,哪知道竟会沦落到如今的境况。有家归不得,头上带着绿油油的帽子,养着别人的儿子,仕途更是一片渺茫。
    如今面对着这个曾经给过他温暖的妻子,他竟然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只能这样看着她。
    见她连个眼神都不曾给过自己,完全对待陌生人的样子,跟他相处,他的心说不出的难受。终究还是忍受不了,他如此的淡漠,开了口,“这些年你过得好吗,阿婉?”
    一声熟悉的‘阿婉’让司婉秋一阵恍惚,曾几何时有个年轻貌美的男子,总是嘴角带笑这般喊着自己,眼眸中是化不开的浓情。
    她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能再听到,这样的称呼,只是回忆再美好,也抵不过现实的残酷。十几年前的抛弃,十几年来的不闻不问,早就让当初的这些美好,不复存在。
    曾经她想过,倘若这个男人是个好的,为了他,她不介意放下心中所有的仇恨。
    可惜这个男人抛弃了她,把她彻底推向了复仇的道路上。
    即便现在这个男人,跪着求她原谅,他们之间也不复当初了。
    敛住心神,司婉秋轻启朱唇,“挺好的,爹娘都对我不错,家里的一切也都安好。每天陪娘用完早膳就处理府中的事,闲暇时在念念经书,日子很充实。”终究心里还是有些不平,司婉秋不自觉说起了自己苦行僧一般的生活。
    当年若不是这个男人为了他的贤明,不肯放她离开,她的一生不会就这样被埋葬在那后宅,终身不得而出。
    司婉秋的语气很平缓,让人听不出情绪,似乎只是陈述一件,跟自己没关系的事实而已,可听在程正龙的耳朵里,心却不由自主地扎了一下,“对不起……”
    曾经那个美好的女子,一生就这样被自己毁了,他想将来他应该会遭天谴吧?!
    司婉秋低头看着身上,一身浓重的华服,“没有谁对不起谁的,你不用自责。要不是你的献身,我这辈子怕是没机会穿上这身衣衫。这扬州城不知道多少人羡慕我,上有疼爱的公婆在,手中握着府中的中馈,还是这扬州城第一个有诰命在身的女子。世上像我这般庆幸的女子,除了我再无他人,而这些可都是拜你所赐,你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看着司婉秋的脸上,始终带着得体的笑,可那双曾经满含情意看着他的双眸,却如同没感情的泥人一般,机械地说着那些他想都不敢想的事,程正龙的心阵阵揪痛,“如果时间倒流,我一定好好跟你过日子。”
    那样就算这辈子没孩子,至少他的妻子会是个贤惠的,还能在父母亲跟前孝敬,多么美好啊!
    司婉秋一点不为程正龙后悔的话心动,反倒是提醒道,“程驸马这话还是别乱说,要是被长公主听到了,免不了以为我使了什么手段,让你想起我这个旧爱。”
    “呵呵……”没人知道他这声呵呵是多么苦涩,若是长公主听到这话,以她的变态程度,不仅他没好果子吃,还可能连累到司婉秋,“果然这世上是没有后悔药吃的。”
    最后吐了这么句话,程正龙也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看着程正龙痛苦的样子,司婉秋的嘴角扯出了一抹,残忍的冷笑。
    看样子这个男人跟那长公主的生活,也不是很和谐吗?!
    不过,一个可以背着丈夫,跟其他男人厮混,甚至还生下野种的女人,能给男人怎么样的生活,可想而已。
    没错,她知道长公主那两孩子,压根不是程正龙的种。
    因为程正龙身体的问题,是她亲手造成的。
    而且她下的那药,非常霸道,压根没人能解得了。
    再说那两孩子的相貌,可是一点都不像程正龙,也没随长公主,怕是长得那不知名的野男人吧?
    这次他们回来,老爷子和老太太想必会张罗,孩子入族谱的事,她倒想看看这事情能折腾出什么乱子来。
    想到自己这么多年来,一直跟自己的杀父杀母仇人,同住一个屋檐下,司婉秋就佩服自己的忍耐功夫。她想不到自己能隐藏得那般好,丝毫没露出相破绽,让人怀疑。
    如今这一家子的报复,慢慢要来了,她终究可以缓解这么多年来,一直被压抑着的心了。
    马车进城后,外面就熙攘了起来。
    官场上的事只影响那些当官的人,对普通老百姓并没多大影响,他们照样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看到这么一对浩浩荡荡的马车,尤其最前面那辆华贵的七彩马车,大家都议论着这车里头的人,都想看看这天家的公主,到底长成什么样。
    长公主很大方地撩开车帘,让那些围观的百姓能够看个够……
    坐在七彩华盖马车后面的程老太太,见长公主这般作为,脸上的表情不是很好看。
    她没想到这尊贵的皇家公主,竟然能做出这种当街撂帘子,让人看事情来,总有种自家儿子被人带了一顶绿油油帽子的感觉。
    程老爷子则没想这个问题,他心里正想着,当年程正明就是因为长公主的关系,才入得官场,这些年来又官运亨通,一路升到从四品的盐运使。如今他也能让长公主再帮着出面,将程实的儿子弄进官场,那样的话他就不用再这里求人,那里求人了。
    只是这程实再怎么说也跟正龙,隔了一个肚子,直接开口长公主不一定乐意,他得想个万全的法子才行。
    隔了一两马车后面的程正明一家子,此刻也是各有心思。
    程正明想着这长公主来了,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借助她的名头,再升官一下,最好能进入京都当个京官。
    吴氏则想着自己该如何跟长公主,打好关系,让她帮着自己对付司婉秋那个贱人,顺便为她的瑶儿将来铺路。
    程诗瑶则完全被长公主那两华丽的马车,给吸引了注意力,此刻她脑中满是将来自己成了皇妃后的气派生活。同时心里想着,一定要趁这段时间,多跟这长公主亲近亲近,跟她好好学学宫规,瞬间跟她打好关系,将来自己进京后,也能多一个倚靠的对象。
    总之,对长公主的回归,程家一大家子各自抱着不同的想法,不同的目的。
    想必,他们在的这段时间,程家将非常热闹……
    作为侄子的夜傲辰,早就接到长公主回扬州省亲的事了,也知道她具体哪一天到扬州,却压根没想着去见她,依旧忙碌着自己的事,仿佛那来的人对他来说只是个陌生人一样。
    今年的盐商资格赛是虽然被取消,但盐商每年该走的考核,却照样进行。伴随着十几个官员的倒台,这次的盐商资格被取消资格的也有好些家,陆乘风趁机挤进了八大盐商之一,顺利成为盐商中的一员,正式打入扬州的盐场中心。
    刚取得资格的时候,无论新晋盐商还是老牌盐商,都在观望,没人有具体动作,陆乘风也是老老实实按照章程办事。
    直到一个月后,新老盐商才慢慢有人走动,起初无非也是正常的往来,又一段时间后,大家慢慢熟悉了,彼此间便打听起了各自身后站着的是哪些人。
    作为跟程实一起晋级的盐商,陆乘风毫不犹豫向那罗志义靠拢了,寻求这个盐商大佬的庇佑。这天陆乘风正跟夜傲辰汇报这段时间来的收获,“罗志义是程正明这条船上的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至于那养瘦马的事,一直都是罗志义那夫人在过手,看起来跟程家那边倒是没多大关系。咱们想从扬州瘦马这边找突破口,还是需要找到相关的证据,比如像从苏家那边搜出的,记录哪些官员涉案的账本才行的。”
    苏家灭门的事,虽然查办了一批官员,但那些老狐狸一般的盐商却一个都没被抓到把柄,依然每个人都活得潇洒自在的,这让夜傲辰一干人,直恨得牙痒痒的。
    “情理之中。”如果这些人这么容易被撼动,龙椅上那人也不至于让他这个生面孔过来,过去被派来的那些钦差,也不会一个个折在这里,“之前那吴氏不是想贪墨溪儿的铺子,朝歌正在想办法让龙椅上那人,给那湘夫人施压。湘夫人有压了压力,自然问事情的始作俑者者问解决的办法,到时候吴氏从溪儿这边拿不到钱,吴氏那边顶不住压力,应该就会有动作,咱们且先等着。”
    他已经从凤朝歌那边得知,龙椅上那人给湘夫人下套的事。无论他是有心帮自己,还是无意,至少他不是把自己扔到这个地方,就不管了,不是吗?
    得知这个消息后,他那种被弃之不顾的心,总算得到了些许安慰。
    最近他的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
    陆乘风自是也替他感到高兴,“没错,咱们现在就坐等这些人,自己作死。”
    “接下来我估计比较大部分的时间,会跟溪儿待在城外,有什么事咱们就信鸽联系。”庄子里的庄稼已经都收成了,买下来的那些田庄都顺利到他们手上,云溪打算边实地考察,边进行规划。所以,他们决定搬到城外去住,他自然也要跟着去。
    夜傲辰在哪里对陆乘风来说,并无多大差别,“我说你们都到这个程度了,还不想着成婚的事吗?”两人现在的相处方式,跟夫妻其实没多大差别了,“我劝你还是早些下手为妙,免得后年选秀的时候,龙椅上那人强行给你指婚。”
    后来年初选秀的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明年下半年各地的秀女就会赶往京都。当今圣上已经上了年纪,身子骨更是不好,很明显这次的选秀是为几个成年的王爷举办的,到时候估计谁都逃脱不了被指婚的命运。
    陆乘风真担心这两人,不先来个生米煮成熟饭,会被人棒打鸳鸯。
    “你以为我不想,可那丫头非得让我等她。我又舍不得勉强她,逼她做她不喜欢的事,只能先这样处着。”再不用一年这丫头就及笄了,他真的很想趁现在先跟她把亲事给定下来,可无论他怎么说,云溪就是不答应,他也没办法。
    “那啥你有没有想过,跟她把身份的事,给坦白了?”他跟云溪认识的时间,跟夜傲辰一样长,虽没像夜傲辰那般跟她朝夕相对,却也知道那丫头并不希望将来自己另一半的身份太显赫,“她跟其他女子不一样,是个极有原则的人,奉劝你最好早日跟她把身份的事情说开。宁愿现在让她闹一闹,也千万别等成亲后,再让她闹。”
    说起这个夜傲辰只觉得闹心,有好几次他都想开口说身世的事,云溪都直接转了话题,他压根找不到机会说,“你一个连对象都没有的单身汪,别搞得比我这个有爱人的人,还懂得男女之间要如何相处的。”
    陆乘风吐血,他完全为这人考虑,这人却不厚道地朝他心窝子捅刀,简直太不厚道了,捂着受伤的心口,她笑说道,“好心招雷劈,以后大爷我再也不替你操这份心了。”等着你被那丫头削的一天,陆乘风坏心思地想着。
    “哼,你好好把公事办好了就好,我跟溪儿的事,就不牢你费心。”自己的媳妇儿,自己追,“往后没什么大事,不要叫我过来,浪费我陪媳妇的时间。”
    陆乘风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一脸好事被他打扰的男人,嘴里不平地叫着冤,“喂喂喂,师兄你这样太不厚道了,我这是为谁奔波为谁劳累?你没念我一声好就那个了,竟然敢嫌弃我,小心我罢工不干。”
    “我这不是担心你一个人空虚寂寞冷,才好心好意丢这些事情给你解解闷?!等哪天你找到心仪之人了,不再是单身汪了,师兄绝对不会再奴役你。在这之前,你还是好生操劳着吧。我回去了,有事情联系。”说完,潇洒地挥了挥手衣袖,走人。
    对着他的背影,陆乘风气得嘴角都歪了,恨不得追上去,跟他大干一场。可惜自己的武力值比不上人家,冲上去也只有被虐的份,他还是老老实实地干活吧……
    回到云宅夜傲辰直接往云溪的望尘居走。
    这段时间下来,云溪每天早上都去会所和自助餐厅走上一遭,其他时间就窝在望尘居,画她的图纸,雷打不动的作息规律。
    走进望尘居,她果然在书房忙碌,看到他的身影,手上的动作也不停,“怎么这个时候过来?”这段时间两人都忙,一般只在晚膳时间,两人才会坐下来一起吃饭。
    “刚从乘风那边回来,想着好长时间没陪你好好说话了,便过来看看。”说话的时候,人已经走到她身边,看着桌上的宣纸,密密麻麻的内容,夜傲辰心里对云溪更是佩服得不得了,“你这是快画完的节奏?”
    “初稿基本定下来了,具体的等去实地考察后,再做调整。”说完,将最后一笔画好,这才放下手中的工具,不雅地伸了伸懒腰。
    “看来我来得很是时候。”将人拉起来,换他坐在椅子上,让云溪坐在他的大腿上,抬手在她肩膀上,替她拿捏了起来,“其实这些事都不着急的,叫你别把绷得那么紧,你总是不听。”
    享受着夜傲辰贴心的服务,云溪慢条斯理地说着,“我就喜欢一次性把事情做完。”
    “可看着你累,我心疼。”这些事他想帮忙,可云溪说的很多东西他不懂,压根没办法下手,“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笨?”
    “是有点。”
    听到云溪的回答,夜傲辰的脸绿了,“嗯?”
    “是我自己不让你帮忙的,你却总把罪责往自己身上揽,不是笨是什么?”
    惩罚性地捏了捏云溪的肩头,“坏丫头,竟敢打趣我。”他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在一个女人面前患得患失,如此不自信。但眼前的女子实在太美好了,美好到他总担心自己配不上她。
    “说说你打算什么时候,才让我转正?我已经等不及了,怎么办?”陆乘风刚刚的话阿,他都听进去了,心里头也有着对未来的彷徨,“再过几个月你就及笄,能嫁人了。”
    反转身子,正对夜傲辰,眼睛晶晶亮地看着他,“今天这又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又提起这事来。”这件事明明他们之前已经说好了,过两年再提的。
    “我怕你不要我。”夜傲辰半真半假地道。
    云溪拿手贴在夜傲辰的额上,“没发烧啊,怎么净说胡话?!”
    “只要不犯原则性错误,姐不会不要你的,你大可放心。”活了两辈子才找到一个适合自己的男人,怎么可能就不要。
    拉下她放在自己额头上的手,夜傲辰很认真道,“那你老实告诉我,为什么从来不过问我的身份?”
    原来是这事给闹的,“我以为你懂我为什么不问的,看来是我要求太高了。”
    听到云溪心里难掩失望的表情,夜傲辰心里咯噔一下,急急抓住云溪的手解释道,“我知道你喜欢我,只是单纯喜欢我这个人,无关我的家世背景。可咱们都到这个程度上了,你还是一点都不关心,我心里就没底了。”
    “以前我觉得娶媳妇,就是完成传宗接代的,媳妇娶回来生几个孩子,然后两人相敬如宾过一辈子。可自从碰到你之后,让我心里头这个想法全面倒塌,你让我知道这世界上有一种‘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美好爱情,你让我知道夫妻之间不仅仅是传统接待这种事,还能相亲相爱。”
    “你又用实际行动告诉我,一个女人就算没有男人,也可以活出自己的精彩。让我感觉男人对你来说只是锦上添花,有的确能装点你的生活,没有的话你一个人也可以活得自由自在。所以我害怕,害怕哪天你发现,我不是你看到的那么美好,会毫不犹豫地离开我。真到那一天,我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活下去,就变成这样患得患失了起来。”
    云溪没想到夜傲辰有这样的心结,“阿辰,我不知道你有这样的想法,但我想告诉你,健康的夫妻关系,应该是彼此有着独立的人格,拥有自己的事业,而不是谁依靠谁。感情的事很难说,咱们现在正处于你侬我侬的阶段,什么样的甜言蜜语都能说得出来。但将来的事咱们谁也没把饭保证,但我们能做的就是当下阶段,一起朝着咱们共同的目标去奋斗。就算,就算最终咱们因为某些事情分开了,至少咱们自己还能活得好好的,不是吗?”
    “维持婚姻的从来不是一纸婚书,或者谁对谁的承诺,而是夫妻双方认真经营才能赢得美好的局面。你如果想不明白这一点,就算我现在就答应跟你成亲,往后咱们的生活,也会碰到各种各样的问题。”
    这些事夜傲辰没考虑过,或者压根想不到,毕竟在这个时代女人只是男人的附属品,压根没有自主权。不像云溪这个带着21世纪想法的女人,追求的是夫妻平等,他想不到其实也情有可原。
    看到他完全呆愣的模样,云溪也知道要夜傲辰一下子,接受这些观念,有些强人所难,“我只想告诉你,婚姻是经营出来的,不是靠其他外在因素,将夫妻两人捆绑在一起。另外,我是心悦你的,只是还不想这么早就走入婚姻而已,你应该对自己有信心。”
    云溪这些说法很新奇,夜傲辰不由自主勾勒出那样的婚姻场面,不得不说那是很美好的一副画面,听了就让人心生向往,同时也安抚了他躁动的心,“是我自己不够自信,担心你将来因着我的身份,嫌弃我,才会这般患得患失。你说的这些,现在我虽然还没完全领悟透,但我也觉得那样的婚姻关系很美好,我也很喜欢,往后等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我就尽量想这些吧。”
    “那样最好。”这男人要是隔三差五就给她来这么一出,她还真有些吃不消,“你是目前为止我见过的,最优秀的男人,想让我放弃你基本不可能。”
    这句话很好地安抚了夜傲辰那颗不安的心,两人又说了些话,便相约出去外面游扬州了。
    疯玩了一个下午,天擦黑才回来。
    一回到云宅,就见明月拿着一张帖子过来。
    帖子是吴氏写的,内容是长公主回来了,希望她这个女儿能回程家一趟。
    直接将帖子往边上一扔,云溪理都不想理会,对自己不关心的人,就算对方是天皇老子,她都不会去管,何况对方只是个公主。
    夜傲辰也不希望她现在就跟长公主见面,自然乐见她的作态。
    可惜两人的心声,吴氏听不到,长公主也听不到,第二天一大早,程府就派了马车来接云溪,手上还拿着长公主的懿旨,云溪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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