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了方辰的威胁,燕臻还是在微信里把小叔二哥堂哥们聚在一起,再次教育一番,让他们一定不要被金钱蛊惑,不要失去自己的道德标准,不要做下令自己后悔莫及的事情。
简而言之一句话,别找他臻哥的麻烦。
林东几人好是销魂。
这世道是不是变了?为什么这个小侄子、小弟、小堂弟,跟个男人在一起这么理直气壮?!天天给他们上思想教育课是什么鬼?难道不该是他们这此长辈给他上上自然课和□□教育课吗?!
微信群的名字还颇惊悚,叫“摸着你的良心”。
太恐怖了有没有?!
惟一能管住林州的林父完全不懂这些高科技,在儿子用微信跟燕家二少爷撩骚撩得飞起的时候还以为他很乖地在听他的话,没有再见那个燕二少。
良心群里的几个成员只能天天苦逼地学习群主布置下来的各种道德标准和技术书籍,争取做一个道德情操高尚,对社会有用的人。
S市南区机场里,一个穿着绿色风衣身姿曼妙让人看不出年龄的女人正一手拉着小巧的拉杆箱从宽阔的大厅里款款走来,大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半张妆容精致的脸庞。
陈湛靠在车身上百无聊赖地等着,视线中一看到那个女人的身影,连忙起身迎了上去。
“姑姑,您总算到了。快上车,S市的气温还挺低的。”陈湛接过女人手中的行李箱,紧赶了几步先打开车门。
车子缓缓驶离机场,后座的女人摘下墨镜,露出一张和燕臻极其相似的脸庞,只是显得更加柔美。
任谁也不会错认她和燕臻的亲密血缘关系。
她正是离家数年未回一直在国外发展的陈静。
“小湛,几年不见,长成大男孩了啊。”陈静笑着道。
“姑姑走了那么多年,我们当然得长大了啊。”陈湛笑道,“您怎么这会儿回来了”
陈静看着窗外,挑了挑唇角。
“接到了小深的信。”
自从她离开燕家之后,燕深和燕臻都再也没有找过她,也没有给过只言片语的问侯。她当年很潇洒,他们兄弟俩比她更潇洒。
离开的人,他们从来不去挽回。
如果没有燕深突如其来的一封邮件,她甚至没有借口回来这座他们兄弟俩所在的城市。
陈湛闲聊了几句,便不再多话。
比起陈家二老的甜蜜恩爱和对他的一心疼宠,燕家的事情实在是复杂多了。他也不便多说什么。
陈湛将陈静送回燕家,燕深已经派了人在门外等候。
陈静再次踏入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大庭院,被人引领进了书房。
从前那里是燕昆最常呆的地盘,现在坐在那张古朴大书案后面的高大英俊的男人令他感到一瞬间的陌生。
燕深笑了笑,喊了一声:“母亲回来了,快请坐。”
在人前向来雷厉风行以女强人形象示人的陈静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强自镇定地在燕深指引的沙发椅里坐了下来。
这是她怀胎十月所生的儿子,现在他喊的一声母亲却让他陌生至极。
燕深仍旧坐在书案后面宽大舒适的椅子里,微笑着和她寒暄了几句。
陈静不想跟儿子如同生意伙伴一样客套,沉默了片刻,干脆地问道:“小深,你……你是不是不再怪我了?”
“我和燕臻从来没有怪过您。”燕深微笑道,“谁都有选择更好的生活的权利。”
即便抛下他和燕臻,他们也并不是没有能力自保的温室花朵。所以他和燕臻的确没有怪过陈静。
只是也提不起兴趣和她上演一场场挽留和拒绝的戏码,这在陈静看来大概就是怪她了。
燕深也不再客套,直接讲起了自己的目的。
“这次请您回来,是有一件事想要请您帮忙。”燕深道,“燕臻喜欢上一个小朋友。只是父亲和对方的父母都不太同意。我觉得这个小朋友挺好,您作为家长,更方便出面与父亲和对方的家长沟通,请您务必多费心,消除他们的疑虑。”
陈静瞪大了眼睛,一脸惊讶。
她实在没有想到,燕深几年之中惟一一封邮件请她回来的目的居然是这个。
能为燕臻做一件力所能及的事,她自然求之不得。
作为母亲,她实在做得太少了。
燕深很高兴她的果断答应,笑着道:“母亲还是那么爽利。”
说着叫来佣人,带着她去看安排的客房。
“您原来的房间后来给陈芸住了,她以前经常到家里来。”燕深解释道,“最近陈家二老拘得紧,把她送出国读书去了。她的东西还在里面,不好收拾,委屈您先住在客房了。”
解释得很合理,陈静勉强地一笑,就跟着佣人出去了。
他们连她的房间都没留下来,仿佛一点也没留下任何依恋。这两个孩子啊……
燕深行动很是迅速,第二天就让人把林州约到蓝擎广场,准备让陈静见他一面。
至于陈静会不会接受一个男儿媳,燕深很有把握。
十点一刻的时候,两人坐在咖啡馆里等着林州的到来。
广场上正有一撮人聚在一起,遮遮掩掩地拿着一些牌子,看上去行迹有些可疑。
燕深眉头微微皱起,看了他们片刻,给助理打了个电话,让他找些安保人员过来看着,以防有人闹事。
“出什么事了?那些是什么人?”
陈静也觉察到了不对劲,出声问道。
燕深摇了摇头。
在蓝擎广场一个偏僻的角落里,喝得醉醺醺的方辰赫然坐在楼梯一角,嘴边满是胡茬,一脸戾气地看着不远处的广场。
一个电话打了过来,他接了起来,带着醉意喂了一声。
对面的人道:“老板,林州出校门了,他说要去蓝擎广场。”
“你确定?!”方辰恶狠狠地道,打了一个酒嗝。
“当然确定!“对面的人道,“我在宿舍走廊里装着偶遇他,专门问的。老板,你说好的钱什么时候给我?”
“只要消息没错,你等着收钱就是了。”方辰粗声道,挂断了手机,不理会那头人的喊叫。
“林州……”方辰狠狠地咬着这个名字。
要不是这个人多嘴多事,燕昆怎么会狠心不管他的公司,看着他挣扎到最后关门大吉,现在一个月只给他五千块钱,喝西北风都不够!
燕臻可恨,林州更可恨!
他现在是没钱了,可是上一次跟那个私人侦探的合作还没结束,趁着最后一哆嗦,他就给他办个大的。
不是喜欢男人么,就给他男人!他够不上燕臻,也能给燕臻的相好来个艳照门,这一次不轰动全网不算罢休。
燕家二少爷?呸!
燕深看着一队保安过来盘问那群人,又看了看他们手中的牌子,最后只是驱赶了一下,没做什么具体处理。
燕深眉头微皱,助理汇报说只是几个等明星的粉丝,赶不走也只能由着他们。
粉丝?燕深还是觉得怀疑,正要叫人把他们彻底赶走,林州已经背着书包顺着行人街走了过来。
只见那群刚才还在徘徊的“粉丝”突然一齐朝他拥去,一下子把林州围了起来。
燕深挑了挑眉头,心下了然。
陈静也在看着外面,燕深笑着向她道:“被围起来的那个就是燕臻的小朋友。”
陈静刚想出口的问话一下子全被堵了回去,顿时有些凌乱。
为什么没有人告诉她她儿子喜欢的人是个男孩子?!
燕深根本是故意的吧?!
陈静沉默了片刻,看着外面乱成一团的广场一角,道:“是不是有什么麻烦,不用去看看么?”
燕深摇了摇头:“您先看看吧,这件事和燕臻可也有点关系。”
说着就向陈静解释起方辰和燕臻的过节。
陈静越听越沉默,最后一言不发。
她自认为自己对两个儿子一直很关心,即便人在国外,也一直请人替她关注着两个儿子的成长。她以为自己对他们的事了如指掌,没想到还有这么多她不知道的事。
此时林州正晕头晕脑地陷在一群人的推搡里,脑子里也是一团糨糊。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有个男人一把抱住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手里举着一只大喇叭,哭嚷道:“林州,我可怜的孩子啊!你怎么能一个人来这里报仇?!人家可是燕家二少爷,就算真的对你做了什么,你一个人能怎么样?!为什么要撇开家人自己来寻仇,我们是摆着好看的吗?!今天我们一定会为你讨个公道!燕二少爷怎么了?!□□罪是犯法的!咱们报警来抓他,让他进监狱!”
“我可怜的孩子啊!快,跟哥回家!我们回家!”
林州听到有人在用大喇叭污蔑燕臻,又有人推着他往广场外面走。
广场上的行人都围在一旁观看,还有人拿起手机开始拍摄。
林州立刻就想起了方辰,顿时恨得牙痒。
那个可恨的家伙居然还没有放弃!又使这种手段给臻哥泼脏水,太可恶了!
林州一直随着人群被推向一个白色面包车,他挥着手大叫道:“不要相信这些人!你们是谁啊,我根本不认识你们!他们是在诬陷燕臻!快点叫保安来抓他们!”
那些人本来就准备在保安反应过来之前把人劫走,顺便污蔑一把燕臻。
广场里这么多人,不怕传播不出去。
听到林州的话,更是加快速度往面包车挤过去。
陈静看到他们渐渐远离广场,顿时紧张起来,站起身道:“还是快点拦一下吧,别真出事了。”
燕深又给安保部门打了个电话,和陈静一起走出咖啡馆。
外面到处都是看热闹拍视频的人群,燕深带着陈静走到一处僻静的高点,居高临下地看着下面的闹剧。
人群中央的林州被挤得够呛,还有人拿着大喇叭叫嚷。
“你不用替那个人渣遮掩!我们一定会给你讨回一个公道的!林州,我们虽然是普通老百姓,可是我们不用怕他!”
林州快气死了,脚底下一直动着,猛着卡到一个障碍物,借力在人群推挤中站定了身体,脚下使足了力气,顶着几个人的推拉,硬是纹丝不动。
几个男人面面相觑,正要再加把劲拽走他,林州突然一跃而起,直扑那个抓着喇叭的男人。
“林州,你干什么?!”那个男人一边躲着他一边还在尽职地按着剧本演,“你不用怕!不管前有什么难题,我们一起面对!不用怕那个人渣,我们这些亲人一定会替你讨一个公道!”
林州咬紧牙关,不管其他人的拉扯,一直冲着那个拿着大喇叭的家伙又踢又抓,直把那人打得鼻青脸肿。
跟林州近身的几个人脸上万分惊讶。谁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挺瘦的家伙居然这么有劲,几个人硬是拉不动他。
林州怒气上头,发狠地一直往前冲,喇叭男直面他的怒火,心里渐渐涌上一阵阵恐惧。
他觉得这个人好像真的想要杀了他。
手上一软,喇叭突然被人夺了过去。
林州拿着大喇叭,嘿嘿狞笑了几声。那些人一愣,彼此看了一眼,又要拥上去推人。
现在已经顾不得抹黑燕臻了,先把林州劫上车要紧。
林州打开喇叭,清了清嗓子,指着他们大叫一声:“站住!”
刺耳的电子声音在广场上空响起,燕深拧眉揉了揉耳朵。
几个人止步不前,还在不死心地端起关怀的笑脸,劝解道:“林州,你别怕,我们都是你的族亲,我们会保护你的。我们知道你现在太伤心了,咱们先不找燕家了,咱们先回家吧。啊,乖。”
两个人对了眼色,又一齐上前去抓林州。
方辰躲在角落里又急又气,直捏手机。
这帮蠢材!本来只要喊一嗓子然后把人直接掳走就行了,谁让他们制造那么大的混乱的,现在还能走得脱吗?!
只是他不知道林州的武力值显然不是能够“直接掳走”的。
林州咬了咬牙,看向四周,路人都是一脸迟疑,谁也不会管这种闲事。
毕竟这是别人的“家务事”,那个被围住的少年气急败坏的样子也的确像是受了什么刺激。
林州不敢指望别人帮忙,他也不知道这些人想把他带到哪里去,但是肯定不会是什么好去处。真要打起来,他不怕打不过,只怕时间不够,被塞上面包车就麻烦了。
眼看又有几个人要来抓他,林州脑子里急转,指着其中一个人一瞪眼:“小狗子!你不好好打工,谁让你来凑这个热闹的!”
“小狗子”一头雾水,剧本里没有这一出啊?!
林州突然就镇静下来,手指一个一个点过来。
“二狗,老鳖,猪仔——”
被他指点过来的人个个面面相觑,似乎不知道这场戏该怎么唱下去。
“老鳖”干脆不唱,继续上来抓人,不听林州废话。
林州一脚踹了过去,众人也没看见他是怎么出的腿,一下子就把一个一米八几的壮汉踢得抱着肚子软了下去。
“老鳖,你敢抓你三叔公!反了你这个不孝的东西!”林州拿着大喇叭怒道。
围观群众的摄像APP瞬间全速运转了起来。
剧情精彩起来了有木有!
“我跟燕家二少燕臻是两情相悦。”林州厚脸皮地直接出柜了,“我俩处对象,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啊?!就因为燕臻没答应你们的勒索,你们就敢跟过来给他泼脏水!你们忘记当年他是怎么出钱给你家修猪圈了?!你忘了你儿子上的学校都是他建的,午餐吃的肉都是他捐款买的了!燕二少爷向外面说过吗?!啊!他炫耀过吗?!做好事不留名,这么好的男人,你们就这么污蔑他!你还是不是个人了!”
燕深听得嘴角翘起,身旁的陈静神色复杂地看着那个站在人群中央一身狼狈地维护着她的儿子的少年。
林州越说越起劲,仿佛说的都是真的似的。
“作为你们的三叔公,我今天就替你们家长好好教训教训你们这些不孝的东西!他们不服气让他们来找我,看看他们敢不敢来找我这个当三叔的!”林州攥了攥手心。
围观群众兴奋了。
带有BL元素的伦理剧有木有!
“老鳖”一脸阴沉地站直身子,朝身边几个人使了个眼色,准备直接劫人上车。
林州在他们动手之前先出手了。
一个扫堂腿将“老鳖”再次横扫在地,然后一脚踏在“老鳖”的脸前,捡着身上那些远离要害的地方,一脚一脚地踹了下去。
大喇叭里把脚脚到肉的声音无限地扩大开去,连着“老鳖”惨无人样的痛号声,一下子响彻半个广场上方。
想要抓人的几个男人顿时停住了脚步,不敢置信地看着在那个瘦弱少年的脚底下连点反抗之力都没有的同伙。
林州动作显得很是简单,只是踹了他几脚,“老鳖”仿佛真的不敢冒犯长辈一样,明明伸手就能推到他,却连一根指头都不敢动。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根本动不了,仿佛全身都被打散架了。
太恐怖了,这个人到底是不是个人了,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
他会被踢死的!
“老鳖”恐惧地哀号起来,仿佛垂死的叫声。
偌大的广场上方渐渐没了哄闹的人声,只剩“老鳖”的惨号声飘来荡去,钻进每一个人的耳朵。
陈静手心紧握,向燕深道:“快让保安过去看看吧,别真闹出人命来。”
这个儿媳妇,太……
燕深正要招呼随时待命的安保人员,燕臻突然挤过人群,走到了林州身边。
“州儿,怎么了?!”燕臻焦急的声音透过大喇叭传到广场上方。
围观群众顿时耳朵一清,眼前一亮。
超美型的一对儿有木有!有一群奇怪的女孩子们暗暗地沸腾了。
手机啪嚓啪嚓响个不停。
林州连忙停了暴力行为,扯了扯凌乱的衣襟,看向燕臻,眼眶瞬间就红了。
“哥,你来了。”他吸了吸鼻子,乖乖地走到燕臻身边。
从一头狂暴状态的恶虎瞬间化身成了hellokitty。
燕臻把他手里的大喇叭拿了过去关掉声音,看向地上奄奄一息的男人和周围一群身高马大不怀好意的男人。
“没事,我们先回去,这些人交给哥来处理。”燕臻拉起林州的手,揽着他的肩膀,带他往公司的方向走去。
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道来,一齐行着注目礼。
燕臻给公司安保打了个电话,安保部长先是接到大boss的随时待命的命令,现在又接到二少爷立刻抓人报警的命令,一时凌乱纠结了片刻,最后一拍桌子,决定听二少爷的。
“哥,刚才好可怕。”林州眼眶里转着泪珠子,一脸可怜委屈地诉苦,“也不知道哪里跑出来的匪徒,差点就把我抓走了。”
燕臻心疼地拍抚着他的后背。
“州儿不怕,是哥来晚了,让州儿吓着了。”
“不怪哥,怪的是那些坏人。”
燕深带着陈静赶上两个人的时候,正听到林州用着一种小矫情小撒娇的声音跟燕臻诉苦。
燕深被他酸得一咧嘴,装什么柔弱啊你个金刚芭比。
燕臻领着林州停住脚步,眉头微皱看向面前的燕深和陈静。
陈静一脸复杂地看着燕臻,又看向林州。
少年正睁着一双圆润的猫儿一样的眼睛好奇地看着她,一脸无辜纯良,跟刚才那个一脸冷酷地一脚一脚踢得那个壮汉爬不起身只能惨叫的人判若两人。
“小臻,我……我都知道了。”陈静涩声开口,“是你哥告诉我的。本来今天想见见这个孩子,没想到出了这场意外。还好他没事。”陈静说着笑了笑。
林州听出了她的身份,这种语气——
“伯母好。”连忙乖乖地打招呼。
陈静笑着点了点头,话也比刚才顺溜多了。
“我觉得……这个孩子挺好的,小臻,你眼光不错。你们放心,你爸,还有小州父母那里,我会好好跟他们交流的。”
燕臻看向燕深,燕深只是端着微笑,挑了挑眉头。
林州已经高兴起来了,连声道:“真的吗?伯母不反对我们?!”
陈静微笑着点头。
她受够了不专一的感情,能够像林州这样一心爱着燕臻的人,不管男人女人,真的能再找到第二个吗?
她何必做那个棒打鸳鸯的恶人。
别离多年,她早已后悔当年的任性,不该只顾着自己的感受抛下两个仍旧年少的孩子,只要她愿意费心,明明是有着既同燕昆划清界限还能照顾两个孩子的办法的。
只是燕臻和燕深太过坚强独立,她一直找不到能够挽回关系的契机。现在能趁机拉近同两的关系,再好不过。
***
在S市一家工地上找了个扎钢筋的活计的林父怎么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会有一个坐着豪车穿着华贵衣裳的贵妇人,笑盈盈地同他客套,站在瓦砾遍地灰尘漫天的工地外头,跟他攀起了亲家。
林父晕晕乎乎地,被司机硬是拉上了车,前面副驾上坐着光鲜亮丽自称他亲家的贵妇人,他自己一身沾满泥灰的粗布衣裳蹭在人家车座的表面一蹭一道灰,吓得他顿时动也不敢动了。
林父僵硬了一路,最后被司机拉到一家幽静的咖啡馆,手足无措地被请了进去。
陈静一直带着亲切的微笑,直到咖啡端上来,侍者离开,这才开始了正题。
“我是燕臻的母亲,您大概已经知道了燕臻和你家林州的事情。我今天找您来,就是想跟你谈一谈两个孩子的事。”
林父一听是这件事,顿时沉默了下去。
陈静也不在意,微微一笑,径直说下去。
“两个孩子是真心相爱的,我希望他们能得到幸福。作为一个母亲,我理解您的心情。可是,作为一个父亲,您应该更了解您的儿子。您觉得,小州是那么容易改变主意的人吗?”
林父一脸灰暗。他当然知道,林州自小就主意大,他决定了的事,八头牛也拉不回来。
现在他也不过是抱着能拦一时是一时的想法罢了,也许以后林州就回心转意了呢。
“他们已经在一起四年了。”陈静突然说道,林父一脸不敢置信地抬头看他。
陈静也有点不好意思。林州救了他的儿子,他儿子在失忆的时候还不忘拐了人家当媳妇,这件事说起来……是有点不太厚道。
不过她不能露怯。
陈静一脸平和的笑意,继续道:“当年燕臻在林家村的时候,两个孩子就已经在一起的。可惜他回到S市之后,恢复了记忆却忘记了当年的事。林州一直没有放弃,努力学习努力考上S市的大学,他努力了三年多,终于又回到了燕臻的身边。有了这样的经过,您觉得,他们是那么轻易会分开的么?”
林父动了动唇,小声地道:“他们从来没有说过……”
“他们怕您会生气。”陈静道,“两个孩子都很有孝心,都很在乎家人的感受。”陈静说着,嘴里弥漫起一阵苦涩。
摇了摇头甩开过去的不愉快记忆,她继续道:“不是我自夸,我的儿子无论是长相还是素质,无论工作能力还是善良的心地,都绝对是人中龙凤,很少有人能够比得上他。您就算想给林州找个媳妇,要找什么样的女人才能让林州满意?他可是拥有过那样优秀的恋人。”
“可是,他们都是男的!”林父闷声道。
“他们可以去外国登记结婚,惟一的问题不就是传宗接代么。”陈静笑道,“那个更简单。现在科技那么发达,有各种手段可以让两人都拥有自己的孩子。”
“还、还能这样?”林父张口结舌。
陈静淡然地点了点头。
林父被“两个男人也能有娃”的事情震惊了,一直处于一种恍忽的状态,陈静又劝了片刻,这才结了帐和林父一起乘车离开。
陈静又孜孜不倦地劝了好几次,林父面对这样一个“亲家”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他能拿烟袋锅子打燕臻,可是他不能打一个女士啊。
何况自己白手起家经营起一家公司的陈静,谈判能力也是不容小觑。
这一天燕臻正带着偷摸跑出来跟他约会的林州一起漫步在公园的小河边,说着一些情人间甜腻无聊的低语,林州的手机突然响了。
林州看了看来电显示,一脸苦逼地接起来,喊了一声:“爸——”
不知道林父说了什么,林州面色一僵,眼睛转向燕臻。
一直保持默不作声的燕二少眼中闪过疑惑,林州把手机给他。
“我爸找你。”
燕臻接过去,林州捂着脸开始碎碎念。
坏了坏了,被老爸知道他借口去图出馆出来跟燕臻约会,回去还不知道会被怎么教训呢!
燕臻对着手机,唤了一声:“林伯父。”
电话那头一声悄无声息,仿佛在酝酿着什么。
燕臻疑惑地皱了皱眉头,正要再出声,林父开口了,冷硬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妈跟我谈过几回,行了,我不拘着你们了。”
听到话筒里的声音,林州顿时面色一喜。
燕臻见他听得辛苦,便点了免提。
林父的声音清楚地传了出来,飘荡在小河堤上空。
“但是有一个条件,你们得正经结婚!不能随便同居!”
林州激动地连连点头,燕臻笑着看了他一眼,对着手机沉声道:“林伯父放心,我对州儿从来不是随便的。”
不只是不随便,他的两个身份,两个记忆都深深地爱着这个少年。
“恩。”林父的声音透出一丝满意,然后又严厉起来。
“还有,你们必须生个孩子,至少生一个!不要认为我思想老旧,我必须抱到孙子!”
啥?林州挖了挖耳朵,看了一眼似乎有点石化的燕二少。
林父继续道:“咳,孙女也行,我不重男轻女。科技那么发达,你们别想糊弄我。就这样了!你们记住了!”
说完啪得挂断了电话。
嘟嘟声在傍晚的河风里四下飘散。
燕臻看向同样一脸呆滞的林州。
“爸刚才说的啥?”林州的乡音都带出来了。
见惯了大世面的燕二少已经镇静下来,淡定地伸手揽住林州。
“没事……功夫不怕有心人。”
林州:“……”
这个……真不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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