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烟火时

第十九章
    “少爷。”
    房门一开，佣人站一排有礼迎接，齐户进了齐家大门，看见纪宝有些无聊的在客厅看电视。
    “回来这么早？”齐户看着她，以为此时她应该在宴会厅里。
    齐川和方子然每回出国，他都要回来送一下的。
    “你也没应酬？”纪宝刚好独自动手削好一个苹果，皮连着都没断，只是听着他的音，手一快，苹果皮却十分不给力的断了，还真是应景。
    齐户接过她主动献上的苹果，“嗯，散的早。没毒吧？”
    纪宝听着这一句，只好拿过来咬一口，又递还给他。
    她看他直接在她咬过的地方接着咬一口，只好硬着头皮说，“你知道吧，那个，路密回来了。”
    “嗯。”
    G城有什么风吹草动他还能不知道，齐户拿着遥控器换台，苹果不知不觉也啃了一半。
    “他说要追我，我觉得有些烦恼。”纪宝边扯着谎说，边看他脸色，“我以前很喜欢他，现在他一回来我在机场看到他的时候，觉得以前心动的感觉全回来了，想着要不要答应他。”
    “然后呢？”
    齐户扔了苹果核，纪宝立刻递了纸巾让他擦手，服务也是相当贴心。
    “不知道，就觉得以前喜欢他没有得到他，现在如果能得到，这应该是从一而终了。”
    纪宝越编越顺口，话里三分真，七分假。
    “你也知道从一而终？”齐户却突然像看笑话一样的看着她，眼光有些摄人。
    纪宝也是毫不畏惧，可最后只低着头，“如果我不是从一而终，我也不至于等他这么多年……”
    钟响声不经意作响，齐户这次难得的没堵她的话，他当然不知道她所说的他指的是谁。
    两人一反常态的都沉默，饭桌上也是，方子然好几次活跃气氛，却看见两人愈发没心思，齐川和方子然都以为他们两人出国离开去玩，让他们振奋不起来，所以也没多说什么。
    纪宝晚上躺在床上，有些失眠。
    过去她是玩手机上网看书撑着不愿意睡觉，可今日快到半夜，她还是睡不着。
    最后，纪宝直接从床上坐起来，看了看房门，老老实实的在手机上问，“户哥，你睡了没。”
    “没有。”对门回的很快，纪宝呼口气，镇定下来，蹑手蹑脚的拿钥匙下床。
    齐户听见门开的声音，没有抬头，玩手机玩的仔细，门又被来人关上，“嗒”的一声还落了锁，他不经意抬头。
    纪宝穿着吊带睡裙站在他面前，果然是长大了，过去她的睡衣款式都十分保守，全身上下一点都不露，而现在，裙子短到大腿，露出纤细手臂。
    她半跪在他的大床上，整个人身量却小小，两只手都紧张的有些不知往哪里放。
    “我睡不着。”纪宝看着齐户眼睛一直瞅着手机，都不放在她身上。
    “我没什么闲功夫听你的少女心事。”
    齐户总算动了动嘴皮，纪宝觉得这也算进步啊，于是凑近他。
    “哪里还有少女心事？”纪宝不知道他开着窗，半夜里一阵冷风吹来，她打了个喷嚏，又缩了缩鼻子，有些冷。
    “钻进来”，齐户发话，怕她明天感冒。
    “好呀，好呀”，纪宝进了他的被窝，整个人都挨着他，看着他玩着一局游戏终于要结束了。
    “那晚，我喝醉了。没对你做什么吧？”齐户只是试探她。
    他一直觉得那天晚上最后几杯酒不对劲，他的酒量一向都很好，很少有真正喝醉的场合，等到找人问了后，才知道有人下了药助兴玩。他很少碰这些，那酒里的药量也还算小，最重要的是那晚的梦确实太不正常，让他不得不存着思虑。
    纪宝却是沉默，好一会儿反身趴在他胸口上，黑眼大大的睁着问他，“如果我们做了，你会对我负责么。”
    她的胸口不经意敞开，露出白花花的一片美景来，一眼可以看到底，可小姑娘却没有意识到。
    齐户移开目光，想着她问的问题，“会。”
    “一失足成千古恨”，纪宝得到她想要的答案，“可惜，很遗憾，你没有进洞。”
    齐户替她收了收吊带的带子，总算遮住了乍泄的春光，“谁教坏的你，年纪小小说这么下流的话。”
    齐户看纪宝的眼神全是哥哥对待妹妹的眼神，连替她弄个睡衣带子也像是做得天经地义，她永远都是看到他冷静理智的对待她，不带任何渲染的□□，纪宝第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没有什么魅力。
    她撑起身，趁他不备，准确无误的亲到他的唇上，然后扯了扯他的被子，睡到另一头，“今晚我要睡这里，不要赶我走。”
    “嗯，晚安。”齐户见她黑色长发垂着，有几根不听话翘到前面去，替她拢了拢。
    唇上还有些麻麻的触感，小姑娘总是喜欢给别人晚安吻，这次亲的位置有些特殊，齐户也不是放不开的人，见她大度也就接受了。
    纪宝一向睡眠不好，晚上不易入睡，喜欢有人陪着她，齐户还记得她刚来齐家那段时间自己还给她讲过睡前故事。
    后来，她也爱跑到自己床上来，表示只占一小块面积，不会吵到他，齐户不好拒绝，只好依她。他晚上睡觉一个姿势不爱变换，纪宝也是，有时起床时，看到不远处小小的一团，蜷缩成一个婴儿，背对着他又或是面对着他，睡得十分恬然安稳。
    最重要的是，每次他叫她起床，她从不会赖床，不知有多听话，他见过有时陈管家派佣人叫她起床时的重重困难。
    齐户随手关了床边小灯，调整了姿势，可软软的她直接扑倒他的怀里来，她今晚这般依赖他，不知是因为路密的事感到委屈，还是明天父母离开后需要提前讨好自己。
    真是越长大越不知道避嫌，齐户接纳她入怀，拍拍她的背，示意她快睡。
    两人相拥而眠也没半分不自在，齐户觉得挺安稳，纪宝虽然瘦，该有肉的地方也不差，正适合搂着睡。
    黑暗里，两人呼吸一唱一和，一停一息，互相伴随着悠悠到了天明。
    闹铃响时，纪宝伸手去拿。
    睁眼划了一下才知道是电话，还是令三。
    “喂。”纪宝声音有点弱细，她最讨厌被吵醒。
    令狐暗拿过电话看一眼，确定自己没打错。
    “叫齐大接电话，你不知道他的电话不能随便动？”令三也没听出是纪宝的声音，只当他还在某个温柔乡里。
    纪宝快要郁闷死了，瞟一眼齐户还在浴室里，她现在困的只好生气地回他，“他在浴室，三哥你有什么事，一会儿打给他。”
    电话被挂掉，令三听得一句三哥，于是明了。
    那两人同床也不是同一回，只是真就盖着被子纯聊天的睡觉他可不确定。
    齐户从浴室出来，就见纪宝手里扬着他的手机，一会儿又扔在床上，裹了被子又睡过去。
    他看了时间，确实还早，去阳台给令三回电话。
    “你这禽兽，又睡我家小妹妹。”令三接了电话，一语双关道。
    齐户也没理会，径直问他，“什么事？”
    “今天骑马去不去？”令三声音也是吊儿郎当的，“带上幺妹啊。”
    “不去了，今天有事。”
    齐户知道他新买了个马场，一直说去却没有时间。
    “那幺妹呢？安子还等她一起过来。”令三只好放过他，但还是有些不甘心。
    齐户回头看一眼完全躲在被子里的人，“她自然也不去，给爸妈送机。”
    “得嘞，记着账啊，放我一回鸽子。”令三在电话里语气也硬不起来，齐户只好脑补一下他有些发狠的模样。
    “行。”
    他挂了电话，进了卧室，目标直奔床去。
    被子一揭，纪宝一下子捂住眼睛，“你好烦，我要睡觉。”
    “去洗漱换衣服，快点。”齐户没什么耐心，见她极不情愿的眯着眼看他。
    “哦。”纪宝在脑海里挣扎几秒，只好动身起来揉着眼睛在外面走，差点一脑袋撞到门上。
    齐户的话语传来的及时，“看路。”
    没睡醒小姐立刻停了脚步，顺利开门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