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若繁星-血光之灾

28
    梁知恩以工作失误让上佳辞掉蓝笙，她叫蓝笙直接去应聘南家的佣人。
    蓝笙一口应承，没有问去做什么事，也没有问为什么。这就是为什么梁知恩一听到她的名字就聘用她的原因。
    入职南家很顺利，管家是个和蔼的中年男人。他带蓝笙熟悉环境，并介绍南家的人。
    管家指着家谱第一页上的慈眉老者说，“这位是老爷，南晨。”
    蓝笙点了点头，她平时爱看八卦，知道他，但并未曾细看，如今仅从这张照片中判断出两个字：伪善。
    管家往前翻过一页，说，“这是先生南承斌和夫人杨娜。”
    蓝笙照例点头没有说多余的话，因为他们是南希的父母，这估计全人类都知道。他们看起来很恩爱，也很虚伪。
    管家又往前翻一页，说，“这是二先生南承海。”
    蓝笙点头，她知道，这是如意坊俱乐部的创始人。
    管家又往前翻页，说，“这是三先生南承武。”
    蓝笙点头，照片中硬朗帅气的青年她也知道。他比南希长十四岁，是南希的三叔，做了她亲生父亲该做的事，把南希养大。南希高三时跟他乱伦的新闻满天飞，那时几乎没有人不知道他们有悖伦理。南希还因此而没有参加高考。绯闻传了一个月左右，南承武突然出来一位神秘的女朋友，并迅速结婚。至于有没有不伦，众说纷纭。但蓝笙两年前曾在河塘镇遇到他跟南希，他是军人，那里有个隐蔽的军师部队，她知道，他们有违常理。
    管家又往前翻页，蓝笙看见那个□□，她马上又明白了，梁知恩绝对不会为这么蠢的人特意叫她过来帮忙搞什么阴谋，这会暴露她自己的身份，应该是叫她过来保护她的，或者离婚。
    管家说，“她叫华琳琅，是三先生（南承武）的夫人。”
    管家又往前翻，“这是小姐南希和姑爷宋明黎。”
    照片上的南希笑的十分假，为了拍照微笑而微笑。而宋明黎则很温和。
    管家又往前翻页，“这是少爷南锦川。”
    照片里的少年表情随和，是个简单的人。右下角写着他在第一高中读书。
    管家再翻最后一页，“这是小少爷南悖。”
    蓝笙善意的笑了笑说，“真可爱。”
    隔天早上蓝笙被分配到不太重要的任务，打扫卫生。
    上午十点半，蓝笙在扫楼梯，华琳琅和南承武从房间出来。南承武是昨天下午从部队回来的。她从蓝笙身边经过没有认出她，这不重要，蓝笙心想。
    华琳琅走到蓝笙前面时，南承武的电话响了，他往前走了几步才接电话。
    “南先生你好，我是幽州警局，宋明黎于今日早上九点不幸身亡，南希已被我们带回来做笔录，通知你过来做一下简单的笔录。”
    南承武的表情几乎没有变化，他回头对华琳琅说，“警察说宋明黎死了，我去警局看一下。你去看着爷爷，别让他知道。”南晨有严重的心脏病，再加上也老了。
    华琳琅很惊讶，“什么？宋明黎死了？南希呢？”
    蓝笙心中紧张了一下，她突然站起来，华琳琅侧目看她，才认出蓝笙。不过她没有和蓝笙说话，快步往楼上走去。南承武则出门了。
    拿着肮脏的抹布，蓝笙站在原地发呆，有可能是梁知恩，她虽然远在平安镇，但她有能力做到。不过她没有杀人动机，她跟华琳琅是什么关系还不知道。等等，华琳琅姓华应该是孤儿院的孤儿，没有名字，跟院长华霜姓。但是她二十岁，只比梁知恩小一岁，而华霜三十岁，去孤儿院刚出狱十八岁。假如她是在华霜去孤儿院之后才被送去孤儿院的，那就是十二年前，她已经八岁了，正常八岁的智商不可能不记得自己的名字。奇怪，奇怪。假如人是梁知恩是因为跟华琳琅闹翻的话，应该杀的是南承武，她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而且南家人物关系复杂，不排除是家人所为。会不会是两年前的那件事呢？
    惴惴不安的蓝笙在拨打梁知恩电话之前接到了对方的电话，她说，帮华琳琅离婚。
    华琳琅要和南承武离婚？为什么？
    幽州警局审问室。
    被陆墨涵当成杀人犯问话，南希很不爽，也很不配合。
    宋明黎是自己从桃花源度假村的豪华酒店的顶楼跳下来的，看起来是自杀。死之前跟南希单独待在酒店的房间两个小时。昨天他一个人去跟某官员吃饭，南希临时肚子疼独自返回酒店，随后，有一笔巨额资金流进账户。还在酒店房间找到他的遗书，他在遗书中揽下了所有罪，看起来像是为了替妻子脱罪而自杀。
    南希不耐烦的再次复述，“我再说一次，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去死。”从开始到现在，真是愚蠢至极。
    陆墨涵疲惫的转了转脖子，他不想再为难她了，把她拘留这么久明天指不定会让南家破产，无数人因此失业。他说，“我让警察送你回去吧。”
    南希站起来活动肩膀，头也不回的往门口走去。
    “等一下，”陆墨涵突然喊住南希。她站起来活动肩膀，背对着陆墨涵甩袖子，紫色的外套晃动让陆墨涵想到前几天的卡片。南希一脸厌烦的回头连什么事都不想问等着陆墨涵接着说。他说，“之前有人送给你一束花，你给了你的秘书，你的秘书给了沈嘉辉，沈嘉辉给了沈嘉佳，沈嘉佳给了吴光明，吴光明死了，花就到了警局。”
    南希没有说话，往门口走去。
    “花是送给你的，上面有一张紫色的卡片，写着，‘活着，是为了给自己喜欢的人送花’。”
    南希停住了脚步，闭上了眼睛，三秒，她睁开了眼睛离开了审问室。
    南希反应奇怪，她听了那句话不耐烦的表情就消失不见变成没有表情。陆墨涵脑子里突然响起蓝笙的话：“你可以去问一问南希，也许她知道花是谁送的。”，南希果然知道花是谁送的。等等，应该这么说：蓝笙知道南希知道花是谁送的，所以蓝笙很有可能也知道花是谁送的。但这跟案子有什么关系？是宋明黎送的？
    “三叔？”南希一眼就看见人群中的南承武，她走过来询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没事吧？”南承武只关心南希的安全，并没有回答她问题。
    南希疲惫的摇了摇头，她说，“我都不知道你回来了。”
    南承武宽慰的笑了笑，说做了笔录送她回去。他最近三个月都在部队紧张又繁忙的训练，昨天下午才回来，连宋明黎的面都没来得及见上，警察只是简单的例行公事的询问了他一些基本情况，就放他走了。
    低调的黑色轿车，南承武在驾驶位，准备发动车子前再担忧的看了一眼南希。南希坐在副驾，膝盖抵着下巴，疲惫的蜷缩在一起。
    车子缓缓的在正午的烈日下开往家。
    南承武：“你在为他的死难过吗？”
    南希：“坦白的说，有一点。”
    “哼。”南承武直接表示自己的不满。
    “那要是华琳琅死了你不难过吗？”南希把膝盖放下反问。
    “这么说，嗯，还挺难过的。”南承武也很坦白的说。
    南希翻了一个白眼，看向窗外飞快略过的风景。
    南承武腾出一只来揉她的脑袋。
    南希突然想到，“我没有收到你的花......”
    南承武柔声道，“早就知道了，放心吧，我回来了，一切都会慢慢变好的。”要不然你才不会跟他是去桃花源。
    南希：“三叔。”
    南承武：“嗯。”
    南希：“我很想你。”
    南承武：“把手给我。”
    南希：“你在开车。”
    南承武：“你怕死啊？”
    南希：“跟你在一起什么都不怕。”
    天气不错。由于之前卞胜安和秦清城在调查南希，现在发生命案，警亭和检院一致决定一起调查。
    宋明黎看起来是自杀，实际上是凶手很着急的将洗钱行贿等罪名嫁祸给他，然后逼他自杀。
    南希有嫌疑，没有证据。
    跟宋明黎见面的官员没有金钱流动。
    南承海倒是意外的很可疑。宋明黎死前收到的一大笔钱正是从他账户中流出。
    警方有很多线索，案件进行的很顺利。南家却不太平。蓝笙在南家的角落里打扫卫生到怀疑人生。新闻跟现实反差实在是太大了。
    新闻说南希是天之骄女，南家的掌上明珠。警察很快就查到，南希只是南家的傀儡，没有一丁点儿实权，什么都得按照长辈说的做，半点不由得差池。宋明黎是唯一一个真心对她的人，她没有理由杀他，警方将她排除。
    29号晚上钟灵打电话说她放春季假期了她要回张三镇。
    30号清晨被舍友叫醒，她说先生和夫人死了。
    蓝笙猛的扯着她舍友的领子问，“华琳琅呢？她还好吧？”
    “她不好，她被吓晕过去了。”舍友很不解蓝笙的行为。
    蓝笙从床上爬起来，看来要做点什么才行。
    穿好佣人服，蓝笙没有做管家今天分给她的任务，去命案现场看热闹。
    “蓝笙？”陆墨涵本能的质疑。南家出了命案，他们接到报案过来。
    “嗨。”蓝笙尴尬的扯了一下嘴角。
    在这里看见蓝笙更加印证了陆墨涵之前关于花的猜测，他当然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她，逮着她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蓝笙展示自己的衣服，理直气壮的说，“工作呀。”
    “我不信。”陆墨涵说。
    这时卞胜安进来，他看见蓝笙并不惊讶，他轻车驾熟的问，“昨晚发生什么事了？”
    “昨晚？”蓝笙表情浮夸的重复一遍，然后两手一摊，反问，“发生什么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