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葬亡灵

她们才不会这么不小心呢，她们会坐在华丽的大屋子里悠闲地喝着从汉国送来的茶。尤其是这种时候，这种我们都快要饿死的时候。”他的同伴反驳道，“这个女人可能是京城吉原街某所馆子里的花魁，看她穿着那么好的衣服，一定是那样的。”
  “呸，铁猴子。你是嫉妒人家才说的吧，像你老婆那种丑到家的人，你才会这样说得吧。你正是太无能啦。妓女会是那么有气质的小姐吗？”另一个人插嘴道，他身上背着很重的大袋子，好像要去集市上做买卖。
  “那也不一定，听说京城地区有些下级武士因为年成不好奉禄被削减，所以不得不把女儿卖掉。”
  “是啊，我还见过不少呢。那些人口贩子还对我们家老爷说他有很多从京城买来的贵族千金哪。”
  “是啊，是啊。听说将军的军队正在西方打战，国内的大名们都有些不安分，都想作乱的样子。”
  ……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哪！赶快散开，不然就把你们抓走！”几名凶悍的男人赶了过来，腰际交叉佩戴的长刀刀表明他们武士的身份。其中一名灰衣领头听到他们的议论，赶紧大喊道。“是谁挑起的！”
  “是奉行所的人，快走。”最先开口的那个衣衫褴褛之人小声说着，和他的同伴混在四处逃散的人群逃掉了。
  岩松勘九郎深着懒腰从屋子里走出来，他伸展着胳膊，开始活动身子。但他发觉今天有些不对劲，平日里总是与自己打闹的民部丞怎么不在呐？这个时候他应该起来啦，难道。他去参加庙会啦？不可能的，他要去的话怎么会不叫上自己。
  远出渐大的红点让他停止了热身，开始好奇地盯着那个正往这里走来的少女。他感到不解，那个人是谁啊？为什么这么多人都盯着他看，不会是妖怪吧。喝，他轻蔑地笑了一下。因为他看见有一个人因为紧盯着她看而撞到一棵树上。真是个笨蛋，他说。没见过女人吗？
  当她走近的时候，他就不在这样想了。他在想，如果从这经过的少女能对着他笑一下，就算让他立刻去死他都原意。真是世间少有的美丽啊，正当他盯着她想着的时候。那个少女竟然真的缓缓向他走来。他心跳猛然加快，都快提到嗓子眼上。
  “你好。请问神社在那里。”她把伞着起，双手握着放在膝边。他终于可以看清她的容貌，少女漆黑的长发被一根红色丝带绑着，前额的头发被巧妙的分开，更增添了了她的俏丽。尤其是她的皮肤，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白的人。是那种白里通红可爱之白。
  “你真美啊。”他下意识的说道，但马上又反应过来。顿时羞得满脸通红。
  “谢谢。”她笑了，深邃的大眼睛紧盯着他。嫩白的面颊上微微透出一点红，让勘九郎看得发起呆来。
  “但如果你能告诉我的话，我会感激不尽。”她这时鞠了一躬，表示她有些着急。
  他随即反应过来，有些结巴地说，“啊？什么？哪里？”他很不好意思，因为刚才的举动实在是太失礼了。
  “落樱神社。”她提醒道。
  “啊，是啊。我明白啦。就在不远处的山上，你顺着这条路直走，然后往左转爬上去就到了。如果不介意的话……”他突然打住了，他本想说如果不介意的话他可以带她去。但他感觉这样做肯定会被拒绝，而且还会给她一个很不好的印象。
  “什么？”她问道，可爱的脸向他凑近一点点。让他感觉到又开始面红耳赤起来。
  “没什么，我是想说你是要参拜吗？”
  “不，我从今天开始住在那里。所以，请多关照。我叫黑…黑木闲雪。”她说完又鞠一躬，没有等他的回答。撑起伞就往山上走去。
  黑木闲雪，真是个好名字。就像她的人一样，他想。我记住啦，黑木闲雪。
  如果能做我的妻子该多好啊。他盯着少女消失的方向，默念着说。
  “啊呀，别拉啦，痛死我啦。”勘九郎突然感到耳朵一阵刺痛，他发觉自己旁边站着的人正对自己怒目而视。“妈妈，别拉我的耳朵啊。我都是大人了，别让邻居们看笑话。”
  “笑话？你还知道笑话。邻居们已经在看你的笑话了，看看你的样子。亏你还是武士的儿子，竟然这样的跟一个姑娘说话，看你的魂都快被勾走了。快跟我回去。”妇人在众人的笑声中把勘九郎拉进屋里。
  “哥哥，你今天不练剑了吗？”一个丝带扎成蝴蝶结的女孩说道，她一边吃着碗里的大米一边对着勘九郎。
  “阿香，今天老师有事，所以不让我们去。”他大口扒拉着白饭，没有对她的话在意。他吃光后把他递给他的母亲。
  “是啊，要不然也不会对着一个女孩目不转睛的看。你哥哥真是长大啦。”妇人一边盛着米饭一边说介。“一个武士竟然会这样做，真是丢死人啦。如果让你父亲知道啦，他一定会让你切腹。”
  “好啦，妈妈。你就别说啦好吗。”他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有开始吃新的一碗。
  “真的吗？哥哥，你在盯着一个大姐姐看吗？她长得好不好看？”女孩天真的问道，她放下筷子，向低下头的哥哥望去，期待他的回答。
  “是啊，好看。”他突然又发现有些不对头，她的妹妹竟然笑了起来。“小鬼，你竟然耍我，看我不打你。”他说着便要冲过去。
  “我吃饱啦。哈哈，哥哥是个花痴。”她笑着跑掉了，走到门口还对着他做了一个鬼脸。
  他并没有真的去追她，笑着继续吃饭。
  “唉，米价又涨了，今年的收成真的很差。光靠你父亲那可怜的五十石奉禄真是有些不够用啊。勘九郎，听我说。你一定要有出息，不要像你的父亲那样只能做个下级武士。你要学好兵法，将来好能得到油井大人的重用。说不定还会被推荐到郡主那里做他的家臣，那时我们就再也不用看本家的脸色行事。”他的母亲充满期待的看着他，眼睛没有离开他的头。
  他默不作声地继续吃着碗里的饭，但他感觉今天的白饭似乎不太好吃。
  一大早，勘九郎就早早地起来。今天并没有令他失望，民部丞正在他的家门口等着他。
  “昨天你去干什么啦，为什么都没有看到你。你真臭小子。是不是有庙会啊？”他还是决定隐瞒昨天的事，他可不想这个从小玩到大的人再嘲笑他。
  “庙会？不是在后天嘛。”他惊讶地说道，又神秘地把嘴凑近他的耳边。“出大事啦，你知不知道啊？听说纲崎出了些神秘的事，将军的一把剑不见啦。”
  “唉？真的嘛？是谁这么大胆敢偷将军的东西。”他很感兴趣地说道。
  “小声点，别让别人听见。”民部丞小心地四处张望着，生怕旁边有人偷听。“老中大人已经宣布封锁消息啦，剑是突然消失的。没有发现任何人。”
  “那些卑鄙的夜行鬼也是很会偷东西的。”勘九郎有些不平地说道，他最讨厌那些只会在别人背后搞小动作的人。
  “但御庭藩的人也不是笨蛋啊，他们怎么会让别的探子进入城里。”丞疑惑道。
  “他们不会监守自盗啊，那些只会干下流勾当的人只会作些不入流的事。”他鄙视着说着，不过他们目的地已经到了。那是他们的道场――松田流道场。他推开格子门不在言语，只剩下丞定在那里自言自语。“将军的剑…难道真有人要造反吗？”他说的很小声，除了他自己没人听得见。
  “嗨，阿丞！愣在那里干吗，快进来吧。”勘九郎的喊声惊醒了他，他小跑着跟了上去。然后脸色凝重地一把抓住对方。
  “九郎，记住。今天的话一定不要告诉别人。不然我们一定会被要求切腹。一定要记住。”他加重了语气，强制让他记住他的话。
  “明白啦，阿丞，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罗唆啊。”他应答着，一边脱掉袜子一边进入道场内。
  “老师好，对不起。我们来得有些晚。”他们看到道场内几十双眼睛都在盯着他们两个，吓得赶紧道歉。他们可不想得到老师的惩罚，松田老师可是一位很严厉的剑术老师，对犯错的学生从来不会手软。
  “坐下吧。”松田很例外地没有责罚他们，他拂了一下灰白的胡子。
  他们很惊讶地坐到自己的位子上，但他们也没有过多惊喜。因为他们的老师可不会这么容易放过他们。
  “今天你们又多了一位新同学，来自纲崎的一刀流，他的老师土山先生把他推荐给我，让他多学习一下兵法知识，所以来到我这里。”一位已经穿戴好盔甲的人站了起来鞠躬，因为全身都裹在全身甲里没办法看清他的容貌。
  大家都跪座着回礼，因为是先来的学长，所以不用站着回礼。
  “我要测试他的实力，所以想请一位同学来跟他比试一下。”他扫视着众人，没有人应声。最后他笑着把目光停留在勘九郎身上。
  来了，他想。师父是想让自己跟那个新来的人比试。不过，他对自己的能力还是有些自信的。他站起身，拿起旁边木架上摆着的自己的木剑。
  他双手捂着木剑，紧盯着对手。剑尖直指着对手的咽喉。他觉得一招应该差不多吧，对手看起来一点也不利害。他只是站在那里，一点也不摆出架势，只是左手拿着木剑垂着，不像是练过剑术的人。不会是被因为太差被赶出来的吧，他想。我觉得根本不用出招都能打败他，靠老师曾讲过的气息来压倒他。
  “勘九郎，你不穿上护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