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毒妇雪恨

第52章


  
  “你知道我为什么去小树林吗?”贾枝突然坐下来,和谢贤四目相对。
  
  “因为你要去看心尖上的人。”谢贤瞬间往下看去,避开贾枝的目光。
  
  “不,”贾枝否认,“还没认识前我就去的,否则我怎么能够遇见她。”
  
  “那我不知道了。”谢贤道。
  
  “换成以前,我肯定不会告诉你,但是现在和你说说也无所谓了,”贾枝目视四周,确保没有其他人在场,才继续说,“我是去见你,心目中的你。从我懂事以来,就对你有一种朦胧的感觉。这种感觉随着我们越长越大,也越来越强烈。知道我有一天懂得那是什么感觉,但是我知道不可能,我一直压抑着那种感觉。但是我知道长舒哥哥死后,我虽然很痛苦,但是那种被压抑的感觉突然一发冲天,到了我无法收拾的地步,当然后面我就跌落了低谷,因为还是不可能。”
  
  谢贤听得呆若木鸡。
  
  贾枝继续道:“我每天只能带着这种感觉生活,难受至极。我每晚都要去小树林寻找宁静,我感觉那儿有个你。但是自从遇见了夏惠,每晚上和她倾心交谈,我发现她逐渐取代了那种感觉,慢慢地我不怎么难受了,我反而感觉体内有一种,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就像我以后黑暗的人生突然亮了一道可以触及的光。”
  
  心痛的洪水如猛兽一般淹没了谢贤的心房。“那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因为我以前对你还有一些期盼,现在回想真是挺傻的,我全心全意爱着夏惠,已经丧失了那种感觉,那种感觉曾经使我无法面对你,无法和你敞开心扉,但是现在它不在了,我已经释然了,可以和你说了。”
  
  话音落定,桃红从外头捧着一碗热汤走进来,欢欢喜喜递给谢贤。
  
  可她不知道,谢贤的心早已经在寒冷的冰窖里冻成齑粉了。
  
  
☆、杨长清
  一下车杨长清就急不可耐往玉瓶儿和雪梅那儿走去,指路小厮只能慌慌张张跟在后头。推开了门,杨长清发现玉瓶儿、雪梅、夏惠三人正在桌旁说着什么,嬉笑之情浮现在脸上。夏惠手里攥着一张地契,见杨长清来了,不露痕迹地收进怀里。
  
  杨长清和三人寒暄一阵,又问了些家长里短的事情,无非昨晚吃了什么,睡得如何,择不择席,几人说了一阵,杨长清便要告退,临走前眼光不由瞥到夏惠,她万分尴尬看着杨长清,引得杨长清连忙出来。
  
  她在尴尬什么?杨长清极力寻思,走出后花园他才想起,以前她曾经寸缕不着地跪在自己和春泛面前,这算她以前的过处了,饶是杨长清想起,也脸上发怵。
  
  春泛从外面走来,笑对杨长清说:“夫人已经安排妥当,这会儿正在吃汤呢。”杨长清点了点头,便打发春泛去帮贾家打打下手,自己一个人在花园游荡。
  
  贾府的花园和杨府不一样,杨府大多是鲜花着地,只有一个池塘,而贾府花园多水,便是池塘就有四处,其中还有小溪蜿蜒,清溪泻玉。岸上又是一排杨柳垂立,只时至寒冬,并无美景可言。
  
  一面徜徉,一面观赏,在一条冰雪堆积的甬道上,杨长清瞧着贾枝走过来,后面只一个小厮跟着。贾枝披着一件青肷披风,脚底踩着鹿皮靴子,迎面看到杨长清,不由一笑:“哎哟,二哥光雪地里站着做什么,可不白受冷。”说着走上来搀扶着杨长清。
  
  杨长清笑了笑,两个人结伴而行。不多时老太太那边打发人叫贾枝过去换衣,贾枝便去了,不提。
  
  到了傍晚,杨长清参加了铺陈奢华的婚宴,宽敞的大厅足以容纳上千宾客,酒席不可盛举,远而望之,络绎不绝的人客像是一条黑长的河流涌入大厅。
  
  而周围到处是鲜艳的红色,贾枝与夏惠穿着喜服,精美的盖头覆盖在夏惠的头上,他们缓慢地走进,在老人浑厚的嗓音下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所有人脸上都浮现一种欢喜的情绪。老太太活了大半辈子,也没像这样开心过,她激动压抑着自己。
  
  谢贤看起来不知道是欢喜还是难过,雪梅和玉瓶儿犹如女儿出嫁一样,一脸满足地看着,空空端着酒杯也不喝,心全放在夏惠和贾枝身上。
  
  少有,杨长清很少看到雪梅这样,蓦地他想起迎娶雪梅之时,不过一顶轿辇便把她抬进了门,原意不过玩玩,没想到最后付出了真情。他又想到了谢贤,和他成亲的时候,自己完完全全是个受害者。一脸的迷惘和无知,对此事的担忧和害怕,但对某些事又有着冲动和好奇……
  
  在这走神中,杨长清看到蒙着红盖头的夏惠在老妈妈的牵引下走出去了,估计是要送入洞房了,好几个人争先恐后用上去拉着新郎,将手中的酒杯往他嘴边凑去,贾枝一面喝,一面朝杨长清霎眼,杨长清悄然叹了一声,走上去拥抱热闹的喧嚣。
  
  杨长清倒头喝得烂醉如泥,他看到贾枝和其他几位公子面红耳热,便自告不胜酒力,起席想要出去吹吹冷风。老太太早已告老离去,玉瓶儿和雪梅也不见踪影,谢贤腹中有子,肯定坐不久的。
  
  杨长清跌跌撞撞走入庭院中,几个守卫蹲在墙角,借着月光杨长清发现他们神色狰狞,似乎是因为极度无趣而造成的痛苦,杨长清觉得他们正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从大门走出去,杨长清醉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他看到走廊尽头有一间房,房檐上挂着一盏灯笼,像是一团烈火在燃烧,杨长清提起笨拙的双腿加快步伐往那儿走去,抵达了门边。
  
  没有迟疑,杨长清推开门走进去,这是一间空荡的房子,四壁空空,什么都没有,杨长清想要出去,走了几步,发现门离得更远了。杨长清又朝着门口走去,越走他离门口越远。
  
  杨长清感觉背脊发凉,他呆呆站在地上,突然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他弯下腰看去,地上躺着一本画册,杨长清捡起来翻看。
  
  第一页上面,画着一座精巧的房子,房子上头漫天下着大雪。房里一个女人坐在床榻上,散开的纱幔遮住了她的容颜,一个男子看着她,因为是背对着,杨长清同样不能看清楚他的样貌。最后杨长清才发现火,熊熊烈火正燃烧着整个房子。
  
  第二页上面,画着一个姑娘,她的肚子高高隆起,杨长清去看她的脸,才惊讶地发现这个姑娘根本没有脸,只有一座山峰显现在她脸上。她坐在一张极高的椅子上,很多人跪在她面前。
  
  第三页上面,画着一个砍头台。一个姑娘的脑袋伸了进去,刽子手正举起寒刀,要把姑娘的脑袋砍下。
  
  杨长清醉意一下就没有了,连忙丢了画册,往门口跑去,出乎意料,很容易他便跑出来了。
  
  虚惊一场,杨长清连忙离开这个鬼地方,他这时半醉半醒,跑到了后花园。突然一阵寒风像他袭来,前所未有的冰冷包裹着他。他看到远处的池塘上结着细薄的冰,冰面上摆放着无数的莲等,抖动的火焰颤抖如害羞的新娘,周围都铺上一层淡淡的红光。
  
  在树影下,贾枝望着一树影辉,正在思量着什么,杨长清看了正要冲上去唬他一跳,正待上去,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杨长清犹如看到猫儿的鱼,连忙缩了回去。
  
  隔得太远,杨长清听得不怎么真切,但是他看得真切,那个穿着梅花纹上裳,烟霞色滚雪细纱百褶裙,披着软毛织锦披风的女子正是雪梅。
  
  ——他们两个独自在这儿做什么?贾枝不去洞房和新娘子温存,而是在这儿和她独处?怀疑的纱幔笼罩在杨长清的眼睛里,一丝寒风吹冷了杨长清的心房。
  
  贾枝听到声音,和雪梅开始说话,杨长清真的很想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是他听不到。犹如有根刺卡在杨长清的喉咙里,他拼命想要拔(和谐)出来,可是他找不到刺的位置。
  
  接下来发生的更让杨长清怒发冲冠了。他看到贾枝说了几句什么,雪梅竟然嬉皮笑脸起来,还回了他几句,风将她的声音带了过来,像是呢喃梦呓,他只能够听到话语中的温柔。
  
  雪梅转了个身,好像要走,走了几步又折回来,轻轻举起小拳头在贾枝胸口上垂了一下,又笑说了一句话,引得贾枝低头大笑。
  
  讽刺的是,杨长清根本不想听的,一串诡异的笑声,却在耳边响得清清楚楚。两人接下来各自回房,杨长清犹如掉入冰窖,浑身寒冷。
  
  他走到贾枝方才仰望过的大树底下,一棵长青的杨树,青翠的木叶依旧死抱枝头,皑皑白雪银妆其上,绑在枝头的灯笼发出奇异的红光,他什么都没感觉到。
  
  今日喧哗无比,杨长清却没有找到自己的位置,他与周遭的喧哗显得格格不入,好不容易清净下来,又是冷到骨子的寂寞。他细细数了数一生遇见所有的女子。
  
  谢贤,一开始敬佩她,后来有些嫌弃她,但现在她编织自己的梦;李瑶,青楼的姑娘,只不过玩玩,现在她已经从良,并且嫁给了龟奴;雪梅,一开始也是玩玩,强行娶来,没想到竟然会爱上她,还为她吃醋;童嫣儿,不过是谢贤从心中离开,用来弥补那份空虚感的,到谢贤出来之后,杨长清并无多少感觉在她身上了;玉瓶儿,杨长清突然低头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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