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末悲歌

第39章


不仅体现出她具有着杰出的军事指挥才能和非凡的勇气魄力,更展现了她作为一个政治家所具备的战略眼光和灵活手腕。
    统和四年,宋太宗欺辽圣宗年幼而女后摄政,大举北伐,意图收复燕云十六州。正月,宋军兵分三路,东路攻幽州,中路攻蔚州,西路攻云州、朔州。
    萧太后命耶律休哥守幽州,耶律斜轸抵御中路及西路宋军,她自己亲自驻扎驼罗口居中策应。最初宋军进展顺利,一举攻陷了岐沟关、固安、涿州,寰州、朔州、应州等地投降。太后避实就虚,支援耶律休哥大败了东路军大将曹彬,杀得宋军死伤不计其数。七月,又命耶律斜轸向东、中二路反击,粉碎了宋军北伐的图谋,宋太宗下令全线撤退。途中,辽军俘获西路宋军名将杨业,该将不降绝食而亡。
    统和二十二年闰九月,萧太后以索要周世宗收复的关南地为名,大举伐宋。 避实击虚,绕过宋军固守的城邑,长驱直进。十一月,破德清军、通利军,兵至宋都开封的门户澶渊。北宋王朝一时间朝野震动。
    萧太后挥舞刀枪剑戈兵临城下,宋朝廷上已经乱成一锅粥,一些文武官员主张南下迁都,以避其芒。时任丞相的寇准耿耿丹心,强项说服宋真宗御驾亲征,使得宋家士气大振。辽大将先锋官南京统军使萧达凛在前线察看地形督战时被箭射头部,当晚死去。辽军士气受挫,又是孤军深入,颇感疲惫,加之有后方宋军袭扰后路,战况急转直下,处境对辽军极为不利。此时萧燕燕审时度势,充分把握宋廷怯战求和的急迫心理,施展她机智灵活的高超手段,一边派使者,提出“罢战言和”的愿望,一边派兵加紧攻打宋境其他城池,以给自己谈判添加筹码。于是,两边唇枪舌剑,几番交锋后,辽化被动为主动,签署“澶渊之盟””,宋以“岁输银10万两、绢20万匹”的代价达成撤军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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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可孤神思天外。两位娘娘的事迹都是听先人讲述,观史书记载,也不知有几分真假,含多少水份,但也足以让他振奋了。若是当今这位萧夺里懒皇后也有如此的胆略智慧,大辽国中兴有望矣!韩大人静立在庭前的椿子树下向天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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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听皇后娘娘銮驾欲来泽兴府,摆明是寻北安州的庇护而来,这是对韩可孤以下众官员这段时期努力的肯定。天大的殊荣哦,两府上下都是欢喜雀跃,忙乎着张罗迎接銮驾事宜。却不料中途陡生出变故,才晋身从四品武威将军的刘升,常听些说书唱戏的三国故事,记住了曹孟德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典故,便效仿着依仗自家武力人马,要强迎皇后到自己的屯驻防地隆圣州驻跸。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一时间举朝哗然,大臣们纷纷上表反对。北安州如今俨然是南院抵抗金兵的指挥中枢,娘娘毗邻而居于龙兴所在的意义非同寻常,有着鼓舞军民士气的作用与影响。如果蜗居隆圣一隅,首先由于地理位置的偏远,失去了居中协调各部的优势,最关键的是其它坐拥重兵的将佐勋官,谁肯来仰承本就瞧不大上眼的浑人刘升的鼻息?帝后更加害怕落入刘升的掌握之中,然而造化弄人,世事不由己身,浑人手握有重兵狼顾与侧,也不敢开罪与他,蔡高岭、韩可孤等几位依重之臣又不在身边。无可奈何之下,只得委曲求全,再加爵忠武伯,以示其好。
    但是这些没有实际好处的虚名又岂能满足刘升涛涛一发不可收拾的狼子野心。他率兵径直便围了太后的临时行宫,胁迫着去了隆圣州。可怜皇后娘娘一并随驾内侍,无所依靠,只得掩面登辇,也不敢大声啼哭。朝臣们不愿随行入狼窝虎穴,纷纷设法藏匿逃脱。
    “逼宫”的戏码落幕,一切朝权尽数落入了刘升的手中,被围捕捉拿住的朝臣,除了几数个贪权怕死,甘为下贱的附了他的羽翼,其他人无不身受廷杖。或削职,或罢官,不一而论。一时间皇后禁言无旨,文武朝官噤若寒蝉。刘升则行宫前立马,金阙上挎刀,一发的不可一世起来。说话一言九鼎,唯我独尊,俨然由曹操向董卓转换了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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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夏时节,今年的天气较往常更觉炎热,大太阳晃得人心都慌慌的,韩可孤轻身简从,只带着萧狗子一人巡视了蔡高岭州西一线的防区,回到自己临时驻扎的兑山防营。
    宗翰兵扰之时,蔡高岭正受韩可孤委托,在州府边防地带巡检各处军政,竟被一部小股金兵堵在了栅子营中。所幸营防坚固,又与附近营寨互为犄角,遥相呼应。金兵囫囵着不知自己的身份价值,一时倒没来奈何,蔡高岭正在誓与小城共存亡的时候,却是金兵弃城不攻,扬长而去了。避过此一劫难,蔡大人心中暗道侥天之大幸,哪知祸不单行,劫后逢生的喜悦还未在心中退热,便在归途中又遭了王顺风营寻访粮草的一群土匪兵将的劫持,欲借他的势力名望,行些诓骗勾当。这可是一箭双雕的狠毒之计,即让王顺风得了便宜好处,又通过自己间接败坏了韩大人的名声。蔡高岭抵死不从。王顺风倒也不敢过份逼迫,终究蔡大人朝廷命官的身份放在那里呢。又不便扣留,过了几日也就放他带着几个亲卒自行离去了。
  
    正文 第五十节
  更新时间:12-28 15:14:43 本章字数:2458
    李长风探得蔡大人行处,匆匆寻来。见到素来讲究装容仪表的蔡高岭衣衫虽然还算齐整,前襟上也少见的粘了不少污渍,胡子拉碴的乱糟糟揉作一团,兵士们每日只一顿米汤充饥,着实可怜。如此窘状,李长风心中颇为难受,好朋友此时此景下见面,恍如隔了几世,相对唏嘘。赶紧着人排办伙食,让大家饱餐一顿,再从他辖中古望、杨天王各部抽出三百人马充实进来,稍壮了军容。也幸亏有了这几百兵丁做基础,蔡高岭十几日间便在四方乡下逃荒避难的人群里募到青壮一千余人,算是又组建起了傍身班底。
    更可喜的是,在黄花岭降金的总兵马天翔,因为不满金人不公正的待遇,悍然再叛,被金兵擒下乱刀分了尸,其他兵众流落在外的都被蔡高岭派出自己的中军官成子耀等人招聚了起来,那些将士如同没了奶的孩儿又见到了亲娘,自是喜不自胜,一时所归的又有了一千余众,并且衣甲装束周全,武器兵械齐整。
    如此,蔡高领标下又多出两千人马,加下古欲等原有的,便逾万了,军声日渐振起。虽然有一些是未经过战阵厮杀的人,韩可孤看后仍颇感宽慰,心中充斥着对蔡高岭能力的赞誉。
    虽然天热的人烦闷,但此时的韩可孤却有一番爽意在心头。他唤过萧狗子替自己牵过马缰缓缓而行,稳坐在鞍子上假寐,可太阳晃得人犯困,却又睡不着,脑袋中全是蔡高岭以赢弱之躯,在腥风血雨中来回奔波的情形。难以想象如此文弱的躯体,竟裹着的是一团熊熊之火、一腔浩然正气。
    随着马背上的颠簸,韩可孤正默默感慨之时,忽然迎面一阵马蹄声传来。由远及近,老远儿的骑马之人便喊“韩大人------”至面前,翻身下马,侧立到路边向着韩可孤行礼道:
    “宫中有内使官奉旨待宣,请大人速归。”
    心中惊疑难定,也不知朝廷里又出了什么变故。韩可孤知道多想无益,脚上镫子一磕:“走。”
    一路的疾奔,回到驻扎之地,才知道内宫来的使官是一位唤作李福的老太监,此行是为颁传皇后娘娘对韩可孤的嘉勉。韩可孤闻说,这才把一颗心落到了肚子里,赶快安排人布置香案,带着同在的下属官员,行大礼跪听懿旨。果然是对他经历艰辛,勤勉王事表示慰劳诫勉。宣旨仪式结束,韩可孤起身向李福道谢,说了几句辛苦客气的场面话,待属下众人陆续退了出去,李内使才从诸多的赐物中拿过一个描红的鎏金食盒,双手递给韩可孤。
    “这是皇后娘娘单独赐给韩大人的。”
    韩可孤躬身再谢娘娘恩典,恭敬地双手接过,放在案上。
    李福笑道:“来时娘娘吩咐,见到韩大人即请开盒。”
    韩可孤打开盒盖,见匣子中是十几只花色各异的小点心,精致小巧。饶是见多识广,也不觉赞美几句。
    “这是娘娘亲手庖制的。”李内使含笑说道。
    “皇后娘娘恩泽浩荡,臣可孤感激涕零,烦请公公回宫后在娘娘面前代为叩谢。”
    “自然。”李福近前指了指食盒, 道:“请大人品尝。”
    “娘娘御宠,当于三军共沐恩泽,臣岂敢独沾。”
    李内使翘起兰花指捏出一只莲瓣状的倮子,尖着嗓子道:“好歹请大人尝上一口,老奴才好回宫复旨。”
    看着李福急迫又有些惮惮惊惊的表情,韩可孤心中一动,连忙把倮子接过手来,拿捏之下感觉松软的瓣芯部分突兀的有些发硬,抬头望向李福,见他点头,便轻轻从中间掰开来,果然倮馅中藏裹着个卷得极细的纸团,展开读了,顿时脸色陡变。
    “朝事危急,卿速救驾。”八个字极小,却让人感觉怵然惊心,韩可孤吃惊地抬眼望向李内使,见他正左右环顾观望,顿时明白,连忙道:
    “请公公放心说话。”
    李福坐回客椅,轻轻吐出“刘升”两个字,见韩可孤侧耳倾听,稍提起些声音接着道:
    “如今的内庭之中皆是其党,骄横跋扈得不可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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