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情赋

第33章


宋望之转过身,看着画梅。
  
  “没有留下痕迹,师兄已经离京,若东窗事发,我们会将事情推到千绝门身上,本门最擅长之事便是暗杀,任他们查下去,也不会有结果。”画梅唇角轻勾,直视着宋望之。
  
  “嗯,不错。”宋望之赞赏地看着画梅,接着问道,“蓁儿那边如何?”
  
  “回主子,蓁侧妃虽还是没有全心全意听属下的,但属下觉得,加以时日,侧妃定会支持主子的。”画梅目露精光,胸有成竹地答道。
  
  “先帮我稳住蓁儿,万万不可让她轻举妄动。今日皇后娘娘来信,说李修尧似乎已经开始对她有所怀疑了,我们还是小心为妙。”
  
  “是。”
  
  “萧映容是如何得救的?”宋望之想到这里,有些气恼,明明离取她性命只有一步之遥,偏偏她却如此命大。
  
  “主子,是陵王爷在树林周围骑马闲逛,无意中发现了她。”画梅提到这个也有些不甘心,语气里透出了不服。
  
  “夺命是怎么下的手,怎么就没当场毙了她的命?”
  
  “师兄当时也是追了她好久,身上的箭只藏了两支,一支被她躲过,另一支射中了她,当场她就没了呼吸,师兄腿上还被那女人刺伤,行动略有不便,怕再耽搁下去被人发现,才……才匆匆离去的。”说道最后,画梅有些没了底气,也怪师兄当时太大意,没有确认仔细,就断定萧映容已死。
  
  “哼,千绝门的人就这点本事吗?”宋望之有些生气,袖子一甩,不看画梅。
  
  “属下会转告师兄的。”画梅不敢再多言,连忙领了罪。
  
  “你先回去吧,一定要帮我稳住蓁儿。另外……想办法帮我挑拨萧映容和李修尧,看来他们二人之情,比我想象的要深。萧映容身边只要有李修尧,我们便不好下手。”宋望之若有所思,仔细吩咐着画梅。
  
  “是,属下领命。”
  
  “嗯,你先回去吧。”
  
  画梅从屋门走出去后,宋望之捏紧了拳头。
  
  那日自己明明小心地看了没有人跟上来,才去见了秦盛。
  
  秦盛先前传信于他,欲邀他在宫宴上密谈,谈后方知先皇的宠妃丽妃娘娘之死与秦宋两家有着莫大关系。秦家为了巩固太子之位,陷害丽妃有谋反之心,事情暴露才自缢于紫兰殿,而后秦家之女再次为后,这权势越坐越大的秦家,便有了取而代之之心,当年自己的父亲宋枭作为支持秦家的主力,更是推动丽妃之死的一员,自己当年初入官场,妻儿弱小,根本无太多心思在官场,父亲之事,他也知晓,却并不插手。
  
  就算后来,年幼的蓁儿因为李修尧被遣至沧州后,日日绝食,他无奈,在金銮殿前磕了两日的头,最后鲜血满面,闹得父亲出马求皇上收回成命之时,他也没有想过,日后的自己,竟会真的牵扯到这风起云涌的权利斗争之中。
  
  宋望之摸了摸额头上因为那事而仍未褪去的浅浅疤痕,任由思绪接着流转。
  
  后来,当皇上终于被宋枭说服,召李修尧回京后,他跪谢父亲,而父亲只是对他说,望之,为父做什么都是有目的的,李修尧本就与蓁儿两小无猜,经此一事,李修尧定是认定了蓁儿,他们二人长大后,蓁儿的身份,定会帮到我们宋家不少。
  
  宋望之大惊。此后,父亲的事,他一概不再过问,甚至最后,父亲病危之际,他也只是默默地看着父亲,一句话也不说,慢慢地看着气息越来越弱的父亲闭上了眼睛。
  
  所以,当夜秦盛虽然表明了欲拉拢自己之意,自己也并未表态。
  
  而让宋望之动了心的,却是秦盛的一句话——
  
  “宋尚书,你虽不算个清官,却也算对朝廷忠心耿耿,可朝廷又给了你些什么?尚书之位,当真是你想做一辈子的?以你之才,屈居此位,不觉得不甘吗?”
  
  宋望之听完,呆愣不语。秦盛之言,虽略过分,却字字在理。似乎着了魔般的,他对秦盛拱了拱手道:“望之愿闻其详。”
  
  而就在那一刻,御花园的花丛后,传来了一声响动,待他赶过去,便只捡到了一颗珠子而已。
  
  宋望之闭上眼。这女子,不知道当夜所言听到了多少。若是从头听到尾,她怕是有十条命都不够偿的。
  
  自己本来只是想本本分分做个官,到头来,却越来越像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了。自己当日的决定,是对是错呢。
  
  宋望之自嘲地笑笑,欣赏起窗外的月色,不再去理那纷乱的思绪。
  
  映容经历了两晚的折磨后,尽销魂的药效终于退去了,而李修尧似乎不愿放她回去一般,一直将她留在风霜阁里,日日几乎与她形影不离,甚至连擦拭身子也想要亲自来,映容大呼小叫,他还是坚持,惹得映容顺手抄起他屋里的东西乱扔一通,最后只能是琳琅收拾烂摊子,除了帮映容换药擦身,还要负责收拾那些被映容扔了一地的东西。
  
  这日午后阳光正好,映容已经能下地走路了,李修尧也想让她晒晒太阳,便提议带映容到院子里见见光。
  
  穿戴好后,映容扶着床沿想要下地,李修尧见状,拿起大麾,一个箭步走到她面前,帮她把大麾披上后,又替她理了理头发,满意地看了看后,打横抱起了映容,便向屋外走去。
  
  “我自己能走……”映容不敢看路过时那些下人的目光,小声埋怨着李修尧。
  
  “不能走,我说不行就不行,你腿上还有伤没好。”李修尧看都没看映容,固执地说着,话语间,已经走到了院子里的石桌旁,李修尧轻轻将映容放下后,自己先坐了下来,随即搂着映容,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旁边还有一个石凳呢,你非要和我挤一个。”映容烧红了脸,一旁的琳琅似乎一直憋着笑。她推搡着李修尧,想要站起来。
  
  “琳琅,把那张石凳撤了,你们先下去吧,有事我会吩咐。”李修尧又露出了狐狸般的笑,吩咐着琳琅,琳琅似乎得救一般,没开口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和几个下人一起把石凳搬走后,就再也没出现,兴许是躲到哪里偷着笑去了。
  
  “石凳太凉,你身子虚,不能坐。”李修尧转头看着映容,耐心地解释着。
  
  那就不能给凳子加个垫子吗,堂堂璟王府竟是连个垫子都没有?映容懒得拆穿他的把戏,索性不再多说,翻了个白眼,认命地坐在了他腿上。
  
  “这腿上的伤,是你自己扎的吗?”李修尧低下头抚摸着映容的腿,声音中透着心疼。
  
  “……嗯,那晚……药效太强,我还……我还来了月事,身上也有伤,不扎自己一下让自己清醒,怕是熬不到你来找我了。”映容伸手勾了一把蜜饯,边吃边说道。
  
  李修尧听罢,心中酸涩不已,轻轻抱住映容的腰说:“容儿,我对不住你。”
  
  映容没想到李修尧竟然在意至此,愣了愣,随即对他笑笑:“别担心,也没有多疼。”
  
  “怎么会不疼……”李修尧说完,勾住映容的脖子,吻上了她的唇。
  
  李修尧的吻温柔而细腻,从最初的浅尝辄止,到后面的肆意妄为,映容都能感觉出,他唇齿间的动作所透出的哀伤和心疼,一时间,她也有些感动,便开始试着回应他。
  
  李修尧感觉到映容的变化,睁开眼睛,看到映容闭着眼睛,眼皮轻颤,阳光的照射下,她的面容似乎更加粉嫩,病中的她,还皮肤带着一丝病态的白皙,因为此刻的纠缠,透出一股红晕。
  
  随即,他再也无法抑制自己,舌头疯狂地扫过映容的唇齿,似乎想在每一处都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怀中的人儿被他突如其来的粗暴弄得有些难受了,喉咙间发出一丝轻微的嘤咛,李修尧一瞬间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觉醒,睁开眼,咬了咬她的唇瓣后便罢了休。
  
  “容儿,等你伤好了我们再继续。”李修尧的呼吸有些乱了,将头靠在映容肩上,对她说着。
  
  映容更是被李修尧搅得快要背过气去,终于被他放开后,得以好好呼吸。
  
  真是后死悔了,明知这只狐狸不好惹,非要自己逞能。映容对自己刚才的行为叫苦不迭,摸了摸被他咬了的嘴唇,又接着吃起了蜜饯。
  
  “少吃点,这东西你喝药的时候都吃了多少了。”李修尧把映容手里剩下的几个蜜饯抓了起来放回盘里,语气里透着严厉。
  
  “哎,别啊,这个挺好吃的。”古时的蜜饯不像她在现代吃的那样加了那么多化学成分,吃起来真是香甜可口,本来李修尧是怕她喝药太苦才让她吃的,没想到她还真的爱上了。
  
  “好吃也不能这么吃,你这一会儿工夫都吃多少了。”李修尧大手一伸,将放蜜饯的盘子推远。
  
  映容微微瘪了瘪嘴,搓了搓手便也不再言语。
  
  “乖,你伤还没好,有些东西不能吃,好好听太医的话,琳琅每日费工夫给你准备的菜,你都多吃点。”李修尧见映容有些不高兴,立刻语重心长起来。
  
  映容觉得李修尧这个样子简直就像个啰嗦的老头子,忍不住笑了起来,对他说:“好好好,我投降,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