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很多年很多年以后了。
傅染和霍擎天子孙绕膝,阖家美满。两人携手走过很多地方,偶尔一回,他们途经一所高校。
宏伟宽敞的大门应是新建的,进门便能看见两个有点年代的篮球场,分居左右,斑驳失了颜色。
篮球场的前方是六七层楼高的教学楼,左右两侧的教学楼稍挨,阳光肆意盛行,楼前俱有百年老树,隐约散着青春的因子,令人心悸。
傅染想起了自己的高中,那是一段无怨无悔的岁月。
夫妻俩走进去,正是午休时刻,在教室外晃荡的人并不多,只有稀疏的学生在公共区打扫卫生。
有学生见他们体面而从容,以为是学校里的老教师,纷纷礼貌的打招呼,“老师好!”
傅染和霍擎天相视而笑,并没有纠正学生们的错误称呼。
“还记不记得以前我给你做过的一个逆否命题?关于‘我爱你’的逆否命题?”傅染深呼吸一口,似乎是在感受那年少时的空气。
“你不爱我?”霍擎天分明记得清楚,却装不知道。
傅染一本正经的纠正,“不是的,要先这样翻译过来,如果有一个人是我,那么这个人爱你。”
霍擎天薄唇轻启,给出它的逆否命题,“如果一个人不爱你,那么,这个人,不是我。”
说话时,他的鹰眸始终深情的凝视她,嗓音低沉又富有质感,听着令人头皮发麻,心头炙热。
傅染血液沸涌,她愣了一秒,旋即失笑道:“你真是的,明明就记得。”
“你可以再告诉我一遍。”
“不要。”傅染跑到前方一个水槽面前,拧开水龙头,按住出水口。奔腾的水流汹涌着,从傅染手边故意空出的一道细缝绵密喷出,直喷向天空,直喷向阳光。
“你看,彩虹!”傅染指给霍擎天看,眼眸里是不老的童真。
两个学生走过来接水拖地,和傅染霍擎天聊起天,友善问道:“感觉你们有点不像老师,是二中毕业的,然后回母校看看吗?”
傅染吃惊的看向霍擎天,“霍老师,我们哪点不像老师了?”
学生连忙道歉,“老师对不起,刚刚是我们乱猜的。”
傅染笑得嘴巴合不拢,霍擎天赶紧拖着她走开了。
“你也好意思。”
“你有没有注意到,高中生皮肤嫩的出水,满满的胶原蛋白。而且高中生萌蠢萌蠢的,一骗一个准。”傅染仍是在肆意的笑,激动的拍打霍擎天的手臂,她正说着,突然有片刻的呼吸困难,脸色刹那间苍白。
霍擎天赶紧将她扶到旁边花坛边沿坐下,从包里拿出药和水喂她吃下。
“你悠着点。”他动作温柔的将她颊边的发别到耳后,陪着她歇息了一下。
傅染按住心脏的位置,笑着摇头,“没事的,这是小毛病。看着他们,我好想回到过去,我皮肤最好,身体状态最佳的年纪,我要放肆享受我的青春,攻略下各大男神。”
越说越不像话了,霍擎天黑着脸训斥道:“你有我就行了。”
傅染枕在霍擎天的胸膛上,舒叹一声,“是啊,我有你就够了,但YY下总可以吧,难道你就不YY其他女人?幻想又不犯法!”
“……”有时,她真是让他不知如何是好,又打不得骂不得。
微风凉凉,白云舒展,隐约有着书本翻页的声音,傅染缓缓的闭上眸,幽远轻柔的嗓音像是穿越时空传来,透着股温柔和嗔意,“擎天,我好像梦见我们的从前了,那时候的你好帅,我也好漂亮。照镜子的时候,我总会忍不住的赞美自己,你怎么能这么漂亮呢,现在不漂亮了,都不敢照镜子了。”
霍擎天想笑,眼眶却不知怎么的湿润了,他一手将她的头按在胸膛上,一手紧搂着她的腰,两人紧密贴着,插不进一张薄纸,“二十岁的时候,你是我心里最美的美少女;六十岁的时候,你是我心里最美的老太婆。”
变了吗,其实没变。
“骗人。”一滴泪缓缓的从傅染眼角泌出来,隐进她的鬓发。
霍擎天低首,吻去她眼角的泪痕,是咸的,热的。
没有骗你,我和你爱了一场,虽有遗憾,却从未后悔,如果这世间真有轮回转世,那我还想和你相约下世,下下世,永世承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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