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残罗曼史

第18章


  可若输了……
  他闭上眼睛,感受来自她身体的柔软。
  倘若输了,没了她,那便是要了他的命。
  他做不了决定,没法想平常那样,顷刻之间做出取舍。
  其实,他也变了。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我是你的影子,除非我死,我都会是你的影子,一辈子。”
  
☆、惊吓1
  齐月斋外头看着其貌不扬,实际上里头奢华的很,就这方大温泉池子来说,就比苏陌原来住的地方还要大。
  苏陌舒舒服服的泡着温泉,见清绝在边上闭目养神,他精壮的身体像一尊玉石,半阖着眼睛,乌黑的发丝未挽未系的散在身后,光滑顺垂如同上好的丝绸,微光之下,他整个人似微微散发这银白荧光一般,很有清雅细致的感觉。
  苏陌静静地望着他,朝他走过去的时候,带起波纹漾漾,水花请响于天地。
  他没有动。
  她一直走到他身边,他还是安详的闭着眼睛。
  他果然睡着了……
  他半躺的模样,像一尊玉像,想到他温和的笑容,觉得那是比春光还要明媚的享受。
  苏陌不知怎的,很想再见一见他的笑意。
  水雾缭绕中,白茫茫的一片,有一个小身子,调皮的伸出小手,往上提着他的嘴角。
  他睁开眼睛,她松了手。
  然后,他带着柔柔的笑意,肌肉牵动时,嘴角微微上扬。
  他的笑,像是近十年来最好的月光,温柔的叫人止不住的向往。
  苏陌望着他,心头暖洋洋的,不知怎的,把自己的小身子贴在他的胸口,陪着他斜斜躺下,口中不自觉的叫着她心头最好的温柔:“秋尽。”
  秋尽。
  清绝的身子有一瞬的僵硬。
  还是他。
  他安静的任凭她靠在胸口,喉间酸涩的很。
  只是一会,她反应过来时,羞红了脸,跟他说了“对不起”,然后上岸穿衣。
  关门离去几乎是一气呵成,苏陌靠在门上,好半天才缓过劲来,刚才的姿势实在太暧昧了,她鞭挞自己,怎么好端端的把清绝当初秋尽了。
  她想念秋尽把自己抱在怀里的温暖,想念他的吻。
  她想他。
  外头的雨依旧噼里啪啦的下个不停,可是她胸口一个声音告诉她,快回去,快去找他。
  下雨了,明天,一样能见。
  可……
  望着外头磅礴的大雨,苏陌楞出了神,直到身边的清绝给她披了一件衣服时才发现,身边站了人。
  “清绝,你说,我该回去吗?”苏陌望着连绵不断的雨幕发呆。
  清绝叹了口气,私心里,他希望她回去,今只要赶得及,她会遇见一场好戏,一场,足以叫她再不愿同秋尽有任何牵扯的好戏。
  可……
  他实在于心不忍,她受了那么多苦,秋尽当真爱她到骨子里,其实他们两个能走到这一步,真的很不容易。
  一下子就毁了这样和谐恩爱的假象,她会不会崩溃?
  清绝挣扎着,望着她安静看雨的侧脸,眸底新生的戾气并没有被那个男人磨平。
  倘若,她走回了老路……
  清绝闭上了眼睛。
  他苦恼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清绝,我不知道你告诉我这件事是出于什么目的。”苏陌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她回过头来,把自己靠在他身上,很久之后才叹息道:“秋尽确实在有些事上瞒了我,而且……”
  苏陌咬着唇,她终于还是说了出来:“只要不涉及原则问题,我都愿意相信他。”
  “小姐,我……”清绝想解释些什么,“你要知道,你身上背负的是什么。”
  苏陌每次一听他们提到这个问题就来气,她怎么知道自己背负了什么,问他们一个个支支吾吾的又不说……
  她白了他一眼,从鼻子里轻哼一声,调头走人了。
  
☆、惊吓2
  江湖上最大的暗杀组织叫红门,红门的主人没人知道真名,甚至不知男女,只晓得此人手底下有七个门徒,给了杀殿的称号。
  一杀殿于七年前刺杀秋离,虽重伤秋离,但任务失败,未能逃过一死。
  二杀殿神龙见尾不见首。
  三杀原本与七杀是同门师兄妹,三杀孟长青背叛藏剑山庄加入红门已是人尽皆知,他的师妹,自从跟了他的后路之后,便再无人见过她,或许,她死了也不一定。
  剩下的几个,屠戮暗/杀,并不为人称奇。
  秋尽坐在软垫上,听着底下人的汇报时,一言不发。
  他在思考,思考失踪这两个字真正的意义。
  “为什么红门付出那么大的代价,一定要秋家人的命呢?”张衫铨看着秋尽,觉得这死气沉沉的氛围不好,于是调侃道:“莫不是你们秋家一个个生的丰神俊朗,把人家红门的生意抢了?”
  秋尽不置可否,“红门费了很大的代价接近秋离,一杀原本死心塌地的跟在秋离身边五年,打的,也是单恋的名号。”
  张衫铨剥着橘子,问道:“哟,怀疑你家那位啊?”他随手吃了一瓣,却酸的眼睛都眯了起来,“我去,这橘子也太酸了!秋尽,你咋最近口味变得这么爱吃酸?”
  秋尽从他手里拿过那团小小的金黄,仿佛理所当然的也吃了一瓣,咽下去之后才说道:“逆魂术士说,她醒之后,要多吃点酸的才好。”
  张衫铨讪讪的笑了两声,“得得得,她爱吃酸的,你就都整酸的,自己也不嫌咽不下去。”
  秋尽微微一笑,“她不爱酸的,可顾及着我,每次都皱着眉吃下去。”
  他回忆着她醒过来之后的点点滴滴,虽然真的不记得他了,可对于他,总是迁就着的。
  张衫铨嘴里好不容易没味了,又被秋尽酸了一把,他挥了挥手叫探子先下去。
  一扇门阻隔了天地间所有的风雨,怒吼的雷声滚滚,噼里啪啦的雨声铺天盖地,喧闹、嘈杂,还有被阻隔的视线。
  探子站在门口时,因为对方的身份而迟疑,屋里的人却因为已经关上了门并没有在意。
  安静只是一会儿,屋内的对话又开始进行。
  张衫铨难得收起吊儿郎当的样子,一本正经坐好,他并不是欲言又止的,毕竟,一个花了七年的执念只为完成的一场暗杀,这可不是什么小事。
  只不过假装稍微放松了对徐长安的警戒,他自个儿急躁起来,反而露出了马脚。
  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一个可怕的真相。
  张衫铨的手指轻叩着红木桌沿,稍稍组织了一下语言,却依旧没敢开门见山:“你也知道,秋离受过情伤。”
  秋尽没什么反应,张衫铨就继续说道:“红缨从秋离十九岁开始就跟在他身边,那时候秋离也看不上她,也像你这样处处伤害她,可人家一样不离不弃,到头来,逮着机会,把他逼到了绝境,也就是那次……”他叹了口气:“一个小姑娘出现救了他,且不说对方用血来喂养他是多伟大的一次奉献,万一,对方又是一次暗杀怎么办?”
  秋尽微微抬起眼帘,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他不是找了人家七年吗,七年都没出现,想来应该不是。”
  张衫铨随手将吃剩的橘子扔到炭盆里去了,“私拉啦”的几声,橘子焦了,酸涩的味道叫人堵得慌。
  他握住秋尽的肩头,给了他一个很可怕的假设:“如果我说,那个秋离找了七年的女人就是苏陌,你信不信?”
  秋尽猛然的抬头在他意料之中,他对上他不可置信的眼神,继续说道:“秋离是红缨的任务,而你是苏陌的任务,如果哪一天,苏陌任务失败了,她也想给自己留一条后路,而这条后路,很可能就是秋离。”
  秋尽虽不愿意相信,却也没有反驳他,所有的证据都指明了这一点,那封残缺不全的信更是叫他万箭穿心。
  倘若苏陌真的做了七年的戏,用近乎自残的方式逼自己接受来自他所有的残酷对待……
  如果他真的在她心里比不上一个任务,那该怎么办?
  秋尽不知道。
  张衫铨虽不能感同身受,可还是能发觉他的痛苦,于是,他给他提了一个意见:“其实,她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你也可以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从怀里拿出一封密函递到秋尽面前,“这是三杀孟长青给苏陌的信,到底同门师兄妹一场,他不会不管她,咱们完全可以假戏真做,只要孟长青一死,红门一时间必然找不到可以替代的人选,到那时,再一网打尽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秋尽低垂着眉眼,氤氲着痛苦,“她为什么不能为了我离开红门。”
  张衫铨叹了口气,也回答了他这个问题:“你可知,红缨是怎么死的?”
  秋尽答道:“任务失败,被绞杀。”
  张衫铨苦笑着摇头,“你只是听人传言,其实,红门的每一个人都中了寒蛊,每个月都要服用一颗解药缓解,红缨是因为连续三个月没有得到解药,活活疼死的。”
  “活活疼死……”秋尽颤着唇,他突然想起,从前每到月圆,苏陌的唇都是惨白的,其实她有无数的机会下手,可为什么拖着等到第三个月……
  “红门很重视七杀,苏陌拖了七年都没能得手,她身边,其实已经蛰伏了最可怕的□□。”张衫铨听着喧嚣的雨声,他对于苏陌,一直都是听说,陡然了解了这么多□□,内心说不震撼是假的,“她策划临安一事,要么是真的爱你,宁可死也要保全你,要么,就真的是心机深重,想要毁掉你,损失一个麒麟阁,夕决楼会元气大伤,她带走了所有兵力,这事,我也说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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