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完待续

  “那你就拿我当试验品也行啊。”
  骆言没有应声，转眼间，车子也抵达了片场。
  黎瑞没有催促他的回复，她放下了DV，一如既往地和他道别，然后下车离开了。
  黎瑞走后，骆言才拿起DV，他看着他昨晚拍摄的画面，满满的都是黎瑞，满满的都是他眼中所看到的黎瑞。
  无形之中，他只给了自己两个选择，若是要继续留在娱乐圈，他要不就是回去当演员，要不就是打理星燎工作室。
  他居然从来没有考虑过第三个转型幕后的选择，更别说是要去当导演了。
  他没有十足的自信能够拍出一部好作品，但如果拍摄的对象是黎瑞，他又觉得试一试，似乎真的挺有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熬夜看比赛，累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Chapter 78
  
  黎瑞进到片场，梳理好造型，还不到十点半，然后她就收到场务的通知，因为前一场戏拍摄不顺，黎瑞预备拍摄的那场戏需要延后，具体拍摄时间未定。
  未知的等待是最漫长的，黎瑞早就背好了剧本，小关因为昨晚在宴会上喝多了酒，今天放假休息了，只剩下黎瑞一个人无所事事地呆在片场，熟悉的演员也正处于拍摄当中，她拿出手机按了按，恰好就收到了骆言发来华哥出院的消息。
  “嗨。”
  黎瑞本来在乐着，听到有人说话，便笑着抬起了头，昨天和她发生碰撞的那位群演再次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他今天也换上了拍摄用的警服，黎瑞想了想今天的通告单，似乎还真有需要用到大量群演的戏。
  黎瑞站了起来，对上他的视线，“你今天也有拍摄？”
  他点点头，“我是来谢谢你昨晚请我们吃的宵夜。”
  昨晚离开片场后，黎瑞始终对他怀有歉意，于是便叫外卖请了整个剧组的人吃顿宵夜，这对于黎瑞来说只是一件小事，她没想过他居然还特意过来道谢。
  “没什么，拍摄这么辛苦，就当慰劳一下大家。”
  他从兜里掏出了一支烫伤膏，“这个也是你让人送来的吧？”他说着拉起了衣袖，让黎瑞看他昨天被饭菜烫到的地方，“药膏很管用，现在已经没什么事了。”
  “管用就好。”
  他顿了顿，像是下定了决心，他说：“我昨晚回去之后看了很多你以前的资料，我觉得你真的很出色，所以我想要以你目标，终有一天，我会站到更高的位置。”
  黎瑞有些意外，她出道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决定以她为目标奋斗，虽然对象是一个年轻的男生。
  不过，她也确实从他的身上看到了自己过去的影子。
  “你不应该以我为目标，而是应该超越我，因为我也会去超越现在的自己。一起加油吧。”
  这番话，黎瑞思来想去都觉得太过文绉绉，可她全然没有客套的意思。以前她光顾着去追赶别人，现在轮到她被人追赶，也是一种前进的动力。
  他似乎相当看重黎瑞的鼓励，他认真地告诉黎瑞：“我叫胡徽。”
  “嗯，胡徽。”
  他随即笑逐颜开。
  黎瑞和胡徽聊了几句后，终于收到了拍摄的通知。她告别胡徽，然而她走了没几步，突然感到身后有一股强烈的视线，她回头一看，只有胡徽在她身后，见她看过来了，他连忙高兴地挥了挥手。
  黎瑞冲他点了一下头，然后朝四周看了看，也没有发现其他在盯着她的人。她一边怀疑是自己多心，一边又矛盾地认为刚才的感受应该没错，想着想着，当拍摄正式开始，她进入角色后，便又迅速忘记了这回事。
  ——
  几天后，黎瑞完成了刑侦剧的客串后，她收到了《浮生十劫》剧组的通知前往进行后期录音。
  因为行程合不起来，陈落平和曾巧巧已经先于黎瑞完成了他们各自的录音。这天是黎瑞首次看到《浮生十劫》的剪辑片，《浮生十劫》的题材不算特别新颖，而且拍摄的过程中经费也曾经出现过一些问题，不过申泰的执导能力和优秀的后期已经尽量地把这些不良因素给弥补了过来。
  村姑这个角色相对于黎瑞过去的角色，不仅显得朴素，人设也相当不讨喜，可每一个角色对她来说都是同样的重要。黎瑞迅速找回了村姑的角色心态，录音的过程也非常顺利。
  直到中途休息，黎瑞的喉咙难免有些干涩，她才咳了一声，就有一瓶咸金桔的饮料递了过来。
  申泰坐在黎瑞的隔壁，回看着黎瑞刚才录音的片段，虽然面无表情，可目光隐隐透出了对她的满意。
  “真不愧是黎瑞，时隔几个月，你还是可以这么快进入角色。”
  黎瑞闻言笑了：“申导您这句话，换做是以前，我想都不敢想会落在我的身上。”
  “为什么不敢？你本来就很有潜力，不然我当初也不会破格用你，外面的人一直低估了你，我敢打包票，等《浮生十劫》播出后，过去那些抨击过你的人，一定会对你刮目相看。”
  黎瑞自然相信申泰，她当初就是因为他才会极力争取村姑这个角色，毕竟申泰从来没有看走过眼。她刚想向申泰道谢，却瞧见申泰接连地打着呵欠。他一脸倦容，像是熬了很多天夜。
  黎瑞早已收到消息，虽然《浮生十劫》的后期制作还没有完成，但申泰已经着手执导起了下一部作品。
  黎瑞的档期现在仍然大量地空着，申泰在言语上如此欣赏她，却没有邀请她加盟他的最新作品。
  黎瑞认为申泰肯定有不继续启用她的理由，她也不打算去追究。然而她的心里刚放下了这件事，申泰却主动问她：“最近你的档期还很空吧？”
  这件事情在圈内根本就不是秘密，黎瑞老实承认了。
  申泰前言不搭后语地问了一句：“你认识左杰吗？”
  “当然认识，去年他在国外的电影节刚拿了最佳导演奖，新闻上说他是该电影节的历史上最佳导演奖的最年轻得奖者。”黎瑞笑着补充道，“不过他不认识我罢了。”
  “不，他现在认识你了。”
  黎瑞怔了怔，申泰悠悠地补充道：“他可是我最不听话、也是最出色的徒弟。”
  黎瑞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果然是名师出高徒。”
  申泰的脸上有了浅浅的笑：“那家伙，在国外才闯出了一点名堂，又决定回到大陆拍戏了。他说花了好长的时间去策划了一部电影，到处在寻觅他心中的那个女主角，但是看了好多人都觉得不满意。”
  黎瑞听出了申泰话中的铺垫。
  “所以我就给他推荐了你。”申泰若有所思，“但据我所知，他似乎已经去见了你。”
  黎瑞很是意外，“什么时候？”
  “你问问他不就知道了。”
  申泰话音刚落，就有人推门走了进来。
  “师傅，好久不见了。”
  申泰站起来，拍了拍进来的人的肩膀，冲黎瑞说：“我也是和你一样，在他回国之后今天才第一次跟他见面。”
  申泰和左杰简单地说了几句，便主动走了出去。
  黎瑞这才有机会跟左杰正式打招呼，“你好，左导。”
  “不需要太客气，我和你是同龄的。”左杰的注意力似乎被屏幕上的画面给吸引了过去，他看着屏幕里的黎瑞良久，才说，“既然我们都见面了，你应该也察觉到电影女主角这个位置你是十拿九稳了。”
  黎瑞不知道能说什么，谦虚似乎会显得虚伪，老实承认又显得自大，她便也随着左杰盯着屏幕里的自己。
  左杰赞叹道：“师傅果然是师傅，在如此有限的经费里，还能把这部剧拍得这么棒。当然，你也演得很好。我还记得我上一次在国内看到你的作品好像是四五年前，当时你的演技太过用力，使得整部剧的平衡都失调了，但现在的你完全脱胎换骨了。”
  “那也是多得申导的鞭策。”黎瑞想，这两师徒对她演技的前后评价还真是相像。
  “我还是信得过我师傅的眼光的，你的演技也没话说，不过我是一个比起镜头前的姿态更加在意镜头后表现的人，我觉得一个人的品质还是可以或多或少地反映到她所演绎的角色上的。我很早就跟着师傅混了，所以也见过许多各式各样的人，越是从底层爬上来的人，就越容易在繁华中迷失自我。前几天我去片场观察过你，你镜头后的一举一动，还有对待群演平等交流的态度，我就感觉到你和我心目中的女主角确实非常吻合。”左杰站直了身体，转过头来冲黎瑞笑了笑，“一不注意，我又忍不住长篇大论了。我今天过来，其实就是想问你一个问题，你是否愿意担任我的新电影的女主角？”
  ——
  当保姆车抵达骆言家的小区，黎瑞出神地想着什么，迟迟都没有下车。
  驾驶座上的小关等了又等，按捺不住开口道：“黎瑞姐，要不等过几天再说吧。”
  黎瑞这才有了点反应，“过几天说和现在说又有什么区别。”
  “那要不我们对一下口径，就说你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接的片约？”
  “没用的，这些事情没那么容易瞒得过他。”黎瑞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而且我也不打算瞒他了。”
  黎瑞挥别小关担忧的目光，然而来到骆言家的门前，她掏钥匙的动作不由得有些迟缓。
  骆言把他家的钥匙交给她，代表重视和信任她，然而她做过的事情，又是否匹配得上他的感情？
  黎瑞终究鼓起了勇气，打开门，一眼就看到骆言坐在客厅，手里把弄着摄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