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落木萧萧吓

第25章


  所住之地,临近一片树林,其木萧萧不知名,只知枝直叶茂,林间地里是兰草,隐在山水间的屋子,不高,只看的清那绿油油的爬山虎,挤满墙面。
  抬步,两人进了小院,院侧搭着菜架子,缠绕着竹竿子的藤蔓,丝瓜,冬瓜,都结着可爱的果实,院中间,是柿子树,青青涩涩的挂着,似是对着林洛萧萧打招呼。
  树下一方石桌,桌上是一盘未完的象棋局,石凳上一位老人,戴着老花镜,凑近着一张折叠起来的报纸,仔仔细细的看着。
  风飘落了两片柿子树叶,正巧跌落在报纸上,老爷子也不恼,拾了两片叶子,搁置在棋局上,遮了一兵一卒。
  “韩老?”林洛终是打破了静默,飒飒的风凌乱了韩老头顶稀疏的几根银发,将眼镜滑落悬在鼻梁处,才收好报纸,露出几颗不齐的牙来。
  “林洛来了啊,快来坐。”林洛脸上的笑意无限扩大,大步流星的到了韩老所在的石桌前,萧萧只恨腿短,无奈的跑着,才勉强跟上林洛,到了石桌前,靠着林洛而立。
  “你小子,带女朋友来见我啦,难得啊。”韩老指了指林洛和萧萧,拍了拍腿,又认真瞧了瞧萧萧。
  萧萧对于一切误会也已经懒得解释了,因为难以解释,便静静站着。
  林洛在旁一直笑,想来韩老该是认识萧萧的。
  “可我怎么觉着,这闺女,这么眼熟呢?”复将眼镜架好,再瞧了几眼,便在脑里回忆着。
  “呃,韩老,我是萧萧啊。”萧萧一脸尴尬的笑着,怎么林洛这么好认,自己这么不好认,可是韩老不是常常夸自己的吗?
  “是,是,是萧萧,我记起来了。”韩老忽觉老了,记忆退减,倒还是记得起萧萧,也是个小才女了。
  “怎么,你们俩,这是?”   韩老眼里含进“莫非好事将近,寻我做个证婚人”的意味。
  “韩老,我就是想向您讨了她去。”林洛说这话时,一脸正经,不然萧萧都会突突以为,讨她做老婆什么的,要是加点痞气,该是讨她做个压寨夫人了,萧萧在一侧摇头晃脑,才甩了这些傻不拉几的想法。
  “她,你不是已经讨着了吗?还讨什么?”韩老不明其意,从前就觉得林洛不与其他人一样,如今,还是这么“宝气”。
  “她今年,正好,也是大三。和我的路子走,韩老,您觉得,可行吗?”林洛倒是这次问的小心翼翼,眼间收下了韩老的所有动作。
  只见韩老,慢慢摘了眼镜,将其别在胸前左侧的口袋里,在外的镜片折射了一些光线,在院中的地面上,露出一丝不一样的光亮。
  两手撑着膝盖,慢慢的站了起来,背微曲,手也缓缓的伸去背后,在院中踱着步,来回间,眉头紧锁。
  时间过去了十来分钟,寂静的院里,传来一声,拳头轻砸手心的声音。再静了几秒,“可以倒是可以,但同你原来一样,该有的考验,一样不能少,规矩不能坏。”韩老又回到刚起身的石凳处,右手扶着桌子,慢慢的坐了下来。
☆、提示
  
  “恩,韩老放心,规矩,当然不会坏掉,我会好好教育的。”萧萧瞧着林洛的模样,直接可以用狗腿二字形容啊,哈哈,哦,萧萧忘了,要说的委婉,合该是毕恭毕敬的。
  韩老点了点头,算作是答应了,蕴着的情绪夹在那一双混浊眼眸里,痴痴看着地面萌生的草芽,想着最近又该除草了,却始终没有说出什么来。
  林洛扬眉瞧了萧萧一眼,自是带着自信的微笑,示意今日这趟的正事儿是办好了,又转回眼神,点着头,坐在了旁边的石凳上。
  萧萧打从一开始就像个跟班似的,一瞧林洛下了座,眼睛一亮,也寻了林洛更里的那一个石凳,安分坐下,又歪头瞄着看不太懂的残棋,既然正事办完了,那应该可以走了吧,为啥林洛还耗着呢。
  偷偷瞄去两人,林洛左手覆在石桌上,五指连续敲击,加快速度后,竟然有一种马蹄急奔的气势,扰的这小院,不安宁了一般。
  韩老在这马蹄疾中叹了一声,林洛顿时收了手来。
  “《青漾》最近可好?”
  “韩老,最近倒是有些怪事,不过我会帮着伊俢好好处理的。”林洛微侧眼神,余光打在萧萧身上,她正皱着眉头,看那余着的一兵一卒,甚是费解。
  韩老疑惑的看着林洛,即是自己主创,那什么叫帮着伊俢处理?他是在隐瞒。
  韩老顺了林洛的眼神,瞧见了那盘残局,忽记起这残局的来处,男人西装革履,手提一只公文包,迈步庭中。
  攀过帽沿,伸手取了绅士帽,男人的络腮胡便盖了唇色,胡子一角微翘,抖出声来,“恩师,好兴致。”
  那日的天晴的太好,热的韩老一手蒲扇,一手端着凉茶壶嘟噜着,咕咚一口后,韩老嘴一斜,瞧见那厚厚的西装,为那男人擦汗。
  “不及你啊。”扇开面前的一只蚊虫,韩老下了那三步梯,又将那蒲扇顶在头顶上,走到了院里。
  “今天来,是有些问题想要请教恩师。”绅士帽脱了那男人的手,五指粗长,将帽子搁置在石桌上。
  韩老一边行着,一边想,不知道请教什么,最近记性越来越不好,别请教些自己记不得的啊,“那得看你的问题了。”韩老心想,答上了就算请教,答不上,那就只能算是,讨论。
  那男人也不说话,只瞧着石凳,然后稳稳的坐了下去,一滴汗珠跌在书桌上,噗呲,一阵细微的烟飘摇而起。
  韩老禁不起这老骨头,只眼角跳了跳,便看见那人从包中拿出了一些东西,一一摆放在桌上,准备全了,韩老才看清,一桌象棋。
  切磋棋艺,请教问题?
  韩老用握着蒲扇的手擦了擦汗。这些都可以啊,可是,自己不会象棋啊,只会围棋,还有,打算盘。心里再一掂量,就算自己会,那这么大热天,那凳子坐着铁定烫死你个龟~收收心,韩老在心里说着咱是读书人,不骂人。
  看那男人还伸了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韩老撇撇嘴,就将两手往后一背,茶壶颠出茶来,浸进了土里,蒲扇扇出风来,到了石桌处,一顿,那茶水险些洒在韩老的裤腿上。
  “我最近腰闪了,不能坐。”背着手的韩老理直气壮,挺着腰板。
  男人也不说话,只看着棋盘,只听  “啪”一声,小兵先吃一卒,再“啪”一声,小卒学着样也吃一兵。
  静静的小院里,全是下棋,吃棋之声,马走日,象(相)飞田,前者吃棋,后者也吃棋,后者像是追着前者,却始终不得追上。
  韩老一怔,合着你自己和自己下啊,害的自己以为也得受那石凳之苦,腹语一番,又扇着蒲扇,嘟噜着茶,瞧那棋局的变化,却感觉,这孩子,好像也不太懂象棋,心里一阵好笑,哪有先棋者的招,后棋者也用这招的道理,永远落后,永远被前人弄得团团转。
  更奇怪的是,将军之后,吃将吃士,最后就剩下两个未动的兵与卒,韩老哭笑不得,却见那人收了手,再不移动半分。
  “恩师可知《青漾》?您以为,这样如何?”络腮胡跳动,又盖了帽去,从那石凳上起身,拍拍肩上的灰,向韩老鞠了一躬,也不等回答,便压低帽沿,朝外走去,走出两步,又顿了顿步,瞧了一眼藤蔓连生的丝瓜,“恩师,丝瓜还是早些摘了,免得,生长成了种子。”
  韩老瞧了那男人一眼,又看了看一兵一卒,摇摇头,“既已有决定,又何必来问我?”
  思及至此,韩老从棋盘上收回视线,朝林洛指了指刚刚折上的报纸,“这些事,都只是开始,结局总会慢慢清晰的。”韩老望了一眼又长过两天的丝瓜,那孩子说的对啊,是该早点摘了。
  萧萧这才移开了视线,什么事是开始?在那报纸上。手机没有,平常也不看报纸,难道,自己错过了什么关于《青漾》的新闻,伸手,准备拿到那报纸好好瞧瞧。
  林洛却先于萧萧拿去。“你别捣乱。”是怕她知道新闻吧。
  韩老瞧着两人的模样,了然一笑,“那萧萧啊,去帮我,把那丝瓜摘回来吧。”早摘晚摘都得摘,她摘我摘都是摘。
  萧萧还没和林洛评理,便得了韩老的指派,眨吧眨巴眼,林洛便用了口型说着“你要是不去,韩老生气,不准你去公司,那落木~”故意不再说,只做了个挑眉的动作,萧萧自己揣摩。
  要是韩老不让自己去公司,那自己想知道落木的一切,又得是遥遥无期了,萧萧只得缩了缩脖子,嘟着嘴,咬牙切齿的去摘丝瓜了。
  还好是上午,太阳不那么毒辣,这院中前一片树林,偶尔还会有阵阵的凉风吹来,倒不至于让萧萧那么狼狈,只是自己作个跟班,只能远远瞧着两人聊着,手里还得找着丝瓜。
  “韩老,是知道什么了?”林洛听得刚刚韩老的话,喻着隐意,难道,《青漾》最近发生的事,和他有关?
  韩老咧嘴一笑,“我一老头子知道啥,今儿个才知道萧萧就是你们那三角恋中的一角,我能知道啥啊。”又抬手指了指萧萧,笑得更开心了,稀疏的牙都像是在笑,“今天还见着其中一个男主角带着女主角来了。”瞟了林洛一眼,“我能知道啥?”
  林洛心知韩老这会子在逗他,瞧他笑得那么开心,也不恼,甚至和他一起咧开了嘴笑着,继续着道“就不能透露点?”
  萧萧这旁摘了好几个丝瓜了,转头一瞧两人,笑得那叫一个明媚啊,也不知道吃了糖还是讲了笑话,引得她甚是好奇,伸了脖子去听,却还是没听见,风来了,刮着他俩的声音反而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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