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柚的心事

  “……那你怎么说？”林柚整个人凉到心底，情不自禁地抖个不停。
  “没说什么，就说虽然知道你是小苹的朋友，但没什么联系。休息吧，这边一结束，我会早点回来陪你。”
  “好，晚安。”林柚轻轻地舒了口气，还好，没发生什么大事。此刻的她已经心力交瘁，再也经不起任何一丝风吹草动。
  放下电话的周子南，嘴角微微地抽动了一下，不动声色地笑了。
  （闪回。）
  半小时前的那个电话。
  “周子南吗？”
  “我是，你是哪位？”
  “我叫明勤，陆雪苹的同学，找不到她父亲陆群，因为很久没她的消息，想打听一下。”
  “怎么会找到我这里？”
  “听说你是他父亲的生意伙伴，和他们家比较熟。”
  “小伙子，什么事请直说，不用这样拐弯抹角。”
  “……好，我只想问林柚现在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这和你有关系吗？”
  “请你放手，她是我的女朋友，她上大一时，我们约定四年后在一起。”
  “明勤，是吧？我知道你。我很佩服你的勇气，能够为了林柚直接打电话过来。……可是，请问一下，你现在凭什么和我竞争？”
  “我爱林柚，一直信守承诺，等了她四年。”
  “很好。那我告诉你，从她上高三开始，我就一直在等到她长大；我虽然比你们都要年长，可是也能不算太老；我现在有稳定的基础和事业，可以给她更好的生活和更好的未来……”
  “……林柚不会在意那些物质上的东西。”
  “那么，请你告诉我，林柚又是如何回应你所说的四年之约的？”
  “……”
  “明勤，我相信林柚有自己的选择。我很忙，挂了。”
  年轻的明勤怎么可能是周子南的对手！
  半夜里，林柚的手机短信响了。
  “林柚，你说，大柚砸大头，哪个会比较痛？…当然不是头痛，应该是心痛！再见，我的初恋！”
  林柚木然地把手机屏按亮，那首“我只愿为你守着约”的铃声连着这个短信的号码全部被删除清空。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一路走着，会碰到一个又一个的人，我们一直往前走着，那些已经经过的人，会不会又回到你的面前？到底是幸还是不幸？……无解。
☆、第四十章 恋爱季
  第四十章恋爱季
  这确实是一个有故事的夏天。毕业，上班，搬进“西子公寓”，再一次告别明勤……
  林柚只觉得身心疲惫。
  2002年，秋。
  雪苹来信了。
  “柚子，好久没有联系，你还好吗？没想到我这一走整整四年，原来以为假期应该可以回来，可是现在看来又泡汤了。最近，我已经申请读研，爸爸正在帮我办理移民手续，而妈妈也飞过来陪伴和照顾……上次你说已经签了‘溢阳’，为你高兴，你是喜欢安稳不变的人，所以留在一个兼职两年的公司，也是很不错的选择。你和明勤能留在同一个城市，真好。……最近我闲着无聊谈了个恋爱，对方是个纯正的美国人，很单纯，很直率，很可爱。哈哈，不管怎么样，总得证明一下我也是个有魅力的人吧。不过，放心，我将来一定会跟中国人结婚的，等时机成熟了，本小姐出手，主动去追求一个。……现在的我已经非常习惯加州的温暖，一想到老家冬天的阴冷潮湿就不寒而栗，……柚子，归期不定，非常想念。” 
  雪苹，这个精灵一般的女孩，林柚整个少年时期最好的朋友，依然是她对友谊认识的全部。这个女孩就是她的亲人，无论分开多远，却依然牵挂想念。
  “铃……”办公桌上的座机响了起来。
  “林柚，今天不想吃公司食堂了，我们去一起吃披萨吧！”非儿的声音传来。
  非儿毕业后进了一家外贸公司，主要做童袜和童鞋。非儿非常喜欢孩子，也很有生意头脑，和林柚一样在公司做策划和营销这一块，她聪明、灵活，很得上司赏识。
  林柚觉得自己很幸运，雪苹远了，非儿又近了，两个人的公司离得近，做着同样的工作，又是一直以来的大学好友，所以经常约。
  她也不至于那么孤独。
  “嗨，林柚，这里！”一进“爱琴海”餐厅，就看到非儿在餐厅一角站起来向她挥手示意。
  “非儿，你动作可真快！……这位是？”非儿边上坐着一个文质彬彬的男孩子正低头看菜单。
  “我是邢斌。你好，是林柚吧，非儿经常在我面前提起你，你是我臆想中的情敌！”男孩子抬起头，很有礼貌地打了个招呼，还开了一个小玩笑。
  “非儿喜欢吃海鲜，喝咖啡，我们点了一个海鲜披萨。林柚，你喜欢吃什么？”邢斌很周到地问。
  “披萨可以，咖啡喝不了，一杯柠檬汁。”林柚看了看邢斌，对着非儿眨了眨眼，非儿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默认了。
  看来，“红玫瑰不及红烧肉”的阴影正在慢慢地散开，非儿正在蜜恋中。
  愉快的一餐饭，非儿还告诉林柚，周洁在一家银行当柜员，王俊芳帮着父亲经营自家的企业，听说大家都有交往的对象……
  “林柚，你呢，和那个高富帅怎么样了？”虽然大家都看到过周子南，但是，对于他们的关系，林柚既没肯定也没否定，从来没有多提过半句。
  “还行。”林柚还是有所保留。
  “一个宿舍的四个人，全都脱单了！可以凑两桌麻将了！”非儿高兴地说。
  下午上班，林柚到楼下寄一个快件，一走出电梯，看到了李一峰。
  “峰哥？你怎么在这里？”李一峰的公司不在高新产业园，而是在市区最好的地段，最好的大厦。
  “林柚？真巧！公司正在帮这边一个企业翻译一个专业性的材料，所以我就过来了。”林一峰也有些吃惊。
  大厦一楼西北隅，“静尔”咖啡吧。
  “先生，您需要什么咖啡？”服务员问。
  “蓝山。……给她一个柚子汁，明勤的必点。”李一峰笑笑。
  “我们已经分手了。”林柚一阵酸楚。
  “我知道。明勤其实是一个简单、直接的人，他喜欢你很多年，从来都没有变……”李一峰的口气有点遗憾。
  “峰哥，咖啡来了。”林柚赶紧岔开话题。
  两个人聊了些工作的近况，还聊到了陈圆 。
  “‘北漂’的人太多了，磨磨她的锐气也好。也许经历过，她就懂了。”李一峰眼神里还无限的牵挂。
  “林柚，看得出来，你一直对明勤深感抱歉。但是我想说，你也没必要太内疚，现在他和欧阳蕾在一起。你们也算两不相欠。”李一峰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
  （闪回。）
  那一个夏日的傍晚，明勤狠狠地一拳打在了梧桐树干上，鲜血直流，林柚转身离去。
  “明勤，别看了，哪怕她对你有一丝的感情，她也不会这样狠心地顾自离开！”欧阳蕾心慌意乱地推着明勤走。
  明勤呆若木鸡，任由欧阳蕾把他带到一个诊所，清洗、包扎……再陪着他回到单位的单人宿舍。
  “蕾蕾，你能帮我去门口小店买一碗面条吗？”   
  “好啊！……可是你一个人在这里没事吧。”欧阳蕾很高兴，可是出门前那一瞬间，她又犹豫了一下。
  “没事，我又不是小孩子。”
  “那你想牛肉面、鸡蛋面，还是……？”  
  “随便。” 明勤无力地挥挥手。
  “喂，阿杰，我现在不方便，你帮我查一个人的手机号。”欧阳蕾一出门，明勤马上就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好嘞！没问题……出来了，记一下……，目前手机信号是漫游状态，在广州。” 电话那头的吴杰为自己的高效率洋洋得意。  
  晚上，门口小店吃面的人很多，欧阳蕾等了很久。
  好几次，她都想放弃，到别的地方买，想了一下，明勤很爱吃面食，特别是这一家的。在他心情如此不好的时候，还是让他吃一碗心怡的面吧，想到这里，欧阳蕾还是等了下去。
  一小时后，欧阳蕾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回来了。
  “明勤！你怎么喝这么多的酒！” 
  屋内酒气冲天，眼前的人正仰头喝着一个罐装啤酒，而桌子上已经横七竖八放了五、六个空罐！
  明勤在高中时因为好奇，和峰哥、吴杰他们一起悄悄地学过抽烟、喝酒，后来因为警校管得严，所以很多年没有碰过。
  从西南锻炼回来后，几个职场新人搬了几箱碑酒到宿舍庆祝了一场，现在，他喝了那天剩下的所有的酒！毫无酒量的他，还是顾自地喝着，根本没听到欧阳蕾的进门声。
  “明勤，别喝了，面条来了，快点吃吧。”欧阳蕾担心地拍拍他的背。
  热气腾腾的面条上居然卧着一块牛排！
  那一年，明勤第一次上林柚家“讨饭”，她也是做了一块很失败的“牛排”！
  现在，是林柚回来了吗？
  “……别离开我。”恍惚中，明勤拉过“林柚”手，贴在自己的脸上，一滴眼泪落在那个手心，林柚的手一直是冰凉的，这个手却很温暖，可能是因为刚端完面条吧。
  “大柚，我爱你……”明勤一用劲，那个人影就从背后滑到了他的怀里……
  半小时之后，明勤清醒了，看到身边躺着的人居然是欧阳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