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黄昏都爱你

随着期末考试最后一门的铃声响起，正式迎来了寒假假期。二十多天的时间，想着可以每天睡到自然醒，把之前没睡够的懒觉全都补回来，黎尔这简单的愿望都实现不了，每天被妈妈准时叫起床不说，还每天都过得异常忙碌。
    晚上，黎尔在入睡前给沈黎发短信，忍不住抱怨道，“哎！我的寒假不是我的，还不如在学校呢。”
    等了好半天也没等到沈黎的回复，不知不觉就被困意包围，陷入睡眠，一阵阵“嗡嗡嗡”的手机震动声，黎尔迷糊的摸到手机，接通，。
    “黎尔？”沈黎的声音从电话另一头传过来。
    “嗯。”
    沈黎听着那有气无力的鼻音，唇角勾起，声音里带着笑意，“你睡着了？”
    “嗯。”
    “真睡着了？”沈黎低低的笑声，在静谧的夜里，通过手机清晰的传到了黎尔的耳朵里，黎尔的睡意一下子消散不少。
    “现在被你吵醒了，满意了啊？”
    “没没没，就想看你是什么反应。”
    “哼哼，我想踢你一脚，不，是很多脚。”
    “行啊，明天出来见个面吧，让你踢个够。”沈黎收敛起玩笑，认真的说道，“我想你了，黎尔。”
    电话里片刻的静默，半晌才听见黎尔的声音，“好。”
    得到想听的答案，沈黎心满意足，“那你继续睡吧，晚安。”
    “诶，等等，我还没问你在干嘛呢，这么晚才回我。”
    “明天见面再说，现在挺晚了，睡吧。”
    “……”黎尔心里一阵腹诽，大半夜扰人清梦，还吊人胃口，可恶的人啊，嘴上不情不愿的憋出一句，“好吧，晚安。”
    翌日，天朗气清，阳光明媚。
    黎尔到达中心公园的时候，在一棵极为显眼的大银杏树旁发现了沈黎，银杏树的叶子已经全都凋落，虽然光秃秃的枝桠并无美感，但是洒上阳光，一片和谐温暖的色调，仿佛那成片的金黄色树叶就在那里，就映在眼前。
    黎尔一步一步朝沈黎走去，沈黎今天穿着依旧简单，亦不失阳光帅气，就是头发蓬松，显得慵懒至极，“嘿，我来了。”
    沈黎抬眸瞥了黎尔一眼，随即一手揽住黎尔的肩膀，架着她往公园里面走去。
    “走那么快干嘛啊？”黎尔偏头问道，见沈黎没有丝毫的反应，“慢点走好吗？又不是赶集，请慢慢走欣赏欣赏沿途的风景好吗？”
    “也是，那就慢慢来。”沈黎停下脚步，松开揽着黎尔肩膀的手，改成牵手。
    黎尔下意识就想挣脱，但未果，心虚的眼神扫了扫四周，也就作罢，对上沈黎的眼睛，“公园里这么多人呢！”
    “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吗？”
    “……”黎尔无言以对，随着沈黎的步伐走走看看。
    这种晴朗的天气，这种临近春节的悠长假期，公园里的人比平时多了不止一倍，形形□□的人，各不相同的人生故事。
    沈黎牵着黎尔的手，轻轻的摇晃一下，“怎么不说话了？说说你这些天在忙碌的什么事。”
    “我跟你说啊，真的可忙了，还睡不成懒觉。”黎尔一说起这些就停不下来，“我妈每天准点喊我起床，每次都有一堆的理由在我耳边念叨，什么女孩子天天赖床不成样子，不按时吃早饭对身体不好啊，说要过年了帮着打扫打扫家里的卫生，还得去超市置办年货啊，让我去帮着提东西的，哎，我觉得我就没有停下来的时候，今天还是说有同学找，才放我出来的。”
    “呵呵，有这么郁闷吗？都停不下来”
    黎尔撇撇嘴，眼珠子一转，“废话。”
    “那现在都说出来了，有没有好一点？”
    “还好吧，就那样。”
    沈黎伸手给黎尔脸颊上的发丝捋到耳后，又突然捏了黎尔的脸一下，同时开口：“那我要是告诉你，我每天早上也睡不成懒觉，还得每天陪我妈去逛菜市场，你心里舒坦了吗？”
    “……”，黎尔呆愣的揉揉脸颊，反应过来，肆意的笑容在脸上尽情散开，比头顶的阳光还要明媚。
    沈黎被那笑晃了眼，心也微微晃动，别开眼看向别处，“收一收你的笑，笑过度小心长皱纹。”
    “……不行……，呵呵，……我再笑会儿……”
    “笑吧笑吧，”沈黎松开手，双手放进自己的兜里，“我去买点喝的，你要什么？”
    “……”
    “等着。”
    黎尔在原地平息了自己的情绪，脸上的笑意也收敛了，不一会儿沈黎就端着两杯饮料回来了。
    “呐，茉莉奶茶。”
    黎尔接过，还是热的，心下一暖，“谢谢。”
    “笑完了吗？”沈黎面无表情，语气不轻不重，黎尔听不出任何情绪，轻轻地点头，不安的眼神跟之前笑的肆无忌惮时简直天差地别，沈黎绷紧的嘴角瞬间溢出个笑声，“走，去那边的草坪坐坐。”
    草坪上有人打羽毛球，有小孩子在玩遥控飞机，沈黎和黎尔在一个僻静且阳光充足的角落席地而坐。
    黎尔捧着奶茶，晒着太阳，整个人都懒洋洋的，“那个，除了逛菜市场，你还干嘛了？”
    “跟你差不多，我爸只要一有饭局就要我一起去，让我见见世面。”
    “……”
    “我靠会，”沈黎移了移自己的身体，将头枕在黎尔的腿上，顺势闭着眼睛，“跟我爸一起还不如跟着我妈去逛菜市场。”
    “为什么？”黎尔下意识地抚上沈黎的头，头发短短的，显得不那么柔软。
    沈黎感受到黎尔的触摸，倏的睁开眼，阳光有些刺眼，沈黎拿手遮挡着，稍稍适应了下，透过指缝看向黎尔，仰视的角度，只能看见黎尔下巴的弧线，以及阳光照射下变棕色的发丝，还有天空特别特别的蓝，纯净的蓝。
    黎尔低头，对沈黎直愣愣的目光不明所以。
    沈黎撑起一只胳膊，半支起上身，顷刻间扣着黎尔的头，压向自己，下一秒，黎尔就感觉到嘴唇多了柔软的触感，愣怔片刻后，脑袋里一下子炸开了花，眼睛瞪得又圆又大，一时竟忘了呼吸。
    脸颊挨着脸颊，近距离让黎尔的视线没有落点，只得闭上眼睛，温热而紧促的气息交杂在一起，感官就变得更加灵敏，身体僵硬，只剩唇上那火辣辣的一块还有知觉。
    黎尔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变得缓慢和漫长，沈黎用舌尖轻轻地舔了舔黎尔的唇瓣，带着试探带着小心翼翼，然后结束了这短暂的甜蜜，沈黎松开自己的手，两个人隔开了一些距离。
    目光短暂的交会，黎尔迅速别开，转向别处，狂跳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沈黎起身，拾步走向远处的垃圾桶，将手里的奶茶杯扔了进去，转身返回，一下多余的停顿都没有，一气呵成，嘴角微微弯起一个弧度，笑而不自觉。
    “因为菜市场生活气息浓厚，而饭局就很枯燥无味，都带着这样那样的利益打量。”沈黎坐在黎尔的旁边。
    “啊？”
    “回答你的问题啊。”沈黎笑意盎然，对黎尔呆愣的反应满意至极。
    “……”这也太跳跃了好吗？
    “前两天在菜市场看见一对老夫妻，老大爷提着环保袋，跟在老太太身边，时不时交谈两句，时不时会意一笑，那种经过漫长岁月的默契，真的挺温馨的。”
    “恩，确实是，相濡以沫。”黎尔想象着那样温馨的场景，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自己和沈黎，画面也依然很和谐。
    回家的路上，黎尔接到许妙妙打来的电话，声音听起来异常兴奋，说个不停，就跟期盼过年的小孩一个样儿，以至于到家了也没和沈黎说句依依不舍的话。
    沈黎冲她挥了挥手，转身离开了。
    黎尔看着那背影，下次见面可能就得等到开学了，心里顿感委屈，不舍的情绪瞬间涌出心底，眼角酸涩。
    “许妙妙”
    “啊？”
    “你妹！”黎尔轻吐出两个字。
    “我妹怎么了？”许妙妙一时没反应过来，“诶？你你你……黎尔，你是黎尔吗？”
    “我不是。”目光里再看不见沈黎的身影，黎尔往家里走去。
    电话那端，许妙妙的好心情丝毫未受到影响，啃着苹果，问道：“怎么了？”
    “没事”
    “说，你都问候我妹了。”
    黎尔突然就笑了，“你妹好吗？哈哈哈……”
    “别打岔啊。”
    “好吧，我刚刚跟沈黎在一起呢，还没分开，就有点不舍了。”
    “……”
    “说话啊，许妙妙。”
    “我在想等下我会不会被沈黎在心里骂个千千万万遍啊！我看我等会自己去认错好了。”
    “……”，黎尔无语。
    “黎尔，你完了，你这思念泛滥的结果，证明你爱沈黎爱的不可自拔了。”
    爱这个字，它太虚无，看不见抓不到，神秘又庄重，是人的一生中永不停止追寻探索的课题，黎尔从来没有想过。
    这样一个陌生的字眼，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就突然地被提起，用在自己的身上，黎尔心想，爱吗？这就是爱吗？没人知道答案。
    想不通的事情，时间终会告许我们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