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两位先生进了赵煜的内房,与张静就其‘病情’初次进行探讨时,赵府中得了一鳞半爪消息的几处院子失了平静,即便是醉城乃至已得了初步消息的其他四国也是暗潮迭起。
梧桐院
吃过饭小憩了会儿的大少奶奶瑾瑜,这会儿刚醒来,边梳妆整理着,边听奶娘蔡氏说着昨儿晚上墨竹轩的闹腾似是为了验证着什么,今儿一早紫兰就去了锦澜院,随后有人悄悄处理了那些活物儿,听说全都没了。不过,不知怎得紫兰又接回只小狗儿,又听着那几只狗儿就是栓子家的那狼狗产下的。
“知那些畜生是怎么死的吗?”瑾瑜忙问道。
“探听着都说不清楚。老奴就找了人悄悄去查看,回来的人脸色都变了,报说像是中了毒,但却瞧不出什么毒。姑娘这事儿蹊跷啊。”蔡氏小声的说着。
瑾瑜听居然中了毒,惊得站起颤声道“煜哥他……可是有事?”
没待蔡氏回话,碧玺急急进门来道“奶奶,刚得消息,莫神医与战先生齐进了大少爷院子,说是老太爷请两位先生再看看大少爷的情况如何了。”
“两位先生都去了?除了两位先生还有谁?”瑾瑜听后急急道。
“没了,只回说是两位先生,还有听着新奶奶要亲自养小狼狗儿呢。”碧玺小心的回道,完还偷觑了眼蔡氏。
瑾瑜没注意着丫鬟的小举止,听着自己的丫头叫着什么新奶奶的,妩媚的杏眼立起斥责着“她也配你称奶奶!这才来两天还没到,你这小蹄子就想着巴结上啦!巴结也白搭,你是我黄家陪嫁来的,多想着点儿你老子娘他们吧!”
碧玺一听了这话儿,马上跪下去委屈着说“奴婢万没那个意思,奶奶让奴婢怎么叫,奴婢以后就怎么叫。奴婢是黄家家生的,虽然跟着奶奶进了赵家,但奴婢的主子就只奶奶一位。”
蔡氏在边上听着,适时道“姑娘也别恼了,她人都已经进来了,现今儿称呼什么算不上啥,要看日后能让人称她什么。还是赶紧弄清楚大少爷那儿怎样才是正经事。她要养什么狼狗养好了,指着那几只畜生能成什么事不成!”
蔡氏这么说,瑾瑜才算顺过这口气道“起吧!别人咋叫你们跟着吧,省的再让那起子不省事儿的挑出理儿来。现在情况如何?”
“谢奶奶。咱们的人只见到人进了院子,看着半天没动静,急着送消息回来,留了人在那边看着呢,还说有好几拨人也都在关注着大少爷的院子呢。”碧玺卑怯说着顺势站起长出了口气,对蔡氏投去带着谢意的眼神,又瞟了眼门外。蔡氏见此,眼中神色闪了闪,微点头示意,便重新关注瑾瑜去了。
“哼!那是必然的,连我轻易都进不去那院儿了,其他人就更别说了,还少得了人关注?老狐狸指定都瞧着呢,告诉咱们的人回吧,即使在那儿也不会知道啥了,那个老狐狸防的严着呢。先回来去弄清楚,昨儿晚上那院儿到底是在验证什么事儿呢?那些畜生到底是什么回事儿吧。然后,再想办法探知今儿的事儿,咱这儿即便不去探听着,过后儿也会有人主动来告诉咱们的,是吧,奶妈!”瑾瑜抿着嘴,露出丝不屑的冷笑,看向一旁的蔡氏。
蔡氏点头附和道“既是这样老奴先下去把事儿安排了,等有了结果,再来回姑娘好了,先叫琥珀她们服侍姑娘把晚饭用了可好?”
“恩,还真有些饿,叫她们摆饭吧,吃过饭,就到孙老太婆那请安好了,看能听到什么不,不行还有老太太那呢,就不信她们能一点风声不漏。”说着起身去窗前软榻那儿慵懒靠到上边的软枕上接着道“摆好了再叫我吧。”
蔡氏与碧玺行了礼,悄声退出屋儿,碧玺看着离屋子足够远了才开口道“嬷嬷,你说可是咱们送去的东西,被瞧破了?咱们的人说,那猫儿身上带有那味道呢。”
蔡氏一惊,马上又镇定下来肯定着“不可能,老爷说过,那东西是难得的好东西,一般人是不会懂得,连莫神医不也没看出什么嘛!自己别先慌神,可不能让姑娘晓得,往后还是少说吧。你先去找琥珀摆饭去吧。”
看着碧玺点头离开,蔡氏转身回了自个儿屋子,眉头却是紧锁,默默坐在桌旁,好一会儿才再次起身出去吩咐人办事,瞧着一切都妥当了,才看着半黑的天空,暗暗想看来主子要想得到醉城怕是不容易啊。
三太姨娘李氏的慈静斋
三太姨娘李氏端坐观音佛像前,手捻佛珠口中虔诚念诵着佛经。身后则站着陪嫁嬷嬷姜氏。
旁边还站着位婆子,就听这婆子正说着“太姨娘,昨儿晚上大少爷院儿里不知怎弄了不少的活物儿去,今儿一早紫兰那丫头去了趟锦澜院后,有人就悄悄处理了那些没了气儿的畜生,那些猫儿全死了呢,刚儿大少奶奶那边儿传来的话,像是中了毒的,具体现还不确切,那边儿也还查着呢。
再就今儿上半晌儿,老太爷亲自带着新奶奶,去的慎德堂拜祭。说是可待了不短的时辰呢。就在刚儿战、莫两位先生已是去了大少爷的院子了,是老太爷请两位再给大少爷瞧瞧状况如何了。
想来现下这消息各处已都知道了,目前就这些,哦,对了,还听说新奶奶要亲自养着那弄来的几只小狗儿,就银杏儿家的狼狗产下的。老太爷倒像是同意了的。”说完这婆子等在那儿,谄媚儿的看向姜氏。
姜氏只瞧着始终念着经的李氏,等了好一会儿,见李氏都没要说话的意思,遂冲那婆子摆了摆手,示意她先出去。婆子见了,忙行了礼退去。
整个过程,三太姨娘李氏似是完全的无动于衷,只是那婆子说老太爷着带张静去的慎德堂时,捻动着佛珠的手瞬间顿了下,很快就恢复了,要不是姜氏一直是紧盯着的,又是服侍了她多年,必也发现不了。
此时屋中只剩了她们两人,姜氏看着依然默念着经文的李氏,心下不由叹了口气,上前俯身道“小姐能是有人觉出那花儿的问题了不?那猫儿兴许就是……”
“恩,可能吧,张家的这姑娘不简单啊!今儿二爷一家去了前堂吧?有何反应?煊儿身子看着可好?”李氏淡淡的问着。
姜氏见着李氏捻着珠子有些干枯细瘦的手,只有提起二爷时,眼神儿才会闪动下的李氏,口中泛起苦涩,不知要怎说才好。李氏等了会儿,没听着动静儿,眼神黝黯下去干涩道“说吧,都这么多年了,还能怎样!”
“是,说是二爷一家对张氏很和善,二少爷身子也是老样子,二爷院儿里的人都说,要是大少爷能好了,便也打算让那张氏帮着瞧瞧二少爷呢,应是为这个才会对她持有善意吧。”
李氏闻听半晌没有出声儿,姜氏直起腰身站了,屋中只余佛珠相碰声,过了快一刻钟,李氏才再次说道“也好,当初就没指着那花能有多大的用处,即使被发现,与咱们也无关,老太爷是指定要查,首尾都干净了吧!”
“小姐放心!开始您就吩咐了,不能用咱们的人,那几个根本就不知她们背后的人是谁,送花又是以三姨奶奶的名义,绝联系不到咱们这儿的。”
“恩,既然他想煊儿身子能好了,我这当娘的就成全他吧!反正也不差这点儿时间,我早就是李家的弃子,只是新人进府的时间太短,不得已才又想起的我,认为着我比他们还急。哼!不知从几年前我心就已不急了吧?就是我不动手,也会有人动,我只要等着坐收渔利就好了。现只需关注大少爷那儿就好,那些人就让他们折腾去吧。都当老太爷老了呢!仔细的查查这个张氏,但千万要小心。”
“是,小姐,该出去吃晚饭了。”
“那就去吧”李氏说着收起手上的佛珠,站起身往外走去,姜氏紧跟在身后。
三少爷赵炽的景渊轩书房中
“查出昨晚儿大少爷院儿什么事儿?我那个小新嫂子都做了什么?”赵炽斜倚在酸梨木的椅子上,慵懒的问着边上整理着书桌上账册的贴身小厮侍书。
“我的少爷,大少爷院子里的事儿,您又不是不知道,老太爷的防守有多严了,我们可没法儿去知道新奶奶都做了什么,要探查就更没法子了。不过,我们在大少奶奶那儿却得了消息,昨儿晚上那院儿弄了不少的活物儿去,不知怎弄得早起儿却都没了那口气儿,被私下处理了,再就是新奶奶却要养栓子哥他家狼狗生的小狗儿。刚又说两位先生现都去了大少爷的院子,要看大少爷现下情况如何了呢?”侍书边收拾着,嘴上边叨咕着。
“哦?都死了?还要养狗?有点儿意思了啊!”赵炽右手食指无意识轻敲着桌面邪邪笑了。而后坐起身子吩咐道“给我盯紧了点,我要知道那院儿最新的消息,别老盯着院子,既是知老爷子防的严,不会拐个弯啊,这也要爷去说?”
“是,小的知道了,少爷你就放心吧!今儿还发现三太姨娘的人也有了些小动作,少爷看……”
“先盯着吧,只要不是要害爹和大哥的,用不着管了,要是发现实在不妥的,直接制止好了,但别暴露是我的人就行。”
“明白了,那少爷今晚儿可是要去奶奶那儿!”
“你们奶奶又给你小子多少好处了?又帮着来探听着?去吧!今儿爷就去她那儿好了,反正有些事儿也该给她交代交代了,免得她坏事,还连累了爷我。”
“嘿嘿,瞧少爷说的,好像小的是多贪心的人儿,还不是猜到少爷想着去奶奶那儿了,才顺便问问嘛!”
“滚吧!爷我还有事要忙呢,小心晚了,没得拿了。”
“是,小的下去了。过会儿再给少爷送晚饭来。”说着侍书一溜烟儿出了书房的门奔着后院儿而去。
不止这几处,像海棠院住着的几位姨奶奶那儿,二爷二太太的卧室,便是五老太爷的书房中……也都相互传递着差不多的消息,各自做着相应的安排,赵府之中一片的人头乱串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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