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狼崽子的日日夜夜

第59章


  “闭嘴,你给我闭嘴!”祁远拿着枪的手开始颤抖:
  “怎么,害怕了?你不是一直知道你做的孽障事吗?怎么样?晚上睡觉的时候有没有梦到过你拿还未成型的孩子?他有没有哭着喊你爸爸?”靳久说道,冷静的表情终于有似破裂,甚至带着愤恨。
  “为什么你会知道?你是谁?你到底是谁?”手抖的更厉害,可是依然死死的指着靳久,“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些事?”说着像是想到什么,拿着枪的逐渐往下滑去,声音中带着渴望与痛苦,连双唇都在抖动,好不容易完整的问出:“你,你曾经见过木槿?”
  靳久没有回答,顾则同样紧张的看向他。
  “认识,但那不重要,她已经不在了。”靳久抿着唇说道。
  靳久当然认识木槿,只是当时他并不知道木槿叫做木槿,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实验室里,木槿只有一个编号——灰色三号,被关在笼子中,对着路过的每个人嘶吼,和他的朋友白毛狼王一样,是靳久训练的“工具”。
  灰色三号是一头母狼,还是一头性格暴戾,随时随地会攻击人的母狼。她从未化成人类的形状,甚至从未在人类面前展示她真正的身份是狼人。
  当时靳久年纪尚小,和饿狼关在一起训练的时候,大部分时候虽然会挂彩,但是也不至于伤及性命,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那时已经知道该如何保护自己。
  可灰色三号的强悍超过了靳久的预期,刚被推进笼子,还没来得及看清,就已经被踩在了脚下,甚至尖牙已经贴在了他的脖子上,年幼的靳久害怕的哇哇大哭,可外面的工作人员却只是抱着胸,甚至没有往里再多看两眼,其实就算看到了又如何,他们会观察,会计算,最终还要讨论才会决定救不救他出来,以防他只是偷懒,不愿意好好训练。
  靳久绝望的闭上眼睛,叫出了父亲从来不让他想的人,“妈妈。”像是一种本能,哪怕从没有过妈妈,甚至不知道这个人是否爱他,可是在最终关头,孩子想到的还是像妈妈求救。
  也就是这一句,救了靳久的命。
  他的喉咙没有被咬断,暴躁的灰色三号舔了舔他已经被刺破的皮肉,走到了笼子的另一旁。
  靳久吸着鼻子,躲在角落,可怜巴巴的看着灰色三号,又怕又惧,还带着好奇,时不时的伸头打量一下,直至训练结束灰色三号也再未看过他一眼。
  那之后,每每和灰色三号训练的时候,靳久都小心又小心,灰色三号会攻击他,可哪怕是年幼的靳久也知道,她再也没有真正的“攻击”过,反而像是在教他如何躲避?如果保护自己?
  这样的关系一直保持到一年之后,灰色三号还是很暴躁,只有在面对靳久的时候会偶尔露出温柔的一面,有时候靳久在训练中受了伤,可怜巴巴的变成小狼崽跟在她的后面,还会得到她的关怀,舔一舔,蹭一蹭,像极了母亲的模样。
  对于年幼的靳久来说,心中甚至带着隐隐的期待,也许,灰色三号就是自己的母亲?只是因为某些原因,丢了他,也丢了父亲,此时关在实验室中,所以母子才能相见?可能父亲和母亲的感情并不好?但这不打紧,对于儿子,她还是有喜欢的不是吗?要不然为什么暴躁的灰色三号独独会放过他?为什么会教他本事?又为什么会在他受伤的时候关心他?
  这样的想法甚至一度让靳久完全将灰色三号当成了自己的母亲,甚至在训练间隙,偶尔还会在她面前闹个小孩子脾气,撒撒娇,受伤的地方,明明还可以忍受,偏偏一到她的面前,就泪盈于眶,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靳久抱着隐秘的小期待,期望母亲认他的那一天,只是他没有等到叫妈妈的时刻,只在某一日如往常般去实验室的时候,发现灰色三号空荡荡的笼子。
  在实验室,一只狼住进了一个笼子,除非死去,否则,永远没有离去的机会。
  那天的靳久第一次发了脾气,像个小孩一样又哭又闹,拒绝训练,不顾一切的想要找到灰色三号。
  最终,还是一个比较年轻、比较心软的工作人员看不过去,知道小孩在闹什么,才偷偷对讲他拖到一旁,告诉他,灰色三号自己撞死在了墙上。
  狼也是会自杀的,在这个实验室里,绝望的生活环境,使得很多狼选择了自我了结这一条路。
  虽然年幼,可是靳久也知道,他无能为力,而他能做的只有变得更加强大,强大到足以改变这一切。
  而关于母亲的回忆,只有灰色三号的气味,靳久把它珍藏在心中。本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再闻到相同的味道,只是意外的,他有机会知道更多灰色三号的事情,也许,这也是缘分?
  顾则找到他,当靳久知道木槿的味道就是灰色三号的气味,就是他心中母亲的味道时,对着祁远,他恨不得当场就将眼前的男人碎尸万段,可靳久不能,因为木槿虽然恨祁远,可曾经,木槿最爱的也是祁远。
  “她有没有提到过我?”祁远突然看向靳久,双手按在桌子上,眼中带着奇异的渴望。
  靳久冷笑一声,甚至不必回答,祁远的脸色已经一片煞白。
  “靳立军知道木槿死的消息并不意外,因为他就是杀人凶手,没有他,木槿依然会活在这个世界上。”靳久望着眼前的男人,缓缓说道。
  顾则心中暗地给靳久竖起了大拇指,原来,他在等这一刻。
  只是,祁远的反应完全出乎顾则的意料之外,只见祁远再次瘫倒在椅子上,眼睛空空洞洞,望着桌上的照片,自言自语一般:“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你难道不想给她报仇?”一直看不出什么表情的靳久脸上带着愤怒,显然没有想到,祁远会是这般反应。
  “报仇?”祁远重复,“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报了仇,木槿也不会回来,也不会原谅我!”眼神中没有悲伤,没有难过,也没有刚才歇斯底里的愤怒,剩下的只有空洞。
  顾则皱眉,就见靳久猛的上前,一拳砸在祁远的脸上,抓起他的衣领,将瘫软的人从椅子上拎起来,愤怒的说道:“这一拳是代木槿打的。”说着,又将人放下,冲着祁远的脸又打了一拳。
  祁远站不稳,坐不稳,整个人摔倒在地。
  这一次,靳久没有再说话,像是看垃圾一样看了祁远一眼,然后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
  而躺在地上的祁远嘴角鲜血直流,目光空洞的看着天花板,依然在呢喃,“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顾则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向着靳久追去。
  
☆、擅自行动
  在出事之后,白程心神不宁,她无法接受自己爱的人在一个疯子手里会发生什么事。爸爸妈妈的电话一个接着一个,有来找他们的小儿子、小女儿的,也趁机对着她忏悔这么多年来对她的亏欠。
  总喜欢板着脸的白国熙带着祈求说道:“爸爸对不起你。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想要弥补,可总找不到合适的方法。你可不可以不要恨爸爸。”
  总喜欢教训她的程兴霖哽咽的说道:“你是我这辈子的第一个孩子,我也是第一次当妈妈,做得不好的地方,还请你多多包涵。”
  白程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商量好要给她一个交代,那晚的事,谁都没有提起,可每个人都心知肚明,在危险时候,她白程绝对不会成为父母的心头首选。
  可是,那又怎样呢?在生死面前,似乎所有的不平和嫉妒都成了过眼云烟。
  她爱肖怡涵也爱白逸飞,就连她自己都无法接受这两人受到定点伤害,又何必纠结父母的爱?现在,她唯一的希望就是她的家人和好友能够平安无事,哪怕再遇到十次危险,哪怕父母没有对她伸出援手,那又怎样?她不是还有世界上永远不会放弃她的靳久吗?
  除了父母之外,另一个打了最多电话的则是蒋阳。不知道他与韩雯雯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在电话中听起来的绝望一度让白程怀疑,是不是已经知道了韩雯雯现在危险的处境。
  “你告诉韩雯雯,我蒋阳这辈子都不会答应分手的。她不接我电话,不回我短信,躲着我也不要紧,我不相信她永远不回家,永远不去工作。刚开始是她纠缠不放,告诉她,再想要甩掉,做梦!”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然后生气的挂断了电话。
  对于两人的感情状况,白程不好做过多的猜测,两人的矛盾让韩雯雯不肯接电话的行为顺理成章。可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白程成了千古罪人,韩雯雯和蒋阳会不会后悔在最后分离的时刻留给对方的是愤怒?
  想到这里,白程将手按在心脏跳动的地方,有些迷茫的望着窗户外面的景色。
  陆念端了碗粥走了出来,脸色同样不太好,可看着比白程要好上许多,她将碗放在茶几上,又将勺子塞到她的手里,“吃点东西,从昨天到现在你什么都没吃。别到时候他们回来了,你倒下了。”
  白程拿着勺子的手有些颤抖,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她,呢喃的说道:“对不起。”
  陆念的弟弟同样生死未卜,不知道她是怎么向养父母交代的,听闻,陆念的养父母从小将她养大,从未因为她特殊的身份而另眼相看。就连他们的亲生儿子都不知道一直伴随长大的姐姐竟然这般特殊。
  陆铭机灵懂事,一向内向沉默,总是心事重重的白逸飞只有在他面前,才显得像个男孩该有的调皮模样。
  白程想到那个充满灵气的阳光男孩,神色有些黯然,作为罪魁祸首的她还在这里享受着他姐姐的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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