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徒出师要劫色

孟彦听言，赶紧闭气。与此同时，素衣已经拼命将他推出一丈开外。
    “素衣，你没事吧？”孟彦看着还没尘埃落定的尸骨灰，担心着素衣。
    素衣已冲出这片硝烟弥漫的尸骨灰场。她咳嗽了几声：“我很好，你呢？”
    孟彦释然一笑。
    二人想起了张胖子，跑了过去。
    朴皑雪一把拉住素衣：“姐姐，张道长还没走远，你和他说说话吧？”
    “我？”素衣说：“是啊，要不是为了救我，张道长也不会死。”
    素衣在张胖子尸体边坐下：“谢谢你一直对我这么好，我得白天睡觉，你就一直在外面守着。说是怕我吓着人，其实睡着了的僵尸就跟平常人没两样……我知道你是怕有人冒冒失失地进来拉开了窗帘……”
    说到这里，朴皑雪大哭起来，她很想告诉素衣，那一次张胖子告诉她的秘密。
    但她终是没有说。
    因为张胖子临死都不让她告诉别人。
    张胖子的秘密就是：作为一个四十岁的老光棍，一个学道术三十年的道长，张胖子爱上了殷素衣这个千年僵尸……
    于是才有了他的日日守护，永远在白天，张着大嘴打着呼噜守在素衣的门前；于是才有了虽然害怕尸王，却等不得和孟彦他们一起抗敌，一个人首当其冲；于是才有了临死也不要让素衣知道他的爱……
    他知道素衣心性淡然，希望她永远了无牵挂。既便她将他转瞬即忘，也不希望她想起他张胖子时心里会难过，哪怕只是一点点……
    “看来，我来迟了啊！”路沧海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小巷。在他的身后，有一台木制的板车，小驼背躺在上面，身上盖了一床旧毡毯，他一直昏睡着，一动不动。
    素衣站起来：“路沧海怎么说你也是修行之人，小驼背已经跟了你这么多年，你怎么对他下得了这么重的手？”
    “人养狗，只是因为狗能够维护你。”路沧海看了一眼板车上的小驼背说：“但如果这只狗要咬主人，那就只能杀了吃肉。”
    素衣听了他的话，气极了。正想上前，孟彦拉住她，摇了摇头。
    “师侄，咱们终于正面交锋了。”路沧海看着孟彦：“很奇怪呀，苍山这个行事独断，性格孤僻，却又阴显狡诈的怪物，居然也能教出你这样出色的徒弟。正好我也没有衣钵传人，不然你投到我门下吧？我会的，可不比苍山这个小人少。”
    孟彦拱手，颇有江湖气概地向路沧海行了一礼：“多谢师伯抬爱，但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孟彦一天是苍山的徒弟，就永远也是苍山的徒弟。”
    路沧海笑笑：“师侄何必如此执着？我是确实看得起你的天资……”
    “我呸！”朴皑雪突然站起来说：“路沧海，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恶心？你是希望孟彦投到你门下，恭恭敬敬地把赤子心孝敬给你吧？”
    “怎么说话的呢？”路沧海充满嫌弃地看了朴皑雪一眼：“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师叔公。这么说话，看来是你师父没有把你教好。”
    朴皑雪冷冷一笑：“我只是实话实说，直接说而已……”
    朴皑雪显然还没有临场发挥够，孟彦止住了她，小声说：“小驼背在他手里，激怒了他没有什么好处。”
    朴皑雪这才安静了下来。
    路沧海不紧不慢地点了一根烟，吐了一个烟圈。
    素衣看了看一直昏睡在板车上的小驼背说：“你打算折磨他到什么时候？你就不怕我们报警？”
    “你敢报警？”路沧海继续吐了一口烟
    圈，那动作悠闲自在：“估计警察最感兴趣的还是你这个千年僵尸吧？”
    “那你到底想怎样？”朴皑雪看着一直昏睡的小驼背，又沉不住气了。
    路沧海看着殷素衣：“知道他是谁吗？”
    素衣：“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路沧海才不管素衣想不想知道，他直接说：“他前世是你爹。临死都带着对你的歉疚。喝了孟婆汤，过了奈何桥，这些个前尘旧事都没能忘个干净。不信？你问他。”
    朴皑雪还在疑惑着：“小驼背为什么这么久也没有醒？”
    路沧海一笑，走过去，在小驼背胸前一点，解了他的穴。
    小驼背瞬时泪眼婆沙地看着素衣说：“别管我！快走吧，他没有人性。如果让他得了驱魔簪和赤子心只会坏了世间阴阳软秩序，助纣为虐……”
    她不这么说也许素衣还能硬下心肠保住驱魔簪。现在，素衣却无法淡然了，她看了小驼背一眼，对路沧海说：“我把驱魔簪给你！你放了小驼背。”
    路沧海一抬眼，得意地一笑：“一手交人，一手交货。”
    见此情形，朴皑雪急了，走到师父面前轻声说：“师父，你还不出手？”
    “出什么手？”孟彦看着朴皑雪：“法师的天职是降妖除魔，他想要驱魔簪也无非是想更好地降妖除魔。”
    “你……”朴皑雪：“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行侠仗义？他这样对待小驼背，要挟素衣姐姐，你居然置身事外……”
    “我是法师，不是侠客。路沧海手段毒辣，但作为法师他并没有错。”孟彦看着朴皑雪认真地说。
    “……”朴皑雪气得语塞，心里骂着：这个神棍，明明就是因为路沧海是他的同门而护短！神棍，神棍，大神棍！
    他们说话这期间，素衣已经交出了驱魔簪。
    路沧海扬长而去。
    素衣走过去看了看小驼背：“你还好吧？”
    “还好。你不该为了我交出驱魔簪的，前世我害你丢了一生的幸福……这一世对你又恩将仇报地偷了你的宝簪……”小驼背很吃力地说。
    朴皑雪走过去，她发现小驼背的脸色非常的苍白，摸了一下他的手：冰冷异常。
    “你……怎么了？”朴皑雪看着他的脸问。
    小驼背摇头：“没事。他打断了我的脊椎，我现在胸口以下全没知觉了……他把我关在院子里，不给我吃的，任雨浇，任鼠咬……你们救我回来也没什么用了……”
    他这么说了，朴皑雪才揭开了盖在他身上的毡毯……“啊——”朴皑雪惊叫了一声，浑身发作抖，眼前的一幕触目惊心：小驼背的双腿被老鼠咬得千疮百孔，很多地方甚至露出森森白骨。
    殷素衣见状，惊愕的双眼里漫着泪水：“对不起……我来迟了……”
    小驼背很虚弱地笑笑：“你能来救我，我已经很高兴了。原谅我……前世今生欠了你那么多……”说完这句话，小驼背望着素衣，一脸的希冀。
    素衣点点头。
    小驼背长舒一口气：“这下……我可以安心地走了……”说完话，他慢慢闭上了眼睛。
    他走得很释然。
    朴皑雪看到了小驼背的魂魄离开他的躯体。
    “我要报警……”朴皑雪慌慌张张地掏着电话。
    “没用的。”殷素衣说：“先别说路沧海此时肯定已经跑了，他浪迹天涯，居无定所。很难被抓到。就算抓到他，我们也没有证据告他。而且，小驼背是被老鼠咬伤，失血过多而死的……”
    朴皑雪生平第一次有了一种无奈无力的感觉，她狠狠地望了孟彦一眼：“这个冷血动物！”
    －－－－－－题外话－－－－－－
    这个结局对小驼背会不会狠了一点？我入戏了，被自己弄难过了。但不用小驼背的惨如何托出路沧海的狠？后边的善恶之斗还很精彩。我会继续写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