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徒出师要劫色

之后的日子，几乎每天小海傍晚都会去密会霜霜。这样平安无事地过了两个月，二人的感情似乎已经如火如荼。
    霜霜说她特别喜欢小孩，因此觉得孕妇特别美丽。
    有一次，小海说：“我可没有觉得孕妇特别的漂亮，村东头的张嫂子怀孕了，脸上长出了好多斑。”
    “张嫂？”霜霜有些好奇：“她家住在哪里？”
    小海：“就在村东头的大榕树旁边啊……”
    霜霜笑笑，也没再说什么了。
    第二天早上，天阴沉沉的，好像在酝酿着一场大雨。
    张嫂的家人满村的找，说张嫂不见了，几乎找遍整个村子都没有张嫂的踪迹……
    天下雨了，张嫂的小儿子指着门前的水坑说：“看呀！红雨！”
    家人顺着小孩子指的方向看到了血迹。不知道什么东西的血被雨水冲刷，形成红色涓流。
    家人一直沿着这血迹走，来到了大榕树下，抬头一看：张嫂躺在榕树浓密的树冠里，一动不动……
    众人七手八脚的将张嫂抬了下来。却发现她早已断气。那本来孕育了生命的的腹部，赫然有一个大洞。一根脐带连着胎盘，掉在了肚子的外面……
    “大榕树杀人啦！”随着张嫂家人的一声哀号，离恨河边的小渔村顿时炸开了锅。
    “早就觉得这榕树长得怪怪的……”
    “去年我晚上喝酒回来，发现榕树下有一个人影子……”
    “我就说这榕树怎么会长得这么快，原来他是吃人肉的。”
    渔村的人们七嘴八舌。
    这无辜的榕树，顿时显得面目狰狞起来。
    那一天晚上，小海去见霜霜，也把这个石破天惊的大新闻告诉了她。
    霜霜面露诧异之色：“太可怕了，太可怕了，难道大榕树，成了树妖了吗？”
    小海摇头：“我看没有那么简单。人死在榕树上，难道就一定是榕树杀的？”
    霜霜：“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难道……你有什么发现？”
    “我只是不相信一棵树能够杀人。”小海说。
    “哎呀！我们还是不要说这么可怕的事情吧？”霜霜挽起小海的手臂：“你明年夏天去考状元是吧？”
    “考状元？”小海没有想到霜霜竟然还这么幽默，把考大学说成考状元：“是啊，我明年夏天就要考状元了。”
    小海抓住霜霜的手：“等我几年好吗？大学毕业，我一定会娶你。”
    霜霜听了这话似乎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想娶我？”
    “当然啦！”小海说：“我爱你，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可是……”霜霜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腹部：“我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完美。”
    “我没有希望你多完美。”小海深情地看着霜霜：“只要你还是你就够了。”
    霜霜低着头，她不敢看小海的眼睛：“可是我已经……”咬咬牙，她抬头说：“我不是一个女孩子了……”
    “那……你是男孩子……”小海不解了。
    “我是女人。”霜霜说。
    小海沉默了几秒钟，反应了过来：“哈哈……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是人妖。”小海捏捏她的耳朵说：“都什么年代了？我不会在意你的过去，只要你以后好好的，只爱我一个。”
    这一刻，霜霜真的被感动了。
    她踮起脚尖，轻轻地吻了小海一下：“小海，我真的好希望能够跟你天长地久。”
    小海突然捧着她的脸，一阵狂热的亲吻。
    之后，他看着霜霜绯红的脸：“今天你的气色好像好了很多。”
    “……这个……”霜霜说：“可能是因为我今天心情好吧。”
    两人又卿卿我我了一会儿，见天色以晚，霜霜说：“你还是早点回去吧。”
    小海：“可我现在一刻也不想离开你……”
    “你这样分心，还能考上状元吗？”霜霜有点担忧了。
    “有了你，做不做状元又怎样？”小海说的是肺腑之言，至从认识了霜霜，他的脑子里就老是这个有点神秘而又美丽的女孩，期中考试，他成绩下降了好几个名次。
    “我可不想做你人生的绊脚石。”霜霜看着小海认真的说。
    “你绊不绊我都想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一辈子都不要起来。”小海抱着霜霜温柔地说。
    他又低下头去吻她。霜霜那两片香唇今晚显得特别艳丽和香甜，让他上了瘾，好像永远也吻不够……
    霜霜秀目微闭，一声娇喘，她尽情地享受着他的温柔……
    月光下的离恨河，显得特别温柔。
    一对恋人在沙滩上甜蜜纠缠，愉快地翻滚……两个灵魂在月光下水乳交融。
    告别了小海，霜霜潜进了离恨河底。
    无论外面如何春暖花开，这冰冷的河底才是她的宿命。
    今天，因为吃了张嫂的胎心，她艳若桃李，感觉整个身心都是愉悦的，这美好的一天，她都忘记了自己是一个怀着鬼胎的百年水鬼。
    她发现她已经忘记了接触小海的初衷，她就是一个和小海在爱河共浴的小女人……
    好害怕这种幸福稍纵即逝。霜霜知道：如果不继续吃胎心，她的身体就会渐渐溃烂，而魂魄也会因为没抓到替死鬼而烟消云散。
    霜霜不怕魂飞魄散。但她怕没有小海。
    所以：胎心还得继续吃。她要找回100多年前遗失的所有美好。
    几天以后，小海发现村里人合力砍了那棵大榕树。
    据说，砍到中途才发现大榕树是空心的，里面有一个很大的树洞，树洞里住着一条蛇。
    村民们都觉得原来他们冤枉了大榕树：吃人肉喝人血的应该是这条蛇。
    于是乎，又有人抓了这条蛇，扒皮抽筋，煲成一锅汤。
    还不解恨，把这锅汤喂了狗。
    这件事在小海和霜霜的约会中他也提起了。
    霜霜面无表情：“枉死了那条蛇。”
    “你咋知道它是枉死？”小海说：“万一它真的是蛇精呢？”
    霜霜这才说：“我的意思是说：你们为什么不把蛇汤给孕妇喝？据说蛇汤很补的。难道你们村子里没有孕妇了吗？”
    “有啊，有啊。”小海说：“我堂姐刚回娘家，我娘说她已经回来四个月的身孕。”
    “你堂姐？”霜霜好像有点好奇了。
    “是啊，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她其实只比我大几个月而已。”小海说。
    “唉。”叹了一口气，霜霜问道：“你很在乎你堂姐吗？”
    小海点头：“她一直很孝顺爷爷奶奶，也很尊敬我爹娘。”
    小海看了看霜霜：“想起几天前张嫂的惨死，我真担心我堂姐。”
    霜霜拍拍小海的肩膀：“别担心了，你堂姐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那倒是。”小海似乎也放心了：“那个蛇妖估计都变成了狗屎了。”
    听他这么说，霜霜问道：“你很恨那个杀死张嫂的蛇妖吗？”
    “那当然了。”小海说：“张嫂是一个很好的人。”
    霜霜不说话了，因为很多天没有吃胎心，她今天的脸色特别差。
    小海看着她：“霜霜，你怎么了？生病了吗？”
    霜霜摇头：“是生理期到了，我有一点贫血。”
    “还好……”小海似乎松了一口气。
    “什么还好？生理期按时到了？你怕我怀孕？”霜霜似乎敏感了起来。
    小海抱着她：“我是说你没生病就好，我还希望你怀孕呢，我状元也不考了，就陪着你，在离恨河上打渔为生。我打渔你织网，生三五个娃……”
    “我又不是母猪，生不了那么多……”霜霜听了小海的话，笑着说。
    小海的堂姐在娘亲呆了几天没有什么意外发生。可村里另一个回娘家小住的姑娘就没那么幸运了。
    这姑娘在离恨河上坐船回娘家。到了靠近村子这一段，天已经快黑了，村里都依稀见到桔色的灯光。
    姑娘坐在船头摸着自己又圆又大的肚子催着船工：“能不能再撑快点？等下天黑了就不好了，我娘说，最近村子里不干净。”
    船工：“好……好……”他低头撑船，正卖力呢，突听“扑通”一声，姑娘掉进河里了。
    “救我！”姑娘尖叫了一声，船工还没反应过来，姑娘就好像直接被什么东西拉到河底了……水面升起一串诡异的水泡泡。
    船工刚想下水救人，突然想起：不对呀，她也是渔家女，又不是不会游泳，就算不慎落水，也没可能连挣扎都没挣扎就沉下去了啊。想到这，船工直觉背皮发麻……他赶紧地靠岸，连滚带爬地跑回了村子。
    他叫来了人。几十个人打着火把来到离恨河上，胆大的几个下水搜救了几圈，无果。
    姑娘的家人哭得呼天抢地：好好的闺女，嫁了人，怀了孕，欢天喜地回娘家小住，这一个不小心就落了个一尸两命。这恁谁也承受不了。
    找了一晚上也没有找到落水的孕妇。
    第二天，有人在下游的沙滩上发现了她：瞪着眼张着嘴，像是被吓死的一样。那嘴里全是沙子，更惊悚的是在她的肚子上也有一个洞，胎儿没有了……
    村里人开始真正地不安了。看来，杀死两个孕妇的凶手应该是同一个人。他拿还没出生的胎儿干吗去了？
    村里也有几个阅历丰富的老年人说：“难道，有吃胎儿的鬼怪出现了？”
    经过商议，村民们决定挨家挨户凑点钱去请个大法师来瞧瞧。
    他们请的这个大法师不是别人，正是苍山法师的师父，孟彦的师公。
    那天他来到村子以后在路上偶遇了小海。本就是个擦肩而过，大法师却一把拉住了他：“小哥，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小海忙着去上学，快迟到了。小海见大法师礼貌性的鞠躬，然后说：“大法师，我上学快迟到了……”
    大法师却并不松手：“小哥，借一步说话。”
    小海挣扎着说：“我真的没空。”
    “你必须得听我说，你被鬼缠上了！”大法师赶紧说。
    “噗！”小海看了看大法师一眼：“您老眼神不好是不是？村民叫你来是叫你抓食胎儿的鬼怪，你却说我被鬼缠上了，大法师，我是公的，不怀孕。”
    小海说完话，终于挣脱了大法师的手飞快地跑了。边跑还边想：这大法师眼神不好力气倒挺大，我差点没跑掉。
    这一天过得昏昏耗耗的，小海觉得脑袋上像扣了一个大黑锅，头重脚轻，浑身没劲。
    听课是听得打瞌睡。特么，大白天居然梦见和霜霜“滚沙滩……”正情意缠绵呢，老师一竹片打他头上：“路海，你上课居然打瞌睡……给我站起来！”
    路海哪敢站起来，刚刚做春梦了，现在站起来准出丑。
    “你听到没有？”老师火了。
    路海不吭声。
    老师的竹片本想继续挥舞，突然发现路海这些天身体暴瘦，现在面色苍白，连嘴唇也没一点血色。
    老师大概有点心疼他了。放下竹片走了。
    下午放学，小海先到了离恨河边。
    他想霜霜了，一会不见就不舒服。
    但霜霜这么早都没可能在他的约会的地方出现。
    小海想起上次送霜霜回家，虽然不知道她具体住在哪条船上，但大概方位他还记得。
    不如，去她家看看她吧。
    小海沿着河边一直走，来到了上次送别霜霜的地方，却发现这里一条船也没有。
    “难道我记错了地方？”小海这样想，认真的看了看周围。
    不对，上一次他送霜霜应该就是到了这里。
    难道他们的船对已经离开了？这样一想小海慌了，他怕和霜霜失去联系。
    就在这个时候，大法师也到这里来了。
    大法师见了小海，一点也不意外：“你果然到这里来了。”
    “什么意思？”小海想了想说：“你跟踪我？”
    大法师：“你想多了，我不是跟踪你，我是跟踪的鬼。”
    “鬼？”小海看了看周围：“大白天的，哪有什么鬼？”
    大法师不理小海，他望着离恨河平静地水面叹了一口气：“你确实死得可怜，但人都是福祸自造，你生在那个年代，却要离经叛道，当然会受到惩罚。但这关这两个孕妇什么事？赵霜霜，你难道不知道多行不义必自毙吗？”
    “大法师，你在跟谁说话？”小海望着喃喃细语的法师问。
    大法师指着河面：“你认真的看，我在跟她说话呢？”
    小海真的就认真地看着河面，却什么也没有看见。离恨河水静静地流淌，清澈，宁静。
    如果不知道它的的真面目，这也算是挺美的一条河流。
    大法师趁其不备迅速地在他背上画了一道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