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花开、余音似梦

我曾以为离去，会是无期
    我曾以为落花，终会死去
    我曾有很多春去秋来以为我再不会去写故事
    尽管那些深邃无尽的时光里
    总有无数张面孔无数的言语在我的眼前和耳边浮现
    总有些时光会不尽人意
    我沉在无尽的夜霾里
    渴望有个人拉起我
    可我始终没有等到
    我在煎熬的岁月中，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出现
    无数的灵感朝我袭来，我都想将这些未曾出现过的绚烂花朵写在笔下
    我在一点一滴的记录着
    可是，故事还是事实
    我已经记得不太清了
    沈陌和小夏的联系越来越少，起初一个月会打通电话到现在已经整整六个月没有了任何联系。沈歌也不在和我提起小夏，有时碰到关于小夏的事情他总是会刻意避开，然后转过脸笑一下又跑去打球。
    自从苏染搬回宿舍也有些日子，她和田青的事情虽然常被顾小雨和六六提起，但苏染说她决心已定，好马不吃回头草。
    也不知什么时候顾小雨交了新男朋友，是我们小一届的学弟还是个文学系的。
    六六呢，整天忙人一个。只是还在上大学的她，有一天，竟然去相了亲！
    而我，始终相信春光不必趁早，冬霜也不会迟到。相聚和别离都是注定。
    余生还是会斜靠在天台旁的柱子上，没有表情的和我讲起他以前的故事。
    我问过余生好多次“毕业了你想做什么？”
    余生总是淡淡的回答道“想有一座自己设计的大楼”
    然后，余生总是把头转向我问我“你想做什么？”
    我也总是说“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毕业了应该做些什么，我想总该是和建筑有关的吧。
    每次聊到这里我都会问余生“那时，我们还会在一起吗？像以前一样”
    余生也总是点头微笑然后走到我身旁用手掌轻轻帮我整理好眼前的碎发小声说“会的”
    自从韩之音离开后，我每天都会和余生在一起。不知何时我和余生也成了校园里公认的情侣，而余生也没有否认。我想，我是开心的。
    当我第一次在巷子里遇到余生的时候，心里有一种感觉不是强烈的动心而是一种很长久的安心。
    春去秋来，不知多少个昨天已经过去。这时秋已经很深了。
    天台上的杂草已经很长了，我坐在一旁，余生躺在我的腿上。
    很静，天空作响的小鸟从头顶飞过。突然浮现在眼前的一段对话。我低下头看着仅仅闭着双眼的余生问道“有一句话，我只问这一次，以后都不在问，为什么是我？”
    过了大概几秒钟的时间，余生缓缓睁开双眼，幽深且清澈“答案很长，我得用一生去回答你，准备好了吗？”
    我低头微笑望着他说道“没想到你也记得这段林微因问梁思成的对话”
    余生又闭紧双眼，我抬头望去，过了许久。耳边传来“如果这是我对你的回答。”
    2012年大四
    余生和我顺利的进入了梦寐以求的华纳建筑公司实习，沈歌则准备留校。顾小雨还不知道要去哪要去做什么，六六去了一家不知名的小公司做起了人事。田青在一家五星级的酒店做服务生，苏染在一家酒吧做驻唱歌手。大四了，最后的一年。寝室里四个人却很难得的聚在一起。
    这晚，苏染没有去酒吧。我们四个人围坐在宿舍。突然顾小雨从床底掏出一箱啤酒，我们都不知道原来这货还私藏了啤酒。我们说了很多开心的事情，不得不说换一种下酒菜更有味道！
    六六喝的晕晕乎乎摘掉眼镜，下巴拄着啤酒瓶子讲着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你好，我叫苏染来自苏州”
    “你好，言六六”
    “嗨，我是顾小雨”
    “大家好，我叫沈陌”
    顾小雨站了起来，拿着酒瓶比划着她假小子时和淑女时的样子。
    苏染也说起，当年田青在军训时对她一见钟情时候的样子。
    我们笑着，嘴角努力的向上扬起。可是，眼泪却止不住的往外流。
    苏染转过身用力的拽起我的胳膊，泪水从她的眼里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她问我“沈陌，我们为什么要学建筑？为什么学建筑的我现在在酒吧，为什么六六去做了人事助理？为什么？”
    我看着苏染，忍不住悲伤了起来。我抱着苏染小声的说道“我们会更好”
    六六举着酒杯“无论今后我们在不在一个城市，无论我们都在做什么工作，你们始终是我六六最好的朋友。”
    顾小雨也站了起来激动的喊着“未来我孩子的干妈们，加油！”
    隔天，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我用力的摇了摇沉重的脑袋看着她们三个人还在熟睡。我拿起手机，看见余生给我发来的短信“沈陌，三点老地方见！”
    我看了眼闹钟，还差五分钟就三点了。我穿好衣服还没来得及洗漱就赶去了天台。
    看来余生已经等我了好长时间，我走过去，余生转过头看着我“女孩子还是少喝酒！”
    我挠了挠头，这才意识到反问余生“你怎么知道？”
    余生轻描淡写的和我讲道“就是昨天顾小雨让田青搬了一箱啤酒去你们宿舍！”
    因为昨天喝了很多酒，现在脑袋还是很疼。
    余生拉着我坐在了天台边上，他坐在我的身后，很温柔的用双手帮我轻揉着脑袋
    手指划过我的肌肤，很清凉。用宠溺的语气趴在我的耳边说道“下次一定要告诉我！”
    我点点头，阳光照耀在两个人的身上。
    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
    维也纳韩之音
    哇哦，时间很快。你们应该大四要毕业了吧。你们是不是整天扣着一顶安全帽穿梭在工地间呢！不过，我还是很想看到绅士的余生在工地里急的直跳脚的样子。嘿嘿，对了。我这边一切都很好，上周我拿了最佳钢琴奖。你们千万不要羡慕。
    其实我很想你们。我想过要回去，可是我不想给余生丢脸。我走在街上很多时候都会看见三五成群的人们，他们有说有笑。我很羡慕。刚刚到这边的时候和我一起合租公寓的一个男生真的和你很像，他不爱说话总是一个人在干些事情。我很愿意和他聊天，他说话的样子也很像你。不过后来，他搬走了。我想他始终不能代替你。我已经很久没有说中文了，昨天晚上回公寓的路上碰到一个中国的小女孩，我和她用中文聊了很久。我很怀念和你在一起的时光。
    沈陌？她还好吗？听说你们在一起了，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沈陌还是蛮喜欢我的，你不要吃醋，谁叫我玉树临风呢！最后，问候他们。
    韩之音的来信，余生总是会看上好多遍，有时看着看着笑了，有时看着看着哭了。我常常在想，韩之音他到底都说了些什么能让你这个样子。
    北京小夏
    已经整整一年我没有在和你们联系过了。我很想念小时候我们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光，那是我最宝贵的时光。
    沈陌，你不会怪我不和你联系吧。因为我好怕有一天我会忍不住回来找你，找他。我和你说我交了一个男朋友，是的，他对我很好。可是我们还是分手了，可能是一个人这辈子毫无保留的爱只有一次吧，可我的爱已经给过一个人了，我想，我是忘不掉他的。
    毕业了，我要离开北京了，我想出国深造，顺便看一看沿途的风景。
    如果，哪天我回来了，那时可能我才真的放下了。
    2013年
    我们彻彻底底的从校园走了出来，余生他很有天赋，在毕业的前夕他就已经坐上了经理的位置，至于我，我顺利的当上了余生的助理兼秘书。沈歌留校读起了研究生，顾小雨去了广州和亲戚做起了生意。六六现在是人事部的经理也越来越像个白领了。田青也掌管了酒店，他说未来他想有一个他自己的店面。苏染的歌声越来越多的人熟知，好多的酒吧都抢着要她过去，生活都在黑与白中继续。
    “沈陌，这份报告拿给余生”
    “好的，李总”
    我走进余生的办公室，看着余生越来越成熟样子。他趴在桌子上目不转睛的写着东西，我没有打扰他，把报告放在他的桌上，手中的咖啡放在了一旁。似乎是咖啡的香气让余生这才注意到我，余生抬起头，学生时期余生的刘海总是耷拉下来的看上去有几分稚嫩，工作的余生，刘海已经梳了上去。露出了额头，双眼依旧很混沌但很深邃。白色的衬衫外面多了件西装套装。
    余生端起手中的咖啡仔细瞧了瞧，于是看着沈陌讲道“突然想起这是他最爱喝的咖啡！”
    我看着他嘴角上扬的样子，问他“最近他又和你说什么了？”
    余生看着我呡了一口手中的咖啡“他说他又拿奖了很快就会回来了！”
    很快，是多久？很快的期限又是多久？
    我总是很容易满足，一份稳定的工作，家人就在离这里仅有一个半小时路程的苏州。弟弟在身边，余生在身边。偶尔联系一下在不同城市的他和她。
    我总是会想像在久违了你们的面前，我会怎样，你们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