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花开、余音似梦

27 灰色时光(一)


在真正的悲伤来临前都是快乐的时光
    发布会后的一周时间里,公司大厦和小区外总是会看到许多记者。韩之音和余生也成为了人们口中的话题,对于这次事件的负面影响,余生之前所参与设计的大厦也重新被世人翻出重新审核,对于韩之音来讲,他的一部分粉丝为他新的身份感到惊讶,也有一众粉丝认为是欺骗。公司内部也花尽心思降低新闻度,毕竟他们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而人们的成功往往会引来嫉妒与不满。
    余生终于脱下了那双过于臃肿的鞋子,他走在公司的大厅中,或多或少的目光让他感到心烦,他加快了脚步进入了电梯。修长的手指落在了最高处的按钮上,电梯的门缓缓合上,于是,另一只修长的双手伸了进去。电梯门再次张开,余生抬起头目光有些转变,于是电梯外的男人迈着稳健的步子跨了进去。
    他和他都穿着一身深色的西装并肩站在一起,一瞬间仿佛像是多年以前他和他并肩走在校园中,那时的白色衬衣被微风微微吹起。
    “韩之音,你腿好了吗?”余生目视前方看不出任何表情突然的一句话让韩之音不知所措。
    “啊?怎么突然问我腿好没好啊?”韩之音下意识的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腿,没有不对劲啊。然后抬起头诧异的看着余生。
    余生耸了耸鼻子的动作韩之音才意识到电梯内充满着刺鼻的膏药味道。
    韩之音低着头不自觉的挠挠头说道“那个,最近风大,犯老毛病了”
    有限的空间内连空气都变成了刺鼻的膏药味道,余生显然见怪不怪,毕竟他已经习惯了这个味道。
    于是,混着膏药味道安静的电梯中,“多穿点,没人嫌你丑”
    电梯内的数字缓缓的停住,余生挎着大步走了出去。
    紧随其后的韩之音小声的嘟囔着“明明上回你说我穿的像猪。”
    韩之音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随着门声他的表情也开始转变。韩之音脱掉西服外的风衣走到电脑前坐了下去。他看着电脑的显示屏露出抓狂的神情。桌上的文件早已堆积的琳琅满目,他发出呲! 的一声,桌上的文件霎时间随着空气漫天飞舞直至安静的躺在地面。他所有的怒火都不会在余生和沈陌的面前表现出来,韩之音伪装着小丑的角色,他合上电脑的显示器双手越过脑后,他在抓狂,他在安静的趴在桌子上。
    回到办公室内的余生放下手中的公文包,径直的走过办公桌后的柜子内,他从中拿出了两包鼓鼓的东西然后嘴角上扬,走出办公室。
    于是,他走过他的办公室却看到门外围着许多人议论纷纷,他分散所有人过后,正巧看到刚刚的那一幕。
    这是第二次余生看到韩之音抓狂的样子,上一次还是在他父亲的葬礼中。
    沈陌走进公司时,记者们还没有散,她躲在很远的地方看见此时的冯总在被一群记者们围的水泄不通。沈陌在人与人的缝隙中溜进了公司,她松了一口气走进电梯。
    “沈陌,早”
    “嗯,早”
    沈陌回到自己的工位放下背包,决定去找余生并且告诉他此时楼下的情形。却不料刚走进余生的办公室却看到余生皱着眉头若有所思的样子,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是正摆在他面前的两包鼓鼓的东西。
    沈陌走进余生这才反应过来,沈陌看着桌上两包鼓鼓的东西轻声问道“这两包是什么?”
    就连说话余生的视线都没有离开桌上的东西
    “我在一个中医那里开了点驱寒的药”
    于是沈陌想到韩之音,问他“为什么不送过去,要不要帮忙?”
    余生叫住了沈陌,他不希望连沈陌也见到韩之音伤心的样子。
    屋子间突然的安静最可拍,余生皱着眉头一言不发的样子让沈陌感到一丝恐惧。突然,门外的走廊传出一阵嘈杂。沈陌走出去又立马折了回来,余生看到沈陌不知所措的样子问发生了什么事,沈陌也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所有人都围在了韩之音的办公室外,只是在人群中沈陌看到冯总的秘书和只见过一面的董事长的秘书都围在了韩之音办公室的门外。
    余生走过沈陌站在嘈杂的过道中,于是,他穿过所有人打开了另一扇阴冷的大门。
    余生说,那段路是他走过最遥远的路,因为黑暗,因为没有希望。
    沈陌跟在余生的身后打开门的瞬间他和她感觉到房间内弥漫着悲凉中掺杂着苦涩的味道。
    办公室的门开着,一瞬间办公室和拥挤的走廊突然间安静的可怕。
    所有人转过头看着突然出现的余生,于是韩之音原本的倔强在余生进来的一瞬间全部破灭。
    韩之音紧皱着眉头,五官像是全部拧在了一起。打破了可怕的安静,他看着余生站在自己的身边问道“你过来干什么?”
    余生的目光紧紧盯着冯总,完全看不出他有任何的思绪。于是余生双手□□口袋说“我的责任,后果我担”
    韩之音的嘴唇微张似乎想要表达什么,却被一旁的董事长突然抢过话“我很欣赏这样的员工事已至此总要有人去承担,你是余生吧那就请你好好完成接下来的工作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余生已经想过最坏的打算才可以大步凛然的走进去,可董事长的一席话让余生震惊。
    可是余生始终不会知道在他还没出现的时候,韩之音是怎样低三下四祈求着董事长的。
    后来,韩之音被停了职。只有余生把剩下的工作完成好才可以帮助韩之音官复原职。
    余生感到愧疚,本该停职的人是他如今韩之音却被停了职。可韩之音却完全不在乎,反倒安慰余生“幸好被停职的是我,要不你的工作我可做不来。这下好了我又能和钢琴泡在一起了。这下美眉们又要到我这喝咖啡了。”
    韩之音一脸的坏笑看着此时内心已经快要崩塌的余生,于是,余生从口袋里拿出放了好久的两包中药扔给韩之音。
    韩之音接过仔细的端详着这两包奇怪的东西。
    “你喝着试试,看看能不能治好你的老寒腿!”
    结果一想而知,两个衣着西装的男人扭打在了一起。
    被停职的韩之音脱掉了束缚着他的另一层身份看似轻松,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一架崭新的钢琴和坐在钢琴边上穿着白色衬衣的男生。
    余生在调查出在发布会中那两个挑事的人,很快就有了眉目。有人看到那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进入过恒远大厦,虽然没有足够的证据但也能确认肯定和杨深脱不了干系。
    余生一副挑衅的样子说“上一次民工出事时杨深就想趁机夺下426项目但没成功,他肯定有下一步动作,没想到居然等了这么久!”
    沈陌站在一旁看着余生信誓旦旦的样子难免为他有些担心。
    “身怀宝藏,总会遇见一些饿狼”
    沈陌被余生的一句话噎了回去,可是她总觉的心底乱乱的。
    余生站在沈陌的身旁总是会让她产生无尽的安全感。
    可是
    无论晴天阴天太阳终有落下之时
    无论顺水还是逆行船终有靠岸的一天
    无论旅途多美终有停下脚步的一刻
    明天未来谁都无法想象会发生什么
    但还好,自从停职后韩之音像个家庭主妇一样每天傍晚都准时的做好饭菜等着余生和沈陌,我不敢想象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围着从沈陌那抢过来的围裙的样子。没关系,反正韩之音这些年的奇葩样子也不少。
    最近的工作量无论沈陌在怎么督促余生按时吃饭余生还是瘦了不少,电视上的新闻和报刊又被新的信息所占据,可无论余生在怎么弥补事故就摆在眼前。
    像是血红玫瑰一样扎眼!
    “秋天马上就要过去了,寒冷的冬天就要来临了”
    余生站在公司顶端的天台上任凭大风吹乱发丝。
    站在余生身后的沈陌抬起头瞧了瞧然后对余生说“是啊,寒冷的冬天就要来了”
    对啊,看不到希望的冬天就这样来临了!
    一阵铃声!
    余生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一串陌生的号码。
    于是接通电话,电话另一端的人显然做足了准备的样子,我没有听清楚他们的对话内容,只是挂掉电话后的余生本就混浊不清的双眼充满了愤怒。
    沈陌望着余生却只能对他说“无论发生什么你都有我”
    就在前一秒钟,余生挂断的是杨深的电话。
    滞留在一缕忧伤中始终无法释然,无力的惶惑萦绕在黑夜吞噬着黎明前的希望。
    不久之后,余生又接到了一通电话。
    恒远集团的董事长愿意花大价钱收购余生手中的426项目并且可以答应余生为他澄清426项目大厦发生的一起事故。
    余生拒绝,可对方不会善罢甘休却以此威胁余生。
    余生当然不会怕,可他走出恒远的大厦后耳边却环绕着一个男性沙哑的嗓音“余生,你不答应会后悔的你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余生坐在办公室里耳边久久回响着刚才的话,尽管心底已经万分不安。
    当风筝厌倦了天空,是否就会义无反顾的坠入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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