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榴火

第65章


  “我想扇他一万,一亿个耳光。”
  “就……”他俩面面相觑。
  看着她跑走的背影。
  “按套路,那得安在野亲多少次张小美,她也不知道害羞,”宋汉桥大嘴一咧,直摸肚子,“我真怕笑抽抽了。”
  “甭笑了,在野看多少遍三国演义了,欲擒故纵,折磨人家女孩子呢,我们不能袖手旁观。”唐鹏程眯着小眼睛叹了口气,“为一个情字,朝朝暮暮,了得,了不得……”
  “你说,咋办吧,别弄那些之乎者也,我脑袋大了……”
  张小美去安在野家。
  院子里长满了草。
  看来已经好一段日子没人住了。
  “爷爷,这家里的人……”张小美不死心,隔着栅栏,她问旁边院子里正在浇花的老大爷。
  “那小伙子,好长时间没看到了,兴许出远门了吧。”老人摇摇头。
  张小美抿抿唇,没让泪滚落下来。
  她又去了庄园。
  管家对她特别热情,但对于安在野的去向也说不清。
  “他一直在城里,很少过来。”
  “石榴。”张小美提示老管家。
  “看我这记性,最近一次他来园子里摘一回石榴,把先成熟的几个都摘走了。”
  “少夫人,你别哭,也别着急,你们不在一起吗?”管家能不奇怪吗?
  “我弄丢了他。”她哭开了。
  管家也着急了:“赶快报警。”
  “不,我能找到他。”
  “在野,我们快撑不住了,张小美疯了似的找你,你还装得没事儿似的,像男人吗?”宋汉桥嚷嚷道。
  “那些事怎么样?”
  “放心吧,安氏的一切动态尽在我们掌控之中,戴银森,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不要伤他,悬崖勒马……回头是岸。”
  “你还想着秦翘翘。”
  “换成你,也得想,那我还是哥哥吗?”
  “在野,别跑题,你不能再躲了,张小美哪天走火入魔,你后悔不后悔?”唐鹏程上前给了安在野后背一拳,“在野,我替张小美打你,如果喜欢人家,就当面告诉她,如果不喜欢,也告诉人家,折磨人家一女孩子,”他又给了安在野一拳,“我还替她打你,害人家,亲人家,再坑人家,之后一走了之,你配那一撇一捺吗?我们都快看不起你了。”
  “你如果真想放弃她,去公安局,还人家一个自由身,清清白白嫁人好不好?”
  安在野正在研究他送餐的箱子,左转右转,还往上贴广告招贴。
  “上面得有些广告效应,一路上宣传,你们看,挺拉风的。” 他终于开口说话了。
  “你准备一辈子送餐吗?”
  “想。”
  “张小美……”
  “她是她,我是我,时间会把耐性磨平的。”
  手机响了:“好,我马上送到。”
  他驮上箱子又出发了。
  “他疯了吗?”宋汉桥摇摇头。
  “为一个女人发的疯,她重塑了一个安在野,我们也别愣着了,也去送餐吧。”唐鹏程指指地上另外两个大箱子。
  安在野没心思想了,路上要注意安全。
  从早到晚,他在路上跑。
  他租了两间写字楼,还雇了一位女大学生做内勤,做记录兼接电话。
  他的餐食配送,从网上接单开始。
  晚上在隔间的他的办公室兼卧室里偎一宿。
  烟戒了,酒有多长时间没碰了。
  “你还抽,你还抽。”张臭美真急眼了。
  “女人头发长见识短,饭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安在野嘴里又叨上一支,打火机已经冒火苗了。
  她转身跑去了厨房,安在野还不了解她的烈性脾气,她径直从砧板上拿起明晃晃的菜刀,向下剁去,下面她的另只手……
  “张臭美,不要剁。”他嘴里的烟,手中的打火机应声落地。
  她举起的菜刀一直没落,手也没抬。
  他服了。
  “你干嘛不剁我,你自残,以后还怎么转鼠标……画图……别发夹……搂……抱……”安在野飞速抢下了刀。
  “还抽不抽?”她要的是结果。
  “看行动。”
  “立字据。”
  违规,张小美剁自己手。
  这条款,安在野必须签字画押。
  烟,打火机顺理成章全没了。
  接下来酒瓶全摔碎了。
  “女人是灾星,男人为什么要找女人,来管制自己。”安在野想不通。
  梦里张小美张牙舞爪,掐腰骂他的样子,烟火气,最普通的饮食男女过的平常日子。
  梦里有,现实无。
  “爸,这次项目招标筹备组,我能参加吗?我还想好好学习学习。”
  “你主动请缨,爸爸看到你的工作热情,心里很欣慰,此次非同小可,秦氏,你知道秦氏与安氏的关系,戴银森和秦翘翘是夫妻,我们与安氏竞争很激烈,容不得有半点闪失,你很生疏,等下次再参加吧。”
  “爸。”赵清莲近乎撒娇地摇着何志远的胳膊。
  “丹若,听话。”何志远移开了她的手,“丹若,你回家住吧,妈妈天天念叨你,还有……你……”他欲言又止。
  她和戴银森在一起?!
  他没听错吗?
  “戴银森进了她的会所,很长时间没出来……”副总轻声问。
  何志远点点头:“继续……”
  “她的确不简单。”
  “是我的女儿吗?”
  “我会从源头上查。”
  安在野又徘徊在安府。
  之前打了多少遍电话,座机动了手脚。
  打不通。
  戴莉菁的手机也打不进去。
  换号真打进去了。
  “在野,你过几天来看你爸吧,他一直不想再见你,我会劝说他的,你别着急,再等等,手里有钱吗?我给你卡里打点过去吧。”戴莉菁和他之间有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客气,从小到大,安在野早就习以为常。
  “谢谢阿姨,我自力更生,够花,我想见爸爸。”他必须坚持。
  “过几天,好不好?你爸爸……”她哭了。
  一直不停地哭。
  直到安在野撂了电话为止。
  手中的烟拿出来又放回去。
  答应臭石榴了再不碰烟。
  心中念叨多少遍了。
  他来回转圈,后来跑起来。
  头上汗水直淌。
  他敲了多少遍门。
  开门的中年妇女很疑惑地看着他:“你有事吗?”
  “我是安在野,何志远的儿子。”他自报家门。
  “他们没在家。”
  安在野不顾她的伸手阻拦,人闪身进去了。
  所有的家人都换了。
  他们站成一排拦住了他。
  他急了,扒拉开所有的人,冲上了楼。
  后面,杂乱的脚步,他们紧追不舍。
  他挨个房间打开。
  没有安俊耀。
  也没有戴莉菁。
  “我们没骗你吧,夫人他们去度假了。”一位中年男子边喘着气边说。
  “去哪了?何时回来?”他提拎起对方的衣领高声喝问。
  “没说,就让我们好好看家。”胆战心惊的男子斜着眼看着一个头发根根竖起,额上青筋暴起的青年男子!
  他们都吓坏了。
  一个个低下了头。
  半夜,副总家的门被撬开了。
  一家老小被集中在客厅。
  “要活,要死,要钱?都行。”几个男子围着他们转圈。
  “你放开他们,我跟你们谈。”副总扶住已经晕倒的母亲。
  “你得罪了谁呀?”妻子搂住了正瑟瑟发抖的小女儿。
  大儿子憎恶地望着一位大汉,还伸出了拳头,可惜让大汉给组胺攥住,使劲,孩子痛得“嗷嗷”乱叫。
  “放开我儿子!我跟你们合作。”他疯了一样冲过去,推开了大汉。
  “识时务者为俊杰。”
  “不要再查了,离开何氏,离开C城,我们会给你们安家费,足够你们全家后半生用了。”
  “签字,摁血印。”
  刺破的手指滴出的血摁在上面,洇红一片。
  副总趴在桌子上哭。
  “儿子,你干了什么啊?”
  老母亲过来使劲拍打着他的后背。
  “妈,我们远走他乡,就会忘记这一切。”
  “小美,你坐,喝水。”肖载阳继续擦眼镜。
  “肖先生,你找我,有事吗?”张小美问。
  “我可能快……订婚了。”他说完就往镜片上呵气,一层雾气,接着再擦,反反复复……
  “这么快呀?!”
  “对不起,对不起!”肖载阳眼一闭。
  张小美一下子跳起来,上前拉住了肖载阳的手:“先生,太好了,我们都以为你不婚主义呢。”
  肖载阳看着他们相握的手发呆了。
  她的手,似无骨般柔软……他从前只蜻蜓点水般握过的。
  张小美脸红了,马上抽出手,嗫嚅道:“我真替你高兴,如果筹备婚礼用得着我,你告诉我啊,提供全程免费服务。”
  “小美,你这么高兴?”他不擦眼镜了,阴郁的目光望向张小美。
  “对呀,我们帮你筹备婚礼。”
  她笑得真开心,为了他的幸福而幸福着。
  “你不问问她是谁?”
  “对呀,哪一位能让先生慧眼识中呢?”
  “赵清莲,现在的何丹若小姐。”他又闭上眼睛。
  “你们啊。”张小美不笑了,“我真诚地祝福你们。”
  她很快就想通了。
  与谁订婚需要合情合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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