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榴火

第73章


  肖载阳抱着张小美走了。
  安在野出神地望着肖载阳和张小美消失的路口……
  “安公子,请你不要再来骚扰我的女儿,你放心,我会报答你对何家的恩情。”
  安在野表情一点都没变。
  “安在野傻了,”张母过来,在安在野脸上摩挲两下,“你真没用,小晶跟别人,你不会抢吗?”
  “妈,我真没用。”他轻声叫着。
  “别叫我妈,我没你这样废物女婿。”张母昂着头也进屋了。
  “在野,有些事,怎么变了呢?我为不能帮我而难过。”张父握住了安在野的手。
  “爸。”
  “孩子,有些事,别太强求,也许命中注定,有缘无分,你们……”
  张小美又上班了。
  当然在肖载阳的护送之下。
  肖载阳也住在何家。
  她从车上都不用走路,因为她的载阳哥哥,直接把她抱上了楼。
  每个窗口都有人探脑袋:“快看,先生其实一点也不正经。”
  “男人吗?那么回事,可以装。”
  “张小美是何志远的女儿,真正的C城首富的亲生女儿,和先生从小青梅竹马,看来安在野没戏了。”
  蔡雪丹瘦了很多,眼皮都耷下来了,像霜打过的茄子。
  “差不多了,他们也快上楼了。”
  “她怎么说话都有气无力了?”
  魏蓝和王如雪咬耳朵。
  “她好像病了。”
  肖载阳已经抱她上了楼梯台阶。
  “放开我,同事们看到了。”
  “是吗?我觉得很好,那就是好。”他爽朗一笑。
  “丹若,我找你找得好苦,我真傻,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你像祥林嫂。”
  “像谁无所谓,我终于找回了自我,比什么都重要。”
  “放下我吧。”她乞求道,因为已经到设计部门前了。
  一溜脑袋在门缝处按高矮排列,见他们快到近前,都缩回去了。
  蔡雪丹一个人静静地坐在窗前,一只鸟儿在她眼前哀鸣着飞过,她闭上了眼睛。
  “别走,想看就看。”肖载阳高声喊,“都出来吧,上午我们开会。”
  张小美捂住脸颊。
  她被肖载阳抱得太紧了。
  浑身都出汗了。
  安在野的高倍望远镜太清晰了。
  “石榴,你和他……”他咬咬牙。
  “在野,算了,他们天天在一起,吃住工作,一辈子可能……”宋汉桥拍拍安在野的肩头。
  安在野继续看下去。
  “在野,算了吧,天涯何处无芳草,张小美有倾城倾国之貌吗?”唐鹏程抢下了望远镜。
  安在野站在那跟入了定一样,望着肖氏广告的大门发呆。
  “在野,你如果不振作,肖载阳现在春风得意马蹄疾,快比过你了,收收心吧。”
  “我们走。”
  安在野终于发出了声音。
  他手里还握着一封信。
  一幅画,石榴在这边哭,小蟋蟀在另一边哭。
  “各自珍重,再见!”
  安在野再也没出现在张小美的视野里。
  经过一段时间观察,何志远终于放松了警戒,自家的女儿,总不能软禁后半辈子,他当然心疼了。
  “爸爸,我想把奶奶的骨灰送回老家安葬,可以吗?”张小美小声地说。
  “逝者本应入土为安,我派人去办,奶奶对何家有恩啊,我和妈妈,爷爷都去致谢,还有载阳,你近期出差吗?”何志远也动了情。
  “有空,我陪丹若去。”他责无旁贷得去吧。
  “爸爸,奶奶不希望有太多人打扰,我是大人了,我想自己去。”
  “你一个人,太不安全了。”
  “爸妈哥姐陪我去。”她把求助的目光投给了张父张母。
  张父马上接过话来:“你哥姐哪有时间,我们陪你去。”
  何志远还不放心,又派了车和一名保镖随行,还给那边的分公司打了电话,做了进一步的安排,安葬有些程序和力气活,总不能让他们动手吧。
  张小美一直抱着奶奶的骨灰盒哭。
  一行人上了山,何志远安排的当地人正等候着,按照仪式程序,奶奶下葬了。
  张小美一身黑衣,跪在坟前哭。
  “奶奶,奶奶。”
  过了多久,她被扶起,一行人又下了山。
  张父和张母拉住了司机和保镖:“我们先去吃饭,小美在老屋自己呆一会儿。”
  保镖面露迟疑之色。
  “你们去吧。”张小美进屋了。
  老屋已经拾掇得干干净净。
  她有多久没回来了?
  她和奶奶一直生活在这里,现在奶奶魂兮归来了,她也回来了,这些年,她经历了什么?她坐在床边默默地呆着。
  “石榴。”
  她以为在梦中。
  “七月,对不起,你找别人吧。”
  “石榴,如果你没结婚,我是不是还有机会?”
  胡子拉碴的他就站在她面前,上前一把抱住了她。
  “石榴,不要和他。”他声音都在发着颤。
  “我没和他。”
  “走,我们上山。”
  “已经去过了。”
  “我还要拜祭一下奶奶。”
  山上,张小美看到了又多了一块墓碑:“奶奶张红玉之墓,孙女张小美孙女婿安在野敬立。”
  “石榴,我没经你允许……”他很紧张地望着张小美。
  张小美先跪下了,安在野也在她身边跪下了。
  “奶奶,你安息吧,我们有空会来看你。”
  “奶奶,谢谢你,养育了我的妻子——张小美。”
  何志远大发雷霆。
  “这次竟然又让安在野钻了空子,墓碑不是让你们刻的吗?字怎么随便篡改?”
  主要墓碑能随便推倒重立吗?
  这太打脸了吧。
  “也不知刻字师傅,肯定被安在野买通了,我们看到时,已经立上了。”下属也一脸无奈。
  神通广大的安在野,着实让何志远恼火。
  许英泽和刘宇燕来看张小美。
  张小美病了。
  何志远也服输了,因为艾蓉成天哭天抹泪,老父亲和他吹胡子瞪眼拍桌子。
  “我不管了,你们处理吧。”
  安在野的望远镜中再也没看到肖载阳抱着张小美了。
  他又频繁出差。
  再后来,他的车里坐上了蔡雪丹。
  后来,他们结婚了,证婚人还是何志远。
  张小美神秘失踪了。
  张父张母也神秘地没了。
  许英泽和刘宇燕只是苦笑着摇摇头。
  “小美,我当初就不同意,你……算了,世办一个情字怎么了得。”许英泽摇摇头,踱着步走开了。
  “我们真不知道她去了哪了,世上也不只一个小美,你再找一个吧。”刘宇燕劝说着安在野。
  “好,那我走了。”
  三年后,一个酷似戴银森的小男孩被一位青年妇人牵着手,等在监狱大门外。
  戴银森走出来,不自然地用手遮一下额头,他已经不大习惯外面晴朗的天了。
  小男孩还很腼腆,青年妇人指指戴银森,小男孩向前紧跑几步,奶声奶气地喊:“爸爸,爸爸。”
  他的妈妈天天指着照片教他喊爸爸,妈妈每天晚外念爸爸“写”的信给他,鼓励他自信爱学习关心小朋友帮妈妈干家务,爸爸是懂得最多的人,也最勇敢,“天下无敌吗?”秦翘翘认真地告诉他:“对呀,爸爸天下无敌。”
  面前的爸爸虽然瘦了老了,但五官轮廓没变,他认识呀,爸爸在外地工作,爸爸就要回来和他们母子在一起了。
  “你,为什么不改嫁?”
  他背过脸去,并没有抱孩子,孩子憷在那,小嘴一撇,眼圈红了。
  “银森,我们的孩子,如果你不信,去做亲子鉴定,我们接你回家。”她拉起孩子,走近他……
  “家里情况我写信都告诉你了,秦氏由七月哥哥代管,签下好多大项目,全部盈利,他让我转交给你,爸妈身体也很好。”
  他颤抖着双手抱起孩子,搂紧再搂紧,拼命地用短胡碴在他细嫩白净的脸上扎来扎去。
  “儿子,我的儿子。”
  “爸爸,天下无敌的好爸爸。”
  埃菲尔铁塔下。
  安在野慢慢走向一个正在写生的女子身旁。
  她握着笔很投入。
  画中一朵鲜艳的石榴花,旁边依偎着一只小蟋蟀,“七月榴花似火”已经出了雏形了。
  “能不能把我画得大一点,像塔一样高。”他已然走近了她。
  她并不惊讶。
  “你也在这里吗?”
  “是,因为有一个人和我说,她喜欢埃菲尔铁塔,想画它,还要在塔下照相,画好了吗?有人帮你照相吗?”
  “画稿么?”她伸出手掌比量着高度,中指的银戒还在。
  “我的也在。”安在野也伸也伸出手左手,和她的十指交叉。
  张小美低声说:“我还没找到我最心仪的摄影师。”
  她望着塔。
  他望着她。
  念你、音尘别后,对此应解相思。
  “石榴,我帮你照,可以吗?”
  他举举三脚架,相机。
  “七月,我们多久没见了?”
  “似乎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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