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若繁星-称心如意

06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耀下来，山林里虫鸣鸟叫。陆墨涵伸了个懒腰，想不起来什么时候换了个这么亲近大自然的闹钟。睁眼看见近在咫尺的帐篷顶才想起来，他现在跟一群警察在山里抓贼。
    昨天下午五点四十分，他们在山路上抓到两个试图逃跑的乡民，因为天色已晚，他们准备下山。六点零一分，乡民突然提供他们藏匿的位置，一个劲的给他们瞎指路。六点三十分，有人提议原地休息。陆墨涵想大家忙了一天都累了，就原地扎帐篷休息。
    他从帐篷中出来看见几个特警拿着枪严谨的站在那两个乡民身边，没来由的突然很火大，他说道，“你信不信我杀了你们？”
    “警察大人，你以为我是被吓大的？杀人是犯法的，你不会杀我的。”乡民很拽的说。
    现在九年义务教育普及，他们的知识水平都是上到高中的。
    陆墨涵比他更拽的说，“我可以说在追捕你们的过程当中，你们试图反抗，所以击毙。那边那么多尸体，反正你们也是参与犯罪的，到时候到了法官那里，指不定他判你个什么刑，还不是个死？而我是警察，你觉得法官会判我有罪吗？”
    两名乡民一愣，互相眼神交流。
    “不过如果你们配合调查，有可能帮你们争取个犯罪情节轻微，三五年就出来。”陆墨涵说。
    两名乡民没有说话，在思考。
    “我不想跟你们讲那么狗屁的大道理，你们老大跑路了，你们被我抓了，我呢，虽然是个小警察，可我爸是官，我还有很多有头有脸的亲戚朋友，选我，还是想死？”陆墨涵说。
    旁边站着的两名特警听了这一番话，奇怪的看着陆墨涵，差点把枪指向陆墨涵。
    一位乡民慢吞吞的开口，“我，我们在山里住的地方在，我说不出来在什么地方，我可以带你们去……”
    另一人打断他，“有什么用？大家都走光了。”
    陆墨涵示意特警押他们上车，自己也跳上去。他拿出手机，翻出蓝笙、颜清墨、苏燃等人照片问，“见没见过这几个人？”
    两人摇头。一人说道，“昨天倒是有一个有钱人带了几个人来，有点像，又不太像。”其实昨天他看见了，只是没有在意，没记住对方的长相，现在自然认不出来。
    中间滑过一张上次陆墨涵特意保存的梁知恩小时候的照片。
    “我知道她，就是她害我们老大被抓。”乡民说。
    陆墨涵蹙眉，这个是梁知恩小时候的照片，他们如果认识梁知恩，不可能不会知道罗咏岚，罗咏岚就跟梁知恩长得一模一样，他找出罗咏岚的照片给他们看，“认识这个人吗？”
    “知道，前两天送上来的。”不过已经被他们杀了。最后这一句他没说。
    “她就是这个小女孩。”陆墨涵指着梁知恩小时候的照片说，“说一下具体的情况。”
    什么？难怪你们警察会来，又是这个女人搞的鬼。他说，“我叫周财，二十几年前，我们跟着老大出来做事，后来我们老大带我们拐女人卖小孩，她来了，我们老大就被警察抓了，我们就躲到这山里来了。这次也一样，她来了，你们就来了。”
    “你们在山上是靠什么营生的？”陆墨涵把手机收了，他实在想不明白，他们向周常山买了罗咏岚，在山上杀害，而不做人口买卖。
    周财说，“我们山里住了位神仙，她专门帮有钱人看风水，一次能赚好几千万。她不要钱财，只要我们找来漂亮的年轻女人贡献给她，她喜欢那个女人哪里，就把那里砍下来收起来，然后就把这个女人赏给我们。”
    “神仙？”车上的特警问。
    “她原来是跟着老大的女人，后来老大被抓了，她带我们来这里躲的。”周财说。
    “你们听她的？”陆墨涵问。他记得胡世凯尸检时告诉他，有些女人是没有被性伤害的，只有身体部位丢失。这个女人仇视或者妒忌，说的过去。而性伤害则是男人造成的，这也合理。
    乡民点头。
    “那她跟你们谁关系最好？”陆墨涵问。
    “周福。”周财说。
    “他是谁？说一下他的具体情况。”陆墨涵说。
    “他是九叔公家的孩子，有一年九叔公因为分地跟隔壁村的人打架打死了，他还给打死他爹的人跪下了，我们带他出来做事，他胆小怕事，屁大点事都干不成，老大就让他去照顾他女人了。”周财说。
    “你们老大让一个男人去照顾他的女人？他不怕头上发绿啊？”车上的特警问。
    “周福不行，他没有把儿，他还被男人操过。”周财不屑的说。从周福出生那一天起，他们村的人都知道，这不是秘密。
    “他为什么没有啊？”陆墨涵不解。
    “天生的。有的人不是天生的没有手啊，脚啊，什么的嘛。”周财说，后来他好奇还在网上查过，为什么会天生没有那个，网上给了他很多答案，但他可以肯定其中就是一个正确答案，他说，“九叔公嗑药粉儿，就是你们说的毒品。”
    “哦，那他怎么上厕所？”特警恍悟。
    “那我问你，太监是怎么上厕所的？”陆墨涵有点生气，在这种小事情上刨根问底。
    “那他为人如何？”陆墨涵问。
    “以前胆小怕事，在山里这些年倒是有模有样，人也学机灵了，就这次，他可是最早跑路的。”
    吸了吸鼻子，张嘴吐了一口气，颜清墨觉得昨晚没盖好被子，可能要感冒。等意识完全清醒，她才想起自己不是在医院，也不是在家，是被困在地下室。她看了眼周围，想不懂昨天中了什么邪，竟然会去救蓝笙而被抓到这里来。她撞了撞倒在旁边的蓝笙，“喂，蓝笙，醒醒。”
    “干嘛啊？打扰人睡觉是死罪。”蓝笙闭着眼睛，鼻音很重，不耐烦的嘟囔。
    “你要死了，大小姐。”颜清墨没好气的说。
    “什么？”蓝笙只觉得浑身冰冷，手脚僵硬，她清醒过来后看到自己身处的地方和颜清墨，她说，“嘿，我说颜清墨你是不是傻？”
    “姐我好心救你，你就这么报答我？早知道就不管你了。”颜清墨说。
    “你救我？你看看你那样，还救我？”蓝笙反讽道。
    “我！”
    “你们能别吵了吗？吵的我头疼。”周宇轩本来在对面睡觉，被她们吵醒坐了起来。
    昨天他们三个跟那些野蛮的乡民打了起来，被他们抓到山林深处得一处房子的地下室。
    “谁管你头疼不头疼，矫情。”蓝笙扶着墙站起来活动筋骨，她现在迫切的想一辈子都躺在床上发梦，永远都不用做费神费力的事，她说，“嗯，根据我的直觉，我觉得这是一个墓坑，一个有钱人的坟墓。不过我觉得我舅会来救我，所以我就在这儿等着，你们除了在我面前谈恋爱，其他什么都可以做。”
    周宇轩重新环视周围的墙壁，“坟墓？你这是盗墓笔记？”
    “是不是坟墓我不知道，不过，他们把我们弄过来后直接就丢这里来了，显然，他们非常熟悉这里，这有可能是他们修的一个房子，但是他们没必要修这样的地下室，和那种奇怪的风格的房子。所以我猜这里不是他们修的，而且，这栋房子，绝对不只有二十多年，可能有两百多年。”颜清墨分析道。
    “他们为什么不杀了我们，而要把我们关在这里？”周宇轩在想，他们在想什么？想要颜清墨的赎金？
    “周宇轩，你以为你老几啊？还要人特意过来杀你？你没闻到这里尸气很重吗？他们把我们丢到这里，之后就不会再管我们，任由我们死在这里。”蓝笙说着突然看向颜清墨，然后笑着说，“不过你还有别的死法，那就是被颜清墨切成块。”
    周宇轩看向颜清墨，他觉得颜清墨这么漂亮一定不是那样的变态，一定是蓝笙妒忌她，故意说她的坏话的。一路上她都说她数不清的坏话了，对，一定是这样的。
    “要是有手术刀在手里的话，我一定先杀你蓝笙。”颜清墨一边站起来活动筋骨，一边仔细观察周围。
    蓝笙吊儿郎当的嘻嘻哈哈的笑了笑，挑衅的说，“来啊。”
    在周宇轩劝架之前，颜清墨轻轻一跃跳上了高台，在黑暗中点亮了第一道光照亮了整个地下室。
    “天才姐姐，你真厉害！”蓝笙靠在下面的墙上仰望颜清墨，心不对口的赞扬她。
    周宇轩就在这光亮之中看清楚地下室的样子，他再没心管她们斗嘴，因为他看见蓝笙靠的那扇墙不是墙，而是一个巨大的祭台。祭台上面供奉着一个面目凶煞的石像，石像被放在两米高的祭台上，是个一米二高模样的孩童。昨天他们被打一顿后丢下来的，根本没有看清楚这里是什么样子，以为这里只是一个普通的地下室。
    颜清墨没有理会蓝笙，继续用她的打火机点亮这地下室的石油灯。
    “这里，真的，是一个坟墓？”周宇轩发出疑问。
    “也许是一座山神庙，封建旧社会的时候留下来的。”蓝笙又给出一种猜疑。
    周宇轩越来越觉得蓝笙非常不靠谱，他问颜清墨，“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我们先出去再说。”颜清墨说。
    周宇轩想也对，先出去比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更重要，于是开始检视墙壁和周围这些破旧的物体。
    蓝笙看了他们两人一眼，对着石像跪坐，然后双手合十拜了一下。
    “你知道它是什么？”颜清墨看了看蓝笙，又看了看石像。
    “不知道，不过它面相好奇怪。”蓝笙很认真的说。
    “面相？你们还给石像看面相？”周宇轩疑惑。
    蓝笙说， “它不是一个石像，它是一个人，被人做成这样的。他的面相，他是一个孤儿，虽然才华横溢，但他经历了许多苦难，然后遇到一个有钱人，这个人……”
    周宇轩抢话道， “是他的知己，在某一天里，他不幸身亡，好友把他做成石像，永远缅怀他。”
    蓝笙的话被抢了，笑了笑没有继续说。
    “然后呢？”颜清墨没有理会周宇轩问蓝笙。
    “周宇轩说的对，这个石像是这个有钱人做的，他放在这里供奉，希望他在阴曹地府也继续保佑自己财源广进……嗯，就是养小鬼的意思。”蓝笙说，“封建社会真的思想封建。”
    “啊？你怎么看出来的？”周宇轩问。
    “这里这么大一个金色的财字你没看见吗？”颜清墨翻了个白眼，继续找出去的路。他们是从那边的小方口被扔下来的，没有梯子上去，就算有，上面也应该被锁着，或者封住。
    “天才姐姐，你说我舅去哪了？”蓝笙虚心向学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