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若繁星-称心如意

08
    “你来这里找我做什么？”蓝笙一脸讶异的问。
    “你舅舅呢？”蓝张茗讨好的笑着问。
    “啊？我舅？”蓝笙扯了扯嘴角，她母亲蓝张茗和张鹏向来不交好，这会儿特意来找，肯定是有求于他。而张鹏能这时候没事也说有事离开，肯定是不想见她。就像在蒲远山区的神仙那样，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对啊，以前是我不对，现在我知道错了，是我……”蓝张茗深情款款。
    “等一下，你找我舅干嘛？”蓝笙打断她，直奔主题。
    “那是我们大人的事，你……”
    “那我不知道他在哪。”蓝笙把张鹏留下的纸条递过去。
    蓝张茗看了看纸条，温和的说，“没关系，你跟妈妈回家吧。”
    “可是，我在这儿工作啊，这个……”
    “这儿的工作不适合你，你是我们蓝家的传人，自然要继承我们的家业……”
    “是只有长女才能……”
    “蓝梅已经不在了，你自然就是……”
    “不……”
    因为最近事务繁忙，张朽外出办公去了，陆墨涵一个人在警局也待不住，去找胡世凯。
    胡世凯给病人诊疗完，坐在办公室里看着陆墨涵，“你说无聊？医院里死人了，你去查吧。”
    “我不想查案。”陆墨涵说。
    “那你想干嘛？杀人啊？”胡世凯笑问。
    “不是……”
    胡世凯突然想起来一件好玩的事，他问，“诶，你记不记得上次我们在山里救回来的那些女人？”
    陆墨涵点头，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我们救出来的女人，加上罗咏岚一共六个，有两个抢救失败，两个抢救成功的在医院自杀了，还有一个叫张珊。”胡世凯说。他本想说这个张珊醒来后创伤应激障碍非常严重，有杀人意图，但他突然改变主意没有继续往下说，因为这个故事不出彩，他已经说过太多类似的了。
    陆墨涵低头翻他桌上病人的病例示意他继续往下说，反正又是什么苦难的心理路程，然后被救赎或者死去。
    “我就想起在张三镇上被你杀死的蓝梅，我就去看望她……”胡世凯继续说。
    “你为什么去看望她？”
    “嗯嗬，”胡世凯有些尴尬，“不就是上次你把那什么，招财童子弄过来我就做噩梦，我顺带去给她烧了点纸钱。哎，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发现，这个被你杀死的蓝梅是蓝笙的亲姐姐！蓝笙！”
    “什么？”陆墨涵放下病例，惊讶到有些失声。他突然想起蓝笙那张带着淡淡的笑的脸。
    “是真的，巧合！”胡世凯刚知道这件事也觉得很神奇。
    陆墨涵丢下胡世凯一个人在办公室就跑出来开车找蓝笙。他看着车窗外的车水马龙，想起他上次问蓝笙有没有认识什么危险的人物，她说认识他，想起每次靠近蓝笙她都下意识的做防备东西，想起看他的眼神总是那样的复杂。她一定早就知道自己杀了她姐姐，但是她是怎么知道的呢？案件上明明写的是白远客失手，他们去见家属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是怎么知道的？
    “喂！你会不会开车啊！？”对面的大爷隔着车窗玻璃大声的骂。
    陆墨涵急忙踩住了刹车，抬头看见红灯，他突然想起那天那个跟他们打架的，穿着黑色衣服带着帽子的人。按照体型来说，跟蓝笙基本符合。可是如果真的是她，为什么她见到他能这么冷静？一般家属见到凶手都是喊打喊杀的，而且她为了蓝梅打架这么狠，完全可以排除她们感情不好这一点，到底为什么呢？迫不及待想要见到蓝笙，想要立马知道答案。
    黑色路虎停在蓝笙楼下时，陆墨涵也不管车有没有停好，直接跑出来就要上楼。
    蓝笙借口下楼买日用品给张鹏打电话，此刻正站在大楼门口。
    由于陆墨涵太心急，抬头看了眼蓝笙住的楼层，脚下正要往上跑，却看见蓝笙家有个中年妇女拿着阳台上的花盆要砸下来。他眼明手快的一把拉开楼下站着的人，才发现站在他面前的人就是蓝笙。
    “砰，啪。”花盆在地上碎裂，泥土散了一地。
    “天啊，我养的花。”蓝笙蹲下怜惜她的花。
    陆墨涵在她身后说，“你得罪谁了？你家有人丢花盆下来砸你。”
    “什么？”蓝笙回头看着陆墨涵，又抬头看她家的阳台。
    “你赶紧的，听舅舅的话，从家里出来，不要跟你妈联系。”手机里传来张鹏的声音。
    “为什么呀？她为什么那么恨我？又不是我杀了蓝梅！”蓝笙对着手机大吼，她从来都不明白她父母对她无时不刻的恨从哪里来。
    陆墨涵在背后听到“蓝梅”这两个字，心猛的跳了跳。
    “你还不明白吗？”
    “我要明白什么？我有什么好明白的？我有什么好领悟的？我又不是什么圣人，你不说我就去问她，她把我杀了又怎么样？反正我的命就是她给的！”蓝笙气愤的挂了电话，反身上楼。
    陆墨涵立刻跟上去，“蓝笙，发生什么事了？”
    蓝笙没有理会他，电梯开门就进去，直接按了她家的楼层。陆墨涵见她不说话，也没再问，默默的跟着她。
    蓝笙猛的推开家门，大声的喊，“钟灵，你给我出来。”
    钟灵搭了两个小时的车，又逛了两个小时的街，换了睡衣正准备休息，冷不丁的被叫出来，一脸不爽的说，“干嘛啊？”
    “你一边呆着去。”蓝笙一把将她拉出门外，“砰”的关上门。才看见门边上站着的陆墨涵，她愤怒的指着他，“你，也出去！”
    陆墨涵义正言辞的说，“蓝笙，我觉得你很危险，我，保护你。”
    “滚！”蓝笙翻了个白眼。
    “你干什么呢？这么大火气。”蓝张茗和善的劝说道。
    “你……”陆墨涵有些语塞，刚才就是她扔的花盆。
    “这位是你男朋友？还挺不错的，很帅。”蓝张茗说。
    “他……”蓝笙刚想解释，却又想到他是杀死蓝梅的凶手，转而说道，“你别管他，蓝张茗，你今天的杀气很重啊，你那么恨我，为什么还要生我呢？”
    张鹏在找女人，而蓝张茗除了她女儿蓝梅，根本不会喜欢其他女人，所以她不可能找张鹏在找的女人。她一定只是想杀了自己，而且她也这么做了。
    “哼，”蓝张茗不屑的笑了笑，“很多小孩的到来对父母来说都是意外，而你是一个不幸的意外。”
    “现在是法制社会，你无权杀死你的孩子，你这么做是犯罪。”陆墨涵站到两人中间。
    蓝笙一把纠住陆墨涵把他推出去，“滚！”
    陆墨涵气到说不出话来，以前见到周常山那种买女儿的，现在见到这种甘愿被杀的，这都什么社会？他问站在门边玩手机的钟灵，“她们是母女吗？”
    钟灵点头，从鼻子发出一声，“嗯。”
    “她们关系不好？”
    “一般吧，蓝笙常说她妈要杀了她，她妈常说蓝笙不争气……”钟灵一边玩手游，一边说，眼角余光看见陆墨涵在敲隔壁家的门，“诶，你干嘛？”
    “你好，警察办案。”陆墨涵出示他的□□，直接闯了进去。
    “警察同志，我们都是良民啊……”隔壁的屋主急忙解释。
    陆墨涵从隔壁家的阳台翻过来，蓝张茗正拿着水果刀走向躺在地上等死的蓝笙，陆墨涵没带枪，拿起手边的羊绒玩偶当武器。
    听到打斗的声音，蓝笙睁开眼睛，漫天飞舞的棉花落进了嘴角，她咳嗽着站起来，对着蓝张茗指了指门口，“妈，你回去吧。”
    见蓝笙站了起来，陆墨涵立刻跑过来，挡在她身前保护她。蓝张茗退了一步，迅速离开。蓝笙看着陆墨涵高大的背影，心情复杂，难得有个人来结束自己的生命，就这样被破坏了。
    门外站着的钟灵见蓝张茗走了，开门进来，看见满屋子的棉花，“哇，谁弄的？”
    蓝笙芊芊玉手一指，说道，“他。”
    钟灵小心挪步回房间睡觉，“看不出来你有这爱好啊。”
    陆墨涵百口莫辩。
    蓝笙像个女王一样在沙发上坐下，对着背对着她站着保护她的陆墨涵抱怨道，“遇见你就没好事，打扫干净了，再赔我一个小兔子。”
    “我！”陆墨涵刚想破口大骂，却突然想到自己这次过来的目的，他走到门边拿起扫把打扫。
    “那里，那里。”蓝笙坐在沙发上吃零食指挥道。
    陆墨涵边扫边问，“刚才那个是你妈妈？”
    蓝笙点头。
    “她为什么要杀你啊？”陆墨涵问。
    “我也想知道。”蓝笙说。
    这时蓝笙的手机响了，蓝笙看了眼屏幕上的陌生号码，向右滑动，“喂？”
    “蓝笙，我有东西忘在你家里……”是蓝张茗。
    “我给你快递。”蓝笙冷漠的说完，干净利落的挂掉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