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若繁星-称心如意

12
    “善良是不对的。”
    这是蓝笙写在送给陈深重的花上卡片的字。
    是故意写下这句话给陈深重的，想要挑起他的愤怒。但她也知道，很难做到她真正想要的效果，毕竟她不是梁知恩，没有她那样的深的心机。
    陆墨涵也看到了打开丢在垃圾桶的卡片上面的这句话，他和胡世凯对视一眼，说，“你好，陈先生，我是警察陆墨涵。”
    陈深重半躺在床上，好看的眉眼微微笑着，他好脾气的再说一次，“我是自己不小心摔下来的。”
    “没事，我们是来看望你的。怎么样，好点了吗？”陆墨涵尽量让自己表现的亲切，不是警察查案的严肃。
    “还好。胡医生，好久不见。”陈深重说。
    胡世凯没有心情跟他唠嗑，直接问，“你在包庇谁？”
    “什么？”陈深重无辜又天真。
    陆墨涵认为胡世凯一直不懂说话的艺术，他说什么从来都是直接又干脆，一针见血，根本不懂诱导和说谎的艺术。为了避免气氛更加尴尬，陆墨涵把胡世凯从医院拉出来。
    他们在一家咖啡店坐下，服务员过来问点什么，胡世凯赌气的点了最贵的十种饮料，陆墨涵全程保持微笑。
    “你应该很了解陈深重的家庭情况和社交圈吧？说说看，你觉得是谁。”陆墨涵说。
    “不知道。”胡世凯说，“我感觉谁都有可能，他们家太复杂了。陈深重是陈正浩的第一任老婆跟他弟陈正辉的儿子。被弟弟戴了绿帽子之后，陈正浩还替他弟挡过刀，女人并没有影响他们的兄弟情。而且他对陈深重和陈启秋态度是一样的，跑车一人一台，别墅一人一套。”
    “这能说明什么？陈正浩不在乎钱，当年有个乞丐跑到他面前哭穷，他随手就甩了一千万。”陆墨涵说。
    “他确实不在乎钱，所以他身边围了很多贪婪的女人，而在他身边的女人，除了华霜低调，其他都勾三搭四的。女人天生就是个麻烦，特别喜欢无中生有的搞事情。”胡世凯说。
    “你觉得是陈正浩的女人？”陆墨涵说，“陈深重会维护这些女人？”
    “当然，陈深重看不上这些女人，但有一个人例外。”胡世凯故意留给对方猜。
    “华霜？”陆墨涵问，“华霜是陈正浩女人堆里最神秘最低调，也是最得宠的，除此之外，查不到其他的资料。”
    “那是因为华霜就是这样的人，她靠近陈正浩没有目的，没有欲望。大多数时候，都是陈正浩来找她，而不是她去找陈正浩。因为华霜太过神秘，我曾经特别关心她，华霜一定不是凶手。不过我从中发现了一个人，梁知恩。梁知恩，华霜，陈正浩。孤儿，孤儿院院长，给孤儿提供善款的孤儿院院长男朋友。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千丝万缕联系在一起。前几年梁知恩看起来像游手好闲，整天不干正事，到处打工，后来跟罗咏岚相认才入股上佳，当经理。可她当了经理也没有认真上班，依然到处闲逛。显然梁知恩是个很高明的女人，这些年她低调的掩人耳目帮陈正浩做了一些事。不过我不关心这些事情。陈深重这段时间几乎跟梁知恩形影不离，可是前几天梁知恩去香城，他竟然没有去，还独自去跳楼。按理说，梁知恩人在香城，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我认为是她故意制造不在场证据，以她做事低调的性格，她完全可以让同伙去帮她杀人。”胡世凯说，“所以我怀疑梁知恩。”
    “她？”陆墨涵想起那天在医院罗永康病房外的梁知恩，是个精明的人。
    胡世凯沉思的样像个大人。
    “不是，她跟陈深重有利益冲突？”陆墨涵问。
    “不清楚，他们关系很暧昧。”胡世凯说，“我也怀疑陈启秋。”几乎怀疑每个人。
    “陈启秋不可能吧，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才是真太子，他是公司的总裁。而陈深重一直因为有人格分裂症没有到他们公司上班，实际上的权利和财产毫无疑问都是他的，没必要也不需要争。”陆墨涵说。
    “陈启秋曾经睡过陈正浩的女人，这件事是陈深重向陈正浩告发的。”胡世凯说，“他可能怀恨在心。传闻他们兄弟不合，曾多次打架打到警察局去。”
    “你查得很清楚嘛。”陆墨涵笑道。
    “我是在打架的口供里面看到的，大家都知道好不好？你要是去看这些资料一定很好玩。”胡世凯没好气的说，“陈深重在口供里什么都说，比如告发陈启秋和陈正浩第二任妻子的乱伦，比如带陈启秋的女朋友去他出轨现场，比如在陈启秋的饮料里放盐和辣椒等等之类。而陈启秋的口供则截然相反，他不会多说任何不相关的话，总是要求撤案，并表示以后会让着弟弟更疼爱弟弟。最最最有意思的地方是：每次都是陈深重报的警，电话接通的第一句每次都是我跟我哥打架了。”
    “等等，罗永星以前跟他哥生气每次都是直呼其名的，我跟我哥打架了，你不觉得他在戏弄警察吗？陈启秋的态度也太好了，还说出会更疼爱弟弟的话，打架到警察局还会说出这样的话，你不觉得可疑吗？”陆墨涵提出疑问。
    胡世凯倒没注意的这么仔细，他的注意力完全被陈深重的口供吸引了。他说，“你是说他们兄弟感情很好？”
    “我也不确定，我只是认为打架报警太可疑。罗永星跟罗永康打架也不会报警，大多数家庭兄弟姐妹亲戚发生争执一般都是私下调停。”陆墨涵说。
    “那就是陈正辉，可是他为什么要杀他儿子呢？”胡世凯说。
    “那陈正浩呢？”陆墨涵问。
    “他出国了。”胡世凯说。
    “有没有可能是他，出国正好制造不在场证据。”陆墨涵说。
    “谁知道呢？”
    时间表盘里的秒针一秒一秒的跳，蓝笙找了一个靠窗的位子，从包里拿出充电器接上插头给手机充电，专心致志的玩着她的手游。坐在对面的许魏杰的耐心也在一秒一秒的流失。
    “你好，请问想要吃点什么？”好看的服务员拿着菜单和两杯温水。
    “小龙虾。”蓝笙头也不抬，看都没看菜单。
    “先生，您呢？”服务员将水杯分别放在两人手边。
    “来碗面吧。”许魏杰说。
    “好的，请稍等。”服务员说完就去厨房了。
    思考再三，许魏杰决定开口说出心中的想发，蓝笙却接起了电话，“行啊，我在家楼下不远的地方吃小龙虾，你过来吧。”挂了电话她对许魏杰说道，“我有朋友要过来，你可以先走了。”
    许魏杰想说一些场面话，蓝笙又说，“快走吧，心都不在这儿。”
    许魏杰再没话说，离开了。
    打开游戏画面，继续玩。蓝笙突然觉得脖子被蚊子咬了一口，再点了两下技能，她摸了摸冰凉的针，慢慢回头，她看见上次绑架她的其中一个男人，接着视线模糊浑身无力。
    中年男人将掩藏在袖中的针管收好，然后抱起软成一团的蓝笙。服务员端着一盘小龙虾问，“怎么了？”
    中年男人蹙着眉头把蓝笙的手机和充电器收进包包，然后抱起蓝笙说道，“她身体不舒服，老毛病了，我要送她去医院，不好意思啊。”
    服务员呆呆的应了一声，目送他们离去。被其他客人撞了才警觉，那个抱走她的人不是刚才坐在对面的小帅哥，要不要报警？转念一想，关自己什么事呢？
    特意买了水果和花，搭乘5路公交车到倒数第二个站，许魏杰到达张珊家。
    给他开门的是张珊的母亲，她嘴唇抿着，嘴角向下拉，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你来了。”
    “好多了。”张母叹气，她总是糟心她女儿的遭遇。
    “我带她出去走走吧。”许魏杰说道。
    张珊从房间出来，她披散着长发，脸色有些发白，神志清醒，脖子上挂着前几天她妈妈去庙里求的平安符，她穿了件长到脚裸的格子花布连衣裙，白色拖鞋。
    “好啊。”张珊嘴角往上，朝许魏杰伸出手。许魏杰友善的微笑牵她出门，她最近很乖巧，跟正常人没有差别。许魏杰觉得她恢复的不错，根本没有胡世凯说的那么严重。
    好想上厕所。蓝笙带着这样强烈的念头清醒过来还以为自己睡在颜清墨家的床上，结果不是，她意识到她被绑架的这件事整个人一下子清醒过来。
    “蓝小姐。”站在窗边的男人听到动静走过来低头弯腰的说道。他穿着白衬衫黑西装，干净整洁。
    蓝笙心想，很有礼貌，睡在不错的房间，床也相当的软，看来对方有求于她，或者是谁跟她开玩笑，要不就是梁知恩。她说，“你是谁？有事吗？”
    男人见蓝笙不吵不闹有点讶异，他打电话给他老板，告诉他蓝笙醒了。
    男人的老板让男人把手机给蓝笙，蓝笙看着递到她面前，正在通话的手机，非常疑惑，“我？”
    男人点了点头，蓝笙左手握了握右手，深吸一口气，把手机放到耳边，“喂？”
    “你好，蓝小姐，用这种方式请你过来实在是很抱歉。”对方声音低沉又性感。
    “没关系，声音很性感嘛你。”蓝笙说。
    “谢谢。”
    “有事吗？”蓝笙问。
    “就只有一件小事想请教一下蓝小姐。”
    “您说。”蓝笙说。
    “这周□□的是什么？”
    隋扬淼的名字突然出现在蓝笙脑子里，她突然知道隋扬淼是谁了。她对□□的规矩知道一点，随口说道，“16,12,7,9,17，22，特别号5。”
    对方笑了笑，说，“好。”
    “那个，年轻人，”蓝笙试探性的说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小老鼠的故事？”
    “也许没有听说过。”对方的声音由远到近，刚才可能是想挂掉电话。
    “就是有一个肚子饿的老鼠跑进一个人的家找吃的，不小心掉进米缸，它对着这些食物，感到幸福，觉得是上天赐予它的好运，于是它决定在这里住下。之后米缸里的米一天天的减少，老鼠一天天的睡懒觉，终于有一天，米缸里的米被吃完了，这只老鼠慌张了，它才发现自己在一个大米缸里出不去了。”蓝笙说，像个教育小孩的老奶奶。
    “所以呢？”手机里传出对方轻轻又好听的笑声，他是完全被蓝笙逗笑了。
    “年轻人，不要总想着运气啊，侥幸啊，算命啊，这些不着调的事情，”蓝笙说，“人生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要自己去拼搏。”
    对方笑个不停。
    “喂！”蓝笙有些懊恼。
    “蓝小姐，你是我拼搏请回来的，耐心的等待这周□□的开彩吧。”对方说完就挂了电话。
    蓝笙不屑的哼了一声把手机丢会给那男人，问，“厕所在哪？”
    “这边请。”男人伸出手掌指向房间里一扇门，“蓝小姐，有什么事再叫我，我去给你做早饭。”
    蓝笙坐在床上有点咬牙切齿，你还没有说你叫什么名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