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花映琉璃

安杰还是来了美国，不管是是为了安娜？小天？还是哲思？在安娜的陪同下去了小天的墓地，已经是下午太阳快落下的时候，天上由晴空慢慢变得飘着云。安杰也在墓地前站了一会，之后跟姐姐一起往回走，安杰在灰色连帽衫外套了一件藏蓝色大衣，简单却俊秀，穿衣服这事真的主要还是看脸，安杰虽然身高不算太突出，和安娜差不多高，但是身材比例没的说，看起来修长、挺拔。姐弟两个踏着被夕阳照得泛黄的草地一起往回走，安杰低着头想了一会说，“小天哥…说起来这段情谊，不算长，但是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他那个人大概就那样性格吧。”
    “你让我来，是不是因为Fancy？”安娜看向弟弟，先是没有回答，安杰就搭了安娜肩一下说，“能为身边的人做点事，哪怕是凭空的慰藉也好，我觉得都是值得的事。”
    安娜笑了有点开玩笑的说，“Not for me。”
    哲思一下班回家，看见坐在窗台上穿了一件黑白插肩袖T恤的安杰，一瞬间愣住了，安杰正好听见声音回头，两人间的这种对视和第一次见面时那么类似却又不同，安杰坐在那的样子一瞬间被哲思看成了小天，尽管两人穿着、样貌如此不同，但是那种神似足以让人意识模糊，加上哲思心智迷茫，让这一次见面深陷一眼万年般的沉寂。安杰从窗台上下来，起身看着哲思问，“我姐没跟你说我要过来吗？”
    哲思想了一会问，“什么时候来的？”
    “下午刚到。”安杰一边说一边走向哲思，两人相隔一米左右对视着，安杰之所以问安娜让自己来是不是因为哲思，肯定是知道自己和小天身上的类似，知道自己是来顶替小天让哲思获得哪怕是一时虚假的宽慰，但这是不是一个好的办法很难说，而安杰会同意这么做又是出于什么心态？两人相对无言，情绪都凝结在对视眼神中。
    刚好这时候安娜买菜回来，安杰就抬头看向安娜，自然的走过去，跟姐姐到厨房，轻声问，“做什么好吃的？”
    “通心粉？千层面？”安娜一边整理东西一边轻松的问。
    三个人之间莫名的尴尬，因为都隐匿了些许微妙的感情，安娜对弟弟与哲思的嫉妒、对自己的悲悯，安杰对哲思的暧昧和对姐姐的忌惮，哲思对安杰的依赖和对安娜的愧疚。看见姐弟两人在一起，哲思就脱了外套，然后去房间换衣服，换衣服的时候一直在想安杰来了的事，从刚才失神把安杰看成小天，哲思心里、脑袋里的想法有些混乱。因为哲思去换衣服有一会都没出来，安杰就看向房间那边，安娜其实心里清楚哲思和安杰之间似是而非的感情，只是装作看不见。
    “Fancy姐没事吗？”
    “可能是累了吧。”
    安杰在厨房帮了一会忙，然后就去房间门口，想要叫哲思，安杰刚走到门口哲思就开门了，两人对视一眼，安杰就问，“不舒服吗？”
    “嗯。”哲思居然看着安杰直接答应了，跟第一次见面时的那种果决和强势一样，安杰向前一步走进了房间，顺手把房间门推上，这种举动已经足以让人造成想入非非的误解，看安杰关上门哲思就坦率的说，“是你自己要来的还是安娜让你来的？”
    “都有。”
    “小天…”
    “那里好安静。”安杰抢过话说，不想让哲思把小天的死说出口，因为深知那对哲思来说无疑是在伤口上撒盐。
    “安娜不该同意让你来。”
    “我也清楚自己不该来，但是忍不住动心了，不知道是出于善良还是自私。”安杰想了一下点头认可，这句话里包含的意义两人都懂，善良是因为哲思，自私也是因为哲思，随后尽量又淡然的说，“来吃饭吧。”
    哲思看向安杰，然后两人一前一后从房间出来。现在这三个人，颇有一种正宫主动找小三来安慰恋人的情愫，所以即便坐在一起吃饭，也尴尬得不知道说什么话，沉默了好一会安娜才问，“我让小杰来，你不介意吧？”
    “嗯？”哲思略微看向安娜，然后才回过神说，“嗯。”
    “我最近和一个小品牌有合作，帮忙做一些艺术指导的工作，可能会早出晚归，你们两个可以好好相处吗？互相照顾，可不可以？”安娜用哄小孩子的语气说，“你们两个我各自都有不放心的地方，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们都主意太正，心里想的事情就不动声色的去做，不要闯祸，OK？”
    “OK啊。”安杰笑着答应。
    “你不能让她一个人待太长时间，你的驾照在美国不能用，但是她开车你要在旁边盯着。”安娜看着安杰说，然后又转向哲思，“你不要纵容的带着他去龙蛇混杂的地方去闲晃，不要让他和身份不明的陌生人聊天。”
    哲思看着安娜不说话，知道安娜是什么意思的，但是对这种做法不想同意，安娜就起身在哲思脸上亲一下说，“乖，等一下你们两个谁洗碗都可以，如果决定不了就石头剪刀布，我去洗澡了。”
    安娜走了之后安杰也起身，哲思坐在位置上食之无味的用左手拿着叉子吃东西，安杰主动说，“我洗碗。”哲思也不抢着干，就自己起身了，完全没有主人对客人的样子。
    简单收拾完两个人在窗边喝起红酒来，喝了一会安杰就说，“我去睡了。”
    “你跟小天玩在一起没学会喝酒吗？”
    “我和小天哥的交情不是因为这个。”安杰笑着说。
    “So what？”
    “Kiss。”
    “How about us？”
    “Anna。”
    “你和小天很像，你知道吗？”哲思舒口气说。
    “知道，这不就是我来纽约的原因和目的吗？你不去睡吗？”
    “一起吗？”
    “时间还是空间？”
    “Both。”
    “如果我不答应呢？”安杰想了一会问。
    “那你可以走了，如果做不到代替小天。”
    哲思说完就回房间了，安杰跟着过去，看着哲思，在旁边躺下，两人侧身躺着凝视着彼此，这个场景确实是哲思和小天之间会有的，安杰就轻声略开玩笑的说，“别告诉我姐。”哲思拉住安杰的手闭上眼睛，安杰也没有拒绝。从上次在北京两人差点亲在一起，就看得出这两个人不是谁会拒绝谁的关系，只是因为爱着同一个人，而不去逾越该有的界线。此时的安杰仿佛就是小天，安静的看着闭上眼睛的哲思，一动不动怕吵醒哲思，哲思过了好一会都没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