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花开

第77章


  一会儿工夫,那患者清醒过来,何秀问及下午发生的僵尸怪象,他竟一口承认确系自己所为,只不过他一直处于梦游当中。他说在梦中,他被一个女鬼驱使着在病房里来回走动、跳跃,就像完全康复了一样。
  “那你看清那女鬼的模样了吗?”何秀问。
  听到这话,那患者闭上眼睛想了半天摇了摇头。之后,他又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当他的目光再次落在何秀脸上的时候,他突然间表现出极度的惊恐——“鬼!女鬼!你就是那女鬼!”说完,眼睛一瞪,口吐白沫,昏死过去……
☆、鬼窟惊魂
  第六十三章鬼窟惊魂
  入夜,一轮惨淡的弯月挂在天上。地上没有风,一切都像在静默中回忆着地震前的安祥。
  何秀独自一人行走在回家的路上。她百思不解的是今天病房里发生的怪异现象——明明那伤者腰椎骨折瘫痪在床,为什么会突然之间直立行走并跳跃?为什么他会把自己看成是女鬼,而且表现得那样惊恐?
  至于腰椎骨折,如果伤势较轻,而且没有伤及神经,何秀通过使用木拉提老师传授的绝世神技,倒有可能慢慢使其好转,最终虽不能完全康复,但直立行走应该没有问题。而这个病人因送医之前耽误太久,已被医院多名专家判定为终身瘫痪。可他为何突然之间如僵尸一般跳跃行走?难道他真的是鬼魂附身吗?
  想到这儿,何秀笑了:难道这个鬼魂会医治患者已折的腰椎吗?如果鬼魂能做到这一点,说明患者的神经没有受到损伤,大脑与下肢之间的经络一定在短时间内联通自如,指挥灵敏,并且患者不会感到疼痛。要做到这一点,那鬼魂一定要懂经络和穴位——木拉提曾说过,对穴位施以不同的刺激,会让患者在短时间内恢复如常。但是,木拉提老师还说,这样做就如饮鸩止渴,就像竹子开花,时间一过,竹木枯萎,精尽气绝。
  既然世上没有鬼魂,那么瘫痪病人之怪象一定为人力所为。那么谁有如此之神功,在医术上能与木拉提老师相比肩?而且又非得致患者以死地呢?
  还有,那瘫痪病人将自己误认为“女鬼”,说明操控患者大脑、驱使其做出匪夷所思举动的幕后“鬼魂”一定为一女性鬼蜮!至于患者一口咬定自己是“女鬼”,那说明,这患者一定被那女鬼植入了“心魔”,使其意识受控。
  可是那患者为何偏偏咬定自己而不咬定他人呢?难道那操控意识的鬼魂对我何秀有怨?
  想到这儿,何秀禁不住打了一个寒战,她感到一种可见但不可触的恐怖正悄然向自己袭来。
  她决定返回医院,重回病房。她要与鬼魂交手,亲手撕开鬼魂的画皮!
  正走着,前面黑漆漆的路旁突然闪出两道黑影,如风一般一眨眼就消逝得无影无踪。
  何秀躲在一棵大树后观察了许久才看清,原来,那两道黑影飞出的地方竟是自己白天去过的那所破屋!难道自己真的撞见了野鬼?
  不信邪的她决定再探“鬼窟”!
  她拧亮了随身携带的微型电筒。走进破屋,她顿感一股阴风“嗖嗖”扑面。她吸了吸鼻子,嗅觉告诉她,这阴风里混和着一点淡淡的胭脂香味。嗯?难道刚刚飞逝的黑影中真的有个女鬼?
  哼!什么女鬼不女鬼,今天我非直捣你的巢穴!看你还敢不敢假冒本小姐滥施蛊咒、蛊惑人心?
  何秀轻轻推了推左侧那扇已经倾斜的木门,木门“嘎吱”一声被推开了一条缝,再推就纹丝不动了,要想进到里屋必须从门下的斜洞钻入。
  何秀伏下身子,将电筒伸进里屋照了照,一切跟其他地震中倒塌的房屋一样,没有什么异样。于是,她大着胆子朝里屋钻去。谁知刚刚伸进头去,地上的草丛一动,一个索套“唿”地向她的头颈套来。情急之下,她立即将电筒叼在嘴上腾出双手用力将颈上的绳索往外撑住,但是由于体重下拉,索套越箍越紧。
  “这可怎么办?难道就这样被女鬼取了性命?”颈部疼痛的何秀第一个念头就是不能死!她想到了小龙的父母,想起在地震中收养的孤儿巴西娜,想起医院里的那些危重病人……
  可是她已感到大脑的血液越来越少,眼前本来模糊的一切更加混沌。虚幻中,她看到了头顶的大树、脚下的废墟和破屋旁堆积如山的麦秸,似乎看到那个面目狰狞的女鬼……
  在短暂的清醒中,她想起衣兜里一直藏着的那把防身剪刀——地震刚过,外地流窜人员陡然增加,小偷流氓混水摸鱼,拦路抢劫时有发生,那剪刀自然成了她的防身利器。
  她将一只手从索套里抽出。可是手一离绳,那套猛一抽紧,深深勒进她的脖颈之中,呼吸受限,血液受阻,双眼冒星。她又只得将手再次伸进索套,垫在绳索之下……
  她知道这样下去自己难免一死,因为她明白,自己拿手术刀的手力是不可能强撑许久的。怎么办?有没有第三只手来帮帮自己呢?
  想到第三只手,何秀的脑中亮光一闪:对呀!何不用电筒来代替第三只手垫住越抽越紧的绳索,腾出一只手去取剪刀呢?
  想到立即做到。何秀迅速抽出一只手,麻利地去取叼在嘴上的电筒。可是太过焦急和紧张,手背一下将嘴上的电筒碰落……
  何秀彻底地绝望了,徒劳地伸出手在空中抓捞,试图幸运地接住这一生命的稻草……
  脖子上的绳索在她抽出手腕之后猛地紧缩。她感到呼吸快要停止,眼睛快要突暴。悬在空中的她完全无意识地挥舞着腾出的那只手臂。绝望的她在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就在电筒飞旋着下落的刹那,何秀感到自己的手指被什么猛地一挂。她惊喜地抬起了手——原来,电筒上系着的毛线勾竟误打误撞地被她抓在了手上!
  刻不容缓。对何秀来说,此时此刻,哪怕半秒钟都是极为珍贵的。她要与死神赛跑。
  可是她跑得过死神吗?此时的她因大脑缺氧、心力衰竭,全身呈现出半麻痹状态,唯有那只抓住电筒的手尚有一丝力气。
  何秀明白,必须在身体尚未全部麻痹前将电筒塞进绳套,以垫住绳索对脖子的强勒,然后用腾出的那只手取出兜里的剪刀,剪断索命的绳套。
  虽然她的身体已经处于半麻痹状态,但求生的欲望依然不减。她坚毅地睁开了眼睛,将电筒的挂勾套在大拇指上,将另外四根手指狠狠伸进绳索与脖颈之间。她咬着牙,瞪红了双眼,随着“呀”的一声大叫,她竟将绳套拉开了一道缝!说时迟那时快,她的拇指一勾,精准地将微型电筒卡进了缝隙之中。
  就在这时,夜风忽然大了起来。树枝如鬼怪一般左右摇晃。可怜的何秀就如树叶般轻轻摆动起来。那套在脖子上的绳索在摆动中越收越紧,那卡在脖子上的微型电筒随时都有脱落的可能。如果那样,几秒钟不到她必命赴黄泉……
  真是担心什么就来什么。晃动中,只听得“啵”的一声,她的眼前电光乱闪——那电筒被绳索绷飞,生命的稻草戛然飞逝!她感到她的脖子快要断了……
  “砰——”昏迷中,何秀听得一声枪响,之后,她感到自己的身体急速下落。接着,她又听得“砰”的一声,好像自己砸中了什么。再之后,她感觉被什么人紧抱着在地上翻滚,滚着滚着,好像一下跌进万丈深渊……
  等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深深的麦秸洞中。在她的身边,有个人正按压着她的胸口,对她施以心跳复苏术。
  “你是谁?”她虚弱地问。
  “我,赵国兴!”那人说着,用电筒照了照自己的脸。
  “你?你怎么在这儿?我怎么会在这儿?这是哪儿?”何秀问。
  “你呀,刚从死神手中被我抢回来了。你的身子看上去那么轻,砸在我身上却那么沉,差点把我的胳膊砸折啦!你问这是哪儿,我也不知道……”
  “你?救了我?”何秀不愿接受这个事实。在她的心里,赵国兴就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势利小人,他救了自己,那岂不欠他一个无法还清的人情?那以后又怎能撇清跟他的关系呢?
  见何秀不信,赵国兴淡淡一笑,“不是我救了你,是你自己从空中飞下来的?”
  何秀扭过头去不再言语。很明显,她对他心存芥蒂。
  见何秀不再搭理自己,赵国兴也心感无趣,就开始研究逃出秸洞的办法。借着电筒微弱的灯光,他观察了一下这个麦秸堆掏成的洞穴。突然间,他的手一抖——微弱的电光之下,他发现对面草秸上躺着一个凶恶的厉鬼!
  那厉鬼只有上身不见下肢,怒目圆睁、长发盖脸,血盆大口长舌外露、红齿外翻,玄丝长袍披在肩上,因为无腿,更显阴森恐怖。
  就在这时,那厉鬼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径直向何秀飞扑而来——原来,这是一张画皮!这画皮还未飞近,何秀就闻到一股剧毒气息——作为医生的她对此并不陌生。顿时,她的心内一紧,大叫不好。
  赵国兴虽不信鬼怪,不懂剧毒,但见何秀惊恐的样子已知危险在即,于是,他一个猛扑将何秀护在身下。只听得那画皮“唿”的一声扑在麦秸之上,继而又一个翻转在麦秸屋里疯一般旋转起来。
  赵国兴将电筒朝头顶照去——哎呀好险!原来,在洞的上空拉有一圈一圈的铁丝,那剧毒画皮正是在某个机关的推动下沿着铁丝不停地滑动!值得庆幸的是,自己和何秀刚才坠落的时候,身体刚好从铁丝的间隙处落入,否则,碰上铁丝非死即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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