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花开

第92章


  通过实地勘察,这里是一个较为开阔的小型盆地,“人”字型的道路周边是庄稼地,道路通过庄稼地分岔后分别通向北部和西面。为此,赵国兴提出了阻截方案:一是在道路分岔前设卡阻截;二是在“人”字的两个分岔处再分别设卡。通过三道卡口,将犯罪分子的车辆拦截在盆地之内。
  现在问题的关键是:什么时候设卡?如果关卡设的过早,那等于打草惊蛇,犯罪分子闻讯之后一定会改变路线;如果关卡设的太晚,还没等设置到位,呼啸而来的汽车就会畅通而过。
  还有一个问题是:像犯罪分子驾驶的这种绿色重卡在当地较为普遍,人们拉石运料、拉肥运粮,或者出门远行,大多靠的就是它。到底哪一辆是犯罪分子所驾车辆目前情况不明。不逐辆盘查吧,怕犯罪分子混水而过,盘查吧,又会打草惊蛇。
  头痛!
  思索再三,赵国兴决定:派出若干警察化妆成当地村民模样,装作搭顺风车的样子,见到绿色重卡便近前拦车以查其详,发现可疑立即通过对讲机报告前方设卡拦截。
  安排部署到位,赵国兴就在“人”字道口守株待兔。
  第一天,没有异常。
  第二天,没有异常。
  第三天早上六点,赵国兴手里的对讲机突然响起,“报告处长,我是二号侦查员,在距卡点一公里处发现两辆运送玉米的绿色重卡,情况可疑!”
  “具体说说。”
  “在我靠近两车的时候似乎听到玉米堆里有人说话的声音!”
  “好!他们终于来了。立即行动!”赵国兴发出了指令。三条路口的阻车器立即推上了公路,每个路口配备的五名警察也迅速就位,子弹上镗,摩拳擦掌,只待车来。
  片刻之后,两辆绿色重卡急驶而来,抓捕工作一触即发。可是令赵国兴头疼的是,当天正值村里赶集的日子,虽然才过六点,已有村民推着板车或是开着拖拉机陆续涌至道口。
  “停车检查!”在道路分岔前,一名警察拦住了可疑车辆。
  “干什么警察同志,我们是送粮的,车上都是玉米!”前车司机忙解释道。
  “例行检查!”那位警察一挥手,已有四名警察前后左右围住车辆检查起来。
  可就在这时,前面拉着板车、开着拖拉机的村民不耐烦地跟设卡民警吵了起来,“快开卡快开卡,误了我们赶集,误了我们送货你们得赔偿损失?!”人群里传出叽叽喳喳的埋怨声,有几个女人甚至跟警察推搡起来。对于村民,尤其是女人,警察一句狠话都不能说,更别提肢体接触了。一个字——让!只有让!
  几个大汉见警察一再退让,竟大着胆子擅自将岔口左边的阻车器推到了一边。赵国兴快步抢过去阻止,但为时已晚。
  就在这时,前面的那辆绿色重卡猛一发动,快速从卡口穿了过去。警察们立即断定前面那辆车一定载着被拐儿童,于是发动摩托迅疾追赶。卡口处只剩赵国兴和另外两名警察。
  就在这时,后面那辆绿色重卡上下来两人,趁乱移开了仅剩的右边的那道阻车器,紧接着,后面那辆绿色重卡发动引擎,快速向右道驶去。赵国兴当即立断,拔出枪喝令停车,可是卡车司机置若罔闻。赵国兴立即鸣枪示警,但车辆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之前下车的两人见车辆驶过也一纵身趴上了汽车。
  情势突变,赵国兴断定,前面那辆车一定没有被拐儿童,它之所以冲卡,意在声东击西,故意引开警方的注意,后面这辆才是警方追捕的目标!
  主意已定,赵国兴立即发动摩托向之后冲卡的那辆车紧追而去。
  村级道路很窄,赵国兴无法超越卡车只得紧跟其后。卡车尾扬起的尘土使他无法睁眼,他只能一手握住车把,一手搭在眼前遮挡灰尘,只一会儿工夫,他的脸上、头上、浑身上下便积上了一层厚厚的尘土。他无法呼吸,稍一张嘴,灰尘便呛得他咳嗽不止。
  车上的歹徒见赵国兴咬住不放,便将玉米棒子向他迎面砸来。在密集的袭击中,赵国兴娴熟地驾驶着摩托左躲右闪。棒子砸中了他的头、击打着他的手、“砰砰”地袭着他的胸、他的腹。他感到自己的手指快被砸裂了、眼睛肿胀得睁不开,他已感到了嘴角流出的血液淌到了胸口……
  前面的卡车司机见甩不掉尾巴,便猛地来了个急刹车。后面的赵国兴刹车不及,连人带车飞速向卡车尾撞去。
  情急中,赵国兴立即将摩托侧过身来——他知道,重卡车的底盘较高,如果摩托以侧身方式飞撞过去一定会钻进车底,虽然人会受伤,但不致于撞上拦板车毁人亡。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哗啦”一声巨响,赵国兴连人带车滑进了卡车后尾。卡车司机见摩托追尾成功,心想赵国兴非死即伤,便狞笑一声,加大油门扬长而去。
  卡车司机正得意洋洋地哼着小曲,忽见后视镜中又闪出一个咬尾摩托,心内一惊,骂了一句他娘的,赶紧加大油门,驾着卡车,“轰轰”地向前冲去。
  后面紧咬的正是摔不死的赵国兴。此时的他如疯子一般驾驶着摩托,风驰电掣般追了上来。
  卡车开上了悬崖,它的右边就是万丈深渊。赵国兴为卡车上的孩子们担心,担心卡车稍有不慎落入山谷。他有意放慢了速度,让卡车安全地通过这一危险路段。
  可是卡车司机却对赵国兴的善意并不领情,反倒做出一个让赵国兴容易产生错觉的举动——他将车紧挨着山根行进,故意在靠近悬崖的右侧留出足够摩托超车的空道。
  后面的赵国兴紧咬着卡车追行,突然发现前方有了绝佳的超车机会,自然喜出望外。他加大油门,赶超了过去。他想,只要贴近卡车车门,哪怕车身,他就有机会抓住车上系着的缆绳飞身上车,就有可能控制卡车,制服歹徒,救下被拐儿童。
  摩托车“轰轰”地吼叫着直逼卡车右侧而去。很快,他就到达卡车车身位置,可是他还未腾空而起,庞大的卡车就突然间往右侧挤来,摩托车车把每被卡车触碰一下,车身就剧烈摇摆,几次险些被挤下悬崖。为确保安全,赵国兴只得再往右侧移行,可是卡车又紧紧地逼压过来,眼看摩托就要被逼下悬崖。情形万分危险。
  就在这时,赵国兴只有一拼——他不得不冒险使出特训时学到的飞车绝技——只见他手握车把,身体上移,双脚腾空,成功地踏上了摩托车座。之后,他又借着摩托的惯性,飞速抓住卡车车板上系着的缆绳!就在他飞离摩托的瞬间,卡车撞上摩托,“咣当”一声,摩托滚落悬崖……
  卡车司机见自己撞上摩托的刹那赵国兴抓住了缆绳,惊出了一身冷汗。但是因为卡车车厢蒙着帆布蓬,车内歹徒对车外发生的事情不得而知,甚至以为赵国兴已经坠落悬崖一命呜呼。
  就在车厢内的歹徒放松警惕点起香烟的时候,突然从布蓬与拦板的缝隙处发现有人,车内立即紧张起来。其中一个家伙抄起砍刀就往外砍,“吱啦”一声,布蓬裂开一道口子,又一刀下去,布蓬又撕开一道缝,几刀下去,布蓬的一侧已被打开一道宽敞的大门。
  其实这正是赵国兴的借刀开门之计——是啊,要不借用这些家伙的砍刀,自己怎么能破布入厢呢?
  手持砍刀的家伙连砍数刀不见对方的影子觉得奇怪,就探出头来往外看,他这一看正中赵国兴的诱兵之计。只见他一个金猴倒挂,双腿一下夹住了那家伙的脖子,用力一扭,那家伙“啊呜”一声倒在了车内。
  说时迟那时快,赵国兴一个腾空,从布蓬口翻身入车。可是当他弯腰起身的时候,一支双管土枪已抵在了他的头上。
  “翻呀?再翻呀?”一个满脸胡子的黑大汉立在他的面前。很显然,子弹已经上膛,赵国兴只要稍作反抗,他的脑袋就会在瞬间爆裂。
  “哈哈,你上来的正好,我还急着没有人质护送我们过关口呢!”一个女里女气的男人摇摆着走了过来。
  赵国兴朝车厢里看去。靠车子的前侧,七八个五六岁的孩子蜷缩在一起。他们的手脚都绑着绳子,又用一根粗大的缆绳系在一起。他们的嘴里都塞着破布。惊恐的样子就像屠宰场里即将被杀的动物。
  赵国兴数了一下,连同驾驶室里的两位和车厢里的三位,一共有五个犯罪嫌疑人。目前要对付的主要是车厢里的三个,但从实际来看,只有两个,因为其中一个早已倒在地上。
  一听那个黑汉的话,赵国兴的心里就有了底——他们现在还不会杀了自己,因为他们要押他做人质。而且对于这样的犯罪团伙来说,杀人是不划算的。因为拐卖人口本身罪不当诛,可是杀了人,那就死罪难逃了。
  想到这一层,赵国兴的心里反倒静了下来。人一旦静了下来,计谋就会更为科学、更为周全。不然伤了孩子,就是抓住了犯罪嫌疑人,又有何益?
  “把他捆起来!”那个持枪的黑汉对女里女气的男人吩咐道。
  “好的,看我不把你绑成麻花。”那人妖似的男人冲赵国兴抛了个媚眼,扭身就去取绳子。可是车身一晃,他站立不稳,“哎哟”一声跪倒在厢板上。那持枪黑汉闻声向那人妖瞥了一眼。
  赵国兴抓住这极其短暂的一瞥,一蹲身,将头部从枪口移开,又猛一扬手,抓住了枪管,“嗵嗵”两声,枪口喷出火苗,头顶上的帆布蓬顿时出现两个大洞。
  “怎么回事?三个笨蛋还治不了一个小菜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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